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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香秀不禁被逗得前仰后合的笑。
陆铮无奈,瞪了卫香秀一眼。
陆铮正想说话,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陆铮接起电话,话筒里,是个隐隐有些熟悉的男音:“请问陆铮是住这间房吧?”
陆铮怔了下,问:“段书记?”听声音,好似是段中原。
“哈哈,陆铮,对,是我,段中原。”男音愉快的笑起来。
“怎么样?最近好吗?”段中原和以前一样,说话时也透着股子硬朗劲儿。
卫香秀对陆铮做了个向外走的手势,便和虎子出了房间。
“还行吧,不好,也不坏。”陆铮笑了笑。
段中原便道:“听说,你现在在北斗星集团了?”
陆铮嗯了一声,问道:“老领导你呢?最近怎么样?”前年年底段中原便从省民政厅调去了民政部,听说倒是很得民政部邱部长赏识。
话筒里,段中原笑道:“还行吧,我现在在外经贸部,部长助理,整天给人跑腿。”
陆铮啊了一声,“恭喜老领导了。”邱部长,可不调任外经贸部部长么?看来段书记,倒真的很被邱部长看重,能把他带过去本身便说明了问题。
段中原笑道:“有时间,一定要和你坐一坐,不过今天这个电话啊,我主要想和你谈谈北斗星集团那笔款子的事情。”
陆铮怔了下,说:“你也知道这事?”
段中原道:“现在你身边没人吧?”
陆铮嗯了一声。
段中原就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我估计邱部长知道了,肯定会大光其火,这事情让他们办的,真是乱七八糟的。”
“是这样,你那笔款子啊,暂时被挪用援外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个月底前,你那里行不行?”
陆铮满头雾水,说:“我这里资金周转倒是没问题,不过可搞的我糊涂了,怎么还把你惊动了?怎么和援外还有关系?”
段中原好像有些为难,说:“我也要捋捋头绪,回头跟你说?”
陆铮说好。
段中原想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又问:“你现在在滇南做生意?对缅甸的情况,熟悉不熟悉?”
陆铮笑道:“还行吧,我们集团下面有个贸易公司,本来在澜江设了个分公司做边贸,但这不缅甸内战打打和和的,后来就撤了,现在呢,自治军和政府军刚刚达成和平协议,我们的贸易公司可能还会回来,再看吧,缅甸玉石生意,现在不大好做。”
段中原嗯了一声,低低念叨了声:“有公司……”旋即笑道:“那行,先这样,你等我信。”
陆铮挂了电话,琢磨了好久,却不得要领。
……
第二天早上陆铮刚刚洗漱过,就听到外面门铃响。
昨晚段中原打过电话后,陆铮便觉得张白成应该不会再骚扰自己,所以,便叫卫香秀回去了,这件事,好多疑难,自己都要琢磨琢磨。
卫香秀本来要同自己去喝咖啡,但听自己说晚上还有事,便回了家,现在,对自己真是千依百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想想,也不觉好笑,现在自己,算是用悲情牌治住了她么?
大早上便有人来,不会是卫香秀给自己送早餐吧?
陆铮心里嘀咕着去开了门,旋即一怔,门外,站着一位脸上挂满笑容的中年干部。
老相识,张荣沅。
自己刚刚调任乌山政协副主席、财政局局长时,张荣沅是国家经贸委(国家经济委员会)驻乌山特派员办事组主任。
父亲任京城副市长时,张荣沅为京城市委办公厅秘书二处处长,同周涛一样,都是父亲提拔起来的干部。
“铮子,好久不见了。”张荣沅说着话叹了口气,“真想不到,会在南州又见到你。”
张荣沅心情有些沉重,进了房间后,几次欲言又止。
陆铮笑了笑说:“放心吧,我爸他没事,现在优哉游哉的,我看挺好,干脆,我琢磨着也和我一起做生意得了。”
张荣沅勉强笑了笑,说:“铮子,我对不起陆书记,部里大会小会,我说了很多违心的话。”
陆铮深深凝视张荣沅一眼,有时候,真是患难见真情了,张荣沅根本不必跟自己说这些的。
父亲虽然下野,但毕竟给安排了闲职,属于治病救人那一拨的,并没有下达文件到全党批判的程度,张荣沅所说的所谓“违心的话”,自是说部里召开相关会议时,他发言的立场,没有和父亲保持一致。
趋吉避凶,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可是,张荣沅看起来却很内疚。
陆铮给张荣沅倒了杯水,笑了笑说:“张哥,你也改变不了什么,最多,做个牺牲品,如果陆书记的故旧这次都被牺牲了,那也于事无补,不过有些人嘛!”陆铮说到这儿的时候,眼里有一抹说不出的意味,旋即平和,张荣沅并没留意到。
“张哥,你怎么也在滇南?”陆铮好奇的问。
张荣沅苦笑道:“我现在是对外经贸部驻南州特派员办事处特派员。”
陆铮恍然。
去年,国家经济委员会被取消,一些职能机构并入了外经贸部,看来,张荣沅便是这样进入了外经贸系统。
外经贸部派驻国内部分省、自治区、直辖市和重要口岸的特派员办事处,受外经贸部直接领导,为司局级单位,实行特派员负责制。
外经贸部驻各地特办主要职责便是根据外经贸部授权,了解所在省、自治区和直辖市的商务外贸主管部门、企业及其它组织和个人贯彻执行国家经济贸易法规、方针、政策的情况;跟踪各项商务政策措施出台或调整后在地方的实施情况及意见反馈;参与对地方外经贸和内贸行业的宏观政策指导;监督检查地方对中央的各项贸易促进专项资金的管理及使用情况等等等等。
此外,外经贸部驻各地特办受外经贸部委托,还受理签发部分进出口许可证、自动进出口许可证或其它进出口许可证件。
实则,特办最主要的工作,还是管理进出口许可证的签发。调研监督地方商贸外贸活动等等,虽有此职能,但作用有限。
几年过去,张荣沅又是以正厅级特派员的身份同自己会面,不由不令陆铮感慨万千,宛如又回到了刚刚调任乌山财政局长之时。
不同的是,这次会晤没有周涛在场。
“铮子,你收拾收拾,跟我去北京,邱部长想见见你。”张荣沅出了会神,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陆铮笑了笑,说:“还是跟援外有关?和我那笔款子有关?”
张荣沅点点头,说:“其实你知道我们南州特办还有个部里委托的任务吧?支援果邦,包括很多不会对外公开的秘密支援,都是我们来办。”
陆铮微微点头,对外经济贸易部在七年前由对外贸易部、对外经济联络部、国家进出口管理委员会、国家外国投资管理委员会合并而成。
其中合并前的对外经济联络部,其工作任务主要便是负责共和国对亚、非、拉国家的经济援助和经济技术合作工作。
至于果邦,则是缅甸境内临近滇南澜江地区的民族,实则,便是汉族后裔,果邦地区,也曾经是中国的领土,清末时在大英帝国干预下,果邦地区成为缅甸的一部分,但实际上,一直由汉人自治,又后来,缅甸政府统治了果邦,同政府对抗的果邦自治军退入滇南,得到共和国的庇护,果邦地区华人则被迫更名为果邦族,华文改称果邦文。
几十年前,缅共进入果邦地区,退守滇南的果邦自治部队重新杀回果邦,这些年,果邦地区一直战乱不断。
今年上半年,果邦自治部队领导人同缅甸政府达成和谈,果邦成为自治的特区,保留军队,缅甸政府派驻少量的公务人员进驻果邦,果邦和谈拉动了其他要求自治民族同政府的谈判进程,至此,缅甸战乱逐渐停歇。
对果邦,共和国一直施以援助,实际上,果邦和中国内地几乎没什么两样,说汉语写汉字,便是电话区号都是澜江地区的区号,拨打时也没有国际长途之虞。
现今果邦进入和平建设的关键时期,共和国对其的支援至关重要。
这个任务,看来主要便是由外经贸部驻南州特派员办事处办理。
支援果邦倒没什么可保密的,但张荣沅直言不讳说到一些秘密支援也由他们特办来办,却是令陆铮一怔。
张荣沅又道:“现在国际上对我们进行制裁,方方面面资金都吃紧,最新一笔支援果邦的物资和资金,本来,中央希望滇南财政能支付一部分,但这笔资金出了问题,里面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最后,就挪了你那笔工程款应急。至于张白成,他应该也不清楚就里,但是他是边区外经贸的负责人,同果邦打交道,很多时候都是他出面,所以,他同我接触比较多,昨天晚上,他突然来跟我汇报工作,提起了你,说是你这个北斗星集团的总经理破坏援外工作,把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后来确认是铮子你后,我就给段中原打了电话。”
陆铮听到现在,才明白了段中原怎么那么快就把电话给自己打过来了。
至于援外资金和挪用自己资金添数的事情,这根本不是孔副市长或者张白成能玩得起的,最起码,也牵涉到了滇南省的省级领导吧。
看来,好像外经贸部也不准备追查下去,现今这个多事之秋,中央,求的便是团结和稳定。
陆铮笑了笑,说:“就我们私营企业是软柿子,好捏。”
张荣沅也笑,说:“不过现在说,可能会坏事变好事,听邱部长电话里的意思,段中原应该向邱部长推荐你了,你也知道,邱部长算是老爷子的部旧,总还有香火之情,段中原推荐的力度又大,我听着邱部长的意思,是准备叫你进特办,负责援果事宜,具体情况,要等你和我回京的时候再和邱部长谈,你呀,出了名的财神爷,到哪都能搞出钱来,懂商业运作,又和外国人打交道惯了,我看,邱部长想不用你都难。”
陆铮苦笑,但因为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共和国同美国关系破裂,被西方国家联合制裁,对外贸易枯涸,财政上,委实举步维艰,各行各业,都受到了影响,各种经费,也很紧张。
张荣沅又神秘兮兮道:“而且邱部长一个劲儿打听你和北斗星集团的关系,又打听北斗星在澜江贸易分公司的事情,我琢磨着,是不是邱部长想把援果时一些不好走的账挂在你们那个贸易公司的名下?免得国际上又有人大呼小叫,毕竟你们是民企,不会太惹人注目。”
陆铮听了更是挠头,真这样搞,短期还行,长期的话,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如果帮助进行军火贸易的话,北斗星集团必然上美国的监控名单。
不过援助果邦,对西方世界来说倒不是什么冒大不韪的事情,和援助所谓邪恶政权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而且,北斗星的定位本就是在国内发展的以房地产为龙头的企业集团,受西方国家贸易制裁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现在这些都是猜想,所有事情,都要等去了北京以后才有定论。
琢磨着,陆铮便站起身,说:“先吃个早餐,我记得,十点有飞北京的航班。”
第六章工作小组
陆铮从北京再次回到滇南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回到南州时,陆铮的新身份是外经贸部驻南州特派员办事处澜江地区工作小组组长。
在南州和卫香秀匆匆见了一面,陆铮便奔赴澜江上任。
澜江地区一年四季气候宜人,现今正是木槿花盛开之时。
坐在去往澜江的面包车上,随着汽车的颠簸,陆铮看着车窗外渐渐出现的民族村寨,远远的,隐隐可见遮天敝日的原始森林,婉蜒峰回的山川河流和风光旖旎的溪流湖泊。
远观之下,澜江,实在便如世外桃源一般,又被称为滇红之乡,盛产红茶,号称一个滇红,能使天下的红茶逊色三分。
不过陆铮知道,这里边民生活困苦,委实和这怡人的风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澜江地区有多个民族自治县,聚集着多个少数民族,同时又被称为佤族之乡,佤族人口占了全国佤族总人口的三分之二以上。
陆铮的目的地,便是澜江地区南坡佤族自治县。
南坡县城便在国境线上,界碑之北,为中国南坡,界碑之南,则是果邦自治区首府南街,形成了界碑在县城,国门在城中,一城两国的独特景观。
南坡县永和镇,又有同缅甸另一个民族自治区佤邦的北部地区互市通商的口岸。
佤邦和果邦以前都属缅共领导,现今同样都有共和国在商贸上的扶持,佤邦同果邦一样,官方文字为中文,官方语言为汉语,北部地区临近共和国的区域,便用共和国边区电信网络。
南坡县境内有数个口岸,是同果邦和佤邦通商的最重要边贸城镇。
新成立的外经贸部驻南州特派员办事处澜江地区工作小组,办公地点便会设在那一城两国的南坡县城。
与陆铮同乘一辆面包车的人员除了司机和杜小虎外,还有两名干部,工作小组办公室主任汪嘉宾,贸管处处长张军。
工作小组同外经贸部驻南州特办一般,下设办公室、贸管处和调研处三个机构。
但其实莫看工作小组下设处室,负责干部均为正处级官员,看起来牌子挂的好大,实则在编行政人员加一起不过九人,除了汪嘉宾和张军,其余七人乘公共汽车来南坡,因为陆铮等人乘坐的面包车是特办为工作小组调拨出来的唯一车辆,南州特办,本来也不过仅仅三台车而已。
“书记,张处,吸烟?”汪嘉宾掏出了一包红塔山。
张军三十多岁,若在地方上这个年纪想上正处怕要好一通折腾,但他就这么顺风顺水的上来了。
京官,在地方上都傲气,张军同样也是如此,便是遇到滇南地区的市级领导,偶尔他也会端端架子,至于和他平级的处级官员,他更不夹在眼里。
但京官互相之间,自也遵循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规则,虽然陆铮组织关系还没个着落,看起来只是借调性质的领导,但能轻轻松松将自己老部下调入部委且是升了一格的调入,这位陆组长,谁敢小觑?
何况,张军详细打听了陆铮的过往经历,那种显赫经历是他这种蹲在部委的机关干部难以想象的,现今,人家虽说落难蛰伏,但保不准哪天就一飞冲天,人家这号人物,使用与否,部领导好像都很为难,委实不是自己这等机关小吏可比。
所以,对这位年轻的新上司,张军赔了十二分的小心。
听着陆组长手下这位汪主任仍延续过去的称呼恭恭敬敬喊陆组长为“书记”,张军便能想象到陆组长昔日在地方一言九鼎的威势,尤其,那个地方,叫乌山。
接过汪主任递来的红塔山,张军更是心里感慨,不愧是乌山调上来的,财大气粗,这种烟,自己也就逢年过节能抽上几包。
乌山居民平均收入年年递增,加之实行特区公务员政策,又因为物价全面放开,住房制度改革等等,津贴便多,是以乌山干部的薪酬现今比之京官要高出许多,消费观念,也完全不同。
陆铮看着汪嘉宾递来的烟卷却是一怔,汪嘉宾,以前基本不吸烟,但现在看,他手指都熏黄了,显然,这段时间抽烟很频繁。
自己的旧部,在乌山,被打压最甚的就是汪嘉宾,因为一直写信给省委给中央替自己申诉,历数自己这些年的功绩,估计本来就不招人待见,后来便因为在工作中做了“政治方向错误”的发言,被霍亲群点名批评并免职。
在乌山,汪嘉宾渐渐的成了自己核心圈子外的干部,如刘铁、如张青天等才是自己核心圈子里的人,但在自己严令下他们只能接受自己离开乌山的现实,反而汪嘉宾,自己没有嘱托到,成了自己垮台后第一个牺牲品。
这就是日久见人心吧,印象中,汪嘉宾一直是那种适合混机关的干部,调去基层锤炼了几年,好像也没什么长进,却不想,关键时刻,令人刮目相看。
从自己离开乌山后,他应该一直很压抑吧,所以,才染上了吸烟的习惯。
凑过去在汪嘉宾递来的火机前点了烟,陆铮深深吸了一口,沉默了一会儿,说:“嘉宾,在滇南,是咱们的新开始,过去的,就叫他过去吧。天垮不了,懂吗?”
汪嘉宾默默点头。
张军装作不在意的看着窗外风景,但显然,陆组长也不介意自己听到他说这些话,陆组长的做派,短短时间,便能感受到和部委机关干部的截然不同,有一股子,怎么说呢,真正大领导的气息,那种曾经主宰一方的气息。
陆铮慢慢吸着烟,拍了拍汪嘉宾的肩头。
其实现在的陆铮,并不在外经贸部的干部编制内,关系,并没能调进去。
陆铮对这里面发生的事情也明明白白的。
因为援外工作受党中央、国务院直接领导,在自己的使用上,邱部长自然也做不了主,本来他给中央办公厅打的报告是希望自己任南州特办的副特派员兼澜江地区工作小组组长,但是,这份报告很快便在上层引起了非议,有的老人明确表示反对。
其实,自己被免职已经过去了四个月,自己又不是父亲陆天河,没有他那样的政治影响力,自己不过一名副厅级干部,实则自己这个级别的干部,又不在中央系统,也牵涉不到真正的路线斗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