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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为你哭了 by 眉如黛-(强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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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然后用一年的时间试着改,拼命在外面打工洗盘子,然后买羽绒服和鞋子,买他以为可以买到的尊严。与此同时,大学晦涩的教学上他无能为力,原来还有很多努力干不到的事情,天性不聪明,性格也不讨喜,同学里不合群,老师也不会费力去记这样一个名字。那时侯实在熬不下去了,母亲就常常会扛一个大布袋来找他,给他捎些油茶面:在家里拿谷子芝麻,在磨上碾成粉,吃的时候拿红糖对着水,一冲,香的不行。冬天里冷,就拿一点点,冲开一杯,在角落了一个人安静的喝,水蒸气会冲到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哭。  

这段记忆也不是很清楚了,可是刻骨铭心的自卑和怯弱却永远的写在骨子里了。投入工作后,他希望能在乡亲们面前挺起腰竿,可是等到他们投奔他,他又只有打肿脸充胖子的请客吃饭。他以为他出来了,是,他出来了,从乡里。可他终究不能进到那舒适的上流社会中,被夹在中间不上不下,那边也不能容,于是痛不欲生。大学四年,工作六年,掐指一算,已过了十年,人生里面又多少个十年。十年后,那些不愿意记住的回忆在记忆中淡去,泯灭痕迹。他终于可以说标准的普通话,洗了又穿,也有一两见合体的衣服,在街上走的时候,终于不会再引人侧目,他终于可以变成一个安静的生命,远离流言蜚语,远离耻辱伤害,安静的生存,安静的死去。再后来,他忘了这安静又多可贵,他选择了一种可笑的勇敢。  

然后被一个人从安静里拖了出来,流言和伤害铺天盖地的落下。比先前还痛,痛的多,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哭了。  

冯洛在第二天来看他,他只说了一句:“抱歉,这是你的遣散金。”何授接过那沓厚厚的钱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很不错,他也许一辈子都不能有这么多钱。他甚至努力挤出一个笑,应该很难看,因为冯洛微微侧过了眼睛。  

冯洛又说了一句:“抱歉。”  

何授想,又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那个人的错。是我错了。  

他知道苏陌为什么没有来,医生后来告诉过他,苏陌去机场接一个朋友,似乎叫水水。  

何授笑着笑着就想,小丑这个结束,他终究无法胜任。  

是时候要谢幕了。  

他在病房回归安静的时候,从床上挣扎着站起来,换上染了血迹的那套衣服,拿手遮了那污迹,开门,走出去。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29  




何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肋骨一下一下的疼痛,放下手,那大块血迹就那样暴露人前,而何授此时偏偏像是无意间染上大片的番茄汁一样,平静而麻木。他觉得自己这样子应该是狼狈的,身上未褪尽的消毒水味道,断了的肋骨,破碎的镜片,可笑的血迹,但事实上,他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的从容,无论如何,他现在手里有了大把的钱。  

说是遣散费,不如是赡养费。  

几个月前自己也曾有这样一次逃离,那时惶惶如同丧家之犬,如今一败涂地,却是优雅的谢幕了。他想起那句诗——“轻轻的我走了。”他没能轻轻的来,他是用最没有尊严的方式闯入那人的视野,几经荣辱,身心俱疲,终于赢得一个从容的退场。  

何授站在垃圾桶旁边,顺手把裤袋里冰凉的口琴放了进去。他突然莫名的想起那个人的笑容,白森森的牙从背后环住自己的温度,牛仔裤下绷的紧紧的大腿,想起那个人在一家火锅店里面专注的往里面放白萝卜,和曾经坐在对面的女孩。  

那个人是狡猾的。他先是彻彻底底的折辱他,然后再是一点一点的布施温存。像是一张密密的网,无孔不入,铺天盖地,躲无可躲,于是他节节败退,束手就擒。他应该是想相信的,他相信过,怎样无可救药的人,也终究会等到愿意珍惜自己的人。每一个转弯通向的都是大道康庄,每一个山坡后面都是千里牧场,每一片荆棘后都是落木繁花,每一次等待后都是良人归乡。  

他曾经不怕等待。他也曾经不怕伤害,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痛了,一无所有的人还怕什么伤痛,后来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何授愣愣的边走边想,如果他不走,那么苏陌前缘再续后,应该也不会抛弃自己,大概自己也能挣一个宅院,像是帝王后宫三千,翘首而待,终日等待,少则三四天,多则一两年,说不定只要全心付出,宠辱携忘,还能等到苏陌回心转意的一天,哪怕那时山已枯水已竭天已崩地已裂。望断了流年,也要彻夜数流星飞过,许下誓愿。  

可惜他终究做不到。何授几乎是欣喜的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贱。  

人终究无法,一点也不珍惜自己。尊严可以不值钱,却终究做不到,一点都不值钱。何授想:如果是那样天悬地隔的爱情,还是不要要了吧。人们总喜欢传唱那些麻雀飞上枝头的故事,一朝咸鱼翻身越过龙门,守得云开见月明,得到权贵垂青,也许并不是什么幸事。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天地悠悠,却如何能成就的了飞鸟和游鱼的爱情。  

而他和苏陌,身份地位,哪里隔的是千山万水,分明是……天地悬隔,云壤之别。他当初怎么会傻的要去奢望什么?真是——蠢透了。这距离哪里又是等待能填平的了的?等待不过是再开始一章新的奢望和愚蠢。等待中,有人能哭断长城,有人能越过银河,可那是终究是故事,水月镜花,虚无缥缈,世上多的是旧人哭新人笑,少的是白首心案齐眉。忘成望夫岩也挽回不了变了的心,更何况从不曾拥有过。  

何授想,我曾以为……我最擅长的就是等待。现在才知道我——最不擅长的,才是……等待。  



何授走累了,就靠在路边的电话亭休息了一会,身上一身的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水,湿漉漉的粘着背。何授突然记起来要打一个电话,摸了摸身上,并没有散的,于是犹豫着把那部LG的手机拿出来,看到调到静音的手机上有二十几通未接电话,那是他电话簿里面唯一的号码。他愣了一会,才犹豫着忽略,给家里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在心里面熟极而流的号码,一个一个按下去。然后接通。  
 
“我是阿授。”何授对那边说,一个一个小心的遣词造句:“妈,我的宿舍……公司有新的员工要来,公司那边的意见是要给我一个新的,要我把那个让出来——是,是的,新的还要装修,要过一段时候——我是想问——这边,我记得不是还有一个什么亲戚吗?我想问,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借住个——几天?”  

何授的母亲大概从没有想过何授可能会撒谎,只是象征性的抱怨了几声,然后又一副为儿子能分房的事情而高兴不已的样子。这样也好,何授想,她没发现,找房子的事情没有一天搞定的例子,看房签合同再少也要个把星期,钱再多也没用——啊,所有的行李都不在了,要一样一样重新添置。现在他有钱了,终于有钱了。 

原来勇敢一次可以换到那么多钱。像我这样的人,我这样无用的人,是不是已经很划算了呢?是不是要庆幸了呢?何授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母亲给的地址,在心上记下。他母亲在那边不停的唠叨,从婚事到身体,从工作到学历,然后说:“那什么谁的,说起来也算是你表哥了,原来家里也有过钱的,跟我们谁都不待见了,后来破产了,那儿子原来拽惯了的,不爱读书,玩……什么艺术,现在还不是得跟我们一样——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啊?所以说——人啊——”  

何授忘了母亲说了多久,之后在挂电话后愣了很久。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  

“何授!你他妈的去哪了!你混帐是不是,立马给我滚回来!”只是刚说一个字,那边就是一连串的轰炸,粗言秽语,极不耐心,极端的——焦虑?  

“我现在很好……”  

“好个屁!你肋骨断了知不知道,你在哪里,立马回来!不!你告诉我,我去接你,啊?”苏陌在那边自顾自的说,如果不打断,也许他会一直说下去。何授突然有点想笑,原来他和母亲一样,都是这样唠叨的人。  

“我不会回来的。”何授平静的告诉他这个事实。  

电话那头顿了很久,突然像炸雷一样暴吼出来:“不准!!我叫你回来听见没有,我回来发现你不见了,他妈找了多久你知道不!!你做事的时候有没有经过大脑!谁准你这样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不是胡闹。我……仔细想好了的。”何授想了想,很认真的说。他现在其实很高兴——多好,终于可以这样,告诉他自己的意见了,不用再在那人的气势前压得死死的了,可以平等的对话,可以拒绝——不再结结巴巴,多好,多么美好的感觉。“苏陌。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也是人,也是……会受伤的。”  

我可以伤一次,两次,三次,不在意。却终究不能伤十次,百次,前次。我也是人,无论我再如何懦弱,无用,我也是人,C又如何,C才伤的更重,痛的更深。  

“不准!我说不准!”那边又是一声大吼,却在短暂的停顿,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是想平息心中的怒火,然后慢慢放低了声音,“何授,过去我是有些时候对你不好,可是你忘了吗?我们那段日子,你做饭,我去买盐、洗碗,一起到超市卖菜,你回来,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我们可以一直过那样的日子。”  

“对不起。”何授老老实实的道歉,然后说:“可是,我无法骗自己了……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嗯,祝贺你和……水水……嗯,恭喜。我不要说了,挂电话了。”  

何授说着,把手机撤离耳朵,电话那头在手指按向挂断键的几秒钟内发出了一连串疯狂的咆哮,比那一次吼的还要大声:“混帐!你这样混帐!娘娘腔!懦夫!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的逃!你上次也是这样!这次也是!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莫明其妙的消失,只知道逃!你知道逃!你从来不肯听听我的理由——”  

滴答。电话挂断。何授愣愣的看了一会手机,然后突然苦苦的笑出了声。他想,我知道啊,我知道我是娘娘腔,我是懦夫……我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即使再不相见,还要在最后的时间,听到那个人那样的折辱。  

何授屈起身子,把自己抱成一团,过了好久,才慢慢站起来,走向一个陌生的地址。  
 
前尘隔海,不如忘却。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30  



“喝杯水吧。”何授对面的那个男人,因为事先打好了招呼,并没有多少意外的表情,将一杯水放在几个废纸箱子累成的茶几上。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厨房和客厅打通了,至少有百多平米的客厅,看上去异常的宽敞而空旷,没有良好的采光,显得整个屋子昏暗凌乱的像遗弃的停车场,一盏昏黄的灯,在头顶摇摇晃晃着。  

“正如你所知,我爸公司破产后,我名下的资产也被冻结,所幸终究留了一间房子。不再闹市,我喜欢它的安静。它有一间很大的地下室,我把它当作画室,总是呆在那里,上面这间,添置家具,购置灯具或是增添窗帘,你随意。”  

何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对面那个男人,说是表哥,也许比他还要年轻几岁,头发染成白色,似乎很久没有处理过,夹杂着已经褪成本色的黑发,一缕一缕,从白发中露出身影,像是没有梳过一样,鬓角和颅顶的头发翘起,刘海很长,遮住疲惫的双眼。消瘦的脸庞如同刀削,深刻而落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色,到了颧骨和眉骨的地方,白的几乎泛了一点苍黄的颜色,嘴唇也是苍白的,泛着一点珍珠的光,只有到泯紧的唇线那里,才勉强看到一丝凝重的血色。他甚至打了不少耳洞,分布在耳骨和耳垂,闪着暗淡的银色光芒。  

何授移开眼睛,看到那个人瘦长的手,手指很长,安静的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漫不经心的靠着墙,坐在地上,暗淡的纯棉T…shirt;衣角上面是各式各样的油彩颜料,手却是出奇干净的。消瘦而苍白。何授看着那个人赤着的脚,脚趾也很长,第二只脚趾比大脚趾长一些,和记忆力的另一个人的脚,有些相象。 

他是落魄的,他是孤独的,却透着一点桀骜不驯的气质。有时候气质往往比长相更重要些,何况这人并不丑,何授不是很会分辨外表,但是被他刘海后面的点漆一样安静深邃的眼睛盯着,呼吸会微微一顿。何授想起自己曾经看不惯苏陌的打扮,衬衣的扣子时常敞开三四个,看上去有些流里流气的感觉。现在对比起来,苏陌鸦羽一样的头发,实在显得正派多了。  

“慕商表哥,大概会打扰你几天,承蒙关照了。”何授开口,在这个人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你都三十了吧。连名带姓的叫,不要像个娘们。”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的精神似乎总是不是很好,苍白的,消瘦的,高大的骨头架子几乎消损成一把瘦长的枯骨。何授微微点了点头,叫:“那么,戚慕商,打扰了。”  






从那天开始,何授就感觉自己的生活轨迹以至少是钝角的幅度,偏离了原本的生活轨道。戚慕商的房子,正如他所说的,安静,在市郊区安安静静的存在,只有晨光才会给这个老旧的屋子带来一些新鲜的空气和色彩。不用早起,不用熬夜,远离喧嚣,远离闹市。关了机的手机无法叫嚣。何授花了一些时间去习惯这一切,刚开始总是一个觉睡到天蒙蒙亮就惊惶失措的起来,穿上衣服就要往单位感,等到冲到门前的时候才醒悟过来,慢悠悠的折回,把外套脱了,蒙着被子再躺一会,把回忆慢慢过滤一遍,一直过滤到想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然后再起来,把眼泪擦干净。  

这时候天往往已经大亮,于是再起来,拉一个布袋子出去采购,多买些青菜鸡蛋什么的,撒点盐和油就是一顿饭,放在纸箱上面先凉着,然后开始扫地,拖地。这硕大无比的客厅其实比想象中还要乱,第一次打扫的时候,全是纸屑、垃圾和塑料袋,甚至还有玻璃碎片和不要的,用来装颜料的铁桶,角落里却偏偏还有随处乱丢的黑色内裤和发着异味的衣服,感觉是在一个工厂和男生宿舍里面漫游,等把地拖干净扫好的时候,饭大概已经不那么烫了,于是走到房间那头,跪在地板上,敲地下室的小铁门,大概敲几分钟,门就会从里面咯吱咯吱的推开。  

戚慕商还是那件衣服,不过水彩颜料已经在上面垢成了厚厚一层。他每次出来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洗干净,洗的露出本色,然后勉强吃几口饭,不多,就几口。他消瘦而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的模样其实很赏心悦目,吃饭的时候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一道有关宇宙洪荒的哲学难题。或许真有什么悲伤的浪漫这种气质,在城市间突兀的存在。之后放下筷子,又下去了。何授每次都会想,如果他没来,戚慕商大概是不会放心思在吃饭上的吧。他想起那些快要羽化登仙的人,断绝五谷杂粮,也是这样一副桀骜不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几乎是从每一个下午开始,何授就有些无所事事了。他睡的地方是客厅最靠边摆放的一张折叠床,翻身的时候总是咯吱咯吱想个不停,没事做的时候,何授总是坐在上面,规规矩矩的开始坐着,脑子里面什么都不想,就是坐着发呆,他几乎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脑细胞呈直线一般快速的死亡,死的彻底。脑袋一片空白,在空白中依然大块大块的剥落,剥落的千疮百孔惨不忍睹,一切破碎和剥落又偏偏在安静中缓慢进行,他有时候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剥落的是什么,守候的是什么,流泪是为什么。  

就这样发了很多天的呆,本来还要一直这样发呆下去的。有一次戚慕商破天荒的主动从地下室里面爬出来,看到何授大睁着眼睛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愣了一会,才叫醒了他,问他是不是无聊。何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什么发呆,于是只有摇头。戚慕商看了何授好一会,才转过身来,居然出门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抱回来一台小型的彩色电视机,估计是平板车上收破烂的卖给他的二手货,当着何授的面,把小电视机放在纸箱上,接天线,收信号,调台。最后出影像的时候,他把遥控器放在何授手里面。然后又转过身子,游魂一样的进了地下室。  

何授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然后是如饥似渴的盯着屏幕,从广告看到新闻联播,从天气预告看到丰胸广告。他那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不习惯寂寞了。  

他原来已经开始害怕寂寞了。和戚慕商相处的越久,越是相对无言。何授不知道搞艺术的人都有这种忧郁自虐的倾向,忧郁下面隐藏的是难以想象的疯狂,在里面舞动的是一簇簇冰冷的火焰,时时刻刻准备跳出来,把周围的东西通通点燃和焚毁。何授觉得自己在逐渐的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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