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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答,不一会儿便听见身后脚步声追来。
“那人不是你?他为什么要骗走薯瓜?你知道要去哪里找?”是满金,声音透着焦急。
用力后蹬的动作引发脚踝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他脚步未停,忍痛开口:“或许是要带她出城,只是猜测。”
见他毫不犹豫往前跑,满金心中也一沉,说是猜测,只怕十有八九没错吧,这个方向是……
“你要去江边?”
“对。”
“那走这边,更快。”他率先拐进另一条巷子,戚秀色随后跟上。
两人抄近路,用更短的时间赶到盼兮江边。
此时集会早已开始,江边停了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还有更多的船从四面八方涌来,沿岸人声鼎沸,各路摊贩聚集,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身处人潮中,不但行进困难,找人更难,戚秀色当机立断:“你往那边,我往这边,分头找快。”
“好。”
两人一东一西,沿着江岸搜寻。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一张张面具在眼前晃动,戚秀色心中焦急,对方确实挑了个好日子,不但寻人不易,就算找到,在赶集的人群中也举步艰难。
咣一记鸣锣声响彻四面八方,人群骚动起来。
“来了吗来了吗?”
“是神母吗?”
“好像是引路小仙……”
鼓乐声飘来,远远望见一溜长长的游街队伍,数个彩衣人站在高高的花台上,戴着面具,扮作神母座下小仙,摆出各种姿势,清亮亮地吟唱着,底下是清一色白衣人抬着数架花台,缓缓行进。
“来了来了——”
人潮蜂拥着朝游街队伍的方向挤去,戚秀色被挤得倒退几步,就在这时,他看到远处两个同样逆流而行的身影。
“曹曙光!”他脱口大叫,声音却淹没在欢呼声中。
“曹曙光!”他又叫一声,远处那个船工打扮,脸上也戴着素面的家伙似无所觉,依旧揽扶着一个略微娇小,戴着一张不起眼的水纹面具的人,循着人群与沿街店铺的那点间隙,朝江边的方向逐渐移动。
排开一个,又排开一个,他心急如焚,前行之路却万分艰难。
“天象显祥——国泰民安——”
吟唱声渐渐清晰,人群越发激动,头顶飞过无数鲜花果子,是人们投掷的供品。
眼花缭乱中差点看丢那两人,戚秀色仿佛风雨中的一叶小舟,被急流冲撞得站不住脚,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远,他第一次涌起即将失去最重要之物的恐慌。
扭头望去,江边密密麻麻的船只,一旦上了船,解缆放舟而去,便再也拦截不住了!
对方若想躲开追踪者,未必会带她回峥嵘城……一旦失去踪影,天下之大,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普通的女人,希望是何等渺茫!
“家宅平安——心想事成——”
就算那些人不会真正伤害她,却不知会利用她去做些什么。
有些事,一旦发生将再无可挽回!
未知的阴谋……
无法预测的变数……
“大吉大利——财源广进——”
吟唱声越来越近,他完全卡在人群中动弹不得,一张张戴着面具的脸挡在中间,咫尺恍若天涯。
此刻若要拦住他们,唯有……唯有……
眼看锁定的两道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他咬咬牙,不再犹豫。
深吸口气,抬起手,掀去面具。
微颤的手指缓缓探到脑后,解开绳结。
一圈,一圈……长长的布条飘散在风中。
“啊——”
一声尖叫,拉开了混乱的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赶紧奉上厚实的一章~
作者没有被外星人抓走,而是被领导抓走
所以说,领导其实是比外星人更可怕的生物啊……
☆、真相(上)
一碗黑漆漆的药递到眼前。
“戚……秀……色……”她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
“先喝了。”药碗往跟前凑了凑。
“秀……色……”
“喝了就让你见他。”
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恍惚,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缓缓低头,喝下那碗黑漆漆的药水。
苦到舌根的味道让她打了寒颤,不知是不是苦味的刺激,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清醒一些,“戚……秀色……”
白衣男子眯起眼,问:“能认出我么?”
盯着他的脸仔细辨认一会儿,她缓缓摇头,“不……认识……”
“那就对了,你我第一次见面,我叫简白。”
她困惑地看着他,“不……认识……戚秀色……”
“真有趣,你再坐会儿,等药性过了,就带你去见他。”
过了一会儿,耳边嗡嗡的蜂鸣渐渐远去,眼前隔了一层薄纱般的景物也终于清晰起来,她环顾四周,是一间精致的内室。
旁边一直默默观察她的男子站起身,“清醒了?”
“这是哪里?”
“兰会长的府邸。”
她的思维仍有些缓慢,半天才反应过来,“姐妹会的会长?”
“没错。”
被带回来之前的一幕闪过脑海,那抹刺眼的腥红……她霍地站起身,脑袋又是一阵晕眩。
“戚秀色呢?”
“小心。真的清醒了?那走吧。”
白衣男人虚扶她一把,而后带头走出内室,打开门,门外一个青衣男子正要推门进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她清醒了?”青衣男子越过他朝后面望去,对上一双惊诧的眼。
曙光差点以为药性未退,自己还迷糊着,眼前居然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我是简青。”青衣男子简单打了个招呼,继而对简白道:“兰勤生回来了。”
“人呢?”
“快到正厅了,阿贞叫你们都过去。”
简白点头,“走吧。”
“等等。”曙光只关心一个人,“我要见戚秀色。”
走在最前面的简青头也不回地道:“他就在正厅。”
沿着外廊七拐八拐,终于来到正厅。
一入内,曙光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躺在软榻上的人影夺去。
“戚秀色!”她低呼着扑过去。
“薯瓜?是你吗?”忽然传来满金的声音,却不见人影,曙光才发现一座巨大的屏风立在中央,将雅致大气的正厅一分为二,她和戚秀色身处的正是靠内宅这边。
满金在屏风另一边?她心中略安,扬声道:“是我。”
“你没事吧?”满金似是要冲过来,又被什么人拦住。
“没事。”她回道,目光须臾不离软榻上的人。
他脸上仍然缠满布条,只是额角渗出些血色,眼睛闭合着,长长的睫毛落下浅浅暗影,肩以下都被锦被覆住,看不出身体的状况。
另一边满金似乎跟人争辩着什么,她没再细听,痴了一般缓缓在软榻边蹲下。
其实他的眼睛形状很美呢,被诅咒之前,他一定是个美男子吧……可如今,却因那张人人惧怕的脸受尽磨难,虚弱地躺在这里……
当骚动传来,她抬起呆滞的眼,只看到眼前飞过菜叶、果子、竹篮、面具、香烛,甚至铜质手炉,四面八方都朝一个人砸去。
远远的,那个看不清楚脸的颀长身影,一瘸一拐地走近。模糊的视线里,他走过的地方,满地狼藉,人潮如被船头破开的波浪,朝四方涌去。
尖叫,哭泣,咒骂,推攘,奔逃,那是一幅急欲逃离地狱的众生图。
众人惧怕的……是谁?
众人逃离的……是谁?
一抹刺目的腥红出现在那张模糊的脸上,她的心一缩,明明身边是最信赖的人,混沌的脑海中不安却逐渐扩大。
不顾一切追来的……究竟是谁?
“戚秀色……”眼眶有些发热,除了他还会有谁呢……她凝视半晌,咬咬唇,觑着四下无人,悄悄掀起锦被一角,想查看他身上的伤势。
闭合的眼突然睁开,目光精准地对上她,曙光手一松,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那双永远冷静的黑眸燃起怒焰。
“你这个笨蛋!”他咬牙切齿道。
她呆了一下,下一刻傻笑浮现在脸上,“戚秀色戚秀色……你难受吗?还有哪里受伤?”
“你!还没清醒吗?我在骂你!”
“我知道啊……”她笑中带泪,被骂也挡不住心底的喜悦,能看到他精神奕奕地骂人真好,她再也不想看到他毫无生气地躺着。
“猪脑袋吗?连是不是我都分辨不出来?谁叫就跟谁走?”一番怒骂后,他用力闭了闭眼,忍过一阵晕眩。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脑子就跟锈住了一样,迷迷糊糊的……”
戚秀色撇过脸,他当然知道她是中了迷药,追上后就看出不对劲了,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她怎么可以认错!怎么可以……连他都认不出来!
心里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明知不能怪她,迷药这种东西防不胜防,他还是鸡蛋里挑骨头:“猪脑袋吗?你连……你做什么?!”
刚转过脸,就看到那女人在偷偷掀棉被,被抓个正着,她回以一个羞赧的傻笑,手却依旧拽着棉被一角不放。
“我想看看你的伤……”
他没好气道:“没什么好看的,都是外伤。”
“真的吗?伤在哪里?”
“大夫都已经看过了,休养几天就好。”
“可是我没看过。”
“……你解药喝了没?”
“喝了,很苦。”
戚秀色盯着她,最后断定这女人还没完全清醒,于是直接道:“放手。”
“我看一眼就好,就一眼。”她说着,胆大包天的手就要掀起锦被。
他再也顾不得,刷地伸手用力压住被角,这个动作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他痛得眼角都抽搐了一下,出口的声音依然冷静无比:“我只穿着单衣。”
“单衣……看伤口很方便。”
额角的抽痛似乎更厉害了,他吸口气,耐着性子道:“都是外伤,大夫已经包扎好,掀开你也看不到。”
她愣愣望着他,下一刻,眼泪毫无预警地落了下来。
他惊讶,“你……”
“我看到了……我看到手炉……砸过来……看到……拳头……拳头砸过来……还有脚……踢……”她捂着嘴,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间泄漏出来。
“你不是迷糊着?”他粗声道,她看到那狼狈万分的一幕了吗?她也看见他的脸了吗?
她吸着鼻子,抽噎着道:“能看见……就是模糊……看不清……”
这个答案让他松了口气,视线不觉又回到那张涕泪狼藉的小脸上。
“戚秀色……戚秀色……”她反复喃念着,像是脑海里只剩下这三个字,内心承载不了突然漫溢的情感,化作泪水溢出眼眶,在被面上留下浅浅的印迹。
“你……别哭了。”他略带暗哑地开口,心房的那个小洞似乎又有熟悉的热流淌出。
为转移她的注意力,他清清喉咙,指派了个任务:“去看看屏风那边都有谁。”
曙光努力忍住呜咽,点点头,趴着屏风边沿往外看。
另一边的空间是正厅的主体部分,更为宽阔大气,高梁壁挂,红木座椅,仆役来来去去端茶倒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曙光一眼就看到坐在靠门边的满金,隔了一张座椅是一名绝美的女子,那个自称简白的男人正弯腰与她低语,接着是曹管家,身后站着自称简青的青衣男子,视线越过小几,移到下一张座椅……双眼蓦然瞠大!
她拼命眨去眼里的水汽,仔细端详那个男人。
那人一身深色船工衣袍,头发全部梳起,双臂搁在扶手上,低垂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头朝屏风方向望来——
曙光受惊,缩回。
那是……柳春晖!
居然是他!
其实柳春晖和戚秀色并不相像,即使他戴上面具,现在的她也绝不会认错,可那时……脑袋晕晕乎乎,朦胧中见到戴着素面自称戚秀色的男人,便下意识跟着他走了。
她沿着屏风慢慢蹲下,说来……这种做梦一样的感觉,跟一年多前那夜好像啊……
不是说柳春晖不知情么?为什么这次的迷药事件他也参与其中?还是说,这种害人的迷药是婆琉国的地摊货,随处可见?
“地上冷,过来。”
抬头,是戚秀色在招呼她,曙光听话地回到软榻边,自然地坐上榻沿,摸摸他的额头,拢了拢被角,没注意到男人的僵硬,挨个报告道:“外面有满金,曹管家,柳春晖,一个不认识的美女,和两个叫简白简青的双生子。”
想了想,又俯□,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假扮你的人是柳春晖……其实一点都不像。”
在她靠近的那一刻,男人的呼吸几不可觉地停顿了一下,“我知道。”
她不说话了,目光却像粘住似地,定在那张缠满布条的脸上再不挪开。
片刻后戚秀色终于极不自在地开口:“你——”
忽然,屏风那头纷沓的脚步打断他的话,两人听到数个脚步声进入正厅,其中一道脚步走向屏风,随后一个女子的轮廓身影出现在屏风上,只见她在屏风另一侧的座椅落坐,仆役行礼上茶,寥寥数语中可以听出此人正是府邸的主人——兰会长。
戚秀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坐到外面去。
曙光摇摇头,表示要留下来陪他。
两人正“交流”间,屏风另一侧响起一道陌生的女声——
“终于打发走了,官府的人就是啰嗦,不就是搞砸个集会嘛……好了简白,叫你家会长别瞪我了,我知道这回是我的手下没长眼,回头就罚他们跳盼兮江去。”
一阵茶盏轻碰的脆响后,女声又道:“话说回来,曹管家,你这招可真是高明,挑这样的日子,用这样的法子,难怪我的手下一时不查,就让人把小草妹妹给骗走了。”
小草妹妹?我?
……仔细听。
屏风后两人目光短暂交流,屏风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曹某急于带少主回家团聚,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会长大人通融通融,请我家少主出来一见,让我亲口对她解释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杯具了,穿鞋时腰扭到,在床上挺尸一天了,还是很痛……
这章有点匆忙,因为是站着发上来的(坐着痛),回头可能会稍再改改
接下去的更新不定,得看恢复情况,希望不要太久 T_T
PS。还有更杯具的,早上被人扶上的士去医院,的哥亲切地问:怀孕啦?
…_…||| 只是腰扭了好不好……
☆、真相(中)
“稍后自然会请小草妹妹出来,不过,眼下还请曹管家先解我心中些许疑惑,也不枉本会长如此辛劳为今日之事周旋啊。”
曹卧雪的声音消失片刻后又响起,“不知会长大人有何疑惑?”
兰勤生依旧半歪在椅子上,轻松自在地道:“听说小草妹妹一直否认自己是曹家少主,曹管家难道从未怀疑过自己认错人?”
“少主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又怎会错认?”
“这世上长相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
曹卧雪一脸正色,“兰会长此话何意?错认少主对我有何好处?再者,这位柳公子是曹家娶过门的夫郎,新婚之夜见过我家少主,难不成两双眼睛都认错?”
“曹管家言之有理,可偏偏有如此巧合之事,小草妹妹并非来自峥嵘城。”
“谁人证明?”
“泰武城会长,戚慕贞。”兰勤生微笑着往旁一比。
曹卧雪镇定自若地施了礼,“见过戚会长。两位会长大人,恕小人无礼,实在是小人寻主心切,自少主离家,这一年多来我四处寻找,日夜寝食难安,既怕少主在外无人照顾,又怕少主就此抛下曹家再不回头,更怕到头来寻得的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