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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同意了?”西园寺公望问道。
伊藤博文长长的透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满目都是企盼之色的西园寺公望,说道:“陛下已经同意对清国做出重大让步。至于山县君的职位,我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人选。”
“谁?”西园寺公望几乎是下意识的追问道。
“生死何疑天赋与,愿留魂魄护皇城。”伊藤博文答道。
“西乡君?”西园寺公望愣了一下,叹道。“阁下,难怪有人说,山县君辞职后,从此开始便是伊藤的时代了。今日一闻,果然是名不虚传。”
“陶庵,你莫要捧我了。”,伊藤博文微微一笑,旋即面色一冷,已是敛去了笑容,他随即道:“我若再乎是谁的时代,便不会想到西乡君了。”
听了伊藤博文的回答,西园寺公望又是一愣。
伊藤博文上前来到西园寺公望的身边,和他缓缓地并肩而行。
“陶庵,我这一次,忍辱负重要求同清国和谈,为的是什么吗?……”伊藤博文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落寞之色。
“为了什么?”西园寺公望停住了脚步,问道。
伊藤博文猛地转身,目光凛冽的望向西园寺公望,口气一下子冷得象凝霜寒冰:“为的,是帝国的民气!”
“民气?”,西园寺公望微微一怔,脸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正是民气!”,伊藤博文嘴角突然浮现了个古怪的笑意,“陶庵,你这次从横滨过来东京,是坐火车来的吧?”
“自然是走铁路,不然还坐马车么?”西园寺公望打趣道。
“嗯。”伊藤博文微微颔首,继续问道:“这条铁路便是当年我在大藏省任少辅时与大隈重信君商议,靠从英国借来的贷款修筑的。”
“自然记得。”,西园寺公望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当年大隈重信与伊藤博文合谋贷款修东京…横滨铁路时,可谓是举国汹汹,各路人马纷纷将借债筑路的大隈重信与伊藤博文斥之为卖国求荣的“国贼”,甚至还有宣称伊藤博文筑路是为了方到横滨与情妇的流言传出……
“比起明治初年,国民对铁路等西洋事务早已是见怪不怪了。”伊藤博文略显自得的一笑,但笑意却也只是一闪即逝,“但若要真正树立起争雄世界之心,帝国的民众们还差得太远。”
他负手继续向前踱着步,声音慢慢低了下来,目光也有些愤郁:“山县那天是个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
“那是因为,日本跟在中国背后学习的时间太久了啊……”西园寺公望发出了一声悠悠的叹息,一时无语。
“是啊。”伊藤博文轻轻点头。“我国与清国交锋,本来就是以小搏大。虽说未必是以弱搏强。而一朝与俄国交锋,便当真是以狼搏熊,而且没有半点退路。唯因如此。更需全体国民皆存必胜置信,倾力以赴,如此方有以弱胜强之可能。而要做到这一点,便必须赋予国民以必胜的信心。而建立此信心之最佳方法,便莫过于先让国民看到一辉煌之胜利。所以山县才会如此的坚持出兵台湾。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先默许山县此次的冒险行动,并帮他说服政府。”伊藤博文目光游离地出了半会神。叹息一声后,低声喃喃道,“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此次出兵台湾,于帝国未得丝毫之利益。反而虚耗了大量的兵费。”
西园寺公望唉声长叹道,“而兵费之来源,又是政府发行的一千万元三年特别公债……”
“是啊!即便是分作三年。也是个太大的数字,但是为了日本的将来。也只能再苦一苦国民了。”
极短暂的神游天外后,伊藤博文极快地收敛了心神,重新让自己的思绪回到了轨道上:“这一切都是为了日本,为了国民!”
看到西园寺公望默不作声。他继续道:“国家富强之途,要在二端,第一开发国民多数之智德良能,使进入文明开化之域。第二使国民破旧日之陋习,不甘居被动地位,进而同心协力于国家公共事务,建设富强之国家。”
“若要开发民智以入文明开化,则必大兴教育。要使国民当真投身国家之建设以为真正意义之国民。则唯有宪政一途——我之所力主颁宪法开国会,乃至于把预算审核之权由内阁转交国会,为的也正式这个目的。但在这之前,需先激发国民自强之心,清国之于我日本,千年来一直是庞然大物,若能真正一击而胜。则我日本之民心定将为之一振。”
伊藤博文这份长篇大论至此终于收尾——整篇文章纵横譬说凿凿有据,至此铿镪收煞,真个掷地有声,听得西园寺公望心旌动摇。许久都没人接话。用。”,西园寺公望喃喃的说了两句,他突地抬头望着伊藤博文,“可这民心可用四字,却是柄双刃剑,稍不留心,怕就会太阿倒持殃及自身……”
“嗯?怎么讲?”,说的是问句,但伊藤博文面上却不见丝毫地惊讶之色。
“阁下说的很是,一国之强盛,根源便在能否早就真正意义上之国民。”,西园寺公望正色道,“如此,则必须使国民性情活泼开朗、正大有为。而切不可让国民陷于慷慨悲壮、偏颇奇癖。现在社会上往往以衰世逆境中人为楷模,让年青人效仿。这种作法必然会留下弊害……”
“致力发展教育是世界大势所趋,应加强思考文明盛衰道理的教育。而国民教育之意义,便是让国民懂得自我思考,懂得择善而固执。”,西园寺公望侃侃而述,说得语重心长,“而我国如今的国民教育,让国民徒知有国而不知有私,徒知服从而不知思考……若国民教育仅仅是为了所谓地举国一致的话,那又要教育何用?”
“你是说山县去年颁布的《教育敕语》么?”,伊藤博文插话问道,语气平淡地如同一杯白水。
西园寺公望轻轻颔首,继续道:“军人之天职在于服从,但国民教育之意义却在于思考与坚持。如果一直按照无条件服从却忽视是非辨析的《教育敕语》走下去地话……我担心未来的军队将不再是日本地军队,而日本却将成为军队的日本!”
日本地军队,还是军队的日本?
伊藤博文蓦然间心里一个激颤,竟尔一阵慌乱不能自持,脸色变得异常苍自——他是明治维新倒幕志士中地人中英杰,天分极高城府又都格外深,但此时品味着这种冷峻的警告,心志坚强如他,都打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山县是个难得的干才。”,伊藤博文随意的应了一句,随即却感觉无以为继,而他心中更是觉得一阵好笑——出身贫民的山县有朋要举国一致几近残民以逞,而身为“九清华”华族子弟的西园寺公望却主张与民生息……
“但干才有时也会偶有疏忽……”,他斟酌着言辞,说道:“有些错误不是问题,纠正就可以了。
1874年8月,日本派大久保利通为全权大臣,到北京与总理衙门谈判。大久保利通此行带了不少国际法专家,准备用国际法与中国辩论台湾“番地”的主权问题。谈判长达40多天,中日5次会谈,均是讨论“番地”主权问题。谈判长达40多天,中日5次会谈,均是讨论“番地”主权问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第三百五十九章 方寸大乱
日本的军队?
军队的日本?
伊藤博文蓦然间心里一个激颤,进而一阵慌乱不能自持,脸色变得异常苍自——他是明治维新倒幕志士中的人中英杰,天分极高,城府又格外的深,但此时品味着西园寺公望的这种冷峻的警告,心志坚强如他,都打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所以我觉得,天皇陛下劝说山县君去职,是极其英名的决定。”西园寺公望说道。
“对,山县君虽然是个难得的干才,但行事太过鲁莽……”伊藤博文随意的应了一句,随即却感觉无以为继。
“但干才有时也会偶有疏忽……”他斟酌着言辞,“有些错误不是问题,纠正就可以了。西园寺君,以你的才干,真应该去做文部卿……”他目光灼然的望着西园寺公望,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西园寺公望没有说话,而是向前快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卖报的报童前,买了一份今天的“日本公报”。
“日本公报”虽然冠以“日本”的名号,但却是一份英国人办的报纸,主要内容多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世界各国的时事热点,类似的这种带有“日本”名头的外国人办的报纸,在日本是非常多的。
而当西园寺公望看到今天的“日本公报”头版内容时,目光一下子凝固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一双拿着报纸的手也跟着哆嗦起来。
伊藤博文注意到了西园寺公望的异样,立刻快步上前,来到了西园寺公望的身边,望了他手中的报纸一眼,也是情不自禁的变了脸色。
那份“日本公报”上赫然刊载着日本征台军全军覆灭的消息!
“……据昨日上午刚刚到达横滨的英国巡洋舰‘泰利亚’号舰长朗曼少校的讲述,日本进入台湾海域的海军部队已经在中国海军的打击下全军覆没,有一半的军舰被击沉,另一半被中国海军俘虏。进入台湾生番所在地的陆军部队也已经被中国军队消灭,据朗曼少校从一位中国舰长处得到的准确消息。日本陆军司令官西乡从道中将已经阵亡,头颅被割下送给台湾的生番部落,作为战争中死难者的安抚……”
“怎么会这样……”西园寺公望喃喃的说道。
“没想到征台军竟然这么快就覆灭了……”饶是伊藤博文城府极深,处变不惊,此时骤然看到这样的消息,也禁不住有些慌乱。
“这恐怕不是让步就能够了结的事了。”西园寺公望看着伊藤博文,沉声说道。
“是啊!”伊藤博文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局面。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很快,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东京城,自然也传进了皇宫。
远远的站在和室外面,明治天皇看着相拥在一起嘤嘤哭泣的皇后一条美子和权典侍柳原爱子,一时有些愕然,当他的目光触到放在她们的和室中间小茶几上的几张报纸时。便立刻明白了过来。
刚才他已从侍卫官那里,得到了征台海陆军全军覆灭的消息。
他知道,过不多时,也许大久保利通和伊藤博文等人
明治天皇走到和室内,取过小茶几上的一张报纸看了一眼,也禁不住面上变色。
这是一份由美国人在日本开办的报纸,上面用巨大的版面刊登了一幅铜版画。画面正中是一座用日本士兵的人头堆起的小山,旁边则站立着一队面目狰狞可怖手里拎着砍刀身上背着步枪的长辫子清军士兵,他们有的人指着人头哈哈大笑,有的将砍下的日军士兵的人头高高的举起,似在炫耀,有的则用刀指着跪在地上的一个个面带惊恐之色的日军俘虏。这幅铜版画的下面,则用醒目的大字写着:“台湾作战之清国军队”。
明治天皇知道为什么皇后和爱妃会哭了。
对于砍头,虽然她们并不陌生。但骤然一下子见到这么恐怖的画面,她们身为女性,是根本无法承受的。
事实上,他骤然见到这幅可怕的铜版画,以及下面配的解说文字“三千日兵头颅被砍”,内心也是充满了震惊和惶惑。
明治天皇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放下了这张报纸。拿起了另外一张报纸看了起来,这是一张英国人开办的报纸,上面的头版无疑也是关于征台军全军覆灭的消息的,也登着一幅版面很大的铜版画。而这张铜版画上则不是那种砍头的血腥场面,而是关于海战的内容。
在一处临近海岸的海域,两队蒸汽军舰正在奋力交战,悬挂着龙旗的则显然是中国舰队,悬挂着日章旗的则是日本舰队,在画面中,显然胜利的是中国舰队,日本舰队中,三艘军舰已经开始冒着烟下沉,另一艘军舰则有一半身影裹在了滚滚的浓烟中,显然是发生了爆炸。而攻击它们的中国军舰,则仍然排着整齐的队形,侧舷的火炮不住的向外喷射着炮火。
这幅画的作者用写实的笔法,记录了发生在琅峤海域的中日两国海军的第一场大战。
明治天皇叹了口气,放下了这张报纸,又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这张报纸是法国人办的,头版的大幅铜版画的内容则是一艘下沉的挂着日章旗的日本运输船,它的半截身子已经没入到了海水当中,船的甲板上,一队日本士兵正用步枪在向对面射击,还有些日本士兵在用力推着一门大炮,在它的对面,一艘悬挂着龙旗的中国军舰正凶狠的用舷炮向它射击。
这幅画的名称,叫做“‘常陆丸’号的毁灭”(法国人起的画名就是这么的浪漫)。下面配的说明文字,则详细述说了日本运兵船“常陆丸”号被中国军舰击沉的经过。
明治天皇放下了报纸,喘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陛下……这些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吗?……”皇后一条美子哭着问道。
明治天皇沉默了。
权典侍柳原爱子抬起满面泪痕的脸,看着明治天皇,似乎是盼着能从明治天皇的口中听到好消息。
明治天皇沉默了半晌,低下了头。
“真是的很对不起……对不起……”他嗫嚅着说道。
现在的他已然方寸大乱,只会对两个心爱的女人说这样的话了。
听了天皇的话,一条美子和柳原爱子再次抱头痛哭起来。
鹿儿岛县。兵学校。
一间和室之内,西乡隆盛正端坐在书案前,正聚精会神的奋笔疾书。在他的身边,一个身穿和服的清秀绝美的少女侍坐于一旁,看着西乡隆盛的背影,一双星眸中满是崇敬之色。
此时西乡隆盛并未觉察到身边的“萨摩之花”——好友兼部下桐野利秋的女儿桐野千穗的目光,而是快速的写下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似乎生怕手中的笔一旦慢下来,脑中的那些想法便会消失无踪。
“……立庙堂为大政,乃行天道,不可些许挟私。秉公平,踏正道,广选贤人。举能者执政柄,即天意也。是故确乎贤能者,即让己职。于国有勋然不堪任者而赏其官职,乃不善之最也。适者授官,功者赏禄,方惜才也。然《尚书?仲虺之诰》有云:‘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德官相适,功赏相应。即此意乎?”
“……贤人汇集百官,若不将政权归于一途,不将国体定于一格,纵纳人材、开言路、采众议,亦无所取舍,事业驳杂难成也。朝令夕改,皆统辖无所、施政方针不定所致也。……政之大体。兴文、振武、励农三者。余百般事务皆助此三者之具也。三者中,顺时因势施行先后之序有之,不可此三者后而他者先。”
“……位万民之上者,慎己,正品行,戒骄奢,勉节俭。勤职务,为人民之楷模。下民若不怜其辛劳,则政令难行。然草创之始,华屋。锦服,关妾,谋财,维新之功业终难成也。今戊辰之义战已成,营私之态仍在,念此,无颜以对天下及战死者,泪频催也。……曾做七绝以示:‘几历辛酸志始坚,丈夫玉碎愧砖全。一家遗事人知否,不为儿孙买美田。’西乡日若有违,言行不一,则人尽可唾。”
“用才,苛辩君子小人太过,反生害也。乃因自天地开辟始,世十之七八皆小人。善察小人之情,取其长用以小职,尽其才艺也。东湖先生所言之‘小人具才艺者用,且必用也。然居长官授重职,必覆邦家,故决不立于上’也……”
“……行正道,以国毙之精神,方可与外国交际。畏彼之强大,主圆滑,曲从彼意,则招轻侮,欲亲反裂,终受彼之制矣。行正道,目下迂远,然先行则早成也。事无大小,踏正道推至诚,凡事不可使诈谋。人临障碍,多爱用计,一旦事畅,后伺机而动。然计必生烦,事必败矣。此次征台讨番,正如此也,一旦有失,阴谋曝于天下,则后果难料,窃为从道忧之……”
“……道乃天地自然之道,故讲学之道,在于敬天爱人,以克己修身为终始也。克己之真义在“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凡人皆以克己成,以纵己败。观古今人物,事业初创之其事大抵十之成七八,余二三终成者稀。盖因初能谨言慎行,故功立名显。然不觉爱己之心,恐惧慎戒之意弛。骄矜之气渐涨。恃既成事业,苟信已万般皆能,则陷不利而事终败,皆自招也。故克己,人未睹未闻处慎戒也。广采各国制度以进开明,先知吾国之本体,振风教,后徐酌彼之长。否则任仿效,国体衰颓,风教萎靡,匡然无救,终为彼制。……忠孝仁爱教化之道,乃政事之本,亘万世通宇宙不易之要道也。道乃天地自然之物,纵西洋亦无别。前得清国林义哲所著《西国圣道考》,内中所言,不谋而合,予心甚奇之……”
“……启人智,即开爱忠孝之心。报国勤家之道明,百般事业随进。或启耳目,架电信、铺铁道、造蒸汽装置器械,耸人耳目。然何故电信铁道不可缺乎?注目者无几。妄羡外国之盛大,不论利害得失,房屋构造及至玩物,一一仰外国,长奢侈之风。浪费财用。国力疲弊,人心流于浮薄,终无外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