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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康脸色冷了下来:“要朕怎么补救?”
“追封姬贵妃为皇后。”
“休想!”文康干脆地拒绝,“她伤害皇嗣可不止一次了,朕凭什么要对伤害子嗣的人优待。”
“陛下……”
“太傅且回去休息,此事不要再提。”
何恬长叹一声,无可奈何。
皇子夭折,葬礼从简,文康追封小皇子为长乐君,附葬先皇陵墓,将毓华殿封存。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
接着,就是皇帝寿辰,内府,光禄寺,太常寺等筹备得十分整齐,挑不出毛病。各国使臣陆续到来,许多人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毕竟齐国这几年有些急近,文康更是张扬恣意不知收敛。见他痛失爱子,看热闹的人颇不少。
文康冷眼看着这些人的态度,还以冷眼。这些人幸灾乐祸有什么关系,如何比得上那人为他流的一滴眼泪。有他的眼泪,他可以坦然面对上天降下的苦难,默默地在无人处舔噬伤口。
可是每天晚上,皇帝没有召任何人侍寝,只是一本本的批奏折,批完后就看书,把自己弄得很累,累极了就上床,上床后静静的躺在那里,双眼望着帐顶,一整天都很少说话,整个人都象一块阴郁的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看不出喜怒哀乐,却可以感受他身上浓浓的忧伤。
昭华一直默默的观察他,见他这样,非常不安,竟有些怀念他的毒舌头和恶作剧来,可是想法引他说话,他却懒得反应。昭华仍然是做值夜的差使,见他睡里面,外面留了一个人的位置。轻手轻脚爬上床,见他没有反应,又试探着伸出手去碰触,见他还是淡淡的,又凑过去轻轻抱住他,温柔的抚摸着。
知道他没有睡,手上的力道无比轻柔,小心翼翼的挑逗。
近两个月没有在一起,轻易被挑起来欲/望,最后,文康一翻身压住了他,激烈的索求,热情的拥吻,动作很是粗暴狂放,不如以前那样克制和温柔。
这一晚,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疯狂纠缠,尽情发泄,苦涩中带着甜蜜,幸福中带着感伤。
筋疲力尽后,文康觉得满腔悲怨发泄了许多,心情平和了一些。躺在床上,转过头默默看着身边累极而睡着的人,嘴里无声地吐了三个字。
第二天的日子仍然如平常一样,皇帝显得很沉静,伺候的人惊讶的发现他眼中的阴霾消失了许多,添了少许暖意。
皇帝的寿辰仍然继续,不用上朝,可是也不能晚起,因为还有宴会非得要皇帝出席不可。
昭华被折腾的腰象要断了,强撑着起来为皇帝梳发,现在他梳头手艺比以前好多了,不再把文康梳疼,好在文康从来没有计较过这个。
皇长子夭折后,落月又从宜芸宫回到建章宫侍候皇帝,仍是皇宫大总管。他站在隔断外给皇帝禀报前一天发生的事和当天的日程安排。
来贺寿的东林国使臣得知姬贵妃暴亡的原因,气极,逮着接待大臣怒斥一顿,连贺礼都没拿出来就回国了。
文康听了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落月继续禀报。
辰时,赴宗庙祭祀先祖。巳时,在端明殿接受朝贺,并设宴款待各国使臣和文武重臣,受到赐宴的有:卫国太子,薛国大王子,留国丞相,北骁国的使臣是摄政王幼子秦寿……
听到秦寿的名字,昭华手一抖,手里的梳子落在地上。文康看了他一眼,他很平静地拣起梳子继续,落月继续念与宴名单。
早膳在外间摆好,皇帝要参加宴会,不想再用早膳,只吩咐昭华:“御膳给你用,然后呆在寝宫里,把鱼喂好。”
昭华怔怔的,好象神游天外,文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带着侍从离去。
待他走后,昭华在华丽的殿堂呆立良久,早饭也不想吃,回到库房院,把自己关在小屋里,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秦寿这个名字,又打开了被他有意尘封的记忆,那可怕的凌/虐,沉重的屈辱,让他痛得差点咬断舌根的难以忍受的痛苦,再一次如洪涛将他吞没,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能将迫害自己的人食肉寝皮。
双拳紧握,指甲插入肉里,手心的疼痛让昭华从冲天恨意中清醒。
事情已经过去,只是沉浸于仇恨中也没用。不如,利用这次机会……
得好好想一想……
昨夜那场发泄般的欢爱,着实让他疲惫之极,想着想着,办法还没想出来就困得闭上眼睛。
梦里总是不安稳,那恶毒的人把他强行拉上车子,迫不及待开始了凌虐,长针刺遍他的全身,又刺他的敏感□,他痛得快晕过去,却又喊不出来。恍惚中,好象一种轻柔冰凉的触感在身上游走,万分小心,仿佛无比珍惜疼爱,渐渐消去了身上的剧痛,好象有谁在温柔的唤他,试图把他拉出可怕黑暗的深渊。
昭华睁开眼睛,眼前是文康担忧的脸庞。
“你又做恶梦了。”文康用袖子给他擦额头上的汗。
昭华才发现自己全身衣裳都湿透了,整个人也似虚脱一样,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脑袋也晕晕的。
“你总是做恶梦,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年了,你还是忘不了,还是这么痛苦。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淡忘这事,不再痛苦?你说啊,要我做什么你才能原谅?”
文康的眼睛也盛满痛苦和悲伤,有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觉,难道做过的事,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再挽回了吗?
昭华没听清他的话,眨眨眼,发现那场可怕的强/暴只是一场梦,梦醒过后留在记忆中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当初被文康强行侵犯时,他只觉得屈辱和痛苦,倒不觉得恶心,也没有多大恨意。但是被文康硬是捆了送给秦寿侵犯时,恨意那样强烈,可是奇怪的是,最恨的是文康,倒不是那个姓秦的。当时恨不得一刀刀割了文康的肉,如今对他的恨意消减了,被恨意掩盖的痛苦愈发强烈起来。
他不想忆起那可怕的一晚,有意忘却,可是在明白文康的心意后,又有意忆起,让这种刺骨的法子让自己有些柔软的心重新变得冷硬起来。
有些事,无论事后做什么补救,发生的毕竟是已经发生了,伤害毕竟已经造成了,补偿又有什么意义呢?
文康见他也不说话,一双黑眸里流动着痛苦和悲伤让人看不下去。
吻了吻他的眼睛,道:“只要你能放下此事,不再痛苦,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别再想了,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昭华好象听懂了,眼睛开始恢复以往的淡然和坚定,很从容地问:“陛下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宴会上吗?”
“放心不下你,所以中途离席过来看看你。”
“谢陛下关怀。”昭华犹豫了一下开口,“要奴才去伺候宴会吗?”
“不用。”文康有些不痛快,生硬的拒绝,“你累了就休息,闷了就自己找事做做。”
昭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当晚,两人在龙床上相拥,文康如以前一样很温柔极小心地抚弄昭华,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判断他是否舒服,好象在伺候一个帝王,竭尽全力的讨好取悦。象对待最珍贵的玉器,没有激烈狂热的拥吻,只是轻轻抚摸,却让昭华心跳加剧。
最后,昭华舒服过后,任由文康抱着睡去,这次睡得还算安稳,没有半夜被恶梦惊醒。
第二天起来,昭华精神很好,在皇帝起床前就备好洗脸水,为他梳头戴冠穿衣,眼巴巴地看着他,再次要求带他到宴会上去。文康还是拒绝,看他有些失望的样子,放缓了口气,又道:“你不必到前面去,省得看到碍眼的人。就在这里喂喂鱼或是去花园里随便玩玩吧。”
昭华知道他说的是谁,正要说话,文康已经带着内侍们出了寝宫。
看着一群人渐渐离去,昭华跺了一下脚,只得回到寝殿,也不想用早饭,狠抓了一大把鱼食扔到鱼缸里,然后坐在皇帝的御案前写字。
写一张撕一张。
内侍小心谨慎地问:“公子你不用早饭……”
“不用你管。”昭华没好气地说,又支着头想了一会儿,问:“皇上的寿辰要多久结束?”
“一般情况下,皇上寿辰至少庆贺三天,今年不是整生日就从简了。”
“这么说,今天是最后一天?”
“是。”内侍回答,“今天的宴会为使臣送行,来贺寿的使臣们就回去了。”
昭华呆住了:“这么说北骁国的秦大夫也会离开?”
“没什么事要谈的话就会离开,也许会在都城逛几天。”内侍如实回答。
昭华听了,心里转了许多念头,可是不久前皇帝全部拔除钉子后,他身边再无可用的人。左思右想,这次机会不能错过,若是错过再没有和秦寿见面的机会,想到此下了决心,站起来往外跑。
作者有话要说:在读者眼里,小康是昏君是坏蛋,但是在大臣眼里,小康是称职的好皇帝,理由:祭祀先祖丰厚,对臣子赏罚分明,对将士不吝赏赐,不妄诛一吏。敬天修德等等。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杀小华,还没生下孩子。
小康痛苦反省:我倒底做错什么了。大臣们都说我没错呀。捶地。。。。。
下章:彻底解决秦某人的事
第120章恩怨两消
左思右想,这次机会不能错过,若是错过再没有和秦寿见面的机会,想到这里下了决心,昭华站起来往外跑。
“哎,公子你到哪去?”那内侍拉住他。
“哦,我去伺候宴会。”昭华含糊的说。
“哪里用得着你去?皇上又没吩咐。”
“万一皇上喝多了酒怎么办?我不看着他能行吗?”昭华强辞夺理一番,甩开内侍跑了出去。
留守寝宫的内侍也很无奈,自从翡翠向文康发难后,所有见过昭华受辱受罚的宫奴除了三位总管全部被打发,换了一批新人,这些人并不太清楚昭华和皇帝那些事,再加上被昭华着意笼络过,所以大多护着他。见他跑出去,以为他嫌呆在寝宫闷了,出去转转,也没有拦他。
昭华一口气跑到前面的端明殿,远远听得里面管乐悠扬,一片欢声笑语。到了门外犹豫起来,不知如何进去,更不知如何和秦寿搭上话,只得隐在树后,着急的望着。
一群宫奴排成一列向端明殿走来,手里都捧着食盒,有的捧着酒壶。昭华知道那是伺候宴会的奴隶准备上菜,略一思忖,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朝最后一个宫奴的膝盖上弹了过去,那宫奴一个踉呛跪倒在地,昭华突然从树后出来,把他扶住。
那宫奴疼的呲牙咧嘴,膝盖青了,脚脖子也扭了。
领队的总管很着急,骂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误了差事小心你的皮。”
昭华赶紧接过他手里的酒壶,道:“他的脚脖子扭了,可能没法伺候,若是出了差错,皇上怪罪下来谁担得起,不如我替他去好了。”
那总管是管光禄寺膳房的总管,并不认得昭华,见他穿着奴隶服,当他是宫里的奴隶,也没反对,就让他跟在队伍后进入大殿。
昭华进殿后迅速扫了一眼,上方是皇帝的席位,下首左手是外国使节,右手处是朝廷重臣。秦寿就坐在使臣席上最尊贵的位置。
昭华心里一喜,赶紧捧着酒壶过去。
秦寿正往嘴里填了个虾仁,一看是他,吃了一惊差点噎着。昭华朝他一笑,给他斟满酒杯,秦寿仍然傻傻的看着他。
“秦大人可是嫌这酒不好么?”昭华看着他,笑得更加动人。
秦寿见了魂都飞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昭华赶紧给他满上,手里一抖,酒扫在他的衣襟上。
“对不起秦大人。”昭华惶恐的为他擦酒渍。
秦寿觉得手中多了一个纸团,心里一动,笑道:“没关系。”
这么大的动静吸引了许多人的眼光,包括上座的皇帝。
文康起初没在意那群上菜的奴仆,等看见昭华在倒酒,又惊又怒,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昭华遵命过去,文康狠狠掐他一下,拿眼瞪他:“谁要你来了?”
“这个……”昭华忍着疼低了头,“我觉得没意思,所以来前面看看陛下什么时候散席,有什么需要伺候的,看见有个仆役扭了脚,所以替他……”
“以后不许你做这些事听到没有?”
“是。”
文康看见秦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昭华,更是生气,转头骂道:“你存心生事,回去把宫规抄二十遍。”
昭华乖乖的退下,回到寝宫松了口气,铺开纸抄写。
宴会结束,皇帝回到宫里,沉着脸也不说话,看着为他更衣的昭华,若有所思。
昭华被他看得不安,问:“陛下,怎么了?”心里盘算着如果他再问宴会的事该怎么回答。
文康却没有说什么,只命人斟酒,眼神深黯,望着手里的酒杯。
细致的精瓷,薄如纸、声如磬,杯里的酒是淡淡的琥珀色,颜色如此亮丽,味道如此香醇,如果明知这是毒酒,也会忍不住喝下去吧?就象迷恋一条毒蛇的美丽,就算被它咬死,也是活该。
文康的眼神愈发深邃,经过皇子夭折的事,他也反思过,到底做错了什么招致上天降罪。
昭华听到秦寿的名字,如此失态,可见那年的事对他伤害极深,再也忘不掉。虽然事后他尽力补救,身体也恢复完好,却仍然弥补不了心灵的创伤。
说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只是圣人劝人向善的话,一旦错已铸成,再难挽回。
皇子的夭亡,昭华的无情,也许就是上天为他犯的错降下的惩罚。
如果他现在改错,能不能挽回,能不能重新开始?
这个问题,连太傅也不能回答。他也不知道答案。
昭华感觉到文康好象一夜间成熟了许多,虽然看上去还没有太大变化,可是他还是明显感觉得到,青涩的稚气退去,急躁的脾气也收敛了些,显得更沉稳更庄重。
只是,让人觉着不顺的是,哪怕他面无表情也能感到他身上浓浓的愁郁。
“陛下,别喝了。”昭华轻轻拿过酒壶,“往事如流水一去不回,已经发生过的事,再想也没有用,何必徒增烦恼。”
“你说的真好。”文康抬眼看他,唇间似笑非笑,“站在岸边上,自然可以潇洒规劝河里的人。”
“不是的。”昭华伸手抹平他的眉头,“凡事都要往前看,今儿是陛下的好日子,总要开心为好。”
“开心?”文康醉意上涌,看着眼前的人,容颜逐渐模糊,“你真的想让我开心?”
“想,想。”昭华重重点头,“只要你能开心。”
“只要让我开心,你愿意做任何事?”
“……”昭华没说话,寻思着文康会要他做什么,唱曲?以前皇帝要他唱采莲曲,想要看他穿女装,要他脱光衣服画画,他都拒绝了,现在寝宫里左右无人,如果皇帝要求就答应了吧。每日看着文康沉重的样子,心里象压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骗人。”文康推开他,“即是真的想让我开心,那么为何不见你的寿礼?”
“这个……”昭华语塞,这次生日他又没有给文康送礼物,他也没什么可送,或者再去那小湖边消磨一天?
“陛下想要什么?要不,明天我们出去,还去碧玉湖玩一天。”昭华试探着建议。那碧玉湖就是去年这时候两人独处了一天后,文康给那个无名小湖取的名字。
“不。”文康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去给朕做一顿吃的吧。”
昭华很自然地问:“陛下喜欢吃什么?”
“怎么?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昭华忽然觉得脸上发烫,低下头去,不敢看着文康变得黯淡的脸。
“跟你开玩笑,你哪里会做什么吃的?”文康又勉强地一笑,忽然郑重地拉起他的手,盯着他道:“先前我恨你,所以待你狠酷,你一直怀恨在心,认为我是多么坏多么恶毒。现在我对你好,你可记着我几分好?”
昭华万分尴尬,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也不指望你会忘记我先前怎么亏待你,只要求你想起我时,除了想起我的坏,能把我对你的好想起那么一件两件。”
“陛下……”
“你若是真的想让我开心,就把这个当寿礼送给我吧。”
一股热流逼到喉咙,昭华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强行压制着。
有意封闭的记忆闸门打开,一桩桩一件件往事如流水般涌了出来,想起当初被皇后施以重刑命在旦夕,他快马赶来相救,然后日夜照顾憔悴消瘦。想起他一笔笔细心描画,为自己画肖像。想起他毫不犹豫拿宝贵的战利品换了七仙雪莲。想起征卫国兵败被追杀,他受伤多处却仍保得他没有受丝毫损伤。想起他签了永不侵犯卫国的条约只为把他换回来。想起当初陷害林御风时,他最后选择原谅;想起沈落雁难产时他下令保大不保小;想起每次伤病之时他细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