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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酥油 作者:江觉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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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走得没底的时候,我停下来。   
〃月光,你要把我带到哪里?〃我站在泥地里问,双脚深陷泥泞。   
月光头也不回,〃我们回家。〃他说。   
〃可是回家的路不在这里。〃   
〃不想走平常的那条路了。〃月光有些闷头闷脑。〃我们赶近路回去。〃他突然又回过头来,〃草原上还有多多地孤儿,我们为什么非得带出阿嘎呢!〃心烦意乱的青年,不望我。像是恨不得我,又爱不得我,容不下我,又担心着我,所以故意拖我走艰难曲折的道路,来体罚我。   
由于下雨,我的外衣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而汗珠从紧密的内衣只往外渗。渗到中间一层又被厚实的毛衣堵住,流淌不出。外湿内闷,浑身燥热。我只得解开外衣。   
一边问,〃月光,告诉我,除非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月光不理会,却用手指着我解开的外衣,〃你扣上它!〃   
〃你走得太快,我热了。〃我满面大汗地瞧着月光。他却上前来一把拉上我的衣口。〃你想感冒吗,那么好意思再回去请求益西医生治疗?〃然后他丢下我继续往前走,与我拉开很长距离。我只得跟后追喊,〃月光,我走不动了,真的,我走不动了!〃我朝着一堵残墙靠上去。   
月光才又扭过头,回走两步,瞧我,眼神晃荡,有话,又不说,有思想,又压制它。   
〃月光,我知道你有心思。可是你要说出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对这个孩子视若无睹,是不是?〃   
月光面色犹豫。   
〃你也不能忍受一个娃娃那样的生活,月光!就当他是你的小阿弟。。。。。。〃   
〃唉呀别说了!〃月光一声打断我。他几经沉浮,才那么不情愿地,又似无厘头地,〃我们有必要去打搅嘎拉仁波切吗?〃   
〃月光?〃   
月光神情犹豫,思量很久才吞吐出心思。   
〃要是我们去请夫人的哥哥嘎拉活佛来处理这个事情,肯定能把阿嘎带出来吧。可是活佛多多地忙!有几百喇嘛的大寺院需要管理。又是在雪山背面,路多多地远,请他有些困难。我也不忍心去打搅!〃   
〃月光,你是说我们去求助活佛,请他来处理?我们需要费这个周折吗?这本来是一件简单的事。〃   
〃简单的事?〃月光不满地瞟我一眼,〃你好像真像是神灵一个模样的,什么都懂得的模样!〃   
〃那好吧,也是,活佛的话谁敢不听呢!〃     
雪山丛林(1) 
book。sina 2010年08月11日12:34 新浪读书    
从益西家回来,月光眼神里总是揣满心思,对于去不去烦劳活佛顾虑重重。因为活佛住在遥远的白玛雪山背面,山高路远,行路艰难。平凡之身倒也无事,活佛乃南海观音菩萨转世之身。怎好烦劳如此高贵身躯经受长途劳顿来麦麦草原呢?   
如此,出发之事便迟迟不得落实。急的我无奈,只好独自行动起来。我想等我真正上路,月光即便再有顾虑,他总不会放心我一个人。我相信他肯定会跟随上的。   
我打马上路的时候,月光并没有响应。他磨蹭在楼上不肯下来。二楼的窗纬背后,他一半的脸露出来,在窥视楼下的我,瞧我寻找他,迅速地闪到里面去。我在楼下暗暗笑了,用响亮的声音招呼我的列玛,我说老伙计,你看,你的伙伴不愿同行了。那么就我们两个上路吧,我们去寻找嘎拉活佛。不就是隔个雪山么,又不是隔一层天。   
说完打马离去。   
麦麦草原透彻的空气造成一个视觉欺骗。我打马出发时,看那白玛雪山它就在草线前方,好像大喊一声也能叫它表层的雪花脱落一片。但跑过半天,那雪山却像是活的。我前进,它后退;我后退,它却晃着神儿前进,感觉总也不让我靠近。   
回头张望,月光呢?他为什么还不赶上来?我一边顾虑一边抽打马鞭向雪山奔跑。跑跑,想想,又一把勒住马缰,叫列玛差点一头栽倒。这伙计不高兴地向我嘶叫,我便朝它加抽一鞭,叫它的声音越发愤怒响亮。我想透彻的空气肯定会把列玛的嘶鸣声传播得很远,这样会叫月光听到。   
我狠狠抽打马鞭,继续往前奔跑。   
但任凭我怎样暗示,也看不见月光。而我好像走错路了。说是去雪山背面,打马直直地朝着雪山奔跑。跑着跑着,却是抵上雪山,被它横腰斩断道路,过不去了。   
我抽打列玛在雪山下绕圈子,心烦意躁,跳下马来朝着雪山大声叫嚷,〃月光你什么男人啊!做事犹豫不决,你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康巴汉子!〃然后用马鞭抽打草地,继续叫,〃你不但不是康巴汉子,你还不如列玛呢!列玛都会支持我的工作。我看你是连列玛的一条腿子都比不上!一只蹄子都比不上!一根马鬃都比不上!〃   
雪山下的丛林间有人〃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声音有点肆意,又有点幸灾乐祸。   
是月光!他竟然神出鬼没地站在前方的雪山脚下!   
〃月光。。。。。。〃我紧忙打马赶上去。   
月光不理会我,只朝着雪山说话。   
〃是不是跑到雪山就可以飞过去啦,自作聪明的小鸟,我把列玛送给你,你从此就可以飞了吧?〃   
〃不是月光,是我不好行吧。〃   
〃啊嘘!〃月光在马背上打口哨,不理会。   
〃好了月光,对不起啦。〃   
能等到这个青年,我的火气已经回落大半。我朝他嘻笑,〃哦呀月光,方才是我性急,现在我听你的。〃   
〃你听列玛的吧,我还不如列玛呢。我连列玛身上的一根马鬃都不是。〃   
〃你就不能装作没听见?〃   
〃但是我的耳朵连你冒火气泡泡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哈哈!〃月光一下又笑了,〃啊呵啊呵〃叫起来,打马跑了。他马背上驮的小铜锅小铜瓢也在颠簸中〃叮叮当当〃作响,像一串乐器在奏着曲子。   
对于出行月光是有经验的。他驮来了铜锅,铜瓢,糌粑,茶,酥油,盐,牛排,牛皮囊。我才感觉在草原上,除了满腔热情,我什么经验也没有。   
随后即打马进入雪山下丛林,月光准备带我绕过雪山腹地,从它的一侧穿越丛林到雪山背面去。   
雪山丛林(2) 
book。sina 2010年08月11日12:34 新浪读书    
雨季开始,雪山下方的山路经常是断的。一些被泥石流冲断,一些被溪涧淹断,一些又被灌木埋断。沙石松散的路段,塌方频繁。小股的塌方把道路切成一道道暗沟。一些原始古木倒塌在暗沟上,搭成一段段自然悬梯。马的体力大,可以一步跨越过去。人要像高空走钢丝一样地在〃悬梯〃上爬行,才可以通过。   
很多路段上面淌着雨水,下面冒出地泉。一脚搭进去,半裤腿的黑泥。抽出来也是没有退路,两旁即是藤条杂木覆盖的深暗沟渠。人若不慎跌进去,顷刻即会被埋得无影无踪。而巨大轰隆的溪涧经常会因水流的壮大在改道,把道路切成一段,两段,三段,或者干脆把整条山道淹没。水流太宽,太急,人的重力大不过奔腾的水流速度,除非马和人组合的力量,小心翼翼,相互扶持,依靠,紧紧相握,才能过去。   
蒋央,面对这样的艰辛处境,想起来,当时可多亏了多农喇嘛安排月光在我身边!要不我一个人,不说工作,恐怕连生活也难了。这样的雪山丛林,不置身其中,你很难体会它还有多少艰险。是的,整片的丛林当中,像以上这些路段都还算是明朗之道,可以随机应变,可以克服。最难,最危险的,还是那些真正埋伏在灌木下方的隐匿之路。这是一种阴暗的埋伏,让人没底。那些形貌似路的地段,走走没路,探探路又出来,出来走走又会断路,再想回头,人已经困入杂木当中。杂木生长旺盛,深厚而密集,基本由不得人折身。只有抽刀砍树,开路前行。而等你真正付出劳力来砍伐,那草莽又似是无穷无尽,叫人疲惫。   
我们大约在进入雪山下丛林三小时后遭遇这样的路段。在越走越密的灌木丛中,我们的路先时隐时现,走过一段,断了,扒一扒,路又在脚下。可灌木深密,总是盖过头去,埋住人的视觉。人只能捂住头脸,用脚步探索道路前行。   
但不久路就实实在在地断了,探也探不出。脚下全是根须,盘根错节。灌木也密集匝人,不砍伐扎不进身子。月光只得抽刀钻进灌木间砍树。他在前头砍下一段,我跟在后面走过一段。人在前面,不需要拽上缰绳,我们的两匹大马也会紧随其后。   
可是走过一段之后,我的列玛却突然犟头踱步,不肯前行了。月光的大彪马也跟在身后喷鼻气。月光站在灌木间犹豫片刻,还是挥刀砍伐。他上次挖虫草时走过这条路。那时穿越丛林到雪山背面挖虫草的人很多,路被踩得比较明朗。不过才一个月,路又叫灌木给埋断了。夏季这里丛林雨水旺盛,气温好,草木生长尤其凶猛,一条路一两个月没人走动就会被草木完全侵占。   
月光在前面挥刀砍伐,列玛跟在我身后,一边慢腾腾踱着步子,一边昂起头,两只耳朵尖尖地竖立起来,眼睛警觉地瞧着前方丛林,然后一步也不肯往前迈了。去拉它,它却急躁,喷气,砸蹄子。月光已经处在杂木深处,几乎看不到他的人,就听〃嚓嚓〃地砍伐声。我拉不走列玛,只得招呼月光。月光最终停止砍伐。他憋在杂木中一动不动,多久不出声。   
〃月光,有什么事吗?〃我朝他喊人,〃月光。。。。。。〃   
月光在里面压迫着气息低声招呼我,〃梅朵!别喊!别支声!〃   
〃唔?怎么了?〃   
〃没。。。。。。没怎么。。。。。。〃月光轻声回应,却突然从杂木间抽身出来,〃算了!〃他说,改变了主意,〃我们不走这条路了。〃   
〃为什么不走?都砍出这么长的道,难道还要把它废了?〃感觉有些晦气,我站在原地不想回撤。   
〃算了!〃月光语气肯定地重复,匆忙拉我返身。   
我们的两匹大马瞧我们回头,早是一副庆幸的样子朝来路上调头了。月光一路闷不出声,拉着我一个劲地往回走。直到完全退出那片埋伏的山路,他才放开我,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嗡嗡〃念起经来。〃喇嘛拿加素切,桑吉拿加素切,曲拿加素切,根堆拿加素切。。。。。。〃   
一声紧切一声的经语。   
我们的两匹大马在月光的经声里显得很安静,再没发出刚才丛林间那般烦躁情绪。月光嗡嗡连贯地念完一段经语,然后对我说,〃我们给列玛喂点酥油吧!〃   
〃什么,我们带的酥油可不多!〃我并不乐意。但月光已经从袋子里摸出两块酥油,朝两匹大马的嘴里各塞进一块,像是犒劳功臣一样。     
雪崩(1) 
book。sina 2010年08月11日12:34 新浪读书    
我们选择走另外的道路。丛林间山路条条,哪条都可以走出雪山去。只是有近有远。月光舍弃刚才被覆盖的近路,带我走上另外一条距离较远的山道。一路疲惫,月光也懒得和我说话。刚才砍伐消耗他大量体力。其实我们是可以间隙地骑一会马,好来缓释我们疲累的体力。但都舍不得,因为山道怪僻难走,马和人同样走得吃力,叫谁承受负担都不安心。我们只好一路拉上大马行走。   
时已近正午,阳光强烈。天空却冷不丁砸下一场太阳雨来,急骤持续。我和月光只得停下来,各人抽下马鞍上的毛毡,蹲在马的身体下方避雨。我们的大马很听话,迎着大雨一动不动,把我俩窝在肚皮底下。直到大雨停止,它们才抖动一身雨水,张扬着头。我学着月光的样子要给列玛喂酥油,月光就笑了,说你也开始笼络列玛了嘛,看来不久它就会忘记我这个老朋友啦。   
话说间,我们起身赶路。天却奇怪了:下雨时它阳光四射,雨停下后却满天升腾起云雾,太阳躲起来,天空也渐次阴暗。我们现在选择的这条道路是临近雪山腹地的,所以到处可以看到清冷的雪色光辉,把周围的丛林照映得分明。巨大轰隆的雪泉在暴雨过后更加壮大,泛出乳白色浪花,一点也不安静。在躁动中攒动,奔腾。水星子扑粉一样地溅落到很远的地方,我和月光的脸面上冰凉,有点点花针刺扎的隐痛。   
我们行走大半天,又困又饿。看到有一处平缓流动的雪泉,月光说,停下吧,我们该吃点东西。他从他的大彪马背上拿下一些食物。然后把两匹马拴在山坡的草丛间,放长绳索,让它们也能补充能量。自己则拿起牛皮囊到雪泉里装雪水,准备生火烧茶。   
一场大雨过后,丛林间到处阴暗潮湿。小股流水分裂成纤纤细细的支流从高处缓缓往下流淌,静悄悄地钻进下方的雪泉怀抱。顺着雪泉往上看,雪山就在面前。麦麦草原的白玛雪山从万世青绿中破格而出,寒气袭人,冲上天去。   
已经有多久,我没有用心来注视过雪山。现在它就在我身旁,非常清晰的视觉,却望它不同寻常。那山腰间的云霭,密集如同一堵城墙,似是拦腰斩断了雪山,把它的一半雪冠丢进无根的云端里,像是被巨大天力砍断丢弃在那儿。   
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云色。像是云雾,又像雨雾,更像雪雾。阴混沉厚,在不断地组织、汹涌,随时蓄积巨大重力,让我感觉莫大压抑。如果那是雨雾,说明白玛雪山的山腰间现在肯定在下大暴雨。气温这么高,雪山上要是那样持续地下暴雨。。。。。。我不敢再往下想,赶紧寻望月光。看他正躬着腰身在雪泉里取水。他的绛红色氆氇一半裹住高大结实的身子,一半袖口长长地拖落在地面上。他在一边取水一边唱小调。虽然听不清意思,但是能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才稍微得以安稳。我想女人的安全感里永远不能没有男人。很多时候,女人在陷入犹疑不安时,需要一些阳刚之气来调节阴性思维,作为缓释,依靠。   
是的,有月光在,一切不必担心。我清了清嗓门,也想朝他唱两句。可是我抬头仰望拴马的山坡,嗓门里蹦出的却不是歌声了。   
〃月光,怎么了!你看我们的大马!〃我在朝月光叫。是我的声带在慌张中被卡断?还是月光唱得太投入,或者雪泉那巨大的轰鸣声埋没了他的听觉?他并没有在意我的惊呼。我们的两匹大马此时却在山坡上异常焦躁。不吃草,甩头挣扎缰绳,又是砸蹄子,又是喷鼻气。再看雪山,它的顶部雪冠此刻完全被升腾的云雾埋没。而山腰间那堵云墙却在迅速裂化,分裂成一团团庞大的气体团,在半空中汹涌。   
雪崩(2) 
book。sina 2010年08月11日12:34 新浪读书    
视觉渐次混沌,感觉天地之间突然不同寻常。一股阴冥紧迫的气息直面朝我扑打过来,裹挟着滚雷一般的轰隆声。如此急剧的气象变化叫我猝不及防。望大马,它们在山坡上砸蹄狂嘶,奋力挣脱缰绳,也是挣不脱。而雪山中央那汹涌的云雾已经铺天盖地、在磅礴轰隆中呼啸而下。   
从来没听过那种呼啸,它所发出的那样阴暗的轰鸣,像天兽洞张的嘴,要吞下这个世界。心头跟着一裂!巨大无形的轰隆声制造的强烈声波只在顷刻间撞击大地。浑身紧缩,我也逃避不开那铺天盖地的震荡感应。还来不及逃离,却看到呼啸中的云雾,不,确切说应该是雪雾,突然裂化成一条条白色长龙,腾云驾雾,凌厉地向雪泉上方的丛林冲去。所到之处,切割山体,埋覆丛林。巨大杉木在顷刻间被打断,推倒,翻滚,埋葬。一切只在闪逝之间,一秒,两秒、三秒之间。天昏地暗。轰隆声叫人心头发慌。恍惚中我望雪泉,天!雪泉下方还有月光!   
我朝雪泉奔跑。大马在山坡崩裂中嘶鸣。惊惶中,不是我救月光,却是月光火速拽过我拼命往丛林里逃奔。在把我拖到稍微安全的地方,他一把推过我,又奔回山坡解救大马。   
此时,我周围的天地,丛林震颤,山谷雷鸣,沙土如同堕胎从山体生生剥离,形成巨大泥石流,沿着道路山沟前推后拥,奔腾咆哮。庞大石块伴着整堆泥沙沉闷地轰塌下来,带动粗壮的高山冷杉垂直砸进泥沙当中,溅起数丈高泥水雪浆。只像天空下起一场沉坠的泥雨,扑盖上我的脸,连我的魂魄都被它生生覆盖。雪崩残忍、分裂、灭绝,叫一切都变空。除天地之间崩溃的轰鸣,我们的生命显得那么脆弱,渺茫。我的头部被石块击中,砸在前额上,流出混合泥沙的黏稠血液。但我不能感觉,也不能意识我们是多么幸运,竟然擦着雪崩泥石流的边缘幸免于难!   
惊吓的惯性持续叫我神色发呆,不能意识未知的灾难。两匹大马跟在月光身后朝我奔来。月光一把抓过我的手直往山林深处逃奔。   
我们死里逃生。月光一边拖我奔跑,一边从腰间抽下氆氇腰带,三下两下裹住我受伤的额头。也不知跑过多久,浑身骨头像是散落掉,我疲惫得不想再走。月光紧紧抓住我,挟持一样地,语气非常严肃,〃梅朵!不走可不行!我们不但要继续走,还要快快走!谁知道这个泥石流的范围是多大!〃   
他一直拖着我奔跑。我感觉他在拖一截木头。   
天不知何时跌进了黑暗里。丛林间没有傍晚的过渡,天光要么一直阴混,要么晃个眼就葬身黑暗世界。山路渐次模糊,不久即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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