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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怪师妹无情了……”
声响中,只见陈风仪倏由袖中拿出二条折起的白绫迎风招展“拍”“拍”两声,二条白
绫笔直地向空中冉冉展起,长有三丈。
只听一声惊叫响起道:“玉肌冰心傲西施,师妹,你,你……”
陈凤仪娇冷冷道:“不错,妾身正是侪身八奇之一的玉肌冰心傲西施,若你能顾念到我
们曾有段师兄妹之情,师兄请回园去,妾身有朝一日,当会倦鸟知还……”
冷冷声响道:“叫为兄等到何时呢?”
“也许半载,也许一年……”
冷冷的声响接下道:“也许要等到你鸡皮鹤发时,是吗?”
“那时候.难道是人老珠黄,已令师兄不值得一顾了,是吗?”
冷冷声响道:“不错,爱花须在花开时,惜花莫待花落了,试想,对着朵凋谢的艳花,
除感到怜惜外,复有何情爱可谈呢?”
陈凤仪娇甜甜笑道:“那么师兄近十年来,对师妹所说的话等于完全是一片虚言了,师
兄对我,莫非也如世俗般,只看在师妹的肉体上吗?”
冷冷响声,由袅袅烟雾中传出遭:“既然翻脸,我也不妨直说,对了,师兄正是看上你
的肉体,本来以为你是我的笼中鸟,迟早会送入我口.谁知你竟也悄悄地闯出夏侯园。”
陈凤仪娇叱道:“谁闯出夏侯园?”
“你不闯出夏侯园,如何争得八奇之一的玉肌冰心傲西施呢?”
陈凤仪娇冷冷道:“可惜我未出过夏侯园,却无端端地有人跑进夏侯园来惹我……”
“废话!”
“废话与否由你,既是情份已断,有办法把我掳去,蹂躏由你否则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其实我早就讨厌你了。”
冷冷喝声道:“言不由衷?”
“空言多说无用,你若还不出手,就莫怪本姑娘可要下毒手了!”
冷冷的喝声道:“且慢!我定要知道点详情才甘心,在你未遇着这小子前,你并非真心
讨厌我,只是被我所困,因厌倦而起恶感而已,是吗?”
陈凤仪凄笑道:“错了,打从我们青梅竹马起,我就讨厌你,若非令尊及你对我有点养
育之恩,我早就逃出夏侯园,自翔自飞过着自由而无拘束的生活了。”
夏侯园主的冷冷声响道:“那么你以前的待我,也是虚与蛇委罗?”
“并非全是如此。”
“不然怎样?”
陈凤仪冷冷笑道:“事至如今,也不瞒你,论武功,你最多也只能伯仲于我,但当年我
的思想老往牛角尖里钻,总认为受人点滴之恩必须回报,是故,早默认你为我的终身所倚靠
的对象,因此尽力地在改变我的观念,以期能够真心爱你,如此嫁你才有幸福可言。”
现在的秦官羽反变成了旁观者。
尤其是此刻,他的神智清醒无比,对着刚才自己那样痴迷的陈凤仪,除了感到惭愧外,
还觉得此事不可一错再错下去。
尤其若以年龄论,她大自己十多岁,无论如何,总不会有好结局。
再说,自己一身血债,此时何时,怎可沉湎于情爱之中,而误了大事?想着,主意拿定,
他一句话也不插口。
其实,他也是好奇心所使,对这一双无法结合的男女,看他们如何结局?
冷冷的惊声道:“当真?”
陈凤仪凄冷地笑道:“我从未说过假话,因当时我,委实过于寂寞与无聊,是故见到你,
心田里确实激起波澜,但后来,后来……”
惊叫声响起道:“后来我忙于那些事,难道你生起厌恶吗’”
秦官羽不自觉地低喟一声。
不错,爱情确实是世上最害人的东西,就以这夏侯园主幻面人来说吧,直到此刻,他还
为以前的事而感到后悔,这……
陈凤仪冷然凄笑道:“不错,那段时期,我确实已感到不讨厌你了,而且几经你的花盲
巧语,确实微有动心,但你竟把我当作笼中鸟,这岂是人所能忍受的?”
由袅袅的烟雾后传来叹声道:“如此说来,你在怪我做得太过份了,是吗?”
“不但太过分,而且简直不把我当作人,我虽不幸生为女人,但若不在夏侯园长大,最
少我会有丈夫带我,见见那五光十色的世界,或游山玩水,而我呢’却过着非人的生活,如
困兽,如瞎子……”
一声沉甸甸的叹声响起道:“风仪,你那武功又由何处得来呢?
你所会之武功,是不是天女散花?”
“不错。”
“难道父亲私传你天女散花吗?”
“他老人家如何懂得武林绝学天女散花呢?”
“如此说来,你另有名师吗?”
“不错。”
“你说你人未离开过夏侯园一步,这岂非是欺人之谈,你明明瞒着我,偷偷地出了夏侯
园……”
陈凤仪娇声如冰道:“我若早知你不把我当人看,岂会死守夏侯园的怡红院十五载,你
想想,我不走出怡红院,别人就不能悄悄地瞒过夏侯园内的高手,而进入怡红院吗?”
幻面人惊叫道:“谁敢入夏侯园?”
陈凤仪冷冷道:“不错,现在的夏侯园确有其骇人的地方,可是以前夏侯园,如恩师,
如许多奇人异士……”
夏侯园主幻面人惊叫声道:“以前,以前是什么时候?”
“令尊在时……”
“呀!”
陈风仪似乎如困兽被关于笼里过久,突然见丁关他之人,因而恨之入骨般,娇脸如罩薄
霜冷声道:
“这又有什么可惊讶!恩师悄悄藏于怡红院中,足有五载之久,直到你接掌园主之位后,
她才离开怡红院,离开夏侯园,有谁知道呢?”
“你口中的所谓恩师,莫非是传你武功之人吗?”
“正是,再说明白些,她为磨练我的武功,当于深夜悄悄地出夏侯园,去引诱些她认为
足可进入而不为人所发觉的奇人异士入夏侯园,由我与他们交手,而她在暗中保护,所以玉
肌冰心傲西施的名号,就是如此得来的。”
“呀!”
“难道武林上传说夏侯园占二奇,原来正是如此。”
“再说得更清楚,她之入夏侯园并非光为寻徒,而是为调查一件事而隐居我处的,她所
引诱奇人异士入夏侯园,其目的是向那些人暗示一件事。”
“什么事?”
“霸业武林野心,毒如蛇蝎之奸计……”
夏侯园主幻面人暴吼声道:“难道你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恩师虽说我尚未到知道之程度,但有朝一日,我会揭开这
阴谋。”
夏侯园主轻哦声,像是陈凤仪不知他的阴谋,而大为放心,道:“凤仪,我有件事想与
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陈凤仪声如冰冷道:“有话如此说可也,我不中你诡计。”
幻面人沉甸甸地低喟声道:“风仪,十五年来,我对你之爱心不变,就是现在我仍是深
爱着你,若你跟我回夏侯园,今后,我不但不
困你,从此夏侯园之事由你主持,如此,你可愿意跟我回园了吧?”
陈凤仪突地娇笑不已道:“这等于梦想,以前我不懂自由,不知自由的可贵,如今,叫
我回园,就是死,亦不行了。”
夏侯园主幻面人厉喝声:“你敢反叛夏侯园?”
“反叛定了。”
这些话清晰地传人秦官羽的耳内。
现在,他明白了许多事,也知道了夏侯园主与陈凤仪之间为何难于结合之因,更知道夏
侯园在前代园主时,即已积极地筹划霸业武林的阴谋。
他是个倔强的人,绝不会临阵脱逃,所以刚才陈凤仪叫他离开此地,他岂愿如此一走了
之,以落一个懦弱无能之名?
结果,他才明白,这陈凤仪竟然真的是玉肌冰心傲西施。
夏侯园主听完,双眼如火地喝道:“凤仪,你当真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陈凤仪冷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是你,你以为那些鬼伎俩就足以骇人吗?错了,
这种幻面人的邪术,只靠那些烟雾,而我的仙女散花一施展开了,五丈之内宛如狂风暴雨,
正可驱散烟雾,我看你再有什么本领?”
夏侯园主幻面人暴吼声喝道:“把烟鼎拿走,我亲会这贱人。”
陈风仪冷哼声道:“乐得快,骂得好。”
瞬间,只见三个大汉把大鼎抬走。
秦官羽见大鼎被抬走,知道幻面人的邪术已难施展,立把无情剑横胸而抱,沉声冷道:
“对,如此才不失为男子汉本色。”
幻面入早就对秦官羽恨得咬牙切齿,听话双眼喷火喝道:“鬼话连篇,你小子接招。”
喝声中,双掌倏然幻面千百掌影,劲刀涌处疾如闪电般的向秦官羽攻至。
秦官羽傲然清啸声喝道:“偷袭不算好汉,来……”
手中之无情剑宛如红光流影般.猛地欺近幻面人,一剑直削其双掌。
陈凤仪却娇叱声道:“你还不配跟宇内首奇交手,由我来。”
白绫突地笔直向幻面人罩下。
只见白绫过处被空劈拍作响,幻面人怎会不知道,此时陈凤仪所施的正是武林上八奇之
一的玉肌冰心傲西施天女散花之武功。
所谓八奇,即每奇均有其绝学。不难想像,幻面人的绝学,即是刚才那种靠烟雾迷惑人
的邪学,而傲西施呢?正是这天女散花。
夏侯园主惊骇失色,突地抽身,斜斜暴退数丈后,厉叫喝道:“凤仪难道你毫无仁义可
言吗?”
陈风仪娇冷冷道:“满口仁义者,非仁义之徒,我被你们父子困了一生,此口气不讨回,
已算给你最大的面子,竟敢向我讨起仁义来!”
夏侯园主凄声惨喝道:“凤仪你恩将仇报,义当怨论,罢,罢了,有朝一日,我夏侯云
天,若不给你点颜色看,誓不为夏侯园主,暂且饶你吧!”
拉着,只听他厉喝道:“走……”
率先跃起身,疾如流星赶月般向远处飞泻而逝。十护园,一句话也不说,紧跟着夏侯园
主的身后飞纵而去。瞬息工夫,风流云散,夏侯园的门人已走得一千二净。
秦官羽倒抽口气朗笑道:“来时似狠凶恶,去得如丧家之犬。”
陈凤仪玉首先摇,脸呈忧郁道:“羽弟,我们已闯出大祸。”
秦官羽惊讶问道:“什么大祸呢?”
陈凤仪幽幽娇叹道:“夏侯园主对羽弟之恨,已如一江二海,尤甚于对仪姊,他此次回
去可能会把这般仇恨发泄在令尊身上。”
秦官羽更为惊讶问道:“家父怎会在夏侯园内呢?”
“不错,令尊确实在夏侯园内,而且担任夏侯园总管之职,难道羽弟不相信吗?”
这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若自己所料不错.这该是联盟派遣出来的奸细,假父亲之名以零魂谷的地图为诱,使武
林第一家及武林三禁地之一的三国庙全
落入他们的掌握。
虽然,夏侯园内也有一个假父亲
这哲可解释为,便于令人加倍相信起见,而制造出这一个自己的假父亲。
问题的矛盾就是在陈凤仪的这句话上。
难道夏侯园亦与武林第一家,三国庙的情况相似,同是被假父亲所骗吗?
这万不可能。
可能是陈凤仪并不明了夏侯园中的内情,夏侯园主为求逼真起见,创造他及几个心腹外,
仍假装与三国庙同谋吗?”
另一个可能是……
这并非夏侯园的阴谋,而是鬼穴的狡计。
后者比较可信,为什么呢?因为鬼穴曾把合作的对象最先是选择丐帮,但经丐帮的反对
后,才决定在夏侯园。
当然,这真是鬼穴阴谋的话,它当然不会把这详情告诉夏侯园的,因他本身志在霸业武
林,与夏侯园的合作无非是想利用他而已。等其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定会弃之如敝履了。
思索间,秦官羽对陈凤仪的话感到怀疑,仍不敢相信她,忙道:“这确实是个奇怪的问
题。”
陈风仪娇软软道:“何怪之有呢?
秦官羽为要探她的口气便道:“试想三国庙中,有个家父,至尊堡内,有个家父,如今
夏侯园中.又有个家父,这岂非怪事吗?”
陈凤仪瞪大了双目惊奇地道:“有这等事?”
秦官羽更是莫明其妙,难道说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吗?这也难怪,她在夏侯园中一直被
困怡红院,当然不能了解这许多事。
思索着,使对她全无戒心地朗笑道:“其实这些事,全在我的意料中了。”
”什么意料中?”
“就是为什么有如此多之家父呀!”
“为什么?”
“说起来相当复杂,简单地说,这就是夏侯园主或鬼穴派出的奸细。”
陈风仪媚目瞪得圆圆地道:“有这等事吗?”
“其实,这也是猜想而已,毫无凭据的。”
陈凤仪沉思片刻后,道:“羽弟果硕学究天人胸罗万象,如此武林谜案.羽弟一想即透.
当真令仪姊佩服,羽弟你决定参加恐怖宴吗?”
秦官羽笑道:“何止决定,还有计划呢!”
话出口,才知道说溜了嘴,一时想更改已来不及了,陈凤仪惊异地问道:“什么计划
呢?”
这一问,问得秦官羽心中发毛,他是对她戒心早除,又何况她
已经是反叛了夏侯园,任何事对她说应是没有妨碍。
但秦官羽自从只身投入江湖之后,早已对武林的阴险、江湖的多诈体验了不少,因此而
知要有防人之心。
秦官羽思索片刻才道:“其实这也说不上是什么计划。”
陈凤仪幽幽道:“羽弟若有难言的苦衷,不说也罢。”
秦官羽本想就此作罢!但若不说则反使对方生疑,忙朗声笑道:“若仪姊不觉得可笑,
羽弟当可说出。”
陈风仪才展颜娇笑道:“羽弟学究天人,所想出之计划,当然是无人可比,岂有可笑之
理呢?”
秦官羽不善说词,但在此刻不得不道:“羽弟想于恐怖宴之夜,合丐帮之力进攻恐怖林,
只是……”
陈风仪急接下道:“只是什么呢?”
“只是尚未决定。”
“这是好办法呀!丐帮三老.五护法,十丐均是当代一流的高手呀!何况羽弟身负师门
血债,此仇不报.难道还配为人徒吗?”
陈凤仪说得大义凛然。
秦官羽却突觉到这是武林上正邪的初次交锋,己方只可成功不许失败,虽陈风仪已可信
赖,但多一分保密就多一分安全,遂道:“但我不敢低估那贱人的实力呀!”
“那贱人是谁?”
秦官羽出口,才觉得在地面前不该用如此下流言语.忙道:“她就是在下师姊玉嫦娥萧
凤凰。”
陈凤仪轻哦了一声道:“难道你又有新的发现吗?”
她说着,幽幽地低喟一声,接着道:“做惯了笼中鸟,如今一旦可以自由飞翔,对这五
光十色的武林.不知怎地泛出了好奇心,而且亦产生了一股干云之豪气,想在江湖上建立点
功业。”
听得秦官羽暗自惭愧。
陈凤仪这段忠诚的话,无疑是道出了她的心声与她现在心中想作的事,可是自己却把许
多事瞒着她,不敢吐露真情,这实在太对不起她了。
然而此事,却关系着整个正派人士的存亡,又岂可等闲视之?
遂低喟道:“不瞒仪姊,羽弟对至尊堡实有所发现。”
“发现什么呢?”
“羽弟曾一度想进入至尊堡,但结果却被那叛徒师姊率众阻止于恐怖林前,而且还交过
手呢!”
“真的吗?结果如何呢?”
“结果吗?我才知道现在的至尊堡,光是一个飞虎堂主销魂情女的武功,即与我不分伯
仲了!”
“羽弟难道就因而灰心了吗?”
“并不。”
“又有什么计划吗?”
“也不是如此,试想,在明知以卵去击石的情况下,再不自量力地轻举妄动岂非等于自
寻死路吗?”
陈风仪粉脸含忧道:“如此说来,羽弟你所说的计划就非计划了。”
“亦可如此说.不过届时,或许我可能明知是死路,也会不顾一切的去做!”
“以羽弟的性格是如此,但这岂不太过危险吗?”
秦官羽只得装作无可奈何地道:“人争一口气,又何况销魂情女曾于华山当面邀请过我,
若我不敢进入至尊堡便等于示弱。”
陈凤仪粉脸失望地道:“那么该怎么办呢?届时,仪姊当不自量力地去协助羽弟.但恐
怕无济于事。”
秦官羽忙朗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又何必杞人忧天?”
陈凤仪却突有所发现地道:“有了。”
秦官羽怔怔问道:“有什么呢?”
“仪姊已代羽弟想出了个两全之策。”
秦官羽心胸突紧道:“请仪姊说出这两全之策。”
“秦弟的这文曲武魁宇内首奇之武林名号,是由三国庙所封,去求三国庙帮助,以三国
庙傲视武林的武功协助羽弟大破至尊堡,当无问题吧?”
秦官羽心中发毛,这女人当真慧质兰心,这个办法竟然被她想了出来,忙道:“这当然
是个好办法,但此路不通。”
“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