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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午后时分,旁边竹林竹影幢幢却只是在地上投出短短的斜影,泥地中央毫无遮拦烈阳下,那泥地被晒的有些龟裂了开来,泥地旁边那混水池似乎也正冒着袅袅水雾,水池中的水已不多。这些人偏不去往那阴凉之处,而是个个端端正正的坐在那泥地中央,任由阳光暴晒,满头水珠滴答而下,也不知是油是汗,正中的正是那猛哥,偏只有他一个人是躺着。
周道儿刚出门,猛一下阳光耀眼,眼前一亮顿时视线模糊不清,过了一会才慢慢适应过来,定睛看去,更是讶然。
那猛哥原本身子枯瘦,此时却胖嘟嘟的富态的很,除了一条四角麻裤,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一股黑灰色,隐隐能看见几道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忽隐忽现。
看见周道儿出来,那些人面上都露出一丝喜色,周道儿看了半响心中更是茫然,念道:“难道昨日我那最后一下竟然一击而中不成?”昨日周道儿中招之前,曾胡乱甩了个‘碧水刀’出去,但那时慌乱自然是毫无准头,心中也不期望真能射中,但看这猛哥好似比自己伤的还重,心中不由得又有些得意起来。
这道家法术一般按金木水火土五行分类,五行即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又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昨日那猛哥所使的‘雷火术’属于火系的低级法术。
周道儿这段时间跟着李欢喜厮混肚中货色倒也学了不少,眼光却是不差,眼见自己那‘土木障’不敌,最后使出的‘碧水刀’乃是水系法术,到也应对得当。只是那‘碧水刀’乃最最最最低级的道法,比起那‘雷火术’来犹有不及,就算击中估计也就只够给对手洗个澡而已。
此时周道儿所想却是一厢情愿,那猛哥现在如此光景其实别有缘由。
原来昨日周道儿被击倒之后,几个小子又将那李欢喜揍得昏死了过去,而后看见周道儿那五只小宠中那小马和小羊倒也健硕,顿时食指大动。猛哥带头方想下手,却被那小金蛇一口咬中,顿时毒发。
这猛哥和其亲弟乃此地一霸,他一倒地几个小子顿时慌了手脚。恰好此时却来了个小小女娃,告知周道儿知晓解法,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求他们如此如此这般,这才有了现时这份光景。
那女娃却是那槐树所化,一路跟着周道儿二人到了此处,众妖之中,只有她能幻化成人,原本都是妖怪,她一到来等若来了个代言之人,几个神兽倒也欢喜也就由得她去安排了。
周道儿在门口怔怔了站了一会,腿边却有些麻痒,低头一看,正是那小小银子在腿肚上不住挨蹭着,见他低头,‘唛唛’的叫了几声,好像心情很是欢畅的模样。
周道儿正想低头去抚摸几下,却听见‘嘻嘻’一声笑声传来,旁边一茅屋内走出了一女娃儿,十来岁年纪,梳着一对长长的马尾,鬓上斜斜插着几株小小的野花,身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衫。
阳光下,那头上花儿摇动,衬的一张粉白的小脸更是生动,加上那鹅黄的衣衫耀眼,好似小仙女下凡一般。
那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朝自己走来,洁白的小手中托着那小小的金蛇,马儿,狐狸随在她身后,百灵鸟则在她头顶盘旋不休。
第二十一章
周道儿自小在小镇长大,渔女中虽然也颇有容貌不俗的女子,但日日辛劳工作皮肤都不算好,又何时又见过如此玉雪可爱的小女孩了,只是他年龄还小,虽感觉这女孩生的标志心中却只有亲近之意,毫无歪念。
那女孩笑吟吟的走近,偏着脑袋朝那泥地上的众人看了一眼,回头说道:“哥哥,我是周淮淮,家住那里。”周道儿顺着他小手看去,那纤纤小手指处天晓的是什么方向。女孩甜甜一笑:“不过,你叫我小名草草就好了。”语气中好似原本就和周道儿熟识,只是以前没打过招呼一般。
她从银子那晓的了周道儿的姓氏,而后把槐字稍做改动就作了名字使用。
周道儿却也不在意,听说是本家更添几分亲近之意。此时姓氏并非有如现在这般混杂,一般同姓的上溯数十代总会有些渊源。周姓虽是大姓,但大多居住在黄河以北境界,在这江南腹地却不多见。周道儿父母便是因为当年家乡战乱,才从北方搬来,在茭湖镇上周姓乃独此一家,此时看见本家,自然欢喜,当下也和气的点了点头。
他何等机灵,立马晓的面前这般光景肯定和这小女孩逃脱不了干系,正想搭话,却感觉腿上更痒,一把将在身下舔着自己脚脖子的银子提了起来搂在怀中,轻轻的拍了拍它脑袋,而后抬头问道:“草草妹妹,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被小金咬了吧,那个瘦子一下子就变成胖子了,真是好玩的紧。”草草轻轻的抚了抚手心中的小金蛇,对着猛哥做了个鬼脸,一帮少年个个面露怒色,但看看猛哥的惨样,却是敢怒不敢言。
“那他们坐这日头底下做什么?难道这太阳一晒毒就解了不成?那小金这毒倒也垃圾的很。”原本周道儿并未给几只新收的小宠取过名字,听那小女孩叫的顺口也就随口叫了起来。那小金一听此言,忽然嘶嘶叫着在那小女孩手掌中弹了起来,笔直竖起红信乱吐,似乎能听懂人言,对周道儿说他垃圾愤愤不平。
“嘻嘻,不是啦,他们是在等哥哥给那笨蛋解毒呢。”
“解毒??”周道儿一脸茫然,不晓的自己啥时候多了样新本事,但看看那小女孩一脸促狭的神色,顿时明白过来。“哦,这样啊,不过小金乃是神蛇啊,这个…这个毒…”周道儿摇摇头,叹了口气,眼睛瞟去,见那些少年脸色顿时灰白,心中倒也奇怪,这猛哥似乎很有人缘的样子。
“这个毒其实要解也是不难…关键是…”周道儿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那些少年脸色一松,先是一喜,而后发现忽然听不真切了,纷纷将脖子伸的老长,周道儿一瞪眼,把那些小子顿时吓的赶快又端正坐好。
“关键是…”可周道儿晃了半天脑袋也没把下面的憋出来。前头又见他说什么日晒解毒一类胡言,终于有人疑心大作,猛哥身后一少年‘唿’的站了起来,大声喝道:“你那小子,究竟能解不能解,反正要是我大哥死了,我们非得把你们这些垃圾砍成肉泥给我大哥陪葬不可。”
说话的正是猛哥的亲弟弟狄勇,昨日周道儿等人到时,他正在外猎食,回来却看见自己哥哥成了这般模样,这小子也是火爆脾气,要不是看在自己大哥需要周道儿救助的份上早已爆发,此时看见周道儿在那胡言乱语,哪里还按奈得住。
周道儿一惊,看看场中的人数,不用掰手指也知道自己一人必然抵敌不住。在此人生地不熟,逃都没处可逃,看那小子说话的狠样,只怕不是虚言。
“你奶奶韭菜花的,老子说能治就是能治,我这不是在找配药的料吗,你当这神蛇的毒那么好解啊,要不你来?我不管了就是了。也说不定把我们砍成了肉泥,喂下去就好了,要不试试如何?”周道儿心里有些微害怕,嘴上却不饶人,连家乡的土话都骂了出来。
骂完身子一转,挡在草草面前,拉拉轻轻她的袖子低声问道:“草草,你可知道如何解这毒吗?”
“我自然知道啊。”
“你还真知道啊?”周道儿怎么看这小女孩都不象是高人的样子,原本问问也就是碰碰运气,此时大喜。
草草点头:“我在这山里长大,自小就喜欢和这些动物玩耍,所以啊,我能和它们说话的,这法子就是小金自己告诉我的。”
周道儿将信将疑,看看草草二只滴溜溜的大眼中一片坦然,不似作假的模样,那小金蛇在她手中也是点头不迭。
“那怎么治啊?”
“简单的很啦,小金能咬他,也能将那毒吸出,你叫他们将人抬入屋子中就是了。”
“噢。”周道儿又转回身去,放想开口,眼珠却是一转:“不过我要是把你哥哥治好了,你们这些小子不记恩,反又来为难我可怎么办?小爷我道法高强倒也不惧,身边这位漂亮小妹妹到时被你们欺负我可不依。”
草草在旁边听得周道儿夸奖自己,顿时喜笑颜开,小脑袋点动不已。
那狄勇也是一时冲动,这些孩子在这荒山生活多年,平日里对付这些毒虫叮咬之却也有些土方。昨日见猛哥一受伤,狄勇就采了许多平日里用来治疗毒蛇咬伤的药草,但却毫不管用。此时看看哥哥气若游丝肚子鼓得快要炸裂,知道自己定是无能为力了,心中一酸,却又缓缓跪下:“只要你能把我哥哥治好,我狄勇随你处置便是。”
周道儿摆摆手:“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一次罢了,别吵,我好好想想,嗯,先把那胖子抬进屋来,金蛇毒性属阳,你们把他晒外面不是更要他命吗,真他奶奶的韭菜花,一群笨蛋啊!”
狄勇几人却是委屈,这明明是你们那里的小女孩吩咐,怎么怪起我们来了。但此时大哥性命在别人手上,哪里又敢争辩了,几个人轻手轻脚的将猛哥往屋子抬去。
要抬入那小洞却有些个麻烦,那猛哥肚子已经鼓成球状,横竖都过不去,最后只能将那小洞周边又砸掉了些才将将可以。
‘周神医’手一挥,将人又通通赶了出去,只留下那草草和小宠,小金蛇在草草手心弹起,‘唆’的在空中一晃,已经出现在那猛哥的脑袋旁,一口朝左侧的太阳穴咬去。
周道儿手捏的紧紧的,手心中不由得冒出汗来,这猛哥死了不打紧,自己被人砍成肉泥却是不太好玩。
那金蛇一下去,那猛哥的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响了起来,从肚皮中央开始荡起一阵阵的‘涟漪’,而后动静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有如波浪般涌动起来。皮肤下那一丝丝金色纹路慢慢的朝金蛇咬处游去,慢慢的被小金蛇吸了进去。
“果然有效。”周道儿顿时大喜,靠在了墙边,口中却是大叫:“真他奶奶的韭菜花的,这蛇毒还真是难解,看来非要我用三昧真火逼得一逼了。”
那些小子在外面听得却是将信将疑,这小孩竟然会三昧真火?那还怎么给猛哥打成那般模样,难道是真人不露相不成?
金蛇吸毒有效但却颇慢,渐渐的日已西斜,已是傍晚时分,外面的少年却已都等得不耐烦,再也坐不住,纷纷在泥地上走动起来。
就在此时,太阳终于全然落下,周道儿昨日睡了整一宿,精神极好,口中还在不停的胡言乱语吹嘘不已,偶尔也说几句猛哥的情况已经好转等等以安定人心。忽然感觉不对,外面在刹那间寂静无声,一股子寒意逼来。
第一章
方才为将猛哥抬入,那洞口被砸掉了少许,挂在洞口的麻布已然不能全数遮挡,在四周有了小小的缝隙。
天色已暗,从那缝隙处往外看去原本应该是黑乎乎的一片,但此时却有异变。
不知何时,外面已有月光照耀,但又升起了一阵迷雾,大雾弥漫之下,月色极为黯淡,泥地旁的竹影隐约晃动,更是鬼影幢幢。
一股阴风吹来,洞口的麻布娑娑飞舞了起来,一阵淡淡的花香传来,那花香极为平和,似乎带着一股异样的魔力,让人昏昏欲睡。
周道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起来,昏昏沉沉中似乎看见屋外白光一闪,白光中那些少年有如木雕般的呆坐不动,一丝丝淡红光芒正从他们头顶缓缓升起。
草草缩在周道儿身边,脸上一副害怕的神情,心中却好奇万分。
她原本就是草木精怪化成,这花媚之香对凡人有效,对她们这种妖怪却半点效用都无。看见周道儿沉沉睡去,欢笑一声,跃了起来。
那五只小兽也同时同鸣一声,齐齐往外扑去。
这些个神兽精怪苦修多年,须臾不离方寸之地,空有一身本事却无法物尽其用,此时看见外面有古怪发生,知晓有乐子可找,哪里还按奈得住。
金光一闪,那小小金色已经化为一道金影飞掠而出,而后是火红的狐狸,银色的羊儿,青色的百灵…道道彩光,姹紫嫣红,份外好看。
迷雾中,那朦胧的月光忽然一闪,泥地中央一道炽白的光亮闪过,那泥地忽然颤动起来,地底下隐隐有雷声隆隆。
随着那轰隆隆的声音,那炽白的光亮化成了九道弧形曲线四散开来,光影浮动,雾气迷离,上空好像出现了一个滚圆的光球,将竹林和这泥地周边都包在了里面。
此时已能看清那些少年,每个人脸上都有一丝微笑,神情极为平和安宁好似正处于无边极乐之中,头顶冒出的淡红光芒螺旋而起,在那光球顶部汇集,合成一个小小的血珠坠挂在上空。
几个妖怪虽然都是万年道体,但见识却并不多,看见这奇景顿时心头一片茫然,不知这白光是何来头,是恶是善。
此地乃招摇山后的紫竹谷,原本以谷中生有一棵遍体紫色的千年古竹而得名,名字颇雅但却并非吉祥之地。
这招摇山本为神山大川,至今数千年有几个仙道宗派在此开观立宗,其中以沉水派最为著名。
沉水派乃数千年前的仙道大派,当时曾有南沉水北浮云之说,和浮云派并称南北二宗门。
沉水派和太乙观一般属仙道的内胎派系,派中高手如云,原名六合派,自宗主余慕鱼于北海沉水之湾偶得沉水刀之后改称沉水派。传说沉水刀出土之时,北海之湾山呼海啸数日不歇,出土之后被称为当世第一仙器。
沉水刀中封有上古魔灵,一刀斩出,魔灵怒吼迫人心神,敌人往往连反应都没有就已被一刀二断,加上一件上位法宝九星幻麝甲,余慕鱼当世无敌。接连九界仙魔会被他一人独霸鳌头,风头一时无俩,沉水派也牢牢占着那王屋山洞福地长达百年。
第十界仙魔会前,浮云派得仙器灵宝琵琶,这灵宝琵琶据说是至今世上唯一一件接近灵器级别的宝物,琵琶骨能化做如意骨甲,不仅五行难伤并能随主人心愿随意变化,琵琶弦则能化为千丝万缕锁心箭,这锁心箭细如牛毛快如闪电,一经发出就无需主人指挥,不把敌人缠死绝不收守。此宝一出,余慕鱼终遇敌手,与浮云宗主拼斗了二天一夜,终于败在灵宝琵琶之下。
原本说来,沉水一派虽然败北但还在前十宗门之内,十大洞天福地还有一席之地,但这余慕鱼乃极好面子之人,王屋山洞一丢,立马带着门人归隐。所选的归隐之地便是这鹊山之中招摇峰上。
然而,仅仅三年,沉水派中大小事不断,先是爆发黑瘴瘟,派中修为尚浅的弟子几乎死伤殆尽,而后又传闻余慕鱼在闭关时被妖兽土猞虫所袭,走火入魔,一身修为几乎全废。在余慕鱼养伤之时,魔道四大门派趁虚而入,沉水一派上下800余人无一生存。
鹊山虽然比不上那些洞天福地,但也是上古神山之一,窥窃者众多。而后又先后被图勿宗,赤丹门,九仙灵观等数个门派所占,令人诧异的是,这些个门派无一逃脱灭门之灾。
此鹊山暗隐龙形,整个山脉辗转起伏,由空中看去宛若一条巨龙。到了这招摇山下,远势低而近形高,前面有山谷后面有山冈,正是龙首藏身之地。风水中有说,龙形中,龙鼻龙额为吉,龙角龙目为凶,龙耳大吉,龙唇大凶。如果人为凿穿,伤及龙脉,那就不只是本身之山生凶,而且朝山皆为凶地。
从方位来说,这招摇山正是那龙角大凶之地,加上余慕鱼为辟闭关密室在山腹之上大加开凿,又伤了龙脉,更是凶上加凶。数千年前,风水之说尚未流行,故此外人对这几个宗派的覆灭各有说辞,却终无人知晓端底。但自风水一说由风水之祖鬼谷上人传授天下之后,一众高人才看出了端倪,天下无人再敢据此修炼。
而这紫竹谷则正好处于那龙唇之处,乃凶地之极阴之位。此时若有一风水大师在场,当可看出,这旁边的竹林,中间的混水坑,乃至泥地上的青石板和茅屋恰好组成一个‘九阴凝血阵’,那九道白光想必就是那九阴煞光了。
这‘九阴凝血阵’乃风水道中明令禁止的八大绝阵之一。每逢初九,阵势自启,在阵内的活物精血都会被那九阴煞光所慢慢吞噬。时间一久就会化成一副空空的皮囊,怪不得那些少年都那般消瘦。
但此时草草和五神兽却迥然不知,看了半天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出来。
月影西斜,竹影摇动,当那白光渐渐淡去之时,当中那血珠已经有碗口大小,那九道白光一敛,血珠‘呼’的冲天而去,瞬间不见踪影。
周道儿醒来,刚想站起,却是一阵天旋地转,心中大感奇怪,怎么睡了一觉精神却愈发不济了。当下也没多想,转头一看,那草草正伏在自己身边,一张小脸微红,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旁边那猛哥已经恢复本来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