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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角,看了一会前方浩荡的御辇车队,放开手。
“母妃,干仲天和沙古丹还在京城?”
张妃双眸含泪看著儿子肩上的伤,点点头。
“太子不见了,你又受了伤,你父皇在气头上,不见他们。”
冉洛信对母妃微微笑道:“母妃,孩儿无事,养一阵子就好了,大夫说没有伤到筋骨,您别再哭了。”
“到底是谁嘛。先是太子,现在又是你。母妃知道你遇袭後,快吓死了。”张妃说著嘤嘤哭了起来。
冉洛信抱住母亲,仍是一副温和的模样。“母妃,孩儿这不是回来了吗?太子还是没有消息?”
“嗯。宫里都说太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过你父皇命霍邦一定要找到太子,哪怕是太子的尸首。”张妃说著抱紧儿子,“儿子,母妃好怕。”
“母妃,别怕,不会有事的。”冉洛信拍拍母妃,似乎是累了,闭上了眼睛。张妃见状,忍下哭泣,让儿子枕在她肩上,心中害怕不已。
冉洛信回到京城的当晚,干仲天的一封信由张昭昌送到了皇上冉穆麒的手上。看完之後,冉穆麒大怒,若非有昼在,他定会直奔驿馆杀了干仲天。
干仲天在信上告诉麒帝,他的手下无意间发现了重伤的冉洛诚,并把他带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为他医治。希望麒帝能放了沙古全,并保证他们平安离开北渊,待他们回到楚国後,自会派人把洛诚太子送回京城。
“麒。”抱著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的人,昼淡淡道,“太子还活著,你又何须如此生气?”
“我竟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楚国做的!他们伤了洛诚,伤了洛信!”因过分生气,冉穆麒有些头晕,无力地靠在昼的身上。
昼的眼里划过嘲讽:“干仲天还不知道楚王已死。”
冉穆麒抬起头,气愤的脸上渐渐浮现冷笑。
“宣干仲天和沙古丹进宫。”
“是,陛下。”
当御书房外传来干仲天和沙古全已进宫的消息後,昼放开冉穆麒,从书房的暗道离开了。他没有告诉冉穆麒,一个时辰前,他收到冉洛仁从宫外送来的一封信,说他在京外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之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冉洛仁希望他能出面,把这个几个人偷偷带回宫审问。黑暗的密道里,一抹银光闪过。
坐在一旁,干仲天神色安逸地品著茶,身旁的沙古丹则面无表情地看著坐在上位的麒帝。那张似笑非笑的美豔脸孔上带著他看不明白的深意。
冉穆麒扬起手中的信,眼神渐渐犀利:“太子是在威胁朕吗?”
“仲天不敢。”干仲天起身,恭敬地说,“仲天只是想回楚国,又碰巧得知了此事。”
“洛诚现在何处?!”冉穆麒直接问。
干仲天微微一笑,躬身道:“请陛下息怒,仲天一旦回到楚国,会立刻命人护送洛诚太子回京。而且,据仲天所知,太子身受重伤,无法承受一路的颠簸,在仲天回去的这段日子里,洛诚太子正好可以养伤。”
冉穆麒勾勾嘴角,手指一松,信掉在了桌上。他慵懒地看著干仲天,雾蒙蒙的眸子让沙古丹不自觉地喉咙一紧,就连干仲天都有些微的失神。
“朕近日身子不适,倒忘了一件事。”说著,冉穆麒看了一眼候在一侧的喜乐,喜乐颔首,上前两步从书桌上找出一封信,双手呈到了干仲天面前。
干仲天伸手接过,犹豫了一会之後,他取出信,刚看了两行,他就神色大变。
“父皇!”
就见干仲天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吐出一口血,沙古全眼疾手快地从後扶住他,当他看到那封信上的内容时,一脸惊惧。
“不可能,这不可能!”干仲天颤抖地拿著信,对冉穆麒吼道。
“楚国丞相的手笔,太子认不出吗?”冉穆麒眸中的雾色更甚,慢悠悠道,“太子,说起来你还应该感谢朕,若不是朕好客,多留了你几日,你怕会和楚王一样,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干仲天的身子越来越抖,突然,他跪了下来:“仲天若有何冒犯之处,请陛下看在仲天年幼的份上,不予计较。请陛下让仲天回楚国,仲天……要亲自料理父皇的後事……”
说到最後,干仲天已然哽咽起来。
“告诉朕,洛诚在哪?”
干仲天抬头,脸上挂著泪。“请陛下让仲天回去为父皇奔丧,仲天已父皇之名发誓,一旦仲天回到楚国,仲天一定把洛诚太子毫发无伤地送回北渊。”
“砰!”,冉穆麒一拳砸在桌上。
“你以为朕在和你讲条件吗?”
干仲天眼眸发狠,叩首道:“仲天已送出消息,若十五日内仲天没有离开北渊,冉洛诚的首级会送到京城。”
“你敢威胁朕!”
“陛下,若非您执意强留仲天於此,仲天又岂会如此?”干仲天突然诡异一笑,“陛下,楚国何必要为难一个失宠的太子与北渊结怨?您是北渊之君,即便这些事是楚国所为,那也该针对您才是。陛下救了仲天一命,楚国又何尝不是救了洛诚太子一命?若非仲天的属下及时赶到,洛诚太子怕早已转世投胎了。洛诚太子虽不得陛下的喜爱,但身份尊贵,什麽劫匪会笨得向他下手呢?”
冉穆麒眸中的雾气瞬间散去,为干仲天话中令他大惊的含义。
“陛下,仲天在此,对北渊并无益处。仲天不认为陛下会以仲天的性命来要挟楚国,陛下又为何不愿放仲天回去呢?冉沫公主一事,是父皇糊涂,如今父皇已死,北渊与楚国的一切恩怨皆消除,从此两国正式结盟,共分天下。”
放干仲天回楚国,不啻是放虎归山。楚王已死,干仲天和沙古丹在北渊,楚国和蛮族势必会有所顾忌,一旦放他们回去……他不相信干仲天。这样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如何会甘心与他共分天下。可是洛诚……
见麒帝迟迟不说话,干仲天加紧道:“陛下,若您信不过仲天,仲天可现在就与北渊签订同盟,若仲天违背盟约,当不得好死。”
冉穆麒开口:“这件事容朕想想,喜乐,送仲天太子和沙古丹王子回驿馆。”
“陛下,洛诚太子的命就在陛下的一念之间。”见冉穆麒站了起来要走,干仲天大声道。冉穆麒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寝宫,冉穆麒的脸上早已是怒容一片。踢飞了几个瓷瓶,他在寝宫内转了一圈,却发现昼竟然不在。
“喜乐,可看见昼了?”
“昼仙人出宫了。”
“出宫?”
冉穆麒皱眉,那人怎没告诉他?想到今晚干仲天透露出的一件事,冉穆麒气得在寝宫内来回踱步。果真如此!朝中有人要洛诚的命!诚如干仲天所说,洛诚不过是个失宠的太子,他又一直在槐屏,能得罪谁?除了朝堂上有人想他死之外,谁还会想他死!现在“那人”要杀洛诚还不算,还想杀洛信!
“别让朕查出是谁!”抚著发晕的额头,冉穆麒缓缓坐下。
喜乐上前,担心地说:“陛下,您别气,龙体要紧,奴才这就去派人去找昼仙人,您可千万不能动怒。”
“嗯。”很想见昼,那个让他安心的人。挥手让喜乐出去,冉穆麒眉头紧锁。洛诚和洛信一死,谁最得利?他的眸光瞬间锐利,接著又充满不信。
…………
来到冉洛仁信上写的地方,昼停在一处幽暗的宅子前。冷凝的双目暗沈,他缓步走了过去,推开半掩的木门。前方有隐隐的灯火,他看看四周,抬脚进入。门在他身後瞬间被关上,昼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推开正厅的门,屋内并无人,一盏油灯孤零零地在桌上燃著,昼走了进去,身後的门又瞬间关上。
一道人影出现在斑驳的墙壁上,昼的左手陡然出现火苗,他转过身子,眸光闪过,手上的火苗被人浇灭了。
甩掉手上的水,昼看向突然出现的人。他的眸中是惯常的冰寒,没有因为对方的到来而有一丝的变化。
“你竟然也下山了。”
这人温和地笑著,开口:“你和易下山後就没了消息,我很好奇山下有何种风光,令你二人流连忘返。”
“可有所获?”
“有一点。”这人的眸中闪过疑惑,接著归於平静。
“信是你写的?”昼把之前收到的那封信拿出来,摊在来人面前。
这人摇头,一指伸出,那封信变成了碎屑。
“有人仿洛仁的笔迹写的。”
易的双眸寒光乍现。“何人?”
“你为何不问洛仁在何处?你是他师傅。”对易的冷漠,这人有些不满。
“你既认识洛仁,又何须我来操心?”
这人想了想,似乎是这麽个道理,眸中的不满褪去,又是温温和和的。
“有人埋伏在这里,我好奇他们要做什麽,没想到等来的是你。”他平静地说,然後转身欲走,“他们难道不知你是谁吗?”
昼跟著他走了出去,冷道:“这世上有太多愚蠢的人。”
“我不杀生,人都在後面的柴房里。”说话间,这人已经跳上了墙垣。
“渊。”昼出声,唤住他,“你为何来?”他不相信他的说辞。
渊回头,温和不在。“将军出现了。”
昼愣了,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宫里不太平,我要带洛仁暂时避开一阵子,待将军需要时,我自会出现。”见对方不解,渊又道,“主人不让我们干涉世俗之事,但事关将军,便不是世俗。不过现在时还未到,何时出手,要由主人定夺。”
觉得自己解释地够多了,渊跳下墙垣,不见了踪影。
待渊离开後不久,昼没有去柴房看那些想要行刺他的人。走出宅子後,他转身,只见他左手一挥,宅子内蹿起了火焰。不一会,宅内就响起了惨叫声。直到宅子完全陷入火海後,昼才离开了此处。
将军出现了……他们三人不知等了多少个轮回。
夜色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慢慢朝皇宫走去。将军出现,他们的使命也即将完成,届时主人是否会答应他继续留在人世?不,他不会离开麒,哪怕被主人责罚,他也不要放开那个注定要与他纠缠一生的人。
(0。88鲜币)索瞳:第十八章
尼子这几天种树,全天基本都在现场,更新会很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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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回到驿馆,干仲天一直强忍的冷静崩溃。他咬著胳膊,低声痛哭,沙古丹在一旁默不作声,看著他发泄。
“送出消息,一旦我们离开北渊,杀冉洛诚!”脸上带泪,干仲天发狠道。
沙古丹毫不意外地点头,出了屋,吩咐可靠的人传信。过了很久他才回来,一进屋他蹿到干仲天耳边小声道:“‘他’派人送信了,今夜安排我们离开。我们收拾一下,时辰一到马上走。”干仲天的双眸在烛光下分外红亮,他擦干眼泪,快步走入内室。
昼回来时就见冉穆麒呆坐在书桌前不知在想什麽。他敛去心思,上前搂住脸色不好的人,问:“怎麽还不睡?”
“你去哪了?”冉穆麒没有回头。
“去见一位故人。”隐去了有人想杀他的事,昼弯身抱起冉穆麒,“你该睡了。”
“什麽故人需你亲自去见?”冉穆麒疲累地环住昼,阖眼。
“渊来了。”昼的回答让冉穆麒惊讶地看向他。
“渊?与你和易齐名的那个渊?”冉穆麒心下一动,连他被昼放到了床上都没察觉。
银光闪过,昼的身上明显散出怒气,他凑近冉穆麒,问:“你很想见他?”
笑出声,冉穆麒向床内躺了躺,让出身边的位置。昼马上躺下,仍不悦地看著他。“我不过是好奇罢了。三大仙者,我已得见其二,对那第三个,总是会好奇些,不知是否如你和易一般空有其名,实则是魔。”
解开冉穆麒的龙袍,昼帮他脱下,边道:“他带洛仁出宫住几日,你要过阵子才能见到他了。”
“洛仁?”这下,冉穆麒惊地坐了起来,“洛仁怎会和渊在一起?”
“不知。”搂著冉穆麒,让他重新躺下,昼拉过被子盖住二人,“你该歇了。”
疑惑万分地钻进昼的怀里,冉穆麒仍在想洛仁和渊的事,就听耳边传来一人的不满:“睡觉!不许再想他人。”
伸手搂住爱生气的人,冉穆麒长长叹了口气。
“昼……干仲天知道洛诚的下落,若我十五日之内不放他回去,他的手下就会杀了洛诚。昼,干仲天说洛诚是他的人无意间发现的,要杀洛诚的另有其人,而那人很可能在朝中。洛诚、洛信接二连三的出事,这背後的深意我不愿去想。昼,我从来没有想过,那四个孩子有朝一日会因我这个位置而反目成仇,可除了这个原因,我找不出‘他’要杀洛诚和洛信的理由。”
“找不出就别找,徒增烦恼。麒,若你不累,我不介意让你累。”翻身把瞬间惊慌的人压在身下,昼略显粗暴地吻上他的唇。抗拒也只那麽一下,以为自己惹恼了这人,冉穆麒很温顺地敞开身子,任对方在他的身上发泄怒火。
当自己的精华毫无保留地射入冉穆麒的体内後,昼依然在早已昏睡的人嘴角细吻。他的背上,一条银龙缠著一只火红的凤凰,而他知道,在身下的这人,原本只有凤凰後背在他出现後多了一条银龙。他与他,命中注定要厮守在一起。
世人皆说他们是仙,却不知他们在人世的使命只有一个──找到将军。主人给了他们不死的身体,给了他们可以摧毁万物的魔力,只因将军为他们而死。主人和将军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羁绊,他们不知。主人让他们等,等到将军出现,如今将军出现了,等待他们的又将是怎样的命运。
“将军,来世不要做人!”
临死前的誓言尤在耳边。他们的性子、模样早已和从前不同,但这句话却烙在了他们的心上。转世後的将军忘了他们,如今将军回来了,是否意味著将军已经记起了前世?将军还能认出他们吗?那双异色的眸子,从未变过。
“麒……”
等一切结束後,他会求主子收回他的一身神力,他要陪著麒直到老死,绝不会独留於世。
…………
“各位军爷辛苦了,喝碗肉汤吧。”
三更天,负责给驿馆守卫送饭的人端上了热乎乎的肉汤。在寒风中站了几个时辰的守卫们连声道谢,接过了肉汤。热气十足的肉汤喝下肚子,守卫们都舒服地叹口气。喝完了肉汤,吃两个刚出笼的热馒头,配上香喷喷的白菜炖猪肉,守卫们很是纳闷。
“唉?今天刮的是什麽风?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宵夜吃?”
负责送饭的人神秘地一笑,低声道:“陛下今晚召见楚国太子和蛮族王子,似乎是受了气,让奴才们给各位军爷加餐,以犒劳各位军爷。”
“原来如此。”一听是皇上犒赏的,守在门口的几位侍卫们又多喝了两碗肉汤。
月亮被风吹来的云层挡住了,就听“咚咚”几声。正吃得兴高的守卫们突然到在了地上。从驿馆旁的巷子里蹿出十几个人,把守卫们拖进了驿馆,驿馆内的守卫也晕倒在地。
“快!换了他们的衣裳!”
原本已经睡下的干仲天和沙古丹此时推开门走了出来,他们穿了一身守卫的衣裳,在见到送饭的人时,对方朝他微一颔首。他们的人已经全部换好了衣服。
“太子殿下、王子殿下,我等奉主人之命前来护送二位殿下出京,请二位殿下速速与我等离开。”
“走。”
门外多出了十几匹马,一行人上了马,直奔城门而去。
“什麽人?!”
刚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大喝。
“义郡王命我等出京查案。”为首的男子掏出一枚腰牌,守城的士兵一看,马上下来,打开了城门。
伪装成士兵的干仲天和沙古丹略有深意地互看一眼,在城门打开後,两人夹紧马腹,用力挥鞭。马匹快速地跑过城门,干仲天回头看了一眼渐渐关上的城门,目露寒光。这次回去,楚国必灭北渊!
一队人急行了十几里後,为首的几名带著干仲天离开京城的男子停了下来,回首抱拳道:“太子殿下、沙古丹王子,小的就送两位殿下到此。”
“告诉你家主子,今日之恩,仲天铭记在心,他日必将回报。”说完,干仲天也不耽搁,对自己的手下示意後,和沙古丹两人快速离开了此地。
看著他们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为首的男子露出抹冷笑,抬手撕下了脸上的假皮,朝後挥手,跟著他的人朝四处散去。
干仲天恨不能生出双翅膀飞回柏邺。没想到,他此次离京,竟会与父皇生死相隔。想到那名刺客是怀东篱那个贱人引来的,干仲天就想了不下百种捉到那贱人後要如何让他生不如死。正想著回去後要做的事,前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