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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不敢耽搁,亲自去跑一趟。交代完,昼也和冉穆麟一样,关门返回了屋内。
床上,冉墨枫已经醒了,不过还躺著。醒来的这三天,冉穆麟就像急於修炼成人形的妖怪吸取儿子身上源源不断的精气。既然亲吻欢好能让他快点恢复,他又何乐而不为,这可是极度欢喜的事。不过冉墨枫并不觉得难过,反而异常喜欢。之前他和父王由於种种的事情而不得不分开,结果险些天人永隔,如今他是绝对不会再和父王分开了,而且还要把之前和父王分开时少的那部分亲近补回来。
坐到床沿,又亲了儿子一会,冉穆麟这才意犹未尽地退开。没等多久,送饭的人就来了。冉墨枫穿著里衣仍躺在床上,冉穆麟走出去把饭菜端了进来,并吩咐宫人一会送热水,他要沐浴。
在床上伺候了儿子和自己用了晚膳,冉穆麟道:“枫儿,父王虽然睡了这麽些日子,可脑袋里却没糊涂,就像被什麽给关起来一样,听了昼的那番话,父王也大概想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为了枫儿,父王死都不怕,睡几天又有什麽关系?”
“父王!”虽然是为了他,但冉墨枫还是无法介怀。
“枫儿。”理理儿子红色的头发,冉穆麟问,“王充是叛贼,但他还没那个能耐来动我,枫儿查到幕後之人是谁了吗?”
“冉洛信。他已经死了。”眉心的青眼微微张开。
冉穆麟闻言惊愣,他千想万想都没有猜到会是冉洛信。四个皇子中,冉洛信的能力最强,脾气也最温和。
“父王,冉洛信派人刺杀冉洛诚、刺杀父王,意图毒杀皇伯,罪无可恕。”冉墨枫毫不同情。
冉穆麟深深叹了口气,感慨道:“洛信聪明,若他能踏踏实实地来,太子之位保不准就是他的,可惜了。”
“父王!”某人不喜欢父王为那种人难过。
冉穆麟随即笑开,亲亲儿子:“罢了,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他咎由自取,不提他了。”毕竟是和自己没什麽感情的侄子,冉穆麟很快就想通了。
想到另一件事,冉穆麟道:“枫儿,我去看看你皇伯,一会就回来。”冉墨枫应了声,看著父王离开。
果然很快,冉穆麟就回来了。这时候热水也送来了,冉穆麟挥退了宫人,直接抱著儿子进了宽大的浴桶内。两人身上都有欢爱後的痕迹,冉穆麟让儿子跨坐在他腰上,一边给儿子清洗,一边沈思。冉墨枫也不出声,安静地依在父王的怀里,享受此刻的宁静。
“枫儿。”
“嗯。”
“四国百万大军逼近北渊,边关虽然霍邦他们几人,但父王打算亲自出征。”
“父王!”冉墨枫抬头,红晕急转,“我去!”他绝不会再让父王涉险。
专程到皇兄那里询问如今战况的冉穆麟看著儿子焦急的脸,忍不住又是一顿猛亲。暂时亲够了,他低哑地说:“父王当然不会再跟枫儿分开。枫儿,还记得父王和你说过的吗?等战事结束,父王就和你去隐居去。”
“嗯。”
“枫儿,咱们父子从未一起出征过。这回,咱们父子二人来一次并肩作战如何?父王这次险些丧命,这等奇耻大辱父王一定要讨回来。灭掉南国、楚国、金国和卫国,助你皇伯一统天下,我父子二人就可以离开朝堂,游山玩水,过那神仙般的日子,你说可好?”
异色的眸子闪闪发亮,冉墨枫抱紧父王,点了点头。
在儿子的唇边落下一吻,冉穆麟低语:“事不宜迟,那咱们明日就起程。”
“好。”
作为将军,戎马一生,即便是离开,他也要在战场上离开。而且,他还没有看过儿子在战场上的英姿,那一定非常非常的美。
………
第二日,三月二十三,冉穆麒破天荒地上朝了。当百官看到活生生的冉穆麟穿著一身明晃晃的铠甲大步走入时,他们不约而同地跪下,心中畏惧。跟在他的身後,冉墨枫同样一身铠甲,父子二人犹如即将出征。
“皇叔!墨枫!”早已到来的冉洛仁见到两人激动地喊。冉洛义则有些敬畏地对二人行礼。冉穆麟带著儿子走到最前方,对上方的兄长行跪拜礼:“臣,冉穆麟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穆麟,快起来。”冉穆麒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
站起来,冉穆麟走到左侧首位坐下,在他身边坐下的是他的儿子。其他人在他之後纷纷行礼,依次坐好。
看过下方的大臣,冉穆麒缓缓开口:“四国百万兵马攻打我北渊。这一次,朕要彻底了断同四国的恩怨。”
“陛下──”
视线移到皇弟的身上,冉穆麒站了起来:“封冉穆麟为镇国王,镇国大将军;冉墨枫为护国王,护国大将军。二人统领北渊全部兵马,军中调度无需过问朕,由镇国王和护国王自行决定。”
此话一出,满朝沸腾。镇国王、护国王,
冉穆麟出列。
“臣,领旨──”
冉墨枫跪坐在那里,并未出列,眉心的青眼微微睁开。
“冉洛义。”
冉洛义神情一凛,马上出列。
“儿臣在。”
“朕封你为‘信义将军’,跟随镇国王左右。”
冉洛义顿时激动不已。“儿臣领旨。”他的心愿就是成为像皇叔和墨枫那样威武的将军。
“冉洛仁。”
“儿臣在。”
“此次边关战事的粮草军需调度由你来负责,还需老相国全力辅佐。”
伍羽坤立刻出列,眼含泪光:“老臣定当万死不辞。”
“左忠祥。”
“臣在。”
“朕命你为太尉,望你能与老相国同心协力。”
“臣,领旨,谢恩。”
冉穆麒提拔了一批官员,因冉洛信和张昭昌的落马而被处置的官员留下的空位被一大批年轻有为的官员补上。做完了这一切,冉穆麒把象征帝王权势之一的“麒麟印”交给冉穆麟。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当日午後,冉穆麟带了五百精兵,拜别皇兄,带著儿子和冉洛义踏上征程。随行的还有出乎众人预料的昼、渊、易和薛祁。薛祁原本可以不必去,但他不会和爹分开,哪怕此去艰苦,他也要跟著易。
站在点将台上,冉穆麒把千言万语化成他眼中不舍的凝望。骑在马上,昼深深地看著他,然後调转马头,跟上冉穆麟。
穆麟,早些回来……昼,早些,回来……
冉穆麟“复活”的消息不胫而走,边关的将士们顿时气势如虹。易、昼和渊在路上就与冉穆麟分开了,三人分别前往西、北、南三处大营,作为“将军”曾经最得力的三位战将,他们将又一次身著铠甲,踏上战场。
………
扯掉头上的白绫,霍邦握紧手中带血的刀,扬声大喝:“杀!”就见他大刀挥落,一位楚国副将的头颅被他砍了下来。他的身周,几十万北渊大军同敌军厮杀在一起,楚军节节败退。
“王爷……”对著升起的太阳低喊一声,霍邦策马冲向敌军首将。有一人还在京城等著他,他一定要带著胜利回京提亲。
四月初五,冉穆麟率先赶到了下关。这是他“遇刺身亡”的地方,也是他来雪耻的地方。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赵贤,还来不及洗去身上的血水,跌跌撞撞地从营地奔了出来,跪倒在冉穆麟的面前。那场下了几天几夜的“血”,在下关已经几乎看不到踪迹了。变为“魔”的冉墨枫跟在父王的身後,眉心的青眼在虎嘴中睁开,天空万里无云。
四月初八,冉穆麟下令,东、西、南、北四处大营在四月十二这一日同时出兵,攻打四国。冉墨枫亲帅二十万兵马,冉洛义和赵贤分别为他的左右副将协助他出征。冉穆麟坐镇後方,指挥全国兵马。“背靠”著父王,心无旁骛的冉墨枫再次举起他的“鬼啸”。而这一次,“鬼将”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战。跟在鬼将身後最先出击的,是在戍城一直跟著他的几千精兵。鬼一到鬼十跟在他们的主人两侧,摘下面罩的他们,从护卫变成了勇猛无敌的士兵。
站在城头上,冉穆麟终於看到了儿子在战场上令他炫目的英姿。英勇无敌,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鬼将”,那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宝贝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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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可以看出,《索瞳》快要完结了吧。关於穆麟和墨枫,其他人的恩爱故事,尼子会在番外里写哦
(1。16鲜币)索瞳:第三十四章(正文完结)
入秋的绛丹,夜晚仍是闷热,冉穆麒坐在寝宫的龙椅上批阅奏折。喜乐犹豫了一会,上前小声道:“陛下,夜深了,您该歇了。”
冉穆麒头不抬地问:“老相国他们还在‘淑芳斋’?”
“是。”
“四国兵败,朝务繁多,就连老相国那般年老之人都还在辛劳,朕更不能懈怠。”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冉穆麒拿过又一份奏折。
战事持续近半年,金国、南国大部分地区已被纳入北渊的版图,卫国和楚国也是强弩之末。冉穆麟和冉墨枫在攻下南国之後挥军东进,与霍邦的大军汇合,苦苦支撑的卫国已无需他们亲自出马。如今,四国之人闻“三眼鬼将”色变,所有人都清楚,天下迟早是北渊的了。也因此,不管是冉穆麒还是大臣们,都忙翻了天。
这段日子,冉洛仁成长了不少,经历过两次生死的冉洛诚也更加稳重了,已经可以站起来的他也帮著父皇处理朝务。不过在此期间,他不止一次上书要求父皇废黜了他的太子之位,但冉穆麒都没有同意。
三更天过了,喜乐又开口劝陛下休息,冉穆麒却听而未闻。他不是不累,而是不管多累,一个人的他都无法入睡。明知这样那人回来定会发怒,但他还是没有停笔,继续埋头批阅奏折。天将破晓,冉穆麒才在喜乐的哀求上,上床歇息。
就在冉穆麒入睡之时,楚国国都柏邺被北军攻入。为首的将军三只魔眼血红,抵抗的楚军和蛮军见到他就已吓破了胆,直叫“天将饶命”。当太阳高高升起时,随後进城的冉穆麟站在楚王的龙座前,漠然地看著早已死去多时的楚王。
“父王。”
作为先锋,收拾完残余的冉墨枫大步走了进来,三只异色的眼睛仍带著淡淡的红晕。银色的铠甲上血渍斑斑,“鬼啸”上凝固的血水可以想见之前的杀戮有多麽地残酷。红色的长发因不便而编成了一条大辫子,冉墨枫不喜欢束发,更不喜欢戴头盔,这样的他眉心的青眼更是明显,也更是震慑人心。
转身,朝儿子伸出手,冉穆麟拉住儿子温暖的手对部下道:“给陛下上书,命他派官员来柏邺,楚国已归我所有。”
“是。”
“报───”
一位传信兵跑了进来,在冉穆麟和冉墨枫的面前跪下。
“捷报!赵将军帅军攻入卫国国都上津,卫国国君广尧禹被生擒。赵将军已派人押送广尧禹去绛丹,赵将军将率部继续攻打卫国剩下的几处负隅顽抗的城郡。易仙人已先行回京。”
冉穆麟拿过奏报又细细看了一遍,然後笑著看向儿子:
“枫儿。”
“父王。”
冉穆麟握紧儿子的手:“我们父子可以回京了。”
“嗯。”异色的三眼灼灼闪烁。
…………
“陛下,都快四更天了,您该歇了。”
喜乐已不知多少次恳求陛下上床歇息了。不过今日冉穆麒的精神却格外好,他含笑地阖上今日早朝收到的奏报,站了起来。活动活动酸困的臂膀,他走到露台遥看远方。
“兀统领呢?”
“回陛下,兀统领在殿外,今日是兀统领当值。”
“那把他叫进来吧,朕想跟他说说话。”
“是。”
喜乐退了出去,没过多会,羌咏走了进来。
“陛下,夜深了,您该就寝了。”见皇上还没睡,羌咏蹙眉道。
冉穆麒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让羌咏的呼吸不由地凝滞,他有多久没有见过陛下如此的笑容了,最後一次见到彷佛是几十年前了。
“再过几日穆麟和墨枫就要回来了,朕想找个人聊聊,想了想,只有你最合适。过来吧。”冉穆麒唇角含笑地说,羌咏作揖後走到他身後两步处站定。
调转视线,又看向远方,冉穆麒感慨道:“楚国曾经多麽地强盛,可现在楚国也亡了。广尧禹和干凌做梦都想做天下的霸主,可一个做了朕的阶下囚,一个死得不明不白。而朕,做梦也未想过有一日要平定天下,可天下现在可以说是在朕的手里了。羌咏,你说世间之事是不是都是如此阴差阳错?就连朕当初使劲手段登上皇位,也不是出於朕的本心。”
“陛下虽没有这个心,但卫国和楚国又哪里肯放过陛下。如今的种种可谓是他们咎由自取。而且陛下有王爷,有世子殿下,这天下迟早都是陛下的。”
“不,羌咏,”冉穆麒淡淡笑著,“这天下不是朕的。羌咏,若能让朕选择,朕宁愿做那市井小民,娶个贤惠的妻子,安安稳稳过一生。”
“陛下……”羌咏正要劝说,就听一道令他惊吓的声音传来。
“你要娶谁?”一位白衣人从天而降落在露台上,身上透著连夜赶回京的风尘,可脸上的寒霜看得羌咏心底发寒。冉穆麒先是一惊,当对方从露台的栏杆上跳下来时,他不等对方站稳就扑到了对方的怀里。
“昼……”
抱紧怀里的人,昼怒问:“你要娶谁?”
“你回来了……”从未如此思念过一个人,思念快湮没了他。羌咏按在剑上的手放开,默默地离开了露台,退出了寝宫,并叮嘱喜乐不得任何人进去打扰。
“你要娶谁?”
冉穆麒抬头,深深一笑:“你娶朕,可好?”
银光闪过,昼擒住那抹他思念已久的红润,然後打横抱起对方直奔龙床。宽大的龙床上,两人热切地索取彼此的温暖,发丝相缠间,就听一人道:“你早已是我的妻。”
九月初九,镇国王冉穆麟偕同儿子护国王冉墨枫班师回朝,京城百姓夹道欢迎。有“天将”守护的北渊百姓们深信,从此之後,他们可以平平安安地生活,再也不必担心他国的侵扰,不必担心没有尽头的战乱。
冉穆麒亲帅百官在城门口迎接两人,冉洛仁、冉洛义,还有坐在轮车上的太子冉洛诚,就连前燕国君怀谡和太子怀东篱,以及神医陆幽也来了。当然,还有心心念念盼著冉墨枫回来的小虎、赤彤、赤丹,从戍城回来的寇宣带著伏鸢,以及冉墨枫救了的那个孩子宇文吉,只要是能来的,都来了,除了三大仙者。
兄弟二人见面,没有多余的言语,而是紧紧地相拥了许久。然後冉穆麒让冉穆麟和冉墨枫上了他的龙辇。紧接著,冉穆麒下令大赦天下三日,举国欢庆三日。
当晚,冉穆麒在宫中设宴,冉穆麟被一波波的人灌酒,根本不容他逃,倒是没有人敢来灌冉墨枫。冉墨枫一边看著父王被灌下一碗一碗的酒,一边听小虎和冉洛仁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间或再听几句冉洛诚的“冷言冷语”,感觉很是惊奇。
和十几年前不同,宴席上的人看冉墨枫不再是看一个可怕的鬼子。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敬畏,也带了感激和庆幸。感激他对北渊所做的,庆幸他们有一位好王爷,从来没有升出过一分遗弃冉墨枫的念头。冉穆麟“死”的那一次,没有人再敢怀疑冉墨枫对自己父王的感情,也没有人再会怀疑冉穆麟对冉墨枫的影响。北渊只要有冉穆麟在,“天将”就会永远守护北渊。
“墨枫。”
酒过三旬,冉洛诚举起一碗酒,正在说笑的冉洛仁住了嘴,正在啃鸡腿的冉洛义也住了嘴,正在吃鱼的冉墨枫吐出鱼刺,抬头看去。
“来,我敬你。”冉洛诚因为有伤在身不能喝酒,不过他还是把碗斟满了。同桌的皇後伍氏看了两个孩子一眼,转头继续和赵妃聊天。
冉墨枫自小在边关长大,喝酒是常事,只不过没有人灌他,他一般不会主动去喝。从冉洛仁手上接过倒好的酒,他举向冉洛诚。
冉洛诚笑了两声,突然严肃道:“墨枫,我这个人从小就不会说话,没少得罪你。不过咱俩是兄弟,兄弟之间你也就别跟我计较了。来,干了。”
重重一碰,冉洛诚仰头喝干了碗里的酒,冉墨枫也随後喝干。
“墨枫。”冉洛诚朝对方深深一笑,“谢谢了。”千言万语,都在这碗酒里。
“你不能喝酒。”提醒一句,冉墨枫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继续吃他的鱼。
冉洛诚眸子里有些水雾,冉洛仁夺了他手里的酒碗,不满道:“太子哥哥,你还敢喝酒,陆神医可是说了,你不能喝酒。”
“哎呀,就一碗嘛,无碍无碍。”冉洛诚低下头,眨去眼里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