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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禅宫本武藏上册-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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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广瞪大了眼睛说道:
  “啊!那不是血吗?”
  吉野微笑道:
  “不是,只是一片红牡丹而已。”
  每人手上各持一个酒杯,按自己的喜好随意喝着。火焰映在六人脸上,忽明忽暗地跳耀着。大家忍着刺骨的寒气,望着眼前的火焰,默不作声。
  “。……”
  柴火将尽,吉野从炭笼中取出已切好的一尺左右的细柴薪放入火炉中。
  众人看着她添加的细枯木,发现那不像是松枝或杂木。因为它不但容易燃烧,且火焰的颜色相当美丽,众人沉醉于火焰中。
  “呀!这薪木到底是什么树木呢?”
  有人注意到了,这么喃喃自语着。其他人因迷恋于美丽的火焰而无人搭腔。
  才四五根的细柴薪,就将房内照耀得有如白昼。
  火焰就像风中的红牡丹,紫金色的火光交织着鲜红的火苗,熊熊地燃烧着。
  “太夫!”
  终于有人开口:
  “你添加的柴火———到底是什么树枝呢?它不是普通的柴薪吧?”
  正当光广询问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已经弥漫着由柴火中飘出的香味。
  吉野回答:
  “是牡丹树。”
  “啊!牡丹?”
  这个答案震惊在座的每个人。平日一提到牡丹,都只想到它美丽的花朵,牡丹怎么可能成为柴薪呢?众人半信半疑,于是吉野将一枝烧过的柴薪放到光广手上,并说道:
  “请各位过目!”
  光广将牡丹柴薪拿给绍由、光悦看:
  “原来如此,这就是牡丹的树枝啊!怪不得……”
  接下来吉野又说:围绕扇屋四周的牡丹园早在建扇屋之前就有了,其中有好几株牡丹树已经具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为了让一些古株开花,每年冬天,必须砍下那些被虫蛀过的古株,好让它长出新芽来,柴薪就是那时砍下的古株,当然无法像杂木那样,一次可以剪很多。
  砍下来的短枝,拥到火炉内燃烧,柔和的火焰美丽极了。它不但没有熏眼呛人的烟雾,而且散发出怡人的清香。不愧是花中之王,即使成为柴薪也与杂木不同。从实质上来说,无论是植物还是人类,活着的时候,开出美丽花朵;枯萎之后,还可以成为美好的柴薪。有人能够像牡丹这样,拥有真正的价值吗?
  吉野感慨万分,无奈地笑着说:
  “唉!我却不如这牡丹花,一辈子浑浑噩噩地活着,年轻时还能以姿色让人欣赏;年老色衰之后,却只是一堆连香味都没有的白骨。”
  牡丹枝熊熊的白色火舌,旺盛地燃烧着,炉边的人们全然忘记夜已深沉。
  吉野说道:
  “实在没什么可以招待的,但是这滩区的名酒和牡丹薪,却足够供应到天明。”
  众人对吉野的招待非常满意,尤其对豪华奢侈已经相当厌倦的灰屋绍由,更是既感叹又夸赞:
  “怎么说没什么可招待的,这胜过国王的招待啊!”
  “请各位留下几个字,当做纪念吧!”
  吉野拿出砚台。就在磨墨期间,侍女已到隔壁房间铺上毛毯,并展开唐纸。
  光广帮吉野催促泽庵:
  “泽庵,难得太夫这么央求,你就提笔写点什么嘛!”
  泽庵点点头说道:
  “应该光悦先写。”
  光悦一言不发,跪坐到唐纸前,画了一朵牡丹,而泽庵则在花朵上方空白处题字:
  国色天香
  堪珍惜
  应惜之花
  终雕零
  光广也故意写了一首戴文公的诗:
  忙里山看我
  闲中我看山
  相看不相似
  忙总不及闲
  吉野在众人劝诱之下,也在泽庵题歌下写着:
  纵然盛开
  花之寂寞
  雕谢之后
  何人堪怜
  吉野写完,将笔放下。
  绍由和武藏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人强迫他们提笔留字,这对武藏来说,实在是求之不得。
  此刻,绍由看到隔壁房间的壁龛挂着一把琵琶。他便提议在今晚散会之前,请吉野弹一首琵琶曲。
  “太棒了,一定要弹。”
  众人央求着,吉野也不推却,立刻拿起琵琶,动作坦率自然,既不是夸耀自己具有才艺,也不是故意谦虚。
  她离开火炉,抱着琵琶坐到隔壁房间的榻榻米上。炉边的人们也都静下心来,听她弹了一节平家曲之后,仍然沉默无语。
  炉中的火焰转弱,房内也随之暗了下来。众人沉醉于乐曲中,浑然忘了要添加柴薪。这个乐器仅有四条弦,弹奏起来却是千变万化,忽急忽慢。即将熄灭的炉火,偶尔飘起火焰,将人们的心唤回到现实来。
  一曲终了,吉野面带微笑地放下琵琶,坐回原位:
  “现丑了。”
  此刻,众人站起身来准备回家。武藏好像从空虚中被救回来一般,终于松了一口气,抢先跨出房间。
  宫本武藏 风之卷(57)
  除了武藏之外,吉野向每位客人打招呼送别。
  武藏跟随其他人将要踏出门槛时,吉野拉住他的衣袖轻声说道:
  “武藏先生,请你在这里过夜,无论如何今夜我不会让你回去。”
  武藏听她这么一说,羞得满脸通红。虽然他装作没听见,但是大家都看着他不知所措的窘态。
  吉野问绍由:
  “我可以留这位客人在这里过一夜吗?”
  绍由回答:
  “好啊!当然好啊!你把我们招待得那么周到,我们怎么可以不讲情面呢!光悦先生,你说是不是?”
  武藏慌慌张张地推开吉野的手:
  “不,我要和光悦先生一起回去。”
  武藏坚持要离开,正要走出去,光悦却不知为何也劝说道:
  “武藏先生,请不要这么说,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再走吧!况且太夫这么有诚意啊!”
  大家也和光悦一样都劝他留下。
  武藏心里推想:众人留下对女人完全没经验的他,一定是将来想拿此当笑柄,这不是大人们恶作剧的诡计吗?但是,他看看吉野和光悦两人都一本正经,丝毫没有戏弄的意思。
  除了吉野和光悦之外,其他的人看到武藏发窘的样子,都忍不住想戏弄他:
  “你是日本最幸福的人喽!”
  “我很想代替你———”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揶揄。突然屋外传来男子的声音,打断了这些人的调侃,堵住了众人戏弄玩笑的言语。
  “出了什么事?”
  大家这才注意到事有蹊跷。
  匆匆忙忙跑进屋里的男子是受吉野之托到青楼外面打探消息的扇屋男佣。大家很惊讶吉野是什么时候做此细心的安排?而光悦从白天起就和武藏在一起,再加上刚才看到吉野在火炉边悄悄擦掉武藏衣袖上的血迹,他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武藏先生不可大意离开青楼。”
  打探消息的那位男子气喘呼呼,带着夸张口吻将亲眼目睹的事向吉野及其他人报告:
  “这烟花柳巷只留一个出口,全副武装的武家不但守在门口,且从编笠茶屋到行道树一带,也到处都有戒备的武士。五人一小组,十人一小队,黑鸦鸦地聚集在那里,用锐利的眼光搜寻着……据说他们都是四条的吉冈武馆门人。因此,附近的酒店或商家都吓得关起门不做生意了。还有更严重的,传说从青楼到马场,已经聚集了近百名的武士啊!”
  那男子报告的时候,害怕得牙齿直打颤。听他说到一半,已可推测事态非同小可。
  “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吉野让那男子退下之后,朝武藏说道:
  “想必你听了这番话之后,更不想当个贪生怕死的人,也许你会坚持即使不能活命也要回去。但是请你不要心急,即使今夜别人会说你是胆小鬼,只要明日又是一条好汉就行了。更何况今夜是来此游玩的啊!玩的时候,尽情游乐,这才是英雄本色啊!对方想趁你回家的时候,伺机暗下毒手。如果你避开这种情形,并不损你的名声。相反地,如果你鲁莽执意要闯进圈套,反而会被讥笑是欠思虑的人,而且也会给青楼带来不少麻烦。如果你同其他人一起走出去的话,恐怕会连累其他人受到伤害,请你三思而后行。今夜就交给吉野我照顾吧……各位,吉野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请大家放心回去吧!”
  14
  此刻已夜深人静,弦歌之声亦完全停歇,好像世上不曾有过歌声鬓影的青楼一般。大伙儿才离去一刻钟,就敲起丑时三刻的钟声。
  武藏独自倚坐在门边,似乎准备就这样坐到天亮。
  现在,他就像一个俘虏。
  客人走后,吉野仍然坐回原来的位子,添加牡丹柴薪。
  “那边很冷吧!请到炉边来!”
  她重复说了好几次,而每次武藏都回答:
  “别管我,你先休息吧!天亮之后,我就回去。”
  他坚持不进屋里,而且看也不看吉野一眼。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吉野也不由觉得矜持,没法谈笑自如。真将异性看成异性的话,是没办法从事娼妓工作的———
  这是低水准的青楼“买醉者”所抱持的观念。因为他们根本不明了松级太夫的背景和修养。
  虽然这么说,朝夕在男人圈中周旋的吉野和武藏之间有很大的不同。从年龄来看,吉野比武藏长一两岁,对男女感情方面的见闻、感觉或辨别也比武藏更有经验。但是,在此夜深时分,眼前这位男人,因羞涩而不敢正视吉野,并强忍着悸动的心,一直坐在原地不动。这使吉野又恢复纯情少女般的情怀,与对方一样内心充满初恋的悸动。
  两名侍女不知就里,在隔壁房间铺上豪华的棉被和枕头之后才离去。从枕头垂下的金铃铛,在昏暗的寝室中闪着亮光。这反而变成扰人的东西,令两人无法放松。
  偶尔,积雪从屋檐或树梢落下的声音都会惊吓到他们。因为在两人耳里,这声音有如巨响,好像有人从围墙上跳下来一般。
  宫本武藏 风之卷(58)
  “?”
  吉野偷偷瞧了武藏一眼。那时,武藏整个人好像刺猬,全身都处在备战状态。他的眼睛像老鹰般明亮,发梢、神经都处在高亢状态。此刻,任何让他碰到的东西,铁定断裂无疑。
  “……”
  “……”
  吉野内心打了个寒颤。虽说天将破晓时寒冷彻骨,但是她的颤栗却不是寒冷的天气所致。
  这种颤栗加上对异性的悸动,在她的血液里交互奔驰。两人之间的牡丹柴薪,继续燃烧着。最后当火炉上的开水沸腾,发出松风般的汽笛声时,吉野的心境,才恢复原来的沉稳。她静静地喝着茶:
  “大概快天亮了吧……武藏先生,到这边来喝杯热茶,烤火取暖吧!”
  “谢谢!”
  武藏依然背对着吉野,淡淡地回答。
  “请……”
  吉野替他沏好了茶,心想再说话只会自讨没趣,只好保持沉默。
  放在小绸巾上的茶凉了。不知吉野是生气了,还是认为和乡巴佬多说无益,她收起小绸巾,将杯中的茶倒掉。
  接下来,她以怜悯的眼神看着武藏,武藏仍然没有改变姿势。从背后看上去,他的身体就像穿着钢盔铁甲,毫无空隙。
  “武藏先生,如果……”
  “什么事?”
  “您这是防备谁呢?”
  “我并没有防备任何人,我只是警告自己不可疏忽。”
  “对敌人呢?”
  “当然应该戒备。”
  “如果吉冈门徒成群攻击这里,我觉得在您还没站起来之前,就会遭到砍杀。您实在是一位令人可怜的人啊!”
  “?”
  “武藏先生,我生为女性,对兵法一窍不通。可是,自入夜以来,您的动作和眼神就像死人一般。说得更贴切一点,您脸上已露临死之相。无论是修行的武者还是兵法者,能够在江湖扬名的人,都是能够面临枪林弹雨而面不改色,然而这样就表示他厉害、他是人上人吗?”
  吉野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并不是有意要诘问武藏,倒是有点轻蔑的意思。
  “什么?”
  武藏走进房间,坐到吉野所坐的火炉边。
  “吉野姑娘,你嘲笑武藏是个不成熟的人呀!”
  “您生气了吗?”
  “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女人,所以我没有必要生气。你说你担心我即将面临死亡,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武藏说他没生气,但是他的眼神一点也不温柔。因为他在这屋子里等待天亮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感受到吉冈门人的诅咒,以及他们拿着刀枪严阵以待的杀气。即使吉野没预先打听消息,他也有这样的预感。
  当时,在莲华王院内的时候,他就想藏身到别处。只是这样一来,对方可能对光悦下手,何况他跟侍女灵弥说过一定会回来,如果不折回来,岂不欺骗了她。再说,世人也可能谣传他是因为害怕吉冈门人复仇才躲藏起来。他想了许久,最后若无其事地回到扇屋和大伙儿同席而坐。武藏必须忍受极大的痛苦才能做到这一点,而且也必须表现出从容自在的样子。为什么吉野看他的举止会笑他不成熟,反而说他看起来是一副垂死之相。为何这么斥责他呢?
  如果只是艺妓的嬉笑之言也就罢了,但如果是她的真心之言,可就不能置之不理。因此武藏心想,即使这间屋子早已被包围,他也要问个明白。武藏露出认真的眼神询问吉野。
  他的眼神炯炯有光,犹如刀锋直盯着吉野,等待她的答复。
  “你是开玩笑的吧?”
  吉野不轻易开口,武藏故意激她。吉野原本严肃的脸颊重现酒窝。
  “怎么会?”
  她堆着满脸的笑容摇摇头说道:
  “我为什么要和学兵法的武藏先生开这种玩笑呢?”
  “为什么在你眼里我像即将被杀的人?还是个脆弱不成熟的人?请告诉我原因。”
  “您若真想知道,我就试着说说看吧!武藏先生,刚才吉野为大家弹了一首琵琶曲,不知道您听进去没有?”
  “琵琶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真后悔问您这句话。您始终处在紧张状态,根本没仔细欣赏刚才我所弹的那首复杂的曲子。”
  “不,我听了。”
  “那么我问您,琵琶只有大弦、中弦、清弦和游弦等四弦,为什么可以自由自在地奏出强弱缓急等音调呢?这些您听出来了吗?”
  “我只听到你弹平曲熊野,其他还要听什么吗?”
  “正如您所说,这样就已足够了。但是如果将琵琶比喻成一个人———请想想看,仅有四根弦和木板琴体就能奏出那么多的音阶是多不可思议啊!千变万化的音阶组合成乐谱。想必您知道白乐天一诗中对琵琶音色描述得淋漓尽至。我念给您听吧!”
  吉野皱皱眉头,既不像有节奏的唱诗,也不像单纯的念诗,只是低声吟着:
  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宫本武藏 风之卷(59)
  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
  幽咽泉流水下滩
  水泉冷涩弦凝绝
  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
  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
  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
  四弦一声如裂帛
  “光是一把琵琶,就可以奏出这么复杂的旋律。当我还是侍女的时候,就觉得琵琶为何这么了不起、这么不可思议。所以我将琵琶摔破,仔细研究它的结构,再亲自做了一把。像我这么愚昧的人,最后终于发现琵琶除了外体之外,还有琵琶心呢!”
  吉野说完,起身拿了挂在墙上的琵琶,再折回原位。她将琵琶放在两人之间,端详着琵琶:
  “琵琶能奏出不可思议的音色,如果劈开琴板,它的内部其实一点也不奇特。我想让您看看。”
  她纤细且柔软的手上握着一把小刀。“啊!”武藏深呼吸一口气,说时迟那时快,刀刃已深深嵌入琵琶的一角。她从琵琶最上头的木板到桑木琴体,劈了三四刀。这劈琴的声音,就像血从身体流出来的声音。武藏觉得好像被刀锋刺进骨头一般,疼痛无比。
  可是吉野毫不吝惜地一下子就把琵琶纵劈成两半。
  “请您过目!”
  吉野收起刀,面带微笑,若无其事地朝武藏说道。
  “?”
  她拨下刚劈开的木头,琵琶内部的构造,在烛灯照耀下,一览无遗。
  武藏将它和吉野的脸做了比较,他怀疑这位女性怎么有这么刚烈的个性呢?刀劈琵琶的破裂声,仍缭绕在他脑海里,使他疼痛依然,而吉野却面不改色。
  “如您所见,琵琶里面是空心的。可是,那种千变万化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那就是架在琵琶里面的那一根横木。这根横木,既是支撑琵琶的骨干,同时也是心脏和大脑。这根横木笔直地将琵琶本体撑得绷紧,一点也不弯曲。为了产生种种变化,制造的人特意将横木削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虽然如此,仍无法发出真正美好的音色。它的关键在于如何控制横木两端的力道。我将琵琶劈开,主要是想让您了解———我们的人生亦如琵琶。”
  “……”
  武藏直盯着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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