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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才是寒汐露本来的样子。
拿到预付的酬金时,雪就拿来那只雪凝霜的玉镯子,还给玉坊的主人打了一个三千两的欠条,那个老玉匠和自己素昧平生,居然信得着自己,雪的心中,有着莫名的感动。
手悄悄地按在心口,因为那只玉镯子就藏在哪里。雪有些走神,想象着栾汨罗收到这份寿诞礼物的丝毫,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惊讶,意外,欢喜,还是生气?
会不会怪他花那么多钱买这样的东西?
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痛意让雪清醒了很多,现在的他,拿了人家的钱财,就要替人去杀人。居然还胡思乱想地考虑这些,这样的事情,在从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打量下院子里边,平整的青石铺在院子中,这个院子里边,宽敞,空阔,因为没有一棵树,一丛花,一株草,显得冷冷清清。
整个院子,好像就是一面镜子,平坦无抵。
雪按住宝剑的剑柄,心中掠过一丝狐疑。
为什么有人出一万两银子,来杀这个余掌柜的妻子?
不用说,这个余掌柜夫妻一定是江湖中人,结了仇家,不然谁会花这么一大笔钱,去杀一个平民百姓。
可是要多大的仇恨,让那个雇主不惜花费万金也要夺走这个女人的性命?
咕噜咕噜,木制车轮的声音,从屋子里边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
有人挑起帘栊,原来屋门下也没有门槛,有个中年男子推着一辆木轮车出来,车上应该坐着一个女人。
夜风很凉,那个坐在车上的女人裹着厚厚的被子,几乎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边,被子下露出一截水红的群角。
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余掌柜了,雪屏住了呼吸,石头一样伏在墙上,为了能杀死目标,他可以这样不眠不休趴上三天三夜。
车子推到了院子当心,余掌柜半蹲下身子,语气极其温和:“你看,现在正是秋末冬初,这个时候,天上的银河清浅明亮,过两天,我带你去山顶看星星。”
坐着的那个女人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余掌柜微微一笑:“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到了山顶,天上的星星看得更真切,你喜欢哪一颗,我摘给你好不好。”
那个女人依然点了点头。
淡淡的笑意,让余掌柜的神色更加温和:“你等我一下,里边的咕老肉马上好了,只要你喜欢吃,我就天天煮给你吃。”
他说着,拍拍女子的肩头,然后回屋子里去。
空落的院子里边,就剩下那个坐在木质轮椅上边的女人。
她受伤了?
还是行动不便?
看得出来,他们夫妻之间,很是恩爱,这个男人,如此温和体贴,这个女人,一定很幸福。
雪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不过瞬间,又硬起心肠,他还欠着那个老玉匠的三千两银子,他拿了人家五千两的定金。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我会很利落地杀死这个女人,不会让她感觉到丝毫的痛苦。
杀气,立时凝聚。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雪毫不犹豫,长剑出鞘,纵身飞起,剑的寒光,映着他眼中的阴邪之气,快如闪电,扑向了坐在轮椅的那个女人。
大难时来各自飞
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黑得让人有些发狂。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雪若才醒了过来,仔细回想一下,记得自己是被人砸了一下,然后就晕倒了。
真是混蛋,不管谁动的手,都是混蛋。
林雪若从心里骂了一句,要伸伸胳膊,才发现自己动不了,浑身酸痛,原来是给人家用绳子捆住了。
捆得特别紧,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林雪若心里这个骂,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把自己寒鸦赴水般地捆了个倒仰,这姿势要都难受有多难受。
真是不开眼的王八蛋,一口水井就能困住东海龙王?
白日做梦。
想到这儿,林雪若又洋洋得意,心道别说这几根破绳子,就是铁链子又奈我何?
这么捆着我,跟捆贼似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也不给你留面子。
她心中想着,就要自解绳索,还没等动呢,忽然听到嘎吱一声,然后一道刺眼的强光投进来,
林雪若马上闭上眼睛,不然会让这样的强光刺伤眼睛。
进来好些人,急促的脚步声,空气里边,刺鼻的松香味道,有人点起了火把,照得四下通明。
林雪若本来是靠着墙,四肢倒背着捆在哪里,头是仰着的,现在有人进来,她闭着眼睛,微微透出一条缝儿来看。进来有十几个人,都蒙着脸,穿着黑色的衣裳,领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
这个人也说不上好看不好看,也不让人喜欢,也不让人讨厌,因为这个人,无论是从衣着,还是神色上看,都是管家仆从的打扮。
这个管家摸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剑,正是那把陈九州的成名之剑,一泓泪。
再看下自己被困的地方,好像是一处地下的牢房,很简易的那种土牢。就是在地下掏了一个洞,这土洞里边也没有修葺一下,四壁的壁面上,还有铁锹挖土时留下的切面痕迹。
这个土洞里边,除了自己,端木嫣然也在,也是用棕绳紧紧地捆着,不过端木嫣然比她好一些,只是倒剪着双臂,两条腿还是自由的,端木嫣然靠着墙壁,坐在哪里,睁着眼睛看着来的人,一语不发。
林雪若四下观瞧,除了门的位置,土洞的左上方有个铁丝编的筛网,方才看到那点鬼火一样的光亮,就是从哪里投过来,这个筛网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能让一只猫出入的粗细。
这个孔洞应该是为了地牢里边透气用的,不然太过密封了,里边关着的人都会窒息而亡。
那个管家打扮的人用手指弹了弹一泓泪:“康姑娘还是不打算说,对不对?”
端木嫣然把头靠在墙壁上,没有搭话。
那个管家打扮的人叹了口气:“康姑娘,按说你是个姑娘家,老朽的年纪呢,都可以当你的父亲了,要是认真为难你,实在是有违道义。可是,老朽也是人家的手下,这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如果老朽不能完成的话,老朽的这张老脸也就没处搁了。”
端木嫣然淡淡地一笑:“手下?说得果然好听,是奴才吧?老奴才?”
林雪若心里冷笑,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康宝还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我们是阶下囚,说话还不小心点儿,这样只顾一时痛快,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吗?
那个管家摸样的人脸色一变,眼睛中爆出凶光:“丫头,你以为老朽不敢杀你?”
端木嫣然似笑非笑:“不是以为,是确定,你不敢杀我。我生我死,都不是你这个老奴才能做主的。”
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咬了咬牙,把火气忍下来:“好,好,好,康姑娘,你说得不错,我是不敢要了你的性命,可惜老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有什么冒犯之处,你就忍忍吧。落在我们手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康姑娘如果回心转意,说出这边宝剑的要紧之处,也许就从阶下囚,变成座上宾了。”
端木嫣然看了他一眼:“要想和我谈这个问题,你,还不配。”
她说着,闭上了眼睛。
那个管家模样的人,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心中暗骂这个女人太狡猾,永远不把话说那么绝。她不说坚决不会吐露关于一泓泪的秘密,而是不会和自己说。自己是奉了主人之命,来刨根问底,寻求答案。
他联系了周一笑,设计抓住了康宝,宝剑一泓泪也落到他们手上。
而且当场也顺手抓了林雪若,这个人对他们还有用,所以他当时没杀她,也带了回来。
可恨这个端木嫣然主意太正,任他威胁利诱,就是不肯松口。
他的嘴角抽搐一下:“康姑娘果然是聪明人,不但兰心慧质,容颜可人,秀色可餐,嘿嘿。”
他说着一挥手,后边的蒙面人推过来一个人,这个人身材魁梧,长得虎背熊腰,不过眼神有些发直,看上去楞楞的,有些呆滞。
管家模样的老者拍了拍那个大汉的肩头:“老虎啊,几顿没吃饭了?”
那个叫做老虎的大汉立刻咧咧嘴:“管爷爷,我都三天没吃东西了,饿死了,我要吃东西,你再不给我东西吃,我就吃人啦。”
他说着话,急得满头大汗,眼看着都要哭出来了。
那个管爷爷笑眯眯地:“老虎,那我交给你的神功,你学会了吗?”
一听神功两个字,那个老虎立刻双眼放光:“管爷爷,神功好玩,真的好玩,可就是那些人太不禁捏了,我才用了一点点的力气,他们就嘎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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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指墙角的端木嫣然,老虎回头一看,咧咧嘴笑了:“一个花妞妞,呀,哪儿还有个花妞妞,嘿嘿,嘿嘿。”
他一笑起来,嘴就往一边歪去,口水不由自主地淌下来。
姓管的老者阴沉沉地,用手一指端木嫣然道:“老虎,这个花妞妞归你,她可禁捏了,不过,你可不许捏死她,留着一口气,知道吗?那个花妞妞,你先不许碰,懂不懂?”
老虎的眼睛在端木嫣然和林雪若的脸上转来转去,然后有些失望:“可是那个花妞妞更好看。”他顺手一直闭着眼睛的林雪若,姓管的老者嘿嘿地笑道:“好看的东西,怎么舍得轻易捏碎它。”
老虎撅起了嘴:“可是,可是,可是管爷爷,花妞妞更不好玩,上次那个,我就捏了一下,就没气儿啦。”
姓管的老者哼了一声:“还说上次呢,上次你捏哪里了?”
老虎想了想:“我看她脖子比较粗,可能比较禁捏一些,所以就去捏她的脖子,谁知道,我刚一用力,咔嚓一声,断了!”
两人的对话,远处的林雪若听得清清楚楚,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把眼睛紧紧闭上,反正现在他们还没打算打理自己,真他娘的一群禽兽。幸好还没想对付自己,不行,一定要出去,这个鬼地方,说什么也不能待下去,一定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端木嫣然毫无惧意,看着他们,冷冷一笑。姓管的老者叹口气:“难怪老人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老虎啊,这位康姑娘很是怀疑你这个天下第一奇功。”
老者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激起老虎的火气来:“哎呀,她敢小瞧我,是不是还笑我是个傻子啊?她瞧不起傻子对不对?”
姓管的老者点头:“对啊,她刚才还笑你,说你明明笨得像头熊,还敢叫什么老虎,简直不要脸。如果不是个傻子,谁会这样不知道害臊。”
老虎显然气急了,呼呼地喘着粗气,姓管的老者笑道:“这也难怪人家康姑娘会不信,俗话说,耳听者虚,眼见为实,咱们不让人家亲眼看看,她们怎么会相信你的天下第一神功呢。”
你。
姓管的老者用手指指了一下旁边的一个蒙面人,那个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但是还是走了出来。
姓管的老者木然地道:“伸手。”
那个蒙面人开始发抖,可是对老者的命令不敢不听,把左手平伸出去。
姓管的老者过来,将那个蒙面人的衣袖卷起来,露出麦色的皮肤,还有凸起的肌肉,看得出来是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老者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个蒙面人的胳膊,那个蒙面人呼吸声开始变得浊重了。
姓管的老者道:“老虎,让康姑娘开开眼。”
老虎听了,兴冲冲地过去,也挽起袖口,伸出钳蒲扇一般的大手,大喊了一声,啊,然后五指并拢,叼住了那个蒙面人的手腕,只见那个老虎一用力,听得咔嚓一声,那个蒙面人的手腕被捏碎,手,立刻软软地垂了下来。
可是,那个蒙面人却没有出声,只是浑身在战抖,喉咙里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老虎并没有住手,在那个人的手腕上三寸的地方,又用力一捏,又听得咔嚓一声,那个蒙面人的骨头碎裂的声音,显得沉闷。
终于,那个蒙面人再也忍不住剧烈的疼痛,惨叫声冲口而出。土洞里边比较拢音,所以这发自咽喉深处的凄惨叫声,简直要刺破别人的耳膜,其他的蒙面人都木桩一样站在哪儿,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惨痛的叫声,让老虎欣喜若狂:“这个好玩,这个好玩,这个家伙比较禁捏,哈哈,哈哈。”一边笑,一边情不自禁地添了添嘴唇。
姓管的老者嘿嘿地笑道:“怎么样,康姑娘,是不是很好玩啊?”
端木嫣然的头靠着墙壁,不冷不热地:“你们狗咬狗,两嘴毛,折腾得热闹,和我什么关系。你这种奴才,只能欺负比你更低贱的奴才,还以为很有趣?”
姓管的老者冷笑道:“姓康的,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不错,你是我们主子要的人,所以我不敢杀你,可是要把你弄得四肢不全,还是可以勉为其难。丫头,你别忘了自己是个女人,细皮嫩肉,娇脆得很,怎么禁得住我们老虎的轻轻一捏啊。”
端木嫣然一笑:“不错,我这种人不仅娇脆,而且还娇气,平常扎到一根刺,都会痛晕过去,你要是给我弄得胳膊折腿断的,说不定我就痛死了。”她看着姓管的老者冷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是个头有反骨的奴才呢,一定想尽办法把我弄死,然后你们主人就无法如愿以偿了。”
姓管的老者一愣:“康宝,你什么意思?
”端木嫣然道:“也没什么意思,现在我陈叔叔死了,一泓泪在你们手上,秘密在我心里,如果你们主人能帮我寻找到凶手,也许我会告诉你们主人一个秘密。你们主人也应该知道,这把剑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再犀利的兵刃对女人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我要的,绝对不是这些。”
端木嫣然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要面见那个主人,要有条件地交换才行,她显然看不起这个姓管的老者。
姓管的老者看着端木嫣然,心中也有些犹豫,这个主,他真的不敢做。他跟着他的主子,见过太多的女人了。因为他的主子,平日里对女人好不心动,也会忽然之间对女人产生兴趣。那是一个很奇特的怪癖,一年之中,总会忽然犯上那么一回。
在主人对女人感兴趣的一段日子里边,几乎每天晚上都离不开女人,不过任何一个女人,都只能陪着主人过七天而已。
他的主人常说,要看透一个女人,七天的时间可以够了。
主人会把失去兴趣的女人赏给他,然后那些女人就要永远在人世间消失。多多少少,这个姓管的老者对女人也有所了解。
很显然,面前的这个女子,很不好对付,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发现这个康宝害怕什么。女人虽然天性柔弱,可是要是她什么也不害怕的话,她也会变得十分可怕。
因为无所畏惧的女人,会坚韧如水,只要功夫到了,滴水可以穿石,在你不经意间,就会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本来,他打算严刑逼供,这也是得到主人的首肯,只要吊着康宝的一口气就行,因为一泓泪虽然落到他们手上,但是却发挥不出任何威力,他的主人,想要掏出康宝心中的秘密,关于一泓泪的秘密。
可是现在端木嫣然如此说,他就不能再妄动刑罚了。姓管的老者点点头:“好,康姑娘,你等我的回信儿。走吧。”
他一挥手,带着人离开,那个老虎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冲着端木嫣然吐舌头,扮鬼脸。
大门,咚地一声关上了。
啊,林雪若大叫了一声:“奶奶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姑奶奶我一会儿也呆不下去了。”
她说着缩骨敛筋,然后一抖落,那本来捆得紧紧的绳子就想蛇皮一样脱了下来。
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林雪若开始琢磨那个嵌着筛网的孔洞。
她站在孔洞下往上看,可以看到外边的天空。
其实那道门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阻挡,只是门外一定有人把守,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平安逃出去。还是从孔洞里边逃出去,这样比较有把握。
端木嫣然看着林雪若在孔洞下晃来晃去,淡淡地道:“那个筛网一定会有引线牵着机关,你小心点。”
啊?
林雪若转过来,好笑道:“你在提醒我吗?哈哈,黄鼠狼给鸡拜年,会安什么好心?”
她说着话,但是仍然小心翼翼,一摸身上的皮囊还在,幸好这里的人没有给自己搜身,不然自己这些吃饭保命的家伙丢了,还凭着什么去混饭吃啊。
她笑着从皮囊里边地拿出一把小刀,然后先沿着筛网的周围轻轻划开,果然有细细的金属丝挡住刀口,不过她这把小刀极为锋利,轻巧地就斩断了金属丝。
筛网被轻轻拿下来,林雪若收了小刀,然后冲着端木嫣然笑道:“喂,别说我见死不救,实在不敢引狼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