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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举起了酒杯,迟疑著,不敢入口。
“兄台,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别别扭扭,岂不笑掉众人的大牙。”冷雁智的语气中,带著一丝调侃以及鄙视。
登时,美男子一双美目,就注满了怒气。
于是,唇刀舌剑开始了。赵飞英无奈地,在一旁静静喝著茶。这种场合,自己是根本插不上话的。
有些尴尬。众人往这里注目的胡疑眼光,让赵飞英只能在心里频频叹气。
你们看我也没用,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上好的东洋玉……”此时,楼下传来了一声叫卖的声音,把赵飞英的注意力拉了走。
东洋玉……是了……
转过头看了冷雁智一眼。
现在离开一会儿应该没有关系吧,冷雁智吃不到什么亏的……
赵飞英站起了身。
“师兄?”冷雁智停下了滔滔不绝的话语,带著一丝疑惑唤著赵飞英。
“雁智,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轻轻拍了拍冷雁智的肩,赵飞英缓缓下了楼。
东洋来的商人,东洋来的玉。
摊子上,摆著许多青翠的青玉,以及一些紫玉。
“请问,有冷胭脂吗?”赵飞英问著。
冷胭脂、冷胭脂,晶莹剔透、殷红如血、终年冰冷的玉。
小时候,只听过那么一次,然而,他们所讲的,有关冷胭脂的故事,却凄楚得让他难过到几乎当场就要落泪。
不过,现在想想,有点啼笑皆非。
真会有人因为思念而呕血不止?
这怎么可能……终究,也只是个故事……
“客倌,这玉,可不便宜。”小贩从背囊里取出一块丝绸,掀开了重重的包裹之后,露出了一块仿佛鲜血凝成的玉。
一旁的众人,登时一阵骚动。
“多少钱一块?”已经有人在问价钱了。
“一百两,连一两都不能少。”
一百两一块?太贵了吧……众人微微摇摇头。即使是珍珠,都少有这个价钱,更何况是一块石头。
小贩把冷胭脂递给了赵飞英。
拿到手上,细细检视。月光透过这块玉,在赵飞英的手上洒下一片鲜红。
十八岁,就可以离庄。然而,对于冷雁智,赵飞英在心里是有点留恋的。
也许,多年之后,唯一还念著的,就是雁智吧……
是不是,留给他一点东西……在自己离开,不再回来的将来……让他还能记得我……
“一百两。”小贩强硬的声音。
赵飞英收回了心神,透过微薄的月光,再次检视著。
难怪只要一百两。这块玉,带有点瑕疵。
“有更好的冷胭脂吗?”赵飞英微微笑著。
“没了,就只带了这么一块过来。不然,明年的今天,我再带几块。”
赵飞英轻轻摇了头。
不行,明年,太晚了……
“就这一块吧。”赵飞英微微笑著。
银货两讫。
然而此时,酒楼上突然一阵的骚动。许多人忙不迭地匆匆下了楼。
发生了什么事?
把冷胭脂揣在怀里,赵飞英连忙上了楼。
“杀人了!杀人了!”还没来到现场,就传来了惊慌的叫声。
雁智!
赵飞英一慌,不知不觉中便使了轻功,像风一般地飞掠而至。
冷雁智正掐著“美公子”的咽喉,美公子已经晕了过去,嘴唇也转成了紫黑色。
然而,冷雁智似乎还不肯放手。
“住手!”连忙一把拉开了冷雁智。
如果在这里闹出人命,对象又是个女子,让师父知道了,可是死罪!
冷雁智没有说话,然而,那冷冰冰的、残忍的脸色,是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的狂怒?
“怎么跟女孩儿家真的动起手来。”虽然想要拉下脸,狠狠地责备,怎奈看到那张仿佛要被气哭的脸,就连语气也凶不起来。
真是……
“放手,你抓得我很痛。”冷雁智盯著自己的手,带著些冰冷。
而自己,正牢牢抓著冷雁智的手腕。
“抱歉。”赵飞英连忙松开了手。冷雁智的手腕上,已然印著自己暗红色的指痕。
冷雁智一转身,拔刀就走,连一句话也没说。
“雁智,等等。”匆匆忙忙想跟著去。
“客倌……”然而,一只畏颤颤的老手,正抓著自己的袖子。
咦?
转过身,看到店内一片的狼藉,以及,掌柜一脸的悲苦。
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锭大大的元宝。
“抱歉,这些够吗?”
“够够够,多谢客倌。”
“给你们添麻烦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赵飞英深深地躬了躬身,才转身追了出去。
冷雁智头也不回地走著,没有说话,赵飞英也只能静静跟著。
终于,冷雁智停下了脚步。坐了下来,把头埋在双膝之间。
赵飞英缓缓走了近,坐在他的身旁。
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静静陪著他吧。
过了一会儿,冷雁智闷著头,开口了。
“干嘛跟著我?”
“不让我跟?”赵飞英微微笑著。
“不……”
“还在生气吗?”赵飞英注视著他半掩著的脸,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我不是生你的气。”
“我知道……”
冷雁智又陷入了沉默。
又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赵飞英轻轻笑著,从怀里取出了冷胭脂。
“来,抬起头来,我有东西给你。”
冷雁智缓缓抬起了头。
注视著冷胭脂,冷雁智仿佛有些失了神。
“这是给你的。”把冷胭脂塞进冷雁智的手里,冷雁智低著头,好奇地瞧著。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你的名字很耳熟。后来,我才想起,以前有人跟我说过……有一种玉,叫做冷胭脂,红得像血一样,终年都是冷冷冰冰的。这一块就是。
”赵飞英柔声说著。
“……你刚刚就是去买这个?”冷雁智低著声音。
“是啊。这种玉,只有东洋的商人才有得卖,我一直记在心里,想给你买一块。
哪,把玉放在月光下照照。”赵飞英靠了近,笑得更迷人了。
冷雁智照作了,果然在自己脸上洒下了一片鲜红的月光。
“这样看过去,月亮都变成红色的。”冷雁智似乎破涕为笑,还带著些哽咽。
“越是上等的玉质,透光度越好。这块还不是上好的,改天,再给你找找。”
赵飞英轻轻笑著。
“不用了,这一块就很好。”冷雁智紧紧捏著这块玉。
“我给你戴上。”赵飞英微笑著。
接过了玉,用一块红绳绑著,赵飞英探过身去,戴在冷雁智的颈子上。
才刚绑好了红绳,远方就传来了一声轻响。
赵飞英抬起了头,一道鲜亮的光芒窜了上漆黑的夜空。
“啊,雁智,你看,烟火!”连忙把冷雁智转过了身,目不转睛地盯著那霎时间,满天的光芒。
“好美……”冷雁智失声叹著。
“是啊,很美呢。”就像是满天的星斗,全落了下凡尘。
很快的,当光芒落尽,天空又是一片的漆黑。不久,柔和的月光又洒了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黄晕。
回复了祥和的夜色。
不知为了什么,赵飞英觉得自己的心被微微触了一下。
此时,冷雁智带著些失望的叹息,在耳边响起。
“明年还会有。”转过身,微微笑了笑。
“师哥,我们明年再来。”冷雁智似乎把刚刚的不愉快都忘了。挨著赵飞英,兴奋地说著。
“明年吗……”看著冷雁智一脸期待的样子,赵飞英有些不忍心。但是……该做的事,终是要做的……
“明年,师父就放我出江湖了,我可能赶不回来。你可以找其他人跟你一起看。”赵飞英微微笑了笑。
冷雁智呆了一下。
“我跟你去。”坚定的语气,根本不由得赵飞英拒绝。
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还小,师父会再留你一会儿,等到你十八了,也许师父就会放你出去。”
“我不管,我要跟你去!”冷雁智牢牢抓著他的袖子。
“我不是去玩的,雁智。”赵飞英把头转个过,不让冷雁智看见自己黯淡的眼神。
对其他师兄弟而言,这是个历练江湖的机会。然而,对他而言,却只是复仇的开端。
也许,是连这命也要赔进去的……
但是,他心甘情愿。
缓缓回过头,朝冷雁智露出了个微笑。
“我们该回庄了。把眼泪擦一擦,否则,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哼,我不欺负你就很好了,你敢欺负我?”冷雁智擦著眼泪,还一脸的倔强。
是是是,谁敢欺负你呢?
赵飞英也微微笑了。
第七章
下个月,就能出庄了。
对著房里的铜镜,赵飞英缓缓整理著身上的衣物。
等会儿,就该去大庄主的书房读书。
并不排斥所谓修身养性的道佛经典,对于兵法政书也挺有兴趣。然而……就是那大庄主,一副全心信任的模样,让自己委实在心里暗叹惭愧。
不仅是大庄主,其余三位庄主待他就像亲生孩儿一般,如母、如父、亦如师……
随著情感的增厚,赵飞英在心中对于她们的愧疚是更加深的了。
然而,宽恕、以及等待,不能洗雪血海深仇,于是,尽管天地不容,他的双手,还是要沾血的。
尽管……对不起她们……赵飞英缓缓闭上了眼。
小的时候,一心只想著复仇。
但是,却必须多考虑一些事了。
即使报完了仇,杀光了仇人,蝴蝶山庄会放过他吗?
到了那个时候,他是该隐遁山林,来个老死不相见,还是负荆请罪,将这条命还给了她们。
难题……难题……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还太早了吧。
赵飞英重新睁开眼睛,眼前的自己,就像一把锐利的剑。
一次,
只能想一件事情。他可不想因为种种的顾忌把自己的脚步拖著。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著……时机……
穿戴整齐之后,赵飞英轻轻推开了门,以免吵到其余还在睡梦之中的师兄弟。
该是到大庄主书房里念书的时候了。他收回了炽烈的眼神,转趋平静。
赵飞英下个月就要出庄了,这件事,可大可小。
如果是在二庄主的院子里,就只是件小事。弟子学成,年纪也够,自然该出庄见见市面。要是有野心,天宽地阔的江湖,处处可以闯出一片天地。要是甘于平淡,也可以回到庄里,继续过著半隐居的生活。赵飞英排行十一,之前已经有十个
师兄姊出了庄,这只是一件例行的小事。
然而,这件事,在三庄主的院子里,不晓得为了什么,闹得沸沸扬扬的。
“飞英下个月就要出庄了,我打算让蝶衣一块出去。”
特意支开了程蝶衣,三庄主用著洪雷一般的音量,在自己院子嚷著。
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不成师父终于下了决心。几个师兄弟姊妹偷偷瞧了瞧冷雁智。
“这些年来,我看得够多了。我决定了,蝶衣就许给飞英了。”
三庄主叉著腰,等著一片附和之声。但是,众弟子却噤了口。
咦?怎么回事?
狐疑的三庄主,顺著众人的眼光看去,冷雁智寒著一张脸。
“冷雁智,你这什么脸,你反对啊!?”三庄主斜眼瞧著。
冷雁智低著头,轻哼了一下。
冷不防,一个爆栗敲下了头,冷雁智哀嚎一声,蹲坐在地。
“哎哟,师父!干嘛打我!”
“哼,不打你,都爬到我头上来了!”三庄主扬著眉。“我倒问你,你对这门婚事,有什么意见?”
冷雁智嘟著嘴。
“我哪敢有什么意见,你们做的主,哪轮得到我们这些小辈说话。”
“啧……说得我多不通情理的……”
“就是说嘛,师父,好歹也给师弟一个机会。”一个师兄连忙帮著说话。
啊?三庄主疑惑了一下。
“飞英虽然好,可也是二庄主那边的徒弟。师父,您可不能亏待我们自己人,偏心到了隔壁院子。”
怎……怎么这么说……三庄主登时觉得有些心虚。
听著众人一句搭著一句,冷雁智暗笑在心里。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些师兄弟姊妹总把他跟程蝶衣配成了一对,牵到赵飞英就是三角的恋情。
不过……也好……
低著头的冷雁智,眼中闪著光芒。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与其任凭他们双宿双飞,还不如让自己娶了程蝶衣。他的心……决不允许让别人占著……
“好,好,好……”三庄主抚著额。“我会有办法解决的。”
“不行,您一定会偏心。”
“不会啦,我保证,这绝对公平。”三庄主眼神一亮。
“就这么办,三天之后的集会,一决高下,胜者得之。”
登时就是一片附和之声。
“什么!”
冷雁智连忙抬起了头。比武……跟师兄比武?
“就这么决定了。”三庄主挥了挥手。
于是,隔天,二庄主指示赵飞英,准备过两天夜里的比武。
跟雁智比?赵飞英显得有些为难。
“就算是出庄前的考验。”二庄主说著。
“是。”赵飞英只能低下了头。
一般的比武,都是点到为止,不见血的。那么,也许没关系吧……
“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来学到了什么。”二庄主缓缓说著。
“是。”
“别说我不疼你……来。”三庄主趁著练武完毕,众人离开之际,私底下,给了冷雁智一把刀。
冷雁智微微瞪大了眼。
殷红似血,薄如蝉翼。
拿到了手上,随意舞了几下,冷冽而妖艳的光芒……
冷雁智胸前的冷胭脂,静静散著寒气。
“好刀吧。这几天辛苦点,把这刀练熟了。还有……不要让别人知道,这可是压箱的法宝啊。”三庄主得意洋洋。
冷雁智的心神,只放在刀上。
好刀…。。好美的刀……他可以听见自己体内的鲜血正在沸腾。
“这把就是胭脂刀,老实说,第一次看到,我就觉得它最适合你。”
是啊,多巧……
“不要侮辱了这把刀,这把刀可是沾过万人血、杀过千人头的。”
“放心……我不会输的……”冷雁智的嘴角微微扬起。
不过,即使赢了,也快活不到哪儿去吧。冷雁智黯然笑著。
啊……如果是跟程蝶衣比武,他一定毫不犹疑,顺手了结她的性命,永绝后患。
省得现在心烦意乱……
一月一次的集会,在庄前的草原上举行。
远远的,两人高的火堆燃起了烈火,映出了围在一旁,说话笑闹的师兄弟姊妹,以及庄里其他并未习武的一般庄民。
算是庄里难得的总聚会,也是庄里的大日子。
因为,两个庄里的弟子,在这一天都会挑个项目、各自选个人来比试。
以往曾经听说,三庄主那边,输的人必须罚扫一个月的院子。
赵飞英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