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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信不过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苏妍没有解释他们为什么分手,字里行间显得那般洒脱,认识了足足20年,她心里所想,洛妃予怎么会不知道,这仅仅是逃避罢了,其他的一切,不过是借口。
看到洛妃予不太对劲,顾临城起身走过去,发现她手中攥着一张信纸,上面隐约还残留着泪渍,顾临城轻轻环着她,轻声问“怎么了,子笑。”
“她走了,即是逃避,她也不让我陪她。”洛妃予湿软的嗓音带着哭腔,她的泪透过衣服,落在顾临城的肩上,顾临城慢慢拍着她的肩膀,眼睛看到信纸上硕大的多拉A梦,心里就已经有了数。
丝毫没有忍住眼泪的洛妃予像是受到了释放,想要哭尽这些年隐忍眼泪“妈妈走了,爸爸也走了,现在连苏妍都不要我了。”她深吸一口气“又被抛弃了。”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你还有我。”顾临城没有刨根问底的询问洛妃予的家事,只是坚定的开口,不容置疑的语气。
没哭多久,洛妃予收住了眼泪,脱离了顾临城的怀抱,她的表情变得比以前更加冷漠而疏离“有些人,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么美好。” 这句话,正是说给顾临城听的。
顾临城漫不经心的吐出三个字“我知道”然后一步步走近想要逃离的洛妃予,那双深邃的眼睛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对我来说,只有值不值得,其他的我不介意。”他这般说,懒散而认真。
“即使我不喜欢你?”没有人知道在洛妃予的世界被这些人来来往往这么多次以后,她的心已经变的多么的脆弱,也没有人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只要达到目的,她不介意从她的口中说出谎言。
顾临城很是心疼洛妃予的佯装无谓“那可不行,我可是准备让你做我的新娘的。”
换来的却是洛妃予那种不安的神色和不知所措,顾临城的语气放缓,有些委屈的开口“子笑,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那一刻,洛妃予看到了这个男人眼里最最清澈的疼痛,扯得她心口生疼。
“对不起。”洛妃予缓言出声“是我失态了。”
“你真是情绪化的女人。”顾临城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妃予骤变的气场。
别过头错开了顾临城的视线,洛妃予极其傲娇的来了句“我愿意。”便没了下文。
洛妃予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拿出手机熟练的输入一个号码,摁下了发送键,不多时传来发送成功的提示,署名上是清晰的标注着‘兔子’而发件箱里正安静的躺着一条简短的短信,只有三个字。
' 我等你 '
而那情深似海的姐妹情谊,洛妃予相信,这三个字足以,有些感情,大家都懂。
不是曾经说过么,姐妹比天大。
看着洛妃予稳定下来的情绪,顾临城抬手替她擦拭眼角残留的泪,缓声责怪道“怎么耍性子都行,只要你相信,我不会离开的。”这个男人说的那般真挚,她又怎么可能不信。
被顾临城正经的神色逗笑了,洛妃予打趣道“你现在这么宠我,要是哪天我们分手了,会得不偿失的。”洛妃予没想到,在以后的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这句话会这么准确的灵验,她才明白什么叫做‘一语成谶’
“才不会,我可是奔着一辈子去的。”清晰而又舒缓的话语从顾临城口中响起。
白衣少年,日光柔柔,星眸灼灼,也许一生也不会太过漫长。
☆、温馨时刻
游戏更新完的前一天,天还未大亮,微微有些柔光落进了屋里,洛妃予听到屋外窸窸窣窣的声响便爬起来,入了秋的天空气中带着凉意,洛妃予紧了紧随意披上的外套,光着脚走出了房间。
“吵醒你了吗?”听到脚步声的顾临城看见一脸迷茫的洛妃予,有些歉意的问着。
洛妃予打量着门关的顾临城,一身合体的西装给他平添了一种成熟的气息,衬托出他极好的身材,停滞了好久才点了点头,然后用暖暖的嗓音问“要出门吗?”就像是妻子对丈夫的例行问候一般。
整理着领带的顾临城用很平常的口吻说“恩,今天要去公司一趟。”
对于顾临城创业的事,洛妃予隐约是知道的,但她从未多问,她走上前帮轻松的帮顾临城打理好他难以搞定的领带,替他扯了扯衣摆“路上小心。”洛妃予嘱咐着。
“好的。”顾临城揽过洛妃予在她脸颊轻轻印下一吻,两个人现在的交往就像是相爱多年的老夫妻,那种简单的小幸福。顾临城心疼洛妃予总是一副柔柔的,睡不醒的样子,叮嘱她好好睡一觉就出门了。
关门声在空荡的屋子里被无限放大,洛妃予走到落地窗边上,前些天顾临城给她买了个美人榻,精致的就像是游戏中的一般,她走上前坐下,两腿半弯踩在前面矮矮的台阶,望着顾临城的车缓缓驶出小区。
在微暖的柔光中,洛妃予就这么沉沉睡去,阳光落在她身上,柔柔的,暖暖的。
顾临城中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洛妃予半蜷着身子,衣服斜斜滑落,露出娇嫩的肩膀,微卷的长发直直垂下,赤着脚踩在台阶上,秋日鹅黄色的暖阳映着她肌肤似雪。
总是在不经意间,顾临城都会被洛妃予偶尔的姿态所震撼,他走上前,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托着她的膝盖将她抱起来,睡梦中的洛妃予被外力所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扯出个不经意的微笑“回来了。”又把顾临城看的失神。
“恩,今天要不要去我公司看看。”顾临城将洛妃予抱回房间,用毛毯把她裹起来。
被毛毯裹的极不舒服的洛妃予用手扯着毛毯,愣了愣问“下午还要去公司?”顾临城点了点头,洛妃予打了个哈欠“不去了。”她摆了摆手拒绝了。
“下午要帮天涯做最后的调试,你确定不去?”胸有成竹的顾临城知道洛妃予保证会去,转过身在衣柜里替她挑选衣服,等待着她的回复。
听到天涯两字,洛妃予的眼神突然一亮,她知道顾临城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但却不知道他还帮天涯做调试,已经两天没上游戏的洛妃予手有些痒痒,她扯掉身上的毛毯,如顾临城所想的一样,说“去。”
话音刚落,顾临城从衣柜里抽出几件衣服递给洛妃予“穿厚点,穿完衣服我们就走。”
顾临城将屋子留给洛妃予换衣服,洛妃予望了望手中的衣服,一件浅灰色的长袖毛衬衫,一条深蓝色的哈伦裤,她很庆幸顾临城没把她柜子里的裙子,粉红之类的衣服拿出来,她利索的换好衣服出去。
两人未置多言,一起下了楼,顾临城开车到了公司。
在一个小型的写字楼里,牌子上写着‘鸿城电脑技术公司’顾临城牵着洛妃予进去,换上一身休闲装的顾临城和洛妃予两人往那一站,那真叫一个和谐,引起屋里的人频频侧目,公司不大,装修也很简约,只有几张办公桌相互隔开。
所有人都在短暂的惊异之后转回了电脑,整个屋子里回荡着敲击键盘的声音,就在这整齐的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中,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因素响起“小顾,妃妃。你们来了。”然后就看见一个身影飞扑过来。
顾临城止住了前扑的身影,洛妃予才看清原来是涂西,她友好的笑了笑,叫了声“涂西。”
被叫到名字的涂西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弯了弯腰恭敬的叫了声“老板,老板娘。”他不叫还好,这一叫所有员工都抬头望了过来,那种打量的眼神让洛妃予心里很不舒服,其中还有一束极为炽烈的眼神。
顺着那视线,洛妃予看到一身职业装的女人坐在电脑前,直直的打量她,还问等她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已经起身走了过来,踩着高跟鞋,一副职场女性的姿态,她停在洛妃予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江泠。”声音带着些许傲气。
“洛妃予。”明显听出那个叫江泠的女人语气中的傲慢,洛妃予没有伸手,只是报上自己的名字,用一种疏离的眼神与江泠对视。
若不是这些天洛妃予在顾临城家显得太过温顺,顾临城都快忘了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强大的气场,冷漠而疏离,在她的身边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的退却,而现在江泠正是如此,被洛妃予眼中的漠然深深压制住,怯怯地收了手。
顾临城只是扫了江泠一眼,嘱咐其他员工好好工作,揽着洛妃予的肩膀进了办公室,从身后传来的议论声不大不小,却刚好传进了洛妃予的耳朵里,她却像没听见顺着顾临城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但是因为设计问题,显得极其的有空间感,给人一种很简约很正经的感觉,顾临城坐到自己的转椅上,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个硕大的电脑屏幕,伸手把洛妃予拉到自己腿上,然后环着她熟练的登陆了游戏。
“那个女的是?”洛妃予侧着头看着顾临城,错开他输入密码的手。
两人认识这些日子,却从未交换游戏密码之类的,怕是看出了洛妃予的心思,顾临城也不戳破,只是顺着她的话回答“江泠,独倾半世。”他熟练的操纵着人物,时不时还要用专门的程序修改一下,看洛妃予良久没反应,才开口问“怎么?生气了?”
原本盯着屏幕上半世掩月来回穿梭的身影,被顾临城这么一问,洛妃予才缓过神来“没有。这次的场景设计更精致了。”发挥她的专长,洛妃予这么评价。
看洛妃予完全不把江泠当回事,顾临城也觉得很正常,自顾自的做着更新调试,公司拿到天涯秋水服的调试之后,整个公司才进了游戏,寻BUG,却极少关心别人的事,家族名唤‘红尘’正是鸿城的谐音,若不是因为洛妃予,所谓的半世掩月,也不过是个在游戏里混日子的大神罢了。
时间过得很慢,明天就更新完成,今天要做的琐碎的调试很多,洛妃予看顾临城认真的样子,也不忍打扰他,自己起身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等他,洛妃予善解人意的举动让顾临城手指跃动的更加迅速,原本8个小时的工作,5个小时就完成了。
等顾临城弄完之后伸个懒腰,看见洛妃予这个无时无刻不在犯困的女人已经睡着了,他轻声把她叫醒,打趣地问她“你来这就是为了睡觉的?”
“恩。。。来陪你的。”洛妃予揉了揉松软的睡眼,理所应当的开口“工作很无聊的。”
被洛妃予说的云淡风轻,却让顾临城有种狠狠吻她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和洛妃予一起出了办公室,办公室外也是一副刚做完的样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疲惫而又满足的表情,现在是晚上八点,再等四个小时,天涯就可以重新进入了。
顾临城拥着美人在怀,特别体贴的对大家说“走,去聚餐,犒劳犒劳大家。”此话一出,众人欢呼雀跃。
细数工作人员,也不过10来个人,分两辆车刚好够,顾临城开车,副驾驶是洛妃予,后座是涂西和江泠,以及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路上只有涂西一个人叽叽喳喳的说了一路。
好在饭店不远,下了车清新的空气让洛妃予精神一怔,众人向着顾临城订的包间走去。
不知是因为今天大家真的饿了,还是因为洛妃予在场,所有人都毫不气的痛宰顾临城,东西光往贵里点,顾临城也不恼,只是一脸含笑的看着大家,洛妃予却感觉到身边冒出来的森森寒气,细一看,那笑中却含着点深意。
“老大,你有女朋友,那妃子笑怎么办?”一个有些醉意的男子迷迷糊糊的望着顾临城,刚说完,就感觉周围的空气骤降,而江泠的视线也落在了顾临城的身上。
顾临城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在腾腾的热气中显得不太真实,手中端着酒杯,却不置一言,倒是洛妃予端了杯酒向发问的男子递过去,很气的开口“你好,你可以叫我洛妃予,或者。。。妃子笑。”周围随着洛妃予的话传出一阵吸气声。
发问的男子颤颤巍巍的和洛妃予碰了酒杯,说了句“嫂子好。”引起众人一阵哄笑,气氛也就轻松起来,就是江泠的视线让洛妃予不自在,好在洛妃予本来就不是在意别人的那种人,含笑看着别人说说笑笑。
“嫂子,来来来,你一定要喝一杯。”其他人知道了洛妃予的身份都一个劲的敬酒,多数都被顾临城笑着截了过去,少数几倍洛妃予自己喝了,喝完之后洛妃予白皙的脸上露出隐约的红潮,让周围的人看惊了,一个劲的说顾临城有眼光。
这么一个饭局下来,能喝倒的都喝倒了,剩下一个年老的长辈因为要开车,没有喝,剩下的就是江泠和洛妃予,江泠不沾酒,而洛妃予则是因为顾临城替她挡了不少敬酒,她没醉,但是顾临城已经醉的靠在椅子上有些睡意。
洛妃予替顾临城付了帐,当然用的是顾临城的钱,洛妃予出门一般不会带钱包的,前辈带着那些醉的不知所以的人走了,剩下江泠、洛妃予、顾临城在包间,洛妃予将顾临城的手搭在自己背上,好在顾临城还有些意识,否则,洛妃予肯定是弄不动他的。
“我送你们吧。”江泠看他们起身,拿起手边的外套,洛妃予闻声扭头看着她,没有说话,江泠继续说“我想和你谈谈。”
两个女人对峙相望,过了良久,洛妃予才缓缓吐出一个音“好。”
☆、手刃小三
华灯初上,十月末的夜晚已经泛着凉意,空气中孕育着潮湿而腐朽的气息,末班车的奏响消失在街角。
被风举起的沙砾和灰尘在橘色的灯光下,摇曳生辉。把这个垂死的城市包裹成巨大的茧,悬于这个世界,如雾般,真实而虚假。
这个城市已经呈现出病态,不停地吸纳外来的,靡乱的气息渐渐胀满这个巨大的茧。习惯了夜生活的人们正在狂欢,灯红酒绿充斥着眼球发疼,而现在的洛妃予已经有了倦意,让她和这个城市有些格格不入。
停泊的小厮将顾临城的跑车开了过来,洛妃予望了眼递过来钥匙,很随意的说“我不会。”
江泠也心领神会的接过了钥匙,洛妃予将顾临城扶到后座,自己拉开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江泠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可从洛妃予这么随意的坐到副驾驶的动作,她心里就知道,这个女人在顾临城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驾着车的江泠很是轻车熟路,想必也是很熟悉顾临城的公寓,想到这洛妃予心里隐隐有些别扭,支着头侧头望着窗外闪过的绚烂的霓虹。
车内静谧的有些压抑,江泠打开了车载音乐,慵懒的女声瞬间充盈着整个空间,慵懒而迷离的声音仿若无意识的哼吟,洛妃予伴着旋律轻声哼唱,她的声音也有一种慵懒的魔力,就像是置身在午后的暖阳中。
懒散而温暖的感觉。
“你不会开车?”车内的靡靡之音被江泠清冷的声线打断,说的话像是为了打破僵局而找的题外话。
洛妃予随意的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漫不经心的开口“赛车算么?”她的话一出,江泠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洛妃予身上,这样一个淡漠而慵懒的女人,谁也想不到她会去进行那种极限的运动,一时间很是诧异。
赛车是洛妃予高中时期挚爱的一项运动,那种奔驰起来的悬置感让她很是觉得痛快,每当洛妃予出现在赛车场的时候,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束起的长发,一身合身的赛车手服,全然没了慵懒,整个人都显得专注而精神起来。
那种玩命的运动,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洛妃予内心的狂野与不羁,即使过去很久,每当她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内心无尽的澎湃。
江泠带着深意的打量让洛妃予不习惯,她缓缓开口“说吧,你想谈什么?”一语戳中重点。
被洛妃予这么一点,江泠也不扭捏,直接向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喜欢顾临城。”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他是我的学长,你知道吧?”江泠接着这么问洛妃予。
“不知道,他没说过。”丝毫不给江泠面子的洛妃予直接这么说,潜意思就是顾临城从未在自己的面前提过你,意料之中,江泠的脸色变了。
但毕竟是久职场的人,江泠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很不真的笑,用很平和的声音开口“我和学长认识了五年,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我很喜欢他。”
“所以。。。”
“你不了解他,你们不会长久的。”
“这算是诅咒么?”
“不,是预测。”
这样快节奏的对话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洛妃予转过头看着江泠,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的表情,她缓缓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江泠打了个转向,放缓了车速,扭头看着洛妃予“你叹什么气。”语气不太友善。
“你是聪明人,知道找我来没什么用。”洛妃予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你先是找了他,发现没有用,才来找我的吧。”洛妃予每次这般笃定的语气都让人觉得有一种压迫感,江泠被戳中心思,脸色变的很是难看。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找我同样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