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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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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也是,可是咱俩一旦找起来,难免会顾此失彼啊!”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分头找,说什么也不能让那淫恶的贱人逃出手去。”

  “好吧。”

  肖嫱话落,两个人正要当真分开找。

  只听得一个娇媚话声从那黑漆漆的洞中传出:“该伤心的是我而不是你,他到底还是把我舍了。”

  柴玉琼、肖嫱身躯一震,四道目光凝望洞口:“阴小春。”

  “不错,是我。”

  柴玉琼道:“你真在这儿。”

  “现在我可以怪他没良心,你不能再怪他,毕竟他还是念你这个结发娇妻。”

  柴玉琼冷哼道:“我不稀罕!”

  “就是因为你太不稀罕他了,所以他才稀罕起别人来了,告诉你,我可比你稀罕他,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唉!男人啊!你把什么都给他了,到头来还是换不下他的心。”

  肖嫱道:“阴小春,你怎么不出来?”

  阴小春吃吃笑道:“乐家丫头你问得好,我赤裸裸的,身上连根布丝儿都没有,怎么出来,你这不是存心叫我脸红吗?”

  柴玉琼道:“你还懂羞耻,还会脸红吗?”

  “这倒也是,都是女人家,还怕你们看吗?我就出去吧!反正咱们之间的事,是得作个了断的。”

  柴玉琼、肖嫱忙运功戒备。

  哪知道,半天都没见阴小春有动静。

  柴玉琼忍不住叫道:“阴小春——”

  只听阴小春“吃吃”地一笑:“华家的二少奶奶,真的只你们来么?”

  柴玉琼、肖嫱身躯微震,肖嫱忍不住看了柴玉琼一眼,憔悴的娇靥上,泛起了一种恍悟的神色。

  柴玉琼道:“原来你是为这不敢出来呀!”

  “不是我不敢,我是替别人担心,你要知道,我的身子要是让男人家看见,他就是个铁石人儿,也会化的。”

  柴玉琼道:“想必你已经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我还是那么说,信不信由你。”

  “我还真不敢信,也许你们两个是想让我出去。”

  “我没那份闲情逸致,既然知道你躲在这个洞里,我们可以进洞擒你。”

  “那你就进来吧,咱们两个当事人好好谈谈。”

  柴玉琼性情刚烈,她受不了这个,此时此地也不管别的,脸色一变,就要走过去。

  肖嫱伸手一把拉住:“敌暗我明。”

  柴玉琼停了步。

  阴小春在那里“吃”、“吃”的娇笑道:“你倒是挺忠心耿耿的啊!难不成你也想分一杯羹么?”

  柴玉琼冷怒道:“阴小春,你无耻对我已经够了,不要再对人家第三者。”

  “你弄错了,她可算不得是第三者,我跟她父女有仇,那份仇恨,不见得比你对我的仇恨还浅。”

  花三郎一听谈到肖铮父女,生怕再谈下去,让肖嫱知道乃父已经被害,忙向柴玉琼打手势。

  肖嫱只当花三郎催快点。

  柴玉琼却是完全会意,道:“阴小春,你到底敢不敢出来?”

  阴小春吃吃笑道:“柴玉琼,你们要是还有别人,早就闯进来了,算我时运不济还走点运,有些事是躲不掉的,咱三个之间的仇恨,总要作个了断的,现在了断,该比什么时候都恰当,怕看就闭上眼,我出来了。”

  阴小春居然相信没有别人同来。

  柴玉琼、肖嫱听得刚自心跳。

  白影一闪。

  阴小春当真出来了。

  晶莹滑腻的一具胴体,当真是赤裸裸的寸缕未着,浑身上下,一览无余。

  柴玉琼、肖嫱忙转过脸去。

  就在这时候,一袭衣衫从上落下,正好罩在了阴小春身上。

  花三郎跟着飘落在阴小春身后。

  阴小春大惊回身,她看见了已脱外衣的花三郎:“你——”

  “此情此景,只好借给你穿了,脏就脏吧!反正我也不打算要了。”

  阴小春咬牙道:“好啊!你们——”

  她突然腾身要跑。

  花三郎横身拦住:“走了你,我怎么向九千岁交代。”

  阴小春脸色铁青:“那个无情无义没良心的。”

  猛挥一掌,向着花三郎劈了过去。

  花三郎出指疾点阴小春掌心,逼得阴小春沉腕微撤,左掌跟着袭来,疾扣阴小春肩井。

  阴小春晃肩一闪,衣衫被花三郎抓落,她带着香风,整个人挨向了花三郎。

  花三郎不爱这种阵仗,闪身微退。

  阴小春娇躯旋风般一转,斜斜掠去,要跑。

  柴玉琼、肖嫱要拦。

  但她俩都不及花三郎快。

  花三郎振腕抖手,一袭衣衫直直的飞了出去,正好卷在阴小春身上,藉着阴小春的旋身之势往回一带,衣衫卷着阴小春,硬是把她扯了回来,跟着一指点出,阴小春倒了下去,不动了。

  花三郎吁了一口气。

  柴玉琼抬脚就向阴小春那张美艳娇媚的娇靥踹下。

  花三郎忙拦住:“二嫂!”

  柴玉琼道:“你拦我?”

  “乐家跟她的仇恨不比你浅,为什么人家乐家能成全我,你不能?”

  柴玉琼脸色变了变:“我不怪她,怪自己丈夫总可以吧!”

  “当然可以,没人不让你怪。”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人呢?”

  “我托人把他押回去了。”

  “好极,这笔帐当着两位老人前算,两位老人家总会给我个公道。”

  她转身要走。

  花三郎一把拉住:“二嫂,我只说一句。”

  “你别想劝我。”

  “二哥他该死,但是毕竟夫妻一场,他也总是你的丈夫,他的生死,还掌握在你的手里。”

  柴玉琼没说话,挣脱花三郎的手,如飞奔去。

  花三郎凝望着,脸上的神色是一片肃穆。

  直到柴玉琼的身影看不见了,肖嫱才低低道:“咱们走吧!”

  花三郎收回的目光,落在了肖嫱脸上,当他的目光落在肖嫱脸上的时候,突然间变得无限轻柔,无限爱怜。

  肖嫱似乎有意的要躲开那双目光,道:“咱们该走了,项总教习还在内行厂等着呢!”

  花三郎道:“你什么都不愿说,什么都不愿问?”

  “我说什么?问什么?”

  也就是说,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问的。

  花三郎能体会这种心情。

  事实上,肖嫱如今是万念俱灰,如果不是她父亲的“健在”是唯一牵制住她的力量,她早就自绝了。

  在这种情形下,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好问的?

  花三郎吸了一口气,道:“好吧!别让项刚久等,咱们走。”

  他俯身抓起了地上的“散花天女”阴小春,默默地行去。

  肖嫱也默默地跟着。

  一路上都是沉默着。

  那种沉默,令人极度的不安。

  花三郎也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越沉越低。

  他知道,尽管肖嫱现在还活着,或许能有办法让她再活下去。

  但是,今后的肖嫱,绝不再是以前的肖嫱。

  这不是指她的肉体,而是指她的心灵。

  这种转变,使得肖嫱对今后的人生,不会再有一丝兴趣,包括生命、情爱……

  或许有一样能使她重新振作,能让她恢复以前的各种乐趣,花三郎知道,那还在于他。

  他能那么做么?

  站在道义上、情感上,他都应该这么做。

  在道义上,肖嫱是他的红粉知己,对他有过大帮助。

  在情感上,肖嫱对他情义两全,他并没有坚决拒绝肖嫱,尤其,他甚至亲口答应过她。

  但是,他心里还有着另一个影子,这个影子抹不散,去不掉。

  他该怎么办?

  花三郎想不出他该怎么办,直觉告诉他,无论如何,他该保住肖嫱这条性命,否则,肖嫱等于是他亲手杀害的,华家也有一份罪过。

  花三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内行厂到了。

  项刚带着四护卫,果然等在大门口。

  四护卫先迎上来接过了昏迷的阴小春,用花三郎的衣衫,把她一个诱人的胴体裹得只留头脚在外。

  项刚迎着花三郎,一巴掌拍上肩头:“兄弟,还是你行,在哪儿逮住的?”

  “西山。”

  “西山?”

  “那位总护法,用他一条命交换了这个地方,我以为能有一个真正的首脑阴小春,足够了,所以就擅作主张放走了他。”

  “够了,兄弟,有一个阴小春,再加上那么一个地方,足够九千岁半天说不出话来了,走,咱们进去吧!”

  他拉着花三郎,要进内行厂。

  肖嫱道:“我不进去,我见我爹去,我爹呢?”

  “别急!”花三郎道:“等办完了这件事,我陪你去。”

  “你忙你的,我进去不大好——”

  “谁说的?”项刚道:“你怎么能不进去?你是重要的人证之一,有你在,阴小春想狡赖都不成,进去一趟吧,姑娘!”

  项刚都这么说了,肖嫱怎好再说个“不”字,只好点了点头。

  从大门往里走,四护卫抬着那么一个,虽然看不见胴体,但从那娇媚的一张脸,以及肌肤雪白,蔻丹猩红,红白相映分外动人的一双玉足,再加上令人魂销的肉香,吸引来不少的目光,也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但由于项霸王押队,是既没人敢拦也没人敢问。

  迎面来个当值的大档头,一躬身,恭谨叫道:“总教习!”

  项刚停步问:“九千岁在厂里吗?”

  “在。”

  “现在在哪儿?”

  “在暖阁里歇着呢。”

  “没你的事,你去吧!”

  项刚摆摆手,那名大档头一躬身,要往回走。

  项刚伸手一把拉住:“不用通报了。”

  那名大档头犹豫一下,很快躬下了身:“是!”

  那名大档头没敢再动,只有眼看着项刚大踏步押队往里去。

  刘瑾很懂得享受,除了不能说内行厂就是大内之外,凡是宫里有的,这内行厂差不多都有了。

  暖阁,就在内行厂内的东角,紧挨着那个象御花园似的花园,不但可以尽览花园里的四时之盛,暖阁里还有分班侍候的歌伎。

  象这样,刘瑾他还该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是,偏偏他还不知足。

  经由花园,直闯暖阁。

  老远就能听见女子嬉笑声。

  刘瑾在这儿,也不会没人侍候。

  可是等项霸王、花三郎等进了暖阁,那张软绵绵的八宝软榻上,只斜靠着刘瑾一人。

  刘瑾衣衫有些不整,脸上的红热还没退,空气中,也还飘散着醉人的脂粉香。

  当然,是遥遥望见霸王闯到,都忙回避了。

  项刚这时候没心情管这些,他也不便管那么多,花三郎,肖嫱躬身见礼,他则昂然而立,冷然道:“呈给九千岁!”

  四护卫轰雷一声答应,过去把阴小春横搁在刘瑾软榻前,然后垂手而退。

  刘瑾本正讶望肖嫱,此刻目光马上又被地上的阴小春所吸引了过去:“项刚,这是怎么回事儿?”

  项霸王冷然道:“我正要问您!”

  “问我?”

  “您不认识她?”

  刘瑾的表情有点怪:“不认识。”

  “不认识?”

  “你随便带个人进来,我都认识?”

  “不必,但是这个女人,您非认识不可!”

  “什么意思?为什么?”

  “她叫阴小春,江湖上有个美得不能再美的美号‘散花天女’。”

  “还是不认识,我连听也没听说过。”

  项刚冷笑一声道:“您可真是贵人多忘,我告诉您,有人在沈家祖坟底下墓道里,秘密训练了一帮人,这些人掳走了肖家父女,暗杀三厂高手,权势犹在三厂之上——”

  刘瑾惊声截口:“有这种事,谁这么大胆!”

  “九千岁,您想得出第二个人么?”

  “你,你是说皇上?”

  “天下之王,一国之君,他不会做这种事,真要说起来,他也没有这么大胆,敢招惹您的三厂。”

  “那还有谁?”

  “除了万岁,大明朝还有位一如万岁的九千岁!”

  刘瑾惊声道:“项刚,大胆!”

  “九千岁,您真怕么?”

  “你,你是说我?”

  “项刚不说,还有第二个人么?”

  “你,你胡说八道——”

  “九千岁不承认?”

  “不是我,我承认什么?你是想害死我,是想让三厂造反,都背叛我?”

  “我没那意思,也没那么大胆,我只是为三厂叫屈,为三厂不平。”

  “项刚,你不能随便听——你是听谁说是我——”

  “九千岁,现有人证在。”

  项刚指着肖嫱。

  刘瑾怒视肖嫱:“是她说的?”

  “是她听见阴小春跟手底下那些人说的。”

  “她听见?她是谁,是干什么的?”

  “她父女为您卖力卖命,您居然连认识都不认识她,她就是西厂肖铮的女儿,肖嫱。”

  “怎么说,她,她就是——”

  “是啊!都让您秘密训练的那一批人折磨得变了样了。”

  刘瑾霍地转脸厉声道:“项刚你——”

  花三郎暗中曲小指,一缕指风袭向阴小春被制穴道。

  阴小春应指而醒,一见跟前情景,花容失色,急叫道:“九千岁救我——”

  刘瑾、项刚都一怔。

  花三郎忙道:“她怎么醒了?”

  过去一指又闭了阴小春的穴道。

  项刚定定神冷笑:“您不认识‘散花天女’阴小春,阴小春可认识您啊?”

  刘瑾脸色大变:“项刚你们敢商量好了来对付我——”

  项刚脸色一整,沉声道:“要不要拍醒她多问问?”

  “这——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胆敢诬攀当朝重臣,居心叵测,给我就地砍了。”

  项刚吸一口气道:“九千岁,您承不承认,已无关紧要,项刚我从现在起,辞职不干了。”

  “你,你怎么说?”

  “我辞职不干了。”

  “我不准!”

  “我话既然出了口,就不在乎您准不准,准也得准,不准也得准。”

  “你敢,我要是不准,你擅离职守,可知道该当什么罪?”

  “九千岁,项刚的脾气您清楚,抄家灭门也只是项刚一个,死吓不了我,您看着办吧!”

  话落,他转身要走。

  刘瑾忙叫:“你,项刚,你站住。”

  花三郎适时伸出手:“项爷——”

  项刚冲花三郎伸出的手停了步,但是没回身。

  刘瑾忙道:“项刚,你怎么能这样?”

  项刚没答理。

  刘瑾道:“好,好,我承认,行了吧!”

  项刚霍然回身:“我要问您了,您这是什么意思,三厂哪一点让您不满意了?”

  “这——我只不过是想多几个人——”

  “多几个人无可厚非,为什么赋予他们比内行厂还高的权势?”

  “谁说的,没那回事,我那是为拢住他们的心——”

  “或许您拢住他们的心了,可是您却丢失了更多的心。”

  “这——”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项刚身为下属,不敢犯上怪您,但对死难的弟兄,您打算怎么办?”

  “该死的东西,我没叫他们——厚恤,一定厚恤。”

  “受害最烈、最惨的是肖铮父女,您可打算怎么办?”

  “这,谁又叫他们动肖铮父女了。”

  “九千岁,现在说这话已经于事无补了。”

  “这样好不,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第一,杀阴小春——”

  “好,我照办。”

  花三郎道:“阴小春最好交肖家父女处置。”

  刘瑾冷然摇头:“不行,没这个规矩。”

  花三郎眉梢微扬:“您要知道,您欠肖家父女的。”

  “大胆!”

  “回九千岁,卑职说的是实情。”

  “你说的是实情,我欠肖铮父女的?我欠他们父女什么?”

  花三郎道:“卑职斗胆,敢问九千岁,您没让阴小春动肖家父女是不错,可是阴小春阳奉阴违,还是把肖家父女掳了去,这个责任该谁负?”

  “难道要我负这个责任不成?”

  项刚道:“天经地义,本来您就该负这个责任。”

  刘瑾瞪眼道:“项刚,你们别一个鼻孔出气对付我,我已经答应杀阴小春了。”

  “您答应,是阴小春可以死,那么她应该死在肖家父女手里。”

  刘瑾急了:“项刚,三厂有三厂的体制与规法——”

  项刚冷然截口:“阴小春阳奉阴违,这就是三厂的体制与规法?”

  “你这是教训我?”

  “我不敢,我只是就事论事。”

  刘瑾还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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