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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亡叟打出来的这两蓬精巧暗器,乃是他数十年来横行武林极为霸道的“百步神亡”,用百步蛇只尾蝎等十种极毒之物毒液煨制而成,只要沾上衣服,立即毒气自汗毛孔中渗透而入,一时三刻,不治而死!此物本质,却是极细的鱼刺,经药物焙制极为柔勒,老魔内功固已登峰造极,但百不神芒质量甚轻,所以在五丈之内,尚能控制自如,命中敌人,超出五丈以外,神芒也会力道消失,等于鸿毛飘飞了。
公孙隐生性伶巧,他看见下面一蓬芒雨飞了上来,慌忙发掌向下猛拍,这样同时可以加强飞纵的速度,也卷起一股强风,立即把芒雨震落下去。于是他三人方能安然脱险,向冰岩上面的第一列冰丘,平平飘旋过去。
荀际向冰丘上面望去,不由大吃一惊!叫出声来!
原来云贞已不见踪影,连逍遥游子喀尔巴图,也都已不在原处。冰丘上面飞雪如雾,白茫茫的寂静如死。
凌姥姥落后数丈,但幸也未被空亡叟百步神芒袭中。
凌姥姥奋力飞窜,紧随着他们飘落冰丘之上。
荀际捂口高声大叫:“云妹妹,你在哪里?”又叫道:“师叔,你和妖僧在那里厮斗,为何不见欧阳姑娘?”他一连喊了三遍。
四周依然寂静无声。
公孙隐急急问道:“怎么?他们原来都在这里,师哥何必着急,冰岩地形复杂,想必是追斗妖僧,翻向后面去了!不信就一同去找找!”
凌姥姥笑道:“有逍遥客照料,你云妹妹不会出忿儿的。”
荀际也发觉自己失态,勉强笑笑说:“云妹真不听话,我再三叮嘱也就在此地等候我们,她偏要追下去看师叔和妖僧的一场恶斗!”
突见空亡老魔一条庞大身影,已凌空冰丘上面飘旋过来,荀际恨他刚才下手偷袭,一声震喝,道:“老魔,礼尚往来,刚才蒙你送来一蓬暗器,在下不能不回敬一份儿薄礼!”说着抓起地上一把冰屑雪花,迎面掷去。
白茫茫雪花冰屑,散为一片白星,荀际这次用上了八九成力道,冰屑划空激啸,卷起一股强烈的旋飚。
空亡叟过于轻视这些少年人,他身躯直直向他们立足之处飘来,人在虚空,颇难发掌迎敌,但老魔功力毕竟十分雄厚,他竟冷哼一声,左脚斜斜一蹬,左掌向外猛拍,竟以移形换位身法,猛然横飘丈余。
他让开震卷过来的飞雪冰屑,仍被余威扫中,身形一阵摇摆,几乎震落下去,空亡叟再次奋力窜起。
他冷冷怪声喝道:“姓荀的小子,你这是自己找死!”
他人刚一落下冰丘,立即白发倒竖,双目暴睁,一双鲜红如血的怪手,已疾如风雨,向荀际周身要穴扑来。
荀际身形随着巧妙的脚步陡然换了位置,也呼的横拍一掌,把空亡叟的双臂,震卷得歪向一边。
空亡叟这次出手运足全力,早试出荀际这一掌力道委实惊人,不由咦了一声诧道:“小子,你居然炼成了玄门罡功,老夫倒看走眼了!来来来,老夫倒要会会你这长孙老鬼的高足!”
凌姥姥却已嗖地窜落荀际身前,挥挥手说:“空亡老魔,大不欺小,还是老身陪你走几招吧!”
空亡叟嘿嘿阴笑,道:“老婆子,刚才一蓬百步神芒,居然没送掉你的老命,当然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何必替这小子撑腰!”
三十年前,空亡叟和华山一奇,曾搏斗过一次,走近千招不分胜负,老魔此次重出江湖,仗有三种凶横霸道的暗器,射影神蜮和万妙神香,也已毁去,老魔非常痛心,还有一种杀手锏,制胜的奇器,却还不肯轻易使出。
因为这最后的一张王牌,一旦施展出来,三圣三奇,就有了防备,研究出对策,他必须把武林中顶尖高手聚集一处,方肯痛下煞手,一至于百步神芒,对付昆仑三友之流,也不见得有十二分把握的。
老魔在冰川上面,虽仗着紫霞通天掌力,逼退了昆仑三友,但消耗内力不少,所以也不便再和凌姥姥恶拼。
凌姥姥看出他外强内荏,立即冷笑叱道:“老魔少说废话,刚才你和三友拼斗时,老身从旁插上一手,你还不早已栽了下去!你以为凭本领可以收拾荀小侠么?那简直是梦想,荀小侠功力尚在老身之上,如非他震劈蛰龙,松梅二友,也难免丧命蛰龙爪下!”
凌姥姥又讽又刺,又替荀际说了一篇大话,果然空亡叟有些赫然心惊,他只眼眨闪着,打量了荀际一阵。
第八章 阴山祖师枯寂老
荀际傲然而立,宛如玉山秀峙,神采照人。
老魔却也听人传说荀际的许多奇迹,不容他不相信了几成,突然一声清啸,一道黄色身影,自第二列冰丘上面疾如电掣,飞了过来!来人正是儒圣夏侯恕。儒圣已呵呵朗笑道:“空亡老友来了,夏侯某决心陪你一千招!”
空亡叟一见正派方面,已有一圣一奇出场,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但武林高手,很少以多欺少,群打群殴。
老魔正盘着,机会到来时,施展他最后一着,一网打尽,儒圣和荀际凌姥姥,互相见了礼,微笑说:“老魔和老夫是见面就打,打个没完没了的,荀小侠快随凌大妹,去冰岩深处,测探一下,令师叔还在那面——”
他说着,向冰岩东南角一指,道:“他和喀尔巴图打了个难解难分,小侠不妨去接应一下!”
荀际忙躬身问道:“请问前辈,还有个小姑娘,是否也随在愚师叔身旁?”
夏候恕摇摇头,笑说:“没见第三个人呀!大冰岩上,还有什么人能飞度冰川到此?”这话立使荀际大为惶恐不安。
夏侯恕又叹息了一声道:“大冰岩险绝天外,从来武林只有少数几人可以到此,今天竟有这么多小弟弟小妹妹来此,目前所未有的奇观。昨天老夫亲眼看见拙叟,偷偷由捷径上了冰川,今天却没见他的人影,真是怪事!”
荀际忙问:“那里还有一条捷径?”
夏侯恕笑道:“就是喀尔巴图藏伏的玄阴崖下,另有一条捷径,可至冰川出口处,昆仑三友,也都是由这条路上冰川来的。”他又笑向空亡叟道:“老魔,你白白召集了武林十二魔,七阳金霞三阴玄风,邛蛛崆峒各派,在玄阴崖上拦截正派人士,可是诡计成空,又有什么用处?”
空亡叟恕吼道:“酸儒,你少说风凉话!”
夏侯恕却不理他,仍向荀际道:“风闻天目老怪,自令师遗体上面,获了一种剑诀藏珍图,目前最重要的,莫先不过找见了拙叟,方能决定探鉴玄冰的位置,否则偌大冰岩,小侠又将从何处下去?”这一篇话,说得荀际茫然若失。
公孙隐和小涵等,都在一旁窃窃议论,因为虽已上了冰岩,这搜寻剑诀的事,还是茫然不得要领呀!
空亡叟嘿嘿一叠阴恻恻的怪笑,听来非常刺耳,他突然向夏侯恕道:“酸儒,今天破例,碰上你我也懒得再斗,老夫也正要拦截拙叟,只怕那傻瓜尚未到此?待老人自去搜寻一番,倒要感谢你替我报告了个重要消息呢!”
老魔话音方完,立即身形一晃,向右面一带玄冰形成的丘陵岩壑中纵去,一连两个起落,人影已飘忽消逝掉。
小涵焦急地说:“那么快些找找云妹,还有令师叔不知在何处和魔头恶拼呢!”荀际点点头,和儒圣凌姥姥略作计议。
主要的还是讨还天目一奇身上那件重要藏珍图。
凌姥姥向四周地形探望一番,方始说道:“冰岩地面不算大,但却到处冰丘峙立,隔成许多峪地,极易埋伏着人,只要找见拙叟,就容易着手探凿了。”
她提议分头找寻,以免顾此失彼,并说:“谁先发现了她,立即以啸音联络,这老家伙性情也很古怪,如不经过一场拼斗,他是不会甘心把那藏珍图交出的!”众人都点头应是。
儒圣袍袖挥动,微笑说:“那待老夫跟踪空亡叟这老魔,去那一带碰碰看!”话音未了,他人已如电闪一般,飘纵而逝。
凌姥姥率领小涵冷萼,一直向东,荀际则挽了隐师弟的手,向正南方搜寻拙叟,云贞等人的下落。
他俩转眼越过了三列冰丘,和冰丘中间的几片洼地,地上仍然是光亮滑溜,宛如琉璃装嵌的水晶世界。
突然一道黄影,自他俩左侧电闪而过。
以荀际的目力,也只能看见黄影瞥然一现,立即闪晃无踪,身法之快已至难以言语形容的地步。
此人功力之高,即如儒圣夏侯恕,也难望其项背。
荀际心显凛然一震,忙拉了公孙隐,一跃上了冰丘,以为在高处可以远眺此人的踪迹,但却迟了一步。
仅仅两三个弹指之顷,黄影竟已渺无踪影。
他不胜惶惑,依荀际推测,瞿昙魔圣,身法虽快,似还不及此人远甚,突然身后冰谷中一阵衣袂飘风之声。
娇嫩而熟念的少女腔口唤道:“荀哥哥!我也正在找你呀!冷姐姐们怎还没上来?”
荀际扭身一看,正是遍找不见的云妹妹,她喜气洋洋的提着一只毒龙角,飞窜而至,只是她胸前衣服鼓鼓的,不知临时塞了些什么东西,荀际大为欣慰,跳上去迎住她说:“云妹,你怎么乱走乱撞,不在原处等候我?”
云贞娇笑说:“你不要埋怨我,我说出来让你也替我高兴一下,有位手持羽扇的老公公,他的本领可真奇怪,他的扇子摇了一下,就把我裹上走了!原来他是一番好意,看中了我的骨格资质,要传授点希奇的本事!”
荀际皱皱眉说:“那位老公公呢,你说得没头没脑.我仍然弄不明白!”
云贞笑道:“奇了,他不是刚才走过去么,我也只见他身形闪了一闪,他是谁我还不大清楚,不过对我却很好,你走了之后,令师叔和红衣番僧对拆了一百余招,那番僧就掉头逃窜,令师叔当然要追赶下去……”
“他们都比我跑得快,眼看追得没了影子,就碰见了这位老公公,我本不愿跟他走,他摇摇羽扇,就像有什么力量把我身子牵着,不能不跟着他,一直走至东面冰容的尽头处!那面冰峰崖壁上面有一条冰洞。”
云贞叹了口气,道:“就在冰洞里面,还有个老头子躲在里面,被羽扇公公随手划了划,就制服住他了。羽扇公公在身上一阵翻搜,搜出来个绢包儿,连连点头说:‘是的,就是这张图了。’羽扇公公面有喜色,以后我和我说起话来。”
公孙隐惊奇诧问:“羽扇公公?他是什么人?他又和贞姐说些什么?”
云贞摇摇头笑说:“没有说什么,我把我姓名一切永告诉了他,因为他是一片好意!”云贞走近些,伏在荀际肩头附耳说:“他传授给我一部涅磐心法,让我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云贞和荀际是早已心心相印,所以她才肯偷偷告诉他,荀际啧啧称奇道:“羽扇公公!想必就是刚才飞过去的那位高手了。”
荀际又信口说:“那云妹改天拿给我看看,究是那一宗派的武功法诀!”
云贞却低声道:“那可不行,因为我已向他发了个恶毒的重誓,他还说我玲珑聪慧,应该叫什么玲珑仙子,将来可以在武林称雄一世,举世无敌呢!”
荀际以为旁门别派的内功心法,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广成八品玄经,遂也不以为意,而且他正急于找寻天日一奇,并找师叔,伸报师门旧恨,遂说:“那我们快向这一带找找天目的身影家世,一切打听得很仔细,不知是为什么!”
荀际也不在意,三人遂肩向冰岩南端驰去。
他们到达冰岩南端,乃噶达素齐老、察玲玛两峰的缺口,冰壁万丈,冰壁万丈,笔削而下,所以冰岩南边缺口,飞鸟也难飞越,他们只有折而向东,向察玲玛峰咀走去。
远远传来一阵虎虎掌风交撞之声。
但掌门交错之声,却似力道并不强烈,而且夹杂着喘息和声嘶力竭的喝叱之声,声音极为凄厉刺耳。
越过一道冰丘!三人眼中已出现了两位老人,正在垂死边缘,挣扎着互相硬打硬拼,其中一位就是红衣番僧喀尔巴图,只见他脚步凌乱,身体左右摇摆,须发根根倒竖,口角溢出缕缕鲜血。
另一位正是逍遥游子。
公孙隐一见师傅已拼得气喘汗出,头顶热气腾腾上胃,显已十分危殆,不由吃了一惊,喊了一声“师傅,怎么了?”就嗖地窜了上去。
荀际见状,也大吃一惊,忙和云贞一齐纵了过去。
猛见喀尔巴图一掌向逍遥游子肋下捣来,红衣番僧欺身硬撞,奋不显身,已拼了同归于尽,任令自身空门毕露。
逍遥游子也双目尽赤,玄门罡功,齐运掌上奋全力迎击番僧心窝各大穴,这次两人互相猛撞,倏然而合。
两位武林顶尖高手,竟厮缠在一起。
轰隆隆两声爆震,两人扑到一起,谁也让不开对方的杀手,同时发出两声凄厉的惨叫,咕咚咕咚分向两方暴退丈余。
两人对拆了多少招,恐他自己也无法记清。
但这最后一击,各各使出全身功力,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了!公孙隐、荀际等纵至当场时,两人已分跌丈余之外!
喀尔巴图邪功较弱一半分,酣斗结果早已力竭神疲,脏腑屡受震扑,纷纷易位,进裂得千孔百疮,再经对方这最后雷霆万钧之力,击重心窝,克嚓爆响过处,胸前骨骼已纷纷碎裂,七孔溢血,双脚蹬了两下,悄然死去!
而逍遥游子玄门内功火候甚深,恶斗了半日,也被喀尔巴图最后猛力一击,震成了极重的内伤,口中逆血狂喷。
他倒在冰上,面如金纸,晕死过去!
公孙隐哇的哭出声来,奔往师傅身边,伏地哀号!
荀际忙走近前去,试探了一下师叔心脉鼻息,已气如游丝,六脉进散,内脏震裂不少,已至呼吸垂危之境。
荀际也不禁心悲鼻酸,强忍住了一泡热泪,不使流下腮边,慌忙掏出三枚朱果,一段茯苓乳犬塞入师叔口中。他用手掌掩了逍遥游子的口唇,用罡体玄功,化为一股热流,把两种珍品融为液汁,徐徐滑入师叔腹中。
云贞在一旁偷偷拭泪,低低问道:“荀哥哥,师叔不至于——?”
荀际一面止住隐师弟悲泣,道:“快先止住哭泣,师叔虽受严重内伤,但保全性命尚无问题,你别把人心哭乱了!”
一面又回答云贞:“云妹妹,帮同隐师弟照料我师叔吧,我最怕你们女孩子哭起来,最使人心酸呢!”
公孙隐听说师傅回生有望,不由破涕为笑。
他倏地跳起来,纵向喀尔巴图尸体僵卧之处,恶狠狠的猛击一掌,克嚓,喀尔巴图一颗,丑恶狰狞的头颅,被他震为粉碎,脑浆鲜血涂满一地。公孙隐拍手称快,说:“让你这妖僧不得全尸,喂些兀鹰饱餐吧!”
荀际侧然吹息,道:“这番子本领倒很不寻常,只是敌不过师叔多年玄门罡功,没想我们来迟一步,不及接应师叔。”
他忙盘膝坐于冰上,右掌心按住逍遥游子命门大穴,左掌心抵住腹下丹田气海,以本身真气,渡入师叔体内。
真气罩护五脏六腑,款款揉动,助它们恢复原位,使药力能迅速发挥奇效,伤口逼得粘合起来,淤血迫使下降。
约莫半顿饭时,逍遥游子鼻息渐重,喉中也格格响了起来,眼珠微微睁启,不过精神大亏,尚不能说话。
公孙隐连叫了两声:“师傅!”
荀际忙以目示意,不可惊动逍遥游子,让他多静养一刻,他缓缓移开双掌,额角已涔涔汗出,头顶白气直冒。
荀际忙闭目合睛,调息养神,恢复本身真力。
公孙隐也学着师哥的样子,用小手抵住师傅命门穴,他内丹初步基础已成,也可替他师傅效些劳了。
雪贞叹口气说:“可恶的妖僧,虽已伏诛,但却累坏了令师叔!真是可恨!”
公孙隐眼中闪着泪花,笑说:“幸亏师哥身边带有朱果奇珍,不然我师傅的内伤,恐难早日治愈呢。师哥探凿玄冰寻觅到剑诀要紧,不可误了正事!”
正说时,远处数点人影晃动。
不一时,凌波一奇率领冷萼小涵已飘飘纵来。
凌姥姥大吃一惊,惊叫道:“逍遥老弟,怎会受了这般重伤?”她回头看见喀尔巴图的尸体,立即悄然醒悟,恨恨说:“妖僧真是死有余辜!”
冷萼和小涵,也都骇得怔住。
以四圣之一的逍遥客,竟还拼成九死一生的样子,可见宇间尽有功力绝高的好手,冷萼也把平日自负之念,改了不少。三个女孩子,都围在荀际四周,冷萼还以为荀际也受了伤,急得面色十分凝重,蛾眉深皱。
荀际缓缓睁开眼,笑说:“姥姥领着妹妹们来了正好,大仇人已死,现在就可开始探凿玄冰了,只是天目拙叟,行踪诡密,不知深藏何处?”
云贞笑说:“共总只有这么大一块冰岩,可惜我不认识他,否则早找着他了!”
小涵打趣她说:“云妹妹说得是,天目一奇遇见了你,他敢不束手就缚!”
凌姥姥摇头叹息道:“冰岩很少藏身之处,这老笨蛋难道还有鬼门道不成!”
正说时,远远一道暗黄身影闪动。
她们刚向那边扭头望去,不料来人身法奇速,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