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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整个记录，大毛不犯浑了，他擦干了鼻涕眼泪，哆嗦着满脸横肉，咬着腮帮子爬下了车，“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通通通，向着师父尸体磕了三个响头，p股一掉，又嘭碰嘭，向龙江磕了三个响头。
“大侠，你给俺师父报了仇，俺替师父和六子、结巴给谢谢你。”浑人有浑人的逻辑，谁好谁赖，看的十分清楚，这头磕的实在，大毛脑袋磕破了皮，沾了不少泥土，渗出了鲜血。
见到大毛前后的变化，龙江无声笑了，暗自看着大毛的辉光，前前后后变化不大，浑人没有说谎，明白就好，就怕这厮错认凶手，蛮劲发作不好处理。
“想不想给你师父他们报仇？”龙江盯着大毛的眼睛，缓缓说道。
大毛擦干了眼泪，慢慢爬了起来，穿上了刚才脱下的上衣，抬头直愣愣地看着龙江。
“可仇不报了吗？他们都死了，还咋报仇？”大毛望着近在咫尺龙江那副死气沉沉的黄脸，忍不住退了一小步，刚才在行车记录仪中所见，这个黄脸举手投足间，就把几个持枪杀手放倒在地，有一个还当场被爆了头，死像奇惨，距离远点，他有安全感。
龙江笑了，露出了一口白牙。老苏也无语了，扛着砍刀咧了咧嘴巴，这戳脚翻子门的大毛，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难怪师徒四人让人差点坑死。
“大毛，如果你认为杀了几个杀手，就给你师父报了仇吗？那还远远不够。”
“咋不够？”大毛挠了挠形状不规则的大脑袋，思维有点跟不上了。
龙江盯着大毛眼睛，观察着他身体辉光，判断着他的思绪状态，发出了连续追问：
“谁让你们来的？谁把柳儿美容院地址告诉你们的？谁给你们打的钱？你知道吗？背后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来帮你分析到底谁，害死了你的师父和兄弟。”
听龙江这么一说，大毛才反应过来，尼玛是有点不对头啊，翻着牛眼睛想了想说：
“都是老二联系的，钱是他联系给的，地址也是他告诉的，别的俺就不知道了。俺就知道师傅说要给老大报仇，俺们三个就跟着上了车，开到了柳原。”
“老二是谁？”
“俺二师兄刘兔子啊。大名刘图，俺们都叫他兔子。”
“他在哪？手机号是多少？”
大毛挠了挠脑袋，瞪着双大牛眼尴尬道：“他没来，在松林化通市呆着呢，俺脑袋记不住他号码，都在俺手机里存着呢。”
老苏把四个手机扔给他。大毛翻出来其中一部，找了半天，吭吭哧哧报出一个号码。
“把你师父和什么六子、结巴的号码都给我。”大毛又翻了好一会，再次报了几个号码。
龙江听罢背转身，快速拨了电话小声道：“咪咪，是我，告诉大姐和小余嫂子她们抓紧睡觉，没事了，对了给你几个号码，你给我翻翻近二周以来的一切通话、短信和微信痕迹。”
说罢把那几个号码给咪咪发了短信过去。
“老大，这里怎么办？”老苏问道。别看他年纪和生活经历比龙江长，但是很多事情上习惯让龙江拿主意。
龙江环视周围，物资库房地面上七死一伤，遍地尸体和血污，马上就要天亮了，早起卖菜的，巡检油田的工人，交接班的出租车辆，都可能纷至沓来，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这么大的死伤，很快就会成为一件轰动全省甚至是全国的天大命案。
老苏见龙江没说话，从汽车上拿出一个空桶，打开油箱盖子打算抽出点汽油，火烧战场，却被龙江拦住了：
“老苏，不用这样，我考虑好了，这类问题还是应该交给警察去办。〃
“老大，这个人怎么办？”老苏提醒着龙江，站在大毛背后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龙江摇了摇头，大毛善恶值十分清晰，善多恶少，杀他有损能量积累，再说留着他还有用处，见大毛报完了手机号，眼巴巴望着自己，龙江笑呵呵从地上捡起块鹅卵石，轻轻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了个粉碎！
“大毛，你的脑袋和这石头比怎么样？”
大毛吓得再次后退了一步，喃喃道：“比不过，比不过。”
“你知道就好，一会大批警察要来，你给我留在现场，知道怎么和警察们说嘛？”
恐惧下大毛难得聪明一回：“俺知道，警察来，俺就说把你们都撇出去，跟你们啥关系也没有，不，你们根本就没来过，俺就说跟着师傅半夜来这地方会什么人，没想到中了埋伏，大家互相拼斗死光光，别的俺一概不知道。”
龙江点了点头；“大毛，你这么想就好了，别说错了啊，要像白天那样，喝点b酒信都送错了，别怪我不客气，你们家庭地址我都有，我可没你师父那么好说话。”
“送信？你咋知道？”大毛瞪大了眼睛，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了脑门，这事就自己和几个死者知道，妈呀，好邪门！
“老大，俺不敢，俺一定多背几遍，肯定不能说错！”
龙江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在这躺会儿吧，等有时间，我去警察局保你出来。”
“成，只要能给俺师傅和他们几个报仇，俺咋整都行。”大毛很痛快答应了，龙江轻轻挥了挥手，把这个夯货再次打昏过去。
老苏钻进捷达车里的把记录仪器拆了下来，揣进怀里。龙江仔细再次检查了一翻现场，和老苏一道，开出了途锐车，然后拿着车上的扫帚和拖布，把现场能看到的痕迹，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
晨露微启，紫气东来，一夜没有睡好的宿鸟们早早起床，叽叽喳喳呼朋引伴，飞离了树林，开始了一天早起觅食的崭新生活。
公路上，龙江掏出手机给高殿虎打了个电话：“亲姑父，我是龙江，向你报告个事儿……”
电话放下不到三十分种，柳原街头警笛轰鸣，三辆警车冲出了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向东疾驰而去。
警笛的嘶鸣打破了晨起的静籁，一些早晨锻炼的人们见状纷纷驻步猜测，这大早晨的，又是哪里出了大案子？
下午两点，柳儿美容院门口，一辆挂着红蓝两色灯的警车无声无息停下，走出来一位衣着齐整的警官。面容白皙，举止有度，一看就是久坐办公室之人。
他快步出了警车，迈步上了台阶，进了美容院，到了前台亮出了证件：“我是市局的，找龙江有事。”
前台值班是正是护士小汤，见状十分机灵地微笑道：“您好警官王迪，我们这里是柳儿美容整形会所，来往都是女客，您说的这个人我没看见。”
正说着，前台内部通话器响了，小汤接了起来，里面传出的声音不小，旁边人听的清清楚楚：“小汤妹儿，我龙江，睡了一天了，饿死我了，看看给哥叫点外卖什么的，再来盒烟，大云就行。”
王迪轻轻握住小汤手中电话听筒，慢慢收紧手指，小汤无奈放了手，满脸尴尬。
“龙江是吗？你好，我是市局办公室副主任王迪，按照高局指示，特意接你到市局。”
听筒了没了声音，啪嗒一声来个盲音。
王迪也不着急，悠闲地向小汤一笑，随便找了本杂志，找了个沙发，就像一个等女友美容的无聊男人一样，捧着杂志认真看了起来。
直到十分钟之后，楼梯才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白色阿迪球鞋，灰色瘦腿裤子，浅条纹暗灰格子衫，下来一位黑皮肤，满脸笑嘻嘻的学生打扮的小伙子，正是龙江，他满脸困倦走了下来。
“啊sie啊，您大中午不好好休息休息，到店里找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第二零三章 语重心长剖析理
王迪站了起来，惊讶地打量着拾阶而下的龙江。
他一边热情地和龙江打着招呼，一边和心目中的那个柳原一中的学渣，柳原国安传说中的特使，康晓雷案件的当事人，莲花山案件的亲历人以及华夏最神秘蓝鹰特种部队特招人员等等信息，一一核对起来。
看不出，还真的看不出，无论从哪个角度，龙江就是一副高中毕业大男孩形象，要说有点区别吧，还真有点，那就是龙江的眼睛特别特别亮，显示元气十分充足。
俩人面对面握手，王迪客气着：“你好，龙江，我是市局王迪，请上车，高局有请。”
“高局？”龙江眨了眨眼睛，昨天一夜没睡，刚刚补了觉，起来才发现手机有31个没接电话，夏玉儿的、阳痿的、高局的、夏明珠的都有，正打算一一回复，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上门了。
也不知道大毛乱开口没有。
俩人一前一后上了警车，龙江假装不经意问：“王主任，高局忙什么呢？”
“昨天有个大案子听说是社会人员火拼，死伤惨重，都惊动了万书记，高局正组织侦破，听说李书记也非常重视，下午四点要专门听取汇报。”王迪边开着车，边带着半讨好的口气介绍着。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高局老伴公司的高管人员，不知真假。王迪也是最近才得知，一只不苟言笑的高局背后，竟然站着华夏四大家族之一的刘家！而且高局还是那位华夏新闻中频繁露脸的老将军的亲属！
眼前这个年轻人也很不简单，据说得到了将军的青睐。
俩人简单聊着天，警车亮着红蓝两色警灯，一路疾驰，不久到了市局，驶到了那所独立于柳原市委市政府的老旧办公楼楼下。
有王副主任的带领，龙江一路很顺利过了门卫，进了电梯，又经过了一处特勤把守的门岗，进入了市局领导人办公的楼层，很快到了高局办公室。
高局正襟危坐，一个大肚子警官毕恭毕敬站在办公桌前汇报着工作，王迪见胖子是三湾县一名公安副局长，便轻轻敲了门，把龙江带进了领导办公室靠墙的一排沙发旁，安排龙江坐下。
胖子警官见高局来了客人，满脸堆笑向领导告别，又讨好般向王主任点着头，眼睛扫了眼龙江，小心翼翼推门而出。
见王迪为龙江泡了杯茶水轻轻关上房门出去，高殿虎一下子舒展了坐姿笔直的身体，左右摇晃了下颈椎发出轻微咔嚓咔嚓的声音，神态放松，拍了拍桌子，指着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说：“龙江，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来坐近点。”
龙江正充满兴趣的环视高殿虎的办公室，闻言笑嘻嘻道：“姑父，我可不坐那，好像向你汇报工作一样，多压抑啊，你看刚才你把那个胖子吓得，走路迈的都是右脚。”
高殿虎知道龙江抽烟，随手扔过一盒软中华，桌子上有火机，俩人一人一根，喷云吐雾起来。
喷了两口烟，高局脸色一板，满脸严肃不高兴道：“小子，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麻烦？七死一伤，伤的那个脑筋还有点不好使，问啥都他妈不知道，本来以为年底考核能有个漂亮结果，这可好，一下子都泡汤了。”
龙江抬头望了望高殿虎头上辉光，那里一闪一闪变化着，一会亮一会暗，龙江就知道高局没说实话，他笑嘻嘻试探道：“亲姑父，我年纪小经验少，你可别骗我，我怎么看你有点憋不住要乐呢？别绷着了，要乐您就乐出声吧。”
高殿虎大为惊奇，这小子真是个妖孽，他咋知道我很高兴呢？于是果真憋不住笑了：
“好你个龙江，连这都瞒不住你，我说那么多领导怎么都夸你呢，真特么人小鬼大，你这个电话打的好啊，好家伙，七个人有四个是网上逃犯，其中有两个还是公安部的a级逃犯，全都身负重案，有几个家伙杀的人命都要快超过一个排了。嘿嘿，你可替我立了大功了。”
“姑父，那你可得好好奖励奖励我。”龙江嬉皮笑脸道。
“这不，奖励不刚给你发完了吗？”高殿虎指了指龙江手里的那盒烟，故意道。
“啊？姑父，不带这么玩的，你好歹是也个正处级干部，不能这样对待功臣！我要找夏姑姑抗议去。”龙江不服气，扯着脖子故意抗议。
“功臣？”高殿虎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鼻子里不屑哼了一声：“大功臣，你自己看看吧。”
龙江好奇接了过来，挨页点翻，看了题目，小脸顿时紧张起来，不说话了，目不转睛看了起来。
“关于本案疑点汇总：一是现场发现三种交通工具，捷达车、两辆本田摩托和一台出租车。出租车辆不知所踪，有重大案情关联，建议调取全部监控进行排查。
二是七具尸体经过尸检，三号四号死者死因异常，非枪伤非刀伤非爆炸伤，组织有强烈灼伤焦糊，疑似为激光类武器。
三是现场一共有八人，却发现了十人的活动痕迹，几处血迹提取dna发现有俩人未知。
四是……”
一共13条嫌疑，每条后面都有现场拍的照片和证据，直指龙江和老苏，有图有文，证据确凿，言之有物，甚者详细到连龙江老苏的脚印都提取了，根据足迹还推测出来身高和体重，竟然**不离十，后面专门列了几张片子，供领导们仔细辨别。
“小子，要么就不干，要干就干利索，别特么拖泥带水，你看你，就差现场挂个横幅，写着龙江到此一游了。”高殿虎手指敲着桌子，“当当”地教训着龙江，看着这个小伙子一脸苦瓜的表情，明显是被惊着了，心里很是愉快。
高殿虎起身，走到了办公室门前，不经意间“咔哒”锁上了门，转头看了眼龙江，又扔给他一根烟，俩人并肩坐到沙发上，再次喷云吐雾。
“四个持枪逃犯，有弓有枪有手雷，看样子还是暗夜偷袭，却被统统干掉，死相凄惨，如果不是有了上次莲花山事件，我还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不满20岁年轻人干的。”
龙江撇了撇嘴：“姑父啊，我都听糊涂了，你到底是表扬还是批评啊？”
“表扬？哼，除了几下把势可圈可点外，有什么表扬你的？到处都是漏洞，遍地都是痕迹，你也就遇到我了吧，换个较真的刑警队长，早把你摸进去了。”高殿虎拧开一瓶水，大概话说多了，有点渴。
“小江啊，你既然叫我一声姑父，那我就告诉你，永远不要依仗有了高强武功，而小看国家机器。薛颠牛逼吧？一人能单挑一个连的解=放=军，结果呢，被一挺机枪突突个死无全尸；大刀王五厉害吧，最后怎么样，被一群烟枪兵围在自己镖局里，乱枪打死。”
一席话语重心长，说的龙江心里不由得不服气，大刀王五很威风，龙江知道的，薛颠一代意拳大师，龙江也听刘伯讲江湖典故时候讲过，没想到他们是这么死的。
龙江脑袋耷拉了，脸上没了笑容，高殿虎说的很对，自己最近确实依仗着收集器有些孟浪，再加上腰里有了钱，的确没把政府放在眼里，细一想的确存在不少危险。
不过，龙江也没杀过警察和军人，更没有和政府较量的想法，他抬头再次微笑起来，没办法，龙江就是生了笑面，不乐还真说不出话。
“姑父，你讲的我都懂，我怎么能和政府对抗呢，那是不可能的。”
“哼，小江，你可别小看我，看病打架挣钱我不如你，可看人看事儿你不如我，毕竟我在这个体制摸爬滚打快三十年了，听着，我就告诉你两句话。”高殿虎深深吸了口烟，闷到肚子里，过了半晌才缓缓吐了出来。
“第一句话是，公产党不认真拉倒，万一它认真起来，比上帝都可怕，千万不要和它作对。〃高殿虎又伸出一个手指头。
“第二就是，要做就做到底，该心狠时候一定不要仁慈，记住，死人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龙江笑容一僵，小脸再次难得地红了起来。
高殿虎讲话很有水平，也很艺术，人家没说你该杀灭口，但是明显留了个大毛这个活口，却是一个极大的败笔。
见龙江吭吭哧哧说不出话，高殿虎哈哈大笑，按灭了手里的烟，上前拍了拍龙江肩膀：“要说的我都说了，要做的我也都做了，你放心地当你的保安经理去吧。”
龙江大喜，这应该是没事了，他嘿嘿笑道：“亲姑父，需要我做什么？钱你不缺，要不我给你找个妞，放松放松您老疲惫的身体？”
“滚！”高殿虎大怒，作势欲踢龙江：“一会儿去拘留所，把那个傻子领走，取保候审手续就等你签字了。”龙江嘻嘻猛乐，道了声谢，开门就要出去，被高殿虎一把拉住，低声道：
“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下步要干什么。李书记对这件事异常关心，听说他弟弟开的春秀楼里，经常有些杂七杂八人出现，你处理时候千万小心，不行就给我打电话。”
第二零四章 迎接大毛出监狱
“咣当”一声，柳原第二拘留所黑色大门重新关闭，门内高墙电网，门外蓝天白云，简直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大毛满脸迷茫，肿着眼眶被龙江带了出来，老苏开着黑色途锐在旁边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