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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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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都极快极好地适应了新的工作与生活环境,但是这孩子,不行。 
妈妈很忙,不能每天给他做饭,他常常吃部队的食堂。 
四川这边几乎每一样菜都还着浓烈的辣味,最让解放受不了的是麻辣,小孩儿一下子瘦下去好多,黑口黑面的,成天也没个笑模样儿。 
晚上睡下时,妈妈听见低低的啜泣声,是解放躲在被子里哭。 
妈妈抱着他问怎么了,解放抽泣着说,“想回北京啊,妈。” 
妈妈拍着他说:“寒假给你回北京过。现在好好睡觉。” 
解放往妈妈怀里钻一钻:“还有多久?” 
“快了快了。”妈妈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可是,解放等不了了。 
在一个星期以后,这孩子从家里出走了。 
等在火车站找到他时,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儿了。 
他想扒火车,被乘警拦住了,带到办公室问他家在哪儿,跟家里人怎么联系,他一声不吭。 
足足耽搁了两天。 
妈妈来接时,看见解放正在狼吐虎咽地吃着饭。 
那捡到他的乘警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他。 
爸爸上去就要给解放一耳光,被乘警挡住了。 
“我也是北方人,过了这么几年儿了还不习惯,何况孩子呢。” 
解放光荣地被爸妈带回了军区大院儿,可是归来的小英雄却又被关了禁闭。 
北京小胡同大杂院儿里住着的小爱军这些日子以来也是蔫头蔫脑的,起初蒋妈妈以为他病了呢,抓了草药熬了给他灌下去也没用,邻居的大婶劝蒋妈妈:“孩子眼净,别是客撞着什么了。要我说,找个大仙儿给他看看。” 
蒋妈妈笑着说:“新社会了,谁还信那些个。我得细问问他。” 
爱军性子沉,半天,妈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孩子每天下了学,哪儿也不去,往日里喜爱的游戏都不玩儿了,呆呆地蹲在院里头数地上的蚂蚁。 
蒋妈妈心里也有点儿数,可是总觉得不过是小小的人儿,哪有那么长的心思,等爱军习惯了没有解放相伴的日子也就好了。 
可是,事情没有妈妈想的那样简单,爱军一直不开心,终于憋屈得病了,嘴上烧起一溜燎泡。 
妈妈给爱军喂了药,心痛地把孩子搂在怀里,“这个没出息的小子啊!” 
有出息的解放在四川把同学给打了。 
按理说,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地也算不上什么。 
可问题是,这次解放打的这孩子,是个少数民族,这可是关系到民族团结的大事情,老师说。 
爸爸气得把解放臭揍了一顿。 
解放妈妈看着孩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样子,叹气不已。 
解放半夜里爬起来,坐到窗台上,小老鼠似地用小手在窗玻璃上抓挠,一边“回北京啊回北京啊”小声地唠叨。 
妈妈终于下了决心。 
这一天,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小孩儿手掌大小的雪片子轻轻缓缓地落下来,人踩在雪地上,发出嗝吱嗝吱的声响。 
爱军放了学,无精打彩地沿着胡同走,他的脸明显瘦下去了一圈,头发也有点发黄,软塌塌地覆在脑袋上。 
刚一进大杂院儿的门,眼睛就被一双凉冰冰的手给捂住了。 
爱军高兴地大叫:“解放,解放。” 
眼睛上的手移开了,面前是一张鼻尖冻得红红的小脸。 
真的是解放。 
两个孩子团团地抱在一起,在雪地里撒起欢来。 


9 
那天晚上,解放住在了爱军家里。 
两个小子睡在一张炕上,头挨着头,脚抵着脚,都多半夜了还睡不着,咭咭瓜瓜地说个不住。 
爱军反反复复地问解放:“哥,你还走不走?你还回四川不?” 
解放一遍一遍地答:“不走了,再不走了!” 
爱军问:“四川人天天吃辣椒吗?” 
解放说:“可不是,肠子都辣断了。” 
爱军摸摸解放软乎乎儿的肚子,解放嘻嘻笑,伸手在爱军腋下挠痒痒,爱军在床上踢腾得象小鱼儿。 
妈妈说:“你们两个坏小子,还不睡?天都要亮了。” 
两个孩子终于安静了,慢慢地睡去。 
解放的腿搭在爱军的肚皮上,爱军的手臂横在解放的胸前。 
早上起来,妈妈的早饭已经做好,热腾腾的放在桌上。 
两个孩子胡乱地洗漱了,坐下来呼噜呼噜香香地吃起来。 
趁着妈妈没注意,爱军挖了一大勺绵白糖,放在解放的粥碗里,又挖了一勺给自己,两个人偷笑得仿佛偷着了油的小老鼠。 
解放与爱军又开始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的同一张桌子上学习了。 
解放奶奶这一年里身体不太好,总是心慌气短。蒋妈妈常常去照顾她,给她做饭洗衣,收拾屋子,收缀院儿里的菜地。 
两个孩子一块儿做作业,一块儿在大院里淘。有一次,解放带着爱军到大院儿后面的一片小果林里,爬上一株缀满了大个儿梨的树,也不摘果子,却在每个梨子上都吭哧咬了一口,被守林子的士兵押着回来,一个人挨了蒋妈妈的几下竹板子。 
在解放卧室里,爱军脱了裤子叫解放看看红了没。 
解放说:“红得象猴子屁股。” 
爱军回头看,解放也脱了裤子撅起屁股给爱军看。 
爱军问:“为什么你的屁股不红?” 
解放得意地说:“我的皮厚。” 
听着从楼上传来的疯笑声,奶奶对爱军妈妈说:“这两小子,真是缘份。好成这个样儿。” 
蒋妈妈笑:“真是。都没个亲兄弟热姊妹的,这下好,这跟亲兄弟有什么两样呢?” 
奶奶拍着腿叹气:“你说,爱军要是个闰女多好,咱俩家做个亲家,我可是真喜欢这孩子。小模样多讨人喜,性子又好。” 
妈妈说:“您可甭夸他,蔫淘着呢,又倔!” 
很快,过年了。 
蒋妈妈把解放与奶奶一起接到自己家里来吃年夜饭守岁。 
奶奶还用红纸封了钱给解放与爱军压在枕头底下。 
窗玻璃上贴着鲜艳的窗花,是喜鹊闹梅的图样。 
屋子里暖和极了,混合着炒花生的香气,香得爱军不住地打喷嚏。 
奶奶与妈妈听着无线广播包着饺子守岁。屋外的鞭炮响成了一片。 
解放与爱军早就疯到外头去了,结果,解放扑了一身的泥水回来,说是一跤跌沟里了。 
蒋妈妈赶紧剥下他身上湿碌碌的棉袄棉裤,解放光溜溜地裹在被子里。 
妈妈烧了一大盆热水,给解放好好洗了个澡。 
奶奶做了姜汤给他喝了。蒋妈妈说,今天晚上就留解放在自家里睡,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天太冷,解放果真受了寒,夜里发起热来。 
蒋妈妈把他抱到自己的炕上守着他。 
爱军也不肯睡,半跪在炕上帮妈妈用凉毛巾覆在解放额上。 
天快亮了,爱军困得头不住地点,小鸡啄米似地。 
解放醒过一次,妈妈给喂了药,又睡过去了。 
爱军一夜没有睡,有点儿蔫蔫的,抱着膝盖坐着轻轻地晃。 
第二天,解放醒了,热度也退下去了。 
解放一睁眼,就看见自己枕边的那个小脑袋。 
睡着时的爱军闭着的眼睛是一道可爱的弧形。 
解放略一动,爱军也醒了,看了解放一眼,笑笑,又睡了。 
忽然想起什么,爱军一骨碌坐起来,在衣服口袋里掏啊掏啊,掏出一块虾须酥。那个年代,就是高级的小零食了。 
爱军剥开糖纸,在怀里捂得久了,纸有点儿粘。爱军细心地撕掉,把糖送到解放的嘴里。 
解放轻轻一咬,扑地一声,糖在口中碎裂,甜香立刻在口腔里弥漫。 
解放猛地想起,爱军还没吃上呢,便欠起身,搬过爱军的脑袋,嘴对嘴,把口中的碎糖哺喂了一半儿到他嘴里。 
解放嚼着糖,嘴里发出舒服的叹息:“好吃好吃,wumian wumian。” 
爱军也哼哼:“wumian wumian。” 
从那以后,解放干脆就在爱军家长住了,两个人玩疯了,跟两个粘在一块儿的面人儿似的那么粘乎。 
妈妈笑说:“都收收心吧,快开学了。” 
开学了。 
灾年来了。 


10 
从一九五九年到一九六一年,中国大地上,出现了一系列的自然灾害,以旱灾为主。 
1959年7至9月间渭河、黄河中下游以南、南岭、武夷山以北地区普遍少雨,鄂、豫、陕、湘北、川东旱情严重,接着华南出现秋旱,广东、福建两月无雨。 1960年冀、豫北、鲁西、晋、陕南、辽西等冬小麦产区冬春少雨雪,干旱持续到初夏,山东汶水、潍水等八条河流断流,黄河下游范县至济南段断流40天, 
粤、琼旱情持续7个月,滇、川、黔冬春连旱,1961年冀、内蒙、东北北部、豫、皖、苏、甘、青、陕、 
鄂、川、粤、桂和琼等省区年雨量偏少……受灾面积达4463万公顷。 
同时,苏联撕毁合同,从中国撤退专家和逼还债务,再加上大跃进中的浮夸风,使国家对粮食产量的估算和统计失实、失真,因而发生了征过头粮的错误。而人民公社运动中的“共产风”,把农民的生活资料和少量的个体生产资料,一律归公,农民的个体储备一扫而空。 
小小的爱军,不懂得这些,他只知道,他吃不饱了,总是饿总是饿。 
家里的饼干筒里是早已没有了内容,糖罐子也空了许久了,更别说肉类了。饭桌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玉米根粉、小麦根粉、玉米杆麦粉、橡子面粉、叶蛋白人造肉精、小球藻等等,它们的名字叫代食品,味道不好,爱军不爱吃,但是饿狠了,也吃下去了。妈妈干始频繁地做粥,越来越稀薄的粥,菜只有一种叫做“飞机包菜”的,因为缺少肥料,菜都包不紧,叶子一层层地飞散开来,人们便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又粗又老,孩子们要嚼很久才能勉强咽下去。 
偶尔,妈妈会托人去乡下换回一点花生,在锅里炸出一点油来炒菜。渐渐的,连代食品也没有了,乡下再也换不到什么东西了,听人说有地方饿死了人,连草根树皮都被吃光了,村子里没有狗吠,没有鸟鸣,只是偶尔会听到几声乌鸦叫。 
大人们的描述让爱军与解放感到,苍天就像一个棺材盖,厚土就像一个棺材底。孩子并不理解死是什么,但是离死亡这样地近,心里本能地充满了恐惧。 
路上,胡同里很冷清,几乎没什么行人,偶尔有几个,也是面黄肌瘦,行色匆匆。 
爱军越来越瘦,个头也不再长高,小脸上总是明亮的笑得弯弯的眼睛变得木愣愣的,跟他说话,要好一会儿他才能反应过来,不时地,趴在解放的肩膀上就迷迷糊糊地睡了,也不是困,就是饿,饿得细脖子支撑不了脑袋。 
他常常抱着空的糖罐子,伸了手指头进去,刮过来刮过去,吮吸那一点点微弱的甜意,总还不忘记分一根手指头给解放吮一吮。 
解放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两个饥饿的孩子没精打彩地煨在一处,都是黄黄的脸儿与黄黄的头发。 
爱军说:“哥,饿啊。” 
解放说:“说不饿就不饿了。我们一起来说不饿。” 
爱军说:“不饿。” 
解放说:“我也不饿。” 
“不饿。”爱军哭了。 
“我就是不饿。”解放倔倔地说。 
妈妈的小腿开始浮肿,看上去胖胖儿的,亮亮的,轻轻一按就是一个小窝儿,奶奶的身体也更差了。 
好在,爸妈部队上分了一些物资,他们托人送到了北京奶奶这里。 
解放把东西搬了一大半儿到蒋家,“反正我也在干妈家里吃饭。”他说。 
那是许多日子以来,爱军第一次吃到肉。其实也不过是罐头的午餐肉,里面混了一半儿的土豆粉,可是,还是香啊,香得爱军吃着吃着哭了起来,被噎得不停地打嗝儿。 
妈妈笑说:“这个傻孩子,有的吃还哭。”说着也流下泪来。 
解放塞了满嘴的食物,唔唔地点头附和蒋妈妈。 
以后的日子,无论何时提起这一段日子,蒋妈妈都会说,是解放送来的这些东西救了他们娘儿俩的命,这个孩子,小小的年纪,就那样地仁义。 
从那个年代里过来的解放,这以后,再也没有倒掉过一碗饭,一碟菜,即便是他日后大富大贵了,每回吃饭剩下的,他都会叫人打包分送给司机或是工作人员。 
因为他永远也忘不了爱军那张饿得青黄的小脸,忘不了他伸过来的细细的手指头,还有手指上淡得几乎没有的一丝丝甜味。 
不久之后,解放的奶奶去世了。 
蒋妈妈用光了家里的布票,偷偷给奶奶缝了全套的老衣,等着解放爸妈赶回来给老人办了丧事。 
爸妈来了,很快又走了。 
解放不肯走,蒋妈妈把他带回了家。 
晚上,爱军听见解放在哭,低低地,有一声没一声地哭。 
爱军慢慢地挪到解放身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背上轻轻地拍着。 
解放拉了爱军,心里的痛想说可是不知道怎么说,堵在胸口,让孩子喘气都困难。所以爱军以为他不能呼吸了,心里非常地害怕,因为怕,也忍不住想哭,可是又怕解放背过气去,只不停地拍着他的背,一下子也不敢停下。 
解放喊:“爱军爱军。” 
爱军说:“哥,你喘气儿吧,你喘气儿吧。” 
解放说:“我想奶奶。” 
爱军安慰他:“妈妈说奶奶去了天上,她还能看见咱们。” 
“可咱们看不见她了。” 
爱军不说话,拍着解放。 
一连几个晚上,爱军都这样悄悄地跟解放说话儿。 
其实妈妈都听见了,可是她没有阻止孩子。 
又一个晚上,解放说:“爱军,给你看这个。” 
解放的手上拿的就是当年他曾给爱军戴在大姆指上的金戒指。 
解放告诉爱军:“奶奶说了,将来,要把这个戒指送给我的媳妇儿。”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小时候的“媳妇儿事件”,想起奶奶的笑脸,十岁多的孩子,也知道点儿事儿了,两个人都笑起来。 
解放终于渡过了那段最伤心的日子。 
解放成了蒋家的孩子,爱军几乎忘记了解放是姓郁的,并不是他的亲哥。 
五年,飞也似就那么过去了。 


11 
解放长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小子。 
他很高,比同龄人高,很结实,但是并不粗壮,直苗苗的腰杆儿,穿着父亲的旧军装,洗得几乎发白,浓密而蓬乱的黑发。 
爱军也长高了,只略矮解放一点,清晰的眉目。十五岁的爱军,比起解放来,沉静得多了。解放送他旧军装,这可是这个年头最时髦的穿着了,可是,普通的老百姓家的孩子弄不到这种正宗的旧军装,也不能穿出部队干部子弟那一种无所谓的感觉来。解放要爱军也穿上与自己一样的军装,他那意思,我的还不就是你的,你不就是我爸妈的干儿子吗,可是爱军怎么也不肯,急了,干脆就穿起白布兰布褂子来,气得解放在他后脑勺上拍一掌,骂他是死倔孩子。 
解放的父母终于也调回了北京,同时回来的,还有解放的小妹妹。 
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有着与解放一样黑黑的圆眼睛,粉红的脸颊,小嘴巴呱唧呱唧已经很会说了,解放是真心喜欢她,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这样小的孩子相处,除了把她抱起来打转,他不知道还能怎样与她更接近。 
父母仿佛变成了陌生人,在解放由孩童变为少年的这段路途中,父母远在千里之外。 
回来时,发现,小小的儿子,变成了高壮的少年,不再能抱在怀里,不再亲近,甚至,解放叫爸妈时都是含糊的声调。基本上,儿子成了一个个他们不认识的半大小子了。 
解放也是。 
每一次看到饭桌上,爸妈在哄着逗着小妹妹,给她喂饭,说一些她小时候的趣事,或是讲给她安排幼儿园的事,解放便会觉得,自己,多余了。 
解放吃了饭就跑到爱军家,拎着铺盖卷儿,还有换洗的衣裳。 
蒋妈妈赶紧接过他手中的被子,笑起来:“这是怎么说的,干妈这里还没你的铺盖了?” 
爱军在一旁笑眯眯:“甭理他,他犯毛病了。” 
“哟,怎么啦?”蒋妈妈过来摸摸解放:“哪儿不对劲儿,跟干妈说。” 
“他喝老酝醋了,看着干爸干妈疼他小妹子不理他他撒娇呢。” 
解放扑过去抓爱军。论力气,爱军不是他对手,可是比他灵活,小屋里绕来绕去愣没让他抓到,解放炸了毛,大笑着嚷着,扬言要把爱军捏巴碎了。 
解放与爱军,从此更加形影不离。 
解放仍是孩子们的头儿,每天带着一帮半大的孩子到处惹事生非。 
那是六八年炎热的夏天,孩子们身穿军装,腰里扎着两寸宽的武装带,佩戴红卫兵袖章,气势如虹地开始了他们的抄家行动。 
只不过都是些十四五六的孩子,还是处于被保护的未成年人,但是,他们是这样地意气昂扬,扬溢着无比的热情,要保护无产阶级专政,保护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保护伟大领袖毛主席,保护老一辈革命家打下的红色江山。 
那个红色八月里,开始有人被打死。 
解放的父母出面干涉解放,再不许他往抄家的风头上站。 
解放也意识到问题的可怕,再者,他开始有了新的关注目标。 
他开始学着“拍婆子。” 
他的那些“哥哥们”,已经把这事儿做得溜熟。 
解放有样学样,并且,还要拉上爱军。 
每一次,爱军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解放也没在意,多少天了,都这样,解放想,这死孩子又犯倔了。 
这一天, 解放、爱军,还有陈大军,几个人在街上闲逛。 
走到天桥戏院时,迎面过来一个穿着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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