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流逝-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解放还是没出现,爱军坐不住了。 
这样好的天,解放没有道理不出现的,他拿了草帽就想出门。 
徐援朝正好也要出门,在门口,他低低地对爱军说:“别急,不会有事,兴许他有重要的事,今天来不了。” 
爱军说:“我也没专等他,就去村口溜溜。” 
爱军觉得不会有人明白自己的心事,不是担心出什么事儿,这附近四里八乡,连条凶点儿的狗都没有,路上也很少拖拉机,当地人买不起,所以也很安全,更何况,解放还穿着军装。当地人,对子弟兵是十分热爱的。 
只是,现在还不来的话,即便是一会儿来了,也呆不了多一会儿,又得走了。然后,又是长长的六天,半根头发也见不到。 
徐援朝听了爱军的话,笑了一下,爱军听见他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正说着,解放来了,不是走来的,居然骑了一辆破破的旧自行车,头上还有赶路赶出来的热汗,冲着爱军笑。 
“这是要去哪儿?”他问。 
“不去哪儿?你怎么……?” 
“怎么现在才来?嘿嘿嘿!进屋去,哥哥有好事儿告诉你!” 
“什么呀,还挺神秘。” 
爱军跟解放一同进了屋,水跃进从炕上一跳而下,“许解放!许解放!” 
解放哈哈大笑:“他这不是叫我呢,他是在叫‘饼干,饼干!” 
水跃进一边接过解放递给他的压缩饼干,起劲儿地啃着,一边说:“这硬的,估计能给人头上砸一个坑。许解放,你要再不出现,有人要变望夫石了。” 
他当然是无意说的,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吃食上了。 
爱军心里别地一跳,偷眼看看解放,解放全不在意,还笑着跟水跃进说:“是望哥石望哥石。” 
水跃进提好鞋子,一步三跳地跑出去,末了儿还对爱军说:“爱军爱军,今儿晚上我住村长家里,他们家小二子跟我说带我去偷鸡烤着吃。” 
爱军说:“偷东西你还敢这么大声!” 
水跃进转来脸来又说:“不偷哪能吃到肉?对了,爱军,今儿晚看来你要一个人住了,瑞林和援朝哥都不回来。” 
知青当中成双作对的已开始半公开地同居在一起,只要有机会,援朝与瑞林都是跟对象住一起的。 
解放上前一步趴在爱军肩膀上说:“谁说他一个人?今儿晚上我住这儿!” 
爱军吃惊地回头:“什么?” 
解放得意洋洋地说:“刚才不是跟你说有好事儿吗?哥我弄到了两天假,在这住一晚上。” 
水跃进笑:“好啦好啦,今儿晚上你们哥俩做伴吧。最好来一对女鬼姐妹花,你们就快活去吧。”边说边跑走了。 
爱军跟在他身后呸一声,一脚把地上的一块土坷垃踢出去老远,却止不住笑出来。 
解放四仰八叉地躺倒在炕上:“哎哟妈呀,今儿晚上总算不用赶回去了。先补个觉。” 
话没说完就打起了呼噜。 
真是累了啊。 
爱军想,转身到外间去烧火做饭。 
玉米糊,粗面饼,一小碗颜色糊涂的腌豆子。 
手里做着事,嘴角不自觉地就弯起来,就差没笑得流出口水来,象以前胡同里的小傻子。 
解放要在这里呆整整一天一夜啊,这日子,象偷来似的,藏着掩着不想给人看见,可是,心里的快乐欢喜太过浓厚,化也化不开呢。 
爱军看着解放长手长脚睡成一个大字,突然起了孩子心性,悄悄爬上炕,掏出当年解放买给他的钢笔,在解放的人中处画了两撇小胡子,又在他的眼睛下画了两滴眼泪。 
爱军闷笑着看着解放那张滑稽的脸,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过一会儿省悟过来,就算没有人看见那脸也热起来。 
爱军低头看着手中的钢笔,他的这一管笔是深蓝色的,解放的是黑的。四年了,爱军用得仔细,笔还象新的一样,解放的那个却在尾部有一道裂纹,有点儿漏水,把胸前的口袋染了一坨墨斑。 
正想着,解放醒了,扒扒头发问饭好了没有。 
爱军看着他,忍笑忍到肚子痛。 
解放问:“你笑啥?” 
“没笑啥。” 
“我知道,你看到我来就乐呵,对不?” 
“对!”这是真的,可是,解放的脸实在太可乐了。 
解放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两个人从那么小就在一块儿,谁的肚子里装了点儿什么可是太清楚了。 
解放拿起炕桌上的一杯水就要喝,突然在墙上挂着的半片破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那张小丑脸。 
解放不动声色地喝完水,趁爱军不在意,一个恶虎扑食把人扑倒,按住他的手,腿锁住他的腿,从脖子开始从从容容一点一点慢慢地挠到腰间,然后再一个来回,一边狞笑着看着爱军扭来扭去徒劳地躲闪。到最后,爱军连叫救命的劲儿也没有了。 
终于两个人都疯累了,爱军想起来问:“哪儿弄来的那辆破车?除了铃铛不响,上下哪儿都响。” 
解放得意极了:“在镇子上一个乡干部手里买来的,十块钱!” 
爱军说:“这么破要十块?安不安全?” 
解放说:“看上去破,好骑得很!还有后座儿呢,我用铁丝绑了绑,挺结实。以后我过来,就快多了。等会儿你试试!” 
爱军说:“先吃饭。呀!都凉了!” 
两个人消消停停地吃了饭,解放果然把自行车推到门前的场院上去,让爱军骑了绕圈,一群村子里的小豆子跟在后面疯跑,都是瘦精精的身子,黝黑的皮肤,衣服也不周全,拖了鼻涕,可是稀脏的小脸上全是不堪世事的笑容,明朗而无畏。 
解放骑上车,叫爱军坐在后座上,从一道缓坡上飞快地滑下来。 
爱军闭起眼,张开双臂,感觉自己飞了起来。飞在快乐里,飞在希望里。 
飞在,爱情里。 
两个人象孩子似地玩了大半天,转眼天就暗下来。入秋了,天短。 
爱军说:“回去做饭吧。可惜没有好东西给你吃。” 
解放说:“没有好东西不要紧,有好酒就成!” 
“哪里有酒?” 
解放狡猾地笑起来。 
拉爱军回知青点,窑洞门前有一堆杂物,解放在里面掏摸了一会儿,摸出一个酒瓶来。 
爱军惊讶地睁大眼:“你什么时候藏下的?我怎么不知道?” 
解放嘿嘿笑:“上次带来的,我看那么多人,没舍得亮出来。不是一般的酒,真正的高梁大曲,战士送我的。” 
屋子里很快飘出了炊烟。 
就象解放说的,没有好饭,可是有好酒。 
两个人在昏黄的灯光里,小声地说着话,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喝得慢,酒劲儿快要上来时,又是一杯下去,内心里更加热得似烧着了。 


23 
解放与爱军都喝醉了。 
醉了的爱军一直不停不停地笑。 
解放大着舌头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许解放。” 
“郁解放是哪根葱?” 
“郁解放不是葱,许解放是黄世仁。” 
“打倒地主老财!”解放站到炕上挥着拳头叫。 
“打倒!打倒!”爱军也站上来。 
“对他实行无产阶级专班,打翻在地,在踏上一万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嗯!对!”爱军认真地说。 
模模糊糊中,解放觉得爱军鼓起的脸特别可爱,就用手却扯,扯得爱军咦咦唔唔地叫。 
解放说:“郁解放为什么是黄世仁呢?” 
爱军说:“我觉着我象是欠了他好多好多东西,从小欠到大,他不是黄世仁谁是?” 
解放想了一会儿,呵呵笑起来:“我好象觉得我就是郁解放!” 
爱军搬了他的脸左看右看:“好象真是郁解放。” 
“我郁解放是你什么人?”解放搂着爱军问。 
“你总说他是我哥,可我觉得你不是我哥。” 
解放趴在爱军肩上装哭:“唔唔唔,你不认做哥了?不认我啦?” 
爱军拍拍他:“好吧好吧,我认。啊呀,你哭得真难听。” 
解放嗅到爱军身上的味道。 
爱军很爱干净,常用肥皂洗头洗脸,就算是那种碱性很大的粗肥皂,他的气息还是很清爽。 
解放昏头昏脑的,心口一把火烧得手心都是滚烫的。他把鼻子往爱军脖颈间蹭,爱军身上也热得不得了。 
解放含混地说:“爱军,爱军,你告诉哥,村子里有没有哪家丫头看上你?知青呢?有没有姐姐妹妹的要跟你好?” 
“没有,没有。”爱军扭来扭去地想挣出来。 
“你……抱过她们没?” 
“没有没有。” 
“你亲过他们没有?” 
爱军不答了,只把头摇得象拨浪鼓。 
“骗人!骗人!”解放又装哭。 
“不骗你!我心里有喜欢的人。” 
“是谁?” 
“嘘!”爱军凑近他的脸,在他耳边呵一口带着酒香的气息:“不能说,不能说。” 
解放在爱军颈项间乱嗅:“不喜欢她们也好。我听说呀,这儿的人,一辈子就只洗三次澡,出生的时候洗一次,结婚的时候洗一次,死的时候再洗一次。” 
“胡说!”爱军梗梗脖子:“我就不这样,我就常洗澡。” 
“嗯,你比她们香。”解放搬了爱军的脸叭地亲一口,左边一口,右边一口,又在嘴唇上啄一口。 
爱军的嘴唇上有浓浓的酒气,跟他的是一样的。 
酒是香的,爱军也香,解放觉得非再细尝尝不可。 
于是他就尝了。把舌头钻了进去。 
爱军的舌头起先躲闪,后来不知所措,再后来,也缠了上来。 
湿暖湿润的口腔里好象有一个开关,连接着身体最深处最隐密的快乐。 
快乐沸腾起来,象锅子里咕嘟咕嘟烧开了的水。 
解放觉得好热,三下两下褪掉了衣服。 
滚烫的皮肤底下,好象长出了无数的小手,想要用力抓住什么,搓揉什么。 
他把爱军推倒在炕上,在他身上磨蹭起来。 
越磨蹭,小手越觉得:不够啊,不够啊。 
解放开始扯爱军的衣服,扯得衬衫好象裂了一条缝,又去往下拉他的背心,拉了半天不得要领,忽然灵机一动,把背心从下往上掀起来,终于,长裤与短裤也拉了下来,乱糟糟地堆在脚踝处。 
贴到了爱军光裸的身子,解放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解放趴在爱军的身上,两具年青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一起,严丝合缝。 
解放抓紧了爱军的手,与他十指交缠,缓缓地摸索着他手心和指腹间那些茧子。 
解放的呼吸渐渐地紧起来,贴得太紧,他身体上某一处发生了变化,并且,他也感到了爱军身上的变化。 
解放一叠声地轻轻地急促地叫:“爱军爱军爱军爱军。” 
这样叫着,并不能平复他心的急跳,却使得那一股子火热的气息一路飞快地烧上心头,烧得他不知怎么是好,无意识地贴着爱军的身子扭动起来,扭动带来了奇妙的,触电一般的感觉,麻麻的,紧绷绷的,但是,快乐。说不出地快乐,并且,想要更多更烈的快乐。 
爱军也开始轻轻地扭动,两个人身上很快浸出一层薄汗,年青男孩子特有的体嗅,扑进彼此的鼻子,纠缠间腻腻滑滑,象两条陷在泥里的小鱼。 
这一瞬间,解放的酒气随着身上的热气已蒸腾了一半儿。 
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是爱军。 
这么多年,他只在这一刻才发现,爱军有着不输给自己的英俊。 
修眉杏眼,挺直的鼻子,弯弯的嘴角,平时全部被掩盖在一片沉静之中。在如豆的灯火里,一点一点地发散出来,象佛前的一柱香,近了发现闻不到,远了就缭绕起来。 
解放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可是欲望太过汹涌澎湃,解放无力与之抗衡。 
突然,两个人的性器碰在了一起,那一瞬间的快感闪电一般穿胸而过。 
解放表面上荤话连篇,仿佛是经验实足,实际上,他内里还如同白纸一般地纯净,甚至连自蔚也很少很少。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燥动得难以忍受,把胀得不行的东西插进爱军大腿之间,用力地顶着蹭着。 
爱军似乎怕起来,挣扎着想要脱身,可是解放死死地按住他,急得一口咬在他瘦瘦的肩上。 
光滑紧绷的皮肤下面是极有弹性的肌肉,咸涩的味道。 
爱军痛得直打颤,但是再也不让开。 
忽然,解放听见爱军带着哭音呻吟了一声,一股滚烫的黏稠的东西喷到了解放的大腿上,他愣了一会儿猛地省过来那是什么,下一秒,也有这样的一股热浪从他自己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尽洒在爱军的腿间。 
解放与爱军都累极了,累得有一会儿功夫,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脑子里是一片纯粹的空白,美妙而幸福的空白,无知无畏。 
等到缓过一口气之后,恐惧与惊怕来了。 
解放猛地撑起身子,看着衣衫凌乱不堪地挂在身上的爱军,又发现自己其实是全裸着的,酒刹那间醒了个透。 
一切的痕迹与气味,太过明显,不可能装不明白。解放只觉天灵盖上打了个焦雷。 


24 
原来原来,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就是这样的。 
他跟爱军干了只有男女间才干的事儿。 
可是爱军,爱军是他的兄弟,叫了他多年哥哥的人。 
他是……是个男的! 
这种认知超出解放的理解范畴。 
如果不是文革,如果他们可以多读一点书,他会明白,这并不是一件那么可怕的,骇人听闻的事,从古至今,许解放与蒋爱军不是第一个这样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是唯一的。 
然尔,郁解放什么也不懂。他只觉得怕。 
爱军也一样。 
他知道自己喜欢解放,用不同寻常的方式喜欢,他是他想要一辈子粘在一块儿一生一世过到老不能分开的人。 
可是,他的执念,他的深情,在这样一个时刻措不及妨地与欲联系起来,这种认知也把他吓坏了。 
在十八岁插队以前,他连男女之间的事儿也不明白,他以为结婚就是两个人睡在一起,有分子之类的东西于无形中跳来跳去,然后女的就有了娃娃。 
而今天,他才明白情欲是怎么回事,叫他明白的人,是他一直以来叫哥哥的人。 
两个慌张害怕无助的孩子呆呆地对望了许久许久。 
解放突地跳起来,手脚打着颤往身上套衣服,蹬上鞋子,冲出去,踢开自行车的车闸,跨上车飞也似地骑走了。 
好半天,爱军也省过来:解放,走了。 
骑自行车走的。 
原来以为可以带着他们习在幸福里的自行车,带着解放一个人飞走了。 
逃走了。 
在黑暗里坐了一夜,爱军在渐亮起来的窑洞里绝望的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本来他们说好了要在一起呆一天一夜呢。 
这一天的傍晚,知青们都回来了,大家认为许解放已经回部队去了,也没有人在意。只有徐援朝发现,爱军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哪儿不对劲儿,他也说不上来,只觉着他的眼神都是散的,木木的。 
一连几天,爱军都在想啊,想啊。终于认清了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自己对郁解放的爱。 
蒋爱军爱着郁解放。 
他特别特别想把这件事告诉解放,也许不该爱,可是爱这件事,是多么多么地无可奈何啊。 
他得告诉他,不管解放会怎么样的反应,他想见他! 
只是,解放还会不会来? 
会不会? 
不会。 
解放此后一直没有再来,一周,两周,三周。 
水跃进问起来,爱军淡淡地说:“他们是又要调防了吧。” 
到了第四周,爱军忍不下去了。 
那天是周三,他觉得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跟谁也没有说,就从村子里跑到了解放部队所在的镇子。 
爱军蹲在营地门口,希望可以碰见解放。 
门口站岗的小兵奇怪地看着那个年青的男孩子,听前一岗的同志说,他看着军营大门有一天了,小兵的精神高度戒备。 
站哨又换了两个,个个都对这个年青人充满了好奇与防备。 
但好象,他只是抱膝坐在那里看着,没有任何行动。 
如果,爱军迷迷糊糊地想,如果那天不喝酒就好了。 
或者说,如果那天是两瓶酒,可以让他们再醉一点就好了,干脆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爱军终于站起身来走到哨兵跟着,鼓足了勇气问:“请问,有一位郁解放,你认识吗?” 
哨兵警惕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我只是想找他说两句话。请问……” 
哨兵挥挥手说:“快点儿走吧。老百姓是不能随便上这儿来找人的。快走!” 
这个哨兵并不认识许解放,他也不知道,其实解放被关了禁闭。 
两天一夜之后,爱军站起来,象游魂一样地回了村子,倒头睡了十多年钟头。 
以后,每天干完活儿,他都会在村口,第一次与解放重逢的小土坡上转来转去,或是坐着看向村子通往外面的唯一的那条路。 
栓柱又在唱:你若是俄的哥哥哟,招一招的那个手,你若不是俄的哥哥哟,走你的那个路。 
这一天,爱军又坐在小土坡下。 
徐援朝从他身后走过来,看了他半天,突然说:“蒋爱军,别傻!” 
“什么?”爱军问:“你说什么?” 
援朝又说:“我说,你别傻!” 
他的眼睛里全是了解的深意。爱军这才明白过来,援朝什么都知道。 
爱军转过头去,没有作声。 
徐援朝上前两步,拉住他的胳膊:“起来,跟我回去!跟你说别傻!” 
爱军暴跳起来,挣扎中一拳向援朝打过去:“关你屁事!” 
援朝转身让开,就势攥了他的手,下劲把他拢在怀里,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听我说,蒋爱军,别傻!” 
爱军在他的怀里扑腾如落网的走投无路的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