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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早约好的一样,华蕾似乎知道方展宏在把大家送回清楼之后,还会折返回来——这在这个班上,也是人所共知的秘密,只不过大家从不在姚斌老大的面前提起。
“今天怎么了,这么早就歇了?”方展宏负手走近,笑着问道。
华蕾随手拿过长枪来,对着月亮抖了两个枪花,微笑着道:“还在想早上牛桦的事儿。牛桦真棒!”
方展宏笑道:“好啊,这以后,牛桦也有粉丝了。今天大家都争着拉她一起去吃晚饭呢!”
说着,方展宏施然走进小亭,在石凳上坐下,眺望着远方夜空中的月亮,惬意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今天听见牛桦最后那段台词的时候,我心里突然特别特别的自豪。”方展宏叹了口气道。
“少来啊!”华蕾回头嗔道:“那是人家牛桦自己的能耐,跟你这个伪老师可没什么关系。”
“不是这意思。”方展宏也不以为忤,笑着道:“你不知道。我在学校的时候,所有外界的媒体,和行内圈内的人来我们学院,都管我们叫第九代、第十代,说我们是易青的接班人什么的……我一直觉得,我们这些导演班的研究生,挺牛掰的……”
“……说真地。毕业以后来这个学校当个名义上地助教。实际上的表演导师,我挺不甘心的……你想啊,你们这帮孩子,将来出去都能跟人说,第十代导演的领军人物方展宏导演,那是我表演启蒙老师……多便宜你们呀?”
“啊呸!”华蕾回头啐了他一口,笑道:“怪不得今晚月亮有点儿暗,是怕你嘴太大把它给吞了吧?”
方展宏没理她,继续悠然望着月亮说道:“当初啊。我是实在没办法了,要是再不找个工作,在北京这个***里就站不住了,只好听了我师傅林教授的劝,先用这个工作过渡一下……”
“……说真的,我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爱上这个工作。”方展宏默然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道:“你知道吗?今天牛桦在课堂上,那种人戏合一的表现,真的把我给震了!我突然觉得,做老师。实在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我似乎有一点体会到,当年孔圣人他老人家地那种胸襟了——因材施教,有教无类!每一个学生,都是独一无二的天才!”方展宏笑道:“我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突然觉得即使这辈子永远做这个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也挺伟大的!”
“阿弥陀佛!”华蕾突然笑得弯下了腰。转过来对着方展宏道:“你这番话,要是能对我的英语老师和数学老师说一遍就好了。我以前什么科目都挺好的,就是英语和数学,怎么努力都上不去,我的英语老师和数学老师,每次看到我,都好象我放火点了他们家房子一样……”
“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么一段儿呢?”方展宏笑着道:“其实数学不好的孩子可以做文学家小说家;语文不好地孩子可以学会计出纳管帐去;英语不好的孩子,咱们一辈子不搭理洋鬼子不就完了吗?实在不会念书的。说明这孩子在艺术、体育、机械维修这些方面一定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干吗非得把全中国地孩子都套到一个模子里,要求每个孩子学会每一样大人希望的本事呢?”
“说是有教无类。可全中国,又有几个老师能作到呢?”华蕾叹了口气道:“要是全中国的老师都象你这么想,都这样去教育学生,两代人之后,中国非变成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不可。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其实就是人尽其才,各展所长的代名词!”
华蕾兴奋的说罢,看着方展宏道:“我支持你继续干老师,真地!你当老师,能……”
“方老师!方老哥!哥……”
没等华蕾说下去,远处传来一个气喘吁吁胡乱嚷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两人同时抬眼看去,只见荆雯一阵飞跑,口里乱叫一气,朝着这里飞奔过来了……
荆雯一跑到近前,一把拉住方展宏的胳膊,一边蹦高一边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牛桦……牛桦要走了!”
“啊?”
华蕾和方展宏一起大吃一惊,异口同声的问道:“谁又去招
?”
荆雯摇头道:“没……没谁。自己晚上一回到宿舍,就跑来我们寝跟谢韵柔告别,说是不想学了,想回去好好参加普通类高考……又说权当在北京做了场梦什么的……哎呀,乱,忒乱了,牛桦回屋收拾东西去了……谢韵柔都哭了……”
方展宏和华蕾面面相觑,心想牛桦这孩子也真是怪,好不容易得到大家的肯定和钦佩,建立起新的友谊关系了,她突然又想要走了?而且还这么赶,马上就要收拾东西,看样子是明天一早就要走……这想起一出是一出地……
“走,看看去!”方展宏说罢,领头就走;华蕾也连忙提了枪,跟在后头,三人一起向清楼小院走去。
走到院子里,在楼下一望,只见二楼牛桦和方展宏的房间之间地走廊上,影影绰绰的站着几个学生,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
方展宏快步跑上二楼,来到人群中;学生们立刻叫道:“好了,方老师来了!”
谢韵柔和几个女生还在劝着牛桦——
“牛桦,别走了。”
“就是,别走了!咱们还没一起排过小品呢,下周回课我还想请你,你走了我找谁去啊?”
牛桦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手里提着一个打开了的大旅行箱,刚装了一半东西;听了大家的劝告,低着头默然不语。
方展宏分开人群,走进去,低头看着牛桦,笑道:“牛桦,怎么了?听说你要走,不学表演了啊?”
牛桦看见方展宏,似乎有些窘迫,连忙怯怯的点了点头,道:“老师……我……我都想明白了,我不适合学表演,林丹丹她们说的是对的,我还是回去高考吧,别两头都耽误了。”
方展宏没话说了。说实话,认识牛桦以来,这个傻姑娘从来没说过这么明白的话——明明考不上艺术院校,非得在这里耽误工夫;回头落榜了再回去参加普通高考,那成绩能赶得上高三冲刺了半年多的学生吗?
那不是两头都耽误了?
方展宏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是好兆头啊,牛桦经过了这一番,心智突然就成熟了、开窍了、会独立思考,自己想事儿了……
不过,回去参加高考,对她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方展宏点头赞同的道:“对啊!你说的对,你确实是挺不适合学表演的,这得实话实说!”
“啊?”周围的学生都听傻了,这老师是怎么了?这是往好了劝吗?
谢韵柔狠狠的推了方展宏一把——别人都拿他当老师,谢大小姐可不怕他,急了都敢跟他翻脸——谢韵柔一剔漂亮的柳叶弯眉,急道:“怎么回事姓方的!你缺心眼儿啊?”
方展宏压根儿没搭理她,低头笑着问牛桦道:“不过,这事你跟你妈妈商量过了吗?她同意吗?”
一句话,就让牛桦哑然了。
这才是关键。谢韵柔她们刚才一通瞎劝,谁脑子也没有方展宏快。
方展宏笑道:“还是的呀!我看这事儿啊,你还得跟你家里再商量一下,就先别急着走了。毕竟,你的学费可是你妈妈给你交的,你能说走就走吗?”
牛桦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明天给家里打电话,说这个事儿。”
说着,她自己就把东西放回去了。
华蕾冲方展宏挑了挑大拇指。方展宏却扭头看着谢韵柔,低声笑道:“知道为什么你得管我叫老师吗?你废话了半天有啥用啊,能劝好啊?瞎耽误功夫。”
说着,方展宏冲着房间大声喊道:“牛桦,师准备了一件大大的礼物,要代表咱们全班送给你的……你走的时候可要记得跟我们打招呼啊!”
“行了行了,”方展宏说话最后这句话,冲人群挥了挥手,道:“牛桦暂时不走了,大家散了吧,早早洗洗睡!”
说着,他把手一背,哼着戏就往楼梯那儿走。
华蕾跟在后面,紧着问他道:“喂,你忽悠谁呢?什么大礼物?你那房间穷得连个枕头套都没有,哪儿来的礼物?”
方展宏把手一摆,扬声唱道:“袖内乾坤宝贝装,说与小姐细参详;从来天上有奇珍,怎知龙宫无宝藏?叫声小姐你莫着忙,今夜撒下金网去,明日吊上鱼龙王!哈哈哈哈……”
“行啦行啦,月亮还没圆呢!”华蕾推了他一下,没好气的笑道:“小心把你们家一窝亲戚都招来!”
第二卷 醉卧花丛君莫笑 第三十一章 棒喝(上)
手机电子书2009w网 更新时间:2008…6…5 17:52:54 本章字数:4071
桦终于是要走了。
这个本来万事没有主见,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一脸憨厚的惶恐的女孩,突然便得异常果敢决断起来。
听说前两天,她还在电话里和她那位绝世老妈大吵了一架——真是匪夷所思。
方展宏看在眼里,心里也替她高兴;至少,现在的牛桦无论和什么人说话,都是抬着头的了。
最近,大家都突然发现,其实牛桦也并非是之前认为的那么难看——虽然肤色有点黑,但是胜在健康;虽然五官不精致,但是宽广的天庭,肉乎乎的鼻子,细看之下也挺可爱的。
其实,年轻的女孩只要自信、善良、乐观……都丑不到哪儿去。
不过,现在倒有另外一件事情,让方展宏十分头疼。
那就是——牛夫人要到北京来啦!
这位认为有钱就可以买下中南海的绝代妈妈,一口咬定是鸣园艺校的老师教坏了自己的女儿,把她好好的一个听话的乖女弄得古里古怪的——要来兴师问罪!
牛桦放下电话就发愁。
她还打算瞒着,可女生堆里,能藏十个大男人,都藏不住一个秘密,没过半天功夫,就全校皆知了。
梅修慈知道之后,大发雷霆,把方展宏叫去好一通说。
牛桦家里是梅修慈盯上的“重点户”,又有钱又好骗——这种纯天然的绿色冤大头到哪里找第二个去?
原指望到明年全国艺术类高考的时候,足足的骗牛桦家里一笔钱,然后托关系让牛桦过一个一试,让她二试刷下来;最后给她扔到一个有钱就能上的民办艺术类影视大专去——这种操作模式,是梅修慈这类王八蛋的惯用伎俩了。
不过,这事情他还没办法跟方展宏摊开了说,更不敢翻脸;毕竟这事情,只是他自己私下里的营生。以谢家的豪阔和气度。根本不屑于赚这些钱。
方展宏既然是谢云鸣指定进来的人,他还真不敢往大了闹,只是打了几句官腔,一副义正词严地样子,说什么既然家长把孩子交给我们了,学校就要负责到底云云地,总之说什么就不让牛桦退学,退学费更是想也别想。
方展宏也懒得理他,随便敷衍了两句。就借口排练,推门而去。
从梅修慈那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下午反正没有方展宏的课,他也乐得清闲,最近邓凯和陈朵都没怎么来找他,看来是各有各忙;陈朵刚刚升官,邓凯游荡了几年。终于下决心要搞点事情做,据说正在磨他老爸,要钱开个国术训练馆。
方展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放了点音乐,泡了杯好茶,正在偷取浮生半日闲的时候,班上的学生们就鱼贯而来了——
都是来请假的。
象是约好了一样,都请得是晚上练功时的假。方展宏知道她们最近正在商量买礼物送牛桦,再给她搞个送别晚会什么的。于是也十分爽快,来一个批一个。
将将到了下午四点,班上地男生女生倒有十几个请假的。
方展宏坐在电脑前,随手把以前装得老游戏拿出来重玩,正在入神的时候,忽闻脚步轻盈,袅袅的一股女孩身上特有的幽静异香淡淡的传进房来。
“啊,谢小姐啊。请坐请坐!”
没等方展宏把扎在显示器上的脑袋抬起来,隔壁桌地甄健已经屁股安了弹簧似的窜了起来。殷勤的让座倒茶。
方展宏慢条斯理的移动鼠标,点下“SAVE”存了档,才伸了个懒腰抬起头来,斜眼瞄了瞄甄健,懒洋洋地道:“我说甄老师,您老这名字可真没起错……”
甄健一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再看谢韵柔也不坐,也不喝水,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方展宏桌前,便有些讪讪的,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回到桌前坐下了。
谢韵柔看了方展宏两眼,见他不紧不慢,也不问自己进来干什么的,心里老大不爽,伸手拍了一下桌子,道:“喂,请假!”
“不准!”方展宏端起茶来,喝得呼噜呼噜响,眼皮抬也不抬一下。
“你……”谢韵柔本来打算撂下一句话就走,谁知听方展宏这么一说,楞了一下,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拉过身边的椅子坐在方展宏对面,敲着桌子的道:“凭什么?今天下午那么多请假地,你都批准了!我和荆雯约好了晚上去给牛桦买礼物,荆雯的假你都批了……要不是荆让我来,我还懒得跟你打招呼呢!”
“消息蛮灵通嘛!”方展宏手里拿着热茶杯子,好整以暇的吹着气,靠在椅背上笑道:“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别人请假都准,你请假,那算旷课!”
这话气得谢大小姐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看着方展宏呆了半晌,问道:“姓方的,你什么意思?”
方展宏抬起眼皮来,突然间脸上原本懒洋洋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目光象两把刀似的盯着谢韵柔,冷冷的道:“我地意思就是下次进入老师办公室之类的地方,必须先敲门!我地意思跟别人说话要加称呼,比如老师,比如先生!我的意思就是学生跟老师说话不能拍桌子!我的意思就是你——谢韵柔同学,你非常的没有教养!”
说罢,方展宏砰得一声,把杯子重重的砸在办公桌上,瞪着谢韵柔,厉声道:“你应该庆幸你是我的学生,如果你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我现在就把这杯茶泼在你的脸上!”
谢韵柔呆呆的看着方展宏,发了半天楞……说实话,她是被
——长这么大,除了父亲谢昌戎之外,就连祖父谢云样声色俱厉的痛斥过自己。
要是从前,向方展宏这样身份地位的年轻异性,见到了她不象蜂蝶见了蜜似的扑上来才怪,巴结还来不及,更不用说这样劈头盖脸的好一顿教训了。
“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谢韵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撑着桌边奋力站了起来。她只觉得浑身冰凉、微微发颤。天灵盖上热热的,好象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头上了一样。
她努力地在脑子里搜索词汇,想要狠狠地还击,狠狠的教训一下眼前这个狂妄、粗鲁、不知天高地厚的臭男人,可是越想越觉得眼眶发热,眼泪珠子也不争气的冲了出来,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算什么人,你凭什么教训我?”
“你又算什么人?”方展宏毫不客气,指着她滔滔不绝的道:“你真以为你是谢家大小姐。你配吗?你的太祖父谢老先生,是毛主席的老师,他谦谦君子的美名,妇孺皆知,无论是走卒贩夫,还是贫民工农,谁不对他景仰有加?你曾祖父谢老院长。是电影学院第三任院长,中国第四代导演中的领军人物,他在剧组和群众演员、民工同吃同住,平易谦和地美名众口传扬!你祖父谢云鸣教授。年轻的时候为了一个剧本,南下采风三年,和少数民族的农人同吃同住;你父亲、你两位伯父,哪一个不是国内有名的平民导演、草根艺术家?”
方展宏长出一口气,接着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毁?谢家四代以下,书香满门,圈里圈外无论是名人还是普通百姓,谁不说一个好字?靠得是什么?如果你的太祖、曾祖、祖父他们,也象你一样,动不动自觉高人一等,拿着自己显贵的身份轻视比自己低微贫苦的底层民众,你们谢家一门。能有今天地根深叶茂,财势显赫?”
“你再看看你……”方展宏冷哼了一声。语气里加重了鄙夷和不屑,冷冷的道:“你父亲骂你骂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谢家最大的‘余毁’!连对付林丹丹和李小翠这样地角色,都要用你们谢家这个大招牌来压人,你以为你很威风很有面子是不是?有本事,就应该凭着自己的能耐,替朋友出头打抱不平!仗着老谢家的祖上给你积下的权势,狐假虎威欺负外地平头百姓家的女儿——你这种不肖子孙,把你们谢家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我……我是因为……她们对牛桦……”谢韵柔一张俏脸一阵涨得通红又一阵煞白,心里象倒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道是该辩解好,还是该狠狠地还骂回去。
方展宏挥了挥手,打断她语无伦次的解释,沉声道:“你也不用解释。我不是那种不了解情况就胡说一通的人,更不是迂腐到认为凡是打架一定是不可原谅的那种老夫子式的老师。我赞同你为牛桦打抱不平,也欣赏你的正义感和朋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