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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要节外生枝,不谈酒字,老朽说杀便杀,你可听清?”
文奇崛陪笑道:
“小生正为‘酒’字难解,岂能言他?”
他强自镇定,出语道:
“老丈之意若是酒鬼,当会似你之状,喝下罐中之酒了却不知老丈如何理论,让小生心下信服,坦然喝之?”
瘦高老者听他言及酒字,脸上一松,似是猛增趣味。
他滔滔不绝,尽兴道:
“酒之所谓酒,乃与水不同,与他物有异也。酒之所谓好,乃喝之令人去伪还民尽言真言也。酒之所谓妙,乃成事在它,败事亦在它也。似此之物,世上怎有二人?
“饮酒之道,贵在令人多饮多干。大醉之中,方见酒之功效。一醉可以忘忧,亦能忘喜,宠辱皆忘,生死不惊。
若是小伙,扮作疯魔;手舞足蹈,于尽欺天骗人之事,岂不有失酒之清誉,罪加酒身?
是此劝人多饮,无可厚非,迫人多饮。亦是善举。
“酒鬼之名,老朽爱之切切。酒鬼之意,乃嗜酒过命,只要为酒,不择手段,杀人放火亦不在话下。身为酒鬼,当见酒忘义,见酒思迁,见酒生情,处处“)酒着想。至于酒是美酒,还是坏酒、脏酒、臭酒、毒酒,只要是酒,身为酒鬼,只要唤到酒味,便要全忘酒外之物,痛饮就是。如尔等斤斤计较,眼睛全盯在酒外之上,又怎是酒中之鬼?
不是酒鬼,撞到老朽手上,老朽怜你活着无趣,忧劳无度,不如送你一死,全当大醉不醒了。”
文奇崛强耐把话听完。苦道:
“老丈,如你所说,我等不是酒鬼,这会苦是喝了,也难免一死?”
瘦高老者颌首道:
“尔等总算明白过来,只怕晚了。”
云飘鹤忽一声道:
“脏老头,我等乃十足的酒鬼,你道我等不是,可是借口杀人aq?”
瘦高老者冷笑一声,不屑道:
“老朽说杀便杀,何用借口?好在尔等以水代酒,倒象是酒鬼,老朽向来不杀无辜,今日就破例让尔等喝于罐中酒来,也好让尔等自圆其说,免却老朽误杀之名。”
云飘鹤愈要发作,惟念大任在身,苦苦忍住。若不是瘦高老者先已显露神功,低住于他,云飘鹤只怕早已动手了。
文奇崛亦是如此。他虽为逼心苦,却还是迈步上前,作笑道:
“小生名下无虚,老丈既把心意言明,小生自不推辞了。”
他未待走近罐边,却见云飘鹤紧走几步,拦住他来,口道:
“兄弟兄酒忘义,深合酒鬼之名。我既为兄长,自又比你鬼大。你要先享美酒,却是不能了。”
云飘鹤把文奇崛旁边一推,牙关一咬,将头毅然浸人酒中。文奇崛心跳似鼓,神经绷张,目光不错罐口,心道:
“这老头满口胡言,逼人至此,不是个疯子,就是个恶魔了。我等委屈求全,可是应该?若是云飘鹤有个三长二短,真不如联手和他拼了!”
他想到此处,顿觉自己为他神功所惊,原是变得胆怯了。他一有此念,热血更是上涌:
“我文奇崛死且不惧,又怎会心生怯意?”
他激愤之下,见那老者把目光盯在云飘鹤身上,嘴角挂笑,正看得津津有味,心下尤是恨恼。他自制不住,一着偷袭,重重出手,直向瘦高老者肋下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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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文奇崛暗中发动,志在必得。眼见他一双肉掌,结结实实拍在瘦高老者的肋下!
文奇崛偷袭得手,暗道:
“这老头不过如此,可笑我前番为他所惑,险些误了大事!”
他正自窃喜,却见那老头遭此重击,竟是不声不吭,仍是站立。他陡然一惊,脸色大变,欲要撤下双手,却觉那老者身如磁石,把自己手儿死死吸住!
他拼死挣上几挣,亦是无用。颓丧之下,他不再挣脱,暗道:
“独孤雄、殷情债二人毕生功力,已然尽数传给于我。
我只道以此为基,若是再苦练月余,当与仇啸傲、辛不羁等恶人一抗了。眼下我偷袭得手,又是用尽了全力,可连这个无名老头也奈何不了,可笑我拯救天下之举,真是自不量力,徒然妄想。”
他心灰如死,心下倒是安然许多,他瞥了一眼那老者,轻声道:
“小生杀你不得,你还杀我不了吗厂”
瘦高老者仍是看着罐中的云飘鹤,漠然道:
“你急切求死,可是怕喝那脏酒?”
文奇崛见他此刻尤是这般古怪,心下叫苦:
“此人似疯未疯,似傻非傻,武林之中,哪有此等人物?我落人他的手中,若是不死,真不知他用多少奇怪招法折磨我呢!”
他再无奢念,又想快些死去。自己既是这般无用,活着何益?
他无畏之下,自是直来直去,破口大骂:
“脏老头,死老头,你不杀我,我文奇崛还会杀你!”
瘦高老者怒哼一声,带他走到酒罐旁边。文奇崛看那云飘鹤,此刻伏在罐上;却是一动不动了。
他心儿一紧,叫道:
“云大哥,你不要再喝了。云大哥,你快出来吧!”
瘦高老者嘿嘿一笑,慢声道:
“傻小子,此中美酒,乃是老朽独有,天下绝伦。他一喝之下,当是已知此酒甚佳,故此贪饮。你这番高叫,可是要扰了他的酒兴了。”
他言过抓出云飘鹤,文奇崛见那云飘鹤双眼紧闭,一脸涨紫,登时骇然痛叫:
“云大哥,你可死了吗?”
瘦高老者把云飘鹤扔在地上,日道:
“仪小子,他既是酒鬼,怎会死了?他贪酒大醉,人事不省,大烦无恼,岂不是好?”
文奇崛定神看去,待见云飘鹤果然有气呼出,显是没死,心下稍安。
文奇崛喘息片刻,又直欲一哭。刚历死难,眼下又遭横祸,其苦怎受?他一望酒罐,忽生万般怨气:我文奇崛命运如此不济,可恨苍天何等不公!我一人独醒,却于尽天下糊涂之事;我有心赎罪,可怎奈步步深陷,竟是又连累了云飘鹤在此受难。似我之人,加儿死了,岂能瞑目?
他一念之间,又是尽去死意,心下一定,转口道:
“小生得罪老文,死有余辜。老文既是不肯杀了小生,小生只好喝了罐中之酒,权当谢罪!
瘦高老者怒容尽去,遂道:
“尔等敬酒不吃,这会想吃罚酒,却也不晚。若是酒鬼,纵有天大之罪,老朽也一概不问了。”
他身子一震,文奇崛受制双手这然拿开,他探视一眼罐中之酒,笑道:
“傻小子,算体福气,此酒尚有半罐,可够你喝吗?”
文奇崛心下怒骂,叫苦不迭。他低身一看,又见酒色玄黄,混浊一片,飘浮着一层脱落的长发。他不敢再看,强自压下上泛的酸水,心下恨道:
“文奇崛啊,你受过无数苦难,可是这次竟闯不过吗?
文奇崛啊,你命如此,只好认了、”
他颤颤念过,转头对瘦高老者道:
“小生若是喝厂,老丈真的放过我们?”
文奇崛说出此言,心下大跳:此人若是说话不算,自己委屈是小,传扬出去,却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这样死了,倒不如一硬到底,却是不枉“腐儒怪侠”的名号。
瘦高老者久等不耐,怒道:
“你现在还一口没喝,却是罗啸没完,你喝光之后,不就知道了吗?”
文奇崛长叹一声,自料这老头苦是杀他,当真无可抗拒,眼下之事,只好冒险做赌,方有生望。他愁对酒罐,双目再闭,心中自慰:
“我自命‘腐儒’,当是迂顽可笑;我自号‘怪侠’,更当豪饮海量。我所做之事,已然可笑,若能在此任饮一番,岂不真是名副其实了?!””
他咧嘴苦笑,竟是又缓缓睁开双目。扎头人酒,喝将起来。如此不知多久,他忽觉头痛欲裂,腹涨如鼓,眼前一黑.随即昏去…
七日过去;文奇崛、云飘鹤方是悠悠转醒。洞中幽明,泉水滴响。他们爬将起来,一眼便见壁上刻着字迹,书道:
“尔等眼下‘玄黄酒’,七日醒转,若是无恙,当可习练洞内壁上的‘玄黄功’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尔等若是无成,万不可贪功再练,此乃忠告,尔等谨记!”
二人看过,俱是惊惊:我等此刻醒来,原是昏醉了七日之久2那日他装疯竟是为了隐去真意,相助我等。只不知他是伺人,那“玄黄功”,又如何了得?
文奇崛回想那老者身手之厉,自料他说的“玄黄功”
定非等闲。如此时刻,若能练就此功,似那老者一般,拯救天下武林.岂不又是有望?
他心下大喜,拉起云飘鹤直奔洞中深处,到得那里,果见此中壁上刻着“玄黄功”法,记叙甚为洋尽。
文奇崛见之又喜,一笑道:
“大哥,我们因涡得福,恍如一梦。小弟此刻思来,那脏老头可是神仙现世,意在点化我们?””
“兄弟,此事甚是怪异,愚兄万难置信。那老者无缘无故,怎会这等好心?他若是真的相助,那会自可把话言明,又怎忍让我们喝那脏酒,以死相逼?·‘愚兄以为此中有诈,我们不可轻信他言。”
文奇崛听此收住笑容,沉思多时,自信道:
“我们洞中所言,那老者身在不远,当是全然听到了。
性情古怪,却是未失侠义之心,相助我们,那又不愿显露身份,是以才故作疯癫,迫我们就范。如若不然,他是别有用心,小弟却猜不出了。
云飘鹤一睑茫然,沉吟道:
“弟所料,当是没错。只是此事太过神奇,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文奇崛点头称是,转而毅然道:
“此等时候,我们为了天下,自不惜再赌上一赌。我们就照此‘玄黄功’法.练上一试,倘若一觉有异,我们便是罢手,当无大碍。”
云飘鹤听此颌首,再无异议。二人盘坐壁前,依法而练。他们初时小心翼翼,生怕此法有假,伤及自身。一待练过第一式“盘古开天”,二人吐纳之下,不觉有异,更觉劲力充沛,精神有震、他们相望一眼,俱是惊喜一笑。
二人收功对坐,云飘鹤道:
“兄弟果然了得。如此看来,愚兄先前之想,却是多虑了。”
文奇崛慰道:
“大哥事事小心,却也没错。”
云飘鹤看着文奇崛,高声道:
“我们这等练来,此法不过九式,焉能费时四十九日?”
那脏老头不知你我根基,当是把我们看得扁了。
文奇崛眉头微皱,接道:
“他又言四十九日之后,不成断不可再练,又是何意?”
敢情那脏老头古怪,这‘玄黄功’也如此怪异按理习练功法,愈久愈精,愈久愈神,若说练功有期有限。
期限一过,便练它不得,实是亘古未有。”
云飘鹤对此同感,正要续言,万不想口未张开,腹中竟是骤然大痛!文奇崛见他异样,未及询问,亦感五脏奇痛,气血乱窜。二人剧痛难忍,俱是滚倒于地,连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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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文奇崛、云飘鹤惨叫声中,冷汗浸出,心下大海难堪:
“有此异样,显是练‘玄黄功’之故。那老者如此害人,只恨自己求功心切,处处以君子之心度人了。那老者这般可恶,百般戏弄折磨我们,将死尚不知是何道理,此中大恨,何能道尽!”
二人折腾多时,一个时辰过后,那诸多苦楚竟是无形民散。其苦一去,二人又觉气力较前大为增进,四肢百骸尤是舒泰无比。
二人精神大震,不知所以,隐觉此中更是玄妙。
文奇崛心下一动,揣测道:
“玄黄功’诸多怪疑,可是练成一式,定要历此一难?”
“此功尚有八式,我们还要生受八次不成?”
云飘鹤知已功力有进,惊喜之下,却是笑道:
“兄弟,愚兄已是大受其益,自不疑它了。练就如此奇功,仗此铲奸除恶,拯救武林,既是百次之苦,愚兄亦是甘受。”
文奇崛听此颌首。二人再不多言,又观其壁上,依法习练‘玄黄功’第二式——“女蜗补天”。
此式练过,二人又是腹中裂痛,却比先前为烈。二人苦苦熬过,自不稍待,接着练那第三式——“帝杀嗤尤”。
他们不惧死痛,这般练下,七天过后,竟又练完了第四式“界射十日”,第五式“鲸窃息壤”,第六式“禹化为熊”。第七式“精卫填海”,第八式“刑天争神”。
二人练就八式,见那第九式名为“舞一而足”,俱是摇头。
云飘鹤动问道:“此式称谓玄奥;兄弟可知其意?”
文奇崛思之片刻,口道:
“促乃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奇异怪兽,似龙,惟有一足。
好在此功九式,皆是以远占神话名之,自不必烙求其意,我们依法而练就是了。”
二人照壁习练,顿觉此式招式繁复,气运异他,远比先前八式难练之至。他们自不畏苦;一想此式一就,便可大功告成,行走天下,尤觉斗志健旺,信心十足。这般耗时三日,他们自觉习练已熟,索性委坐于地,静待那最后一次的奇痛来临。
他们久等不觉有恙,颇以为怪。乃至过了一日,疼痛尤是没有发作,他们心厂纳罕,相顾夫色。
又奇崛对云飘鹤道:“大哥,莫非练至此节,大功告成,我们就不用受那剧痛之苦了?”
云飘鹤疑云便重,回道:
“玄黄功’处处古怪,我们何不试上一试。”
他身形不动,对准远处石壁,出手遥击,一击之下,却见那石壁纹丝不动,竟是全然不见功效!
文奇崛见之又惊。云飘鹤失声道:
“兄弟,我的功力已是大不如前,这是怎么了?”
文奇崛起身上前,急切道:
“大哥,你再试试看。”
云飘鹤又是猛击几掌,一如前状。他如受重击,一下跳起,竟是双手抓住文奇崛的双肩摇道:
“兄弟,我们上当了!
文奇崛双目骇直,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急不可待,也是出手拍向石壁,哪料如此相击,直如泥手如海,微风过净,亦是毫无反响。
文奇崛一瞬之间,头脑轰响;纵是不练这“玄黄功”,以己之力,这般重手,那石壁当也碎其一洞,摇上几摇,眼下这等结果,非是“玄黄功”一无有成,就连自己先前的一身功力,竟也全失!
转眼之间,这般巨变,文奇崛怔怔呆呆,疑是人梦。
他自擂双手,又细细抚摸,痴痴道:
“笑话!全是笑话!我文奇崛怎会全无功力,斗鸡不能?”
他又击几下石壁,忽哈哈一笑:
“大哥,你太多心了。我们打它不得,定是这石壁硬异常。你若不信,你接我一拳,不就行了吗?”
云飘鹤见他踉跄走来,自知文奇崛受此重创,一时承受不住,方变得这番模样。云飘鹤心境和他一无二致,今见他如此,强自打起精神,忍痛道:
“兄弟,我们是多心了。‘玄黄功’非同小可,我们不知它奥妙所在,岂可灰心丧气了”
他见文奇崛如是未觉,仍是抓住他手,让他一揍,云飘鹤心下大伤,哀道:
“兄弟,你怎么了’兄弟,大哥的话你也不听了?”
文奇崛忽然把手停住,一顿之下,他猛然抱住云飘鹤,哭道:
“大哥,我们全完了!大哥,我们什么也于不成了!”
他发声而哭,云飘鹤心如刀绞,亦是再忍不住。他们抱在一处,哭作一团。
不知何时,二人泪似哭干,头裂目眩,百骸如空。他们对望一眼,忽又齐发苦笑。
文奇崛哺哺道:
“大哥,小弟什么都明白了,你呢?”
云飘鹤怔怔道:
“兄弟,愚兄什么也不想明白了。”
文奇崛咧嘴欲笑,却发不出声来。他目中若空,平平道:
“小弟真的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意,都是报应。小弟杀人逾百,己遭天遣,罪不可想,小弟却想就此悔过,轻轻了断,真是太傻。”
云飘鹤黯然神伤,摇头道:
“兄弟如此说来,愚兄替天行道,更没做过亏心之事,今番这样,也是报应吗?”
文奇崛漠然接道:
“古人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以愚兄遭遇看来,那实是妄语鬼话。天意或许本就是恶,至于那善字,当是人为自欺,纯属骗人。”
云飘鹤愤然骂道:
“苍天无限,何等不公!恶人当道,大不灭他,反是帮他,似我等之人,拯救大下之举,满怀正义之心,全是错了吗7”
文奇崛见云飘鹤骂不绝口,苦笑道:
“大哥枉用气力,却不如我们兄弟喝上几杯,大醉一场。想我们一醉七日,全然不觉,真是好极!小弟今日已知酒的妙处,从今往后;小弟决心,做个真正的酒鬼,陪伴大哥天天狂饮,烂醉如泥,岂不是好?”
二人纵声大笑,携手回到外面酒罐跟前。他们待见罐底尚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