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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了片刻之后,这时候,一旁的徒弟过来用一条白色的手帕替马六爷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现在天气炎热,忙活了这大半天,马六爷便觉得稍稍有些累了。
眼下就只剩下最后六刀了,马六爷可以从容不迫的进行下面的表演,只见他突然从身上的牛皮背囊里摸出了一个更小的利刃,在金霸天面前晃了两晃,此时的金霸天胸口已经看不到起伏了,却仍旧没有断气,眼珠子稍稍晃动了两下,马六爷拿着那把利刃,轻轻的靠在了金霸天的眼睛旁,想要将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顿时间,金霸天的惶恐感愈加的强烈起来,他好似现在明白马六爷要挖他的眼珠子,身子轻轻的晃动了两下,一旦挖去了眼珠,周遭便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尽管金霸天知道今天必死无疑,却还是想要睁着眼睛看看这朗朗乾坤,多看一眼这花花世界。这轻微的晃动别人看不出来,马六爷却看在了眼里,他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不易擦觉的诡笑,拿着刀子却还是伸到了金霸天的眼睛旁,嘴巴凑到了金霸天的耳边,轻声说道:“金爷……我马六知道你怕丢了这双罩子,怕自己到了阴曹地府迷了路,那我马六就给你留个情面,那就不挖你的眼珠子了,只将你的眼皮割掉,让你在阴曹地府看的清楚,你可要记住我马六的大恩德……”
金霸天稍稍晃动了一下眼珠,那眼神流露出了一种十分复杂的神情,让人难以琢磨,马六爷看不懂这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是怨恨还是感激,当真是分不清楚。
说罢,但见马六爷拿起了那把小小利刃,一只手揪住了他的眼皮,尖利的刀锋在他的眼皮周围轻轻那么一划,发出了一种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噬噬”声响,这声音一旁的监斩官听不到,他的那两个徒弟也听不到,因为这声响太细微了,只有马六爷离得这般近才能亲身感受。
不知道是恐惧还是疼痛,或者是金霸天以为马六爷是诓骗他,却还是要挖掉他的眼睛,突然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像火焰和毒药一样的嗥叫。这样的嗥叫当真是凄厉刺耳,与以往大为不同,让人全身都麻酥酥的,马六爷的手竟然稍稍抖动了一下。
1151。很快就要断气
不知道是恐惧还是疼痛,或者是金霸天以为马六爷是诓骗他,却还是要挖掉他的眼睛,突然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像火焰和毒药一样的嗥叫。这样的嗥叫当真是凄厉刺耳,与以往大为不同,让人全身都麻酥酥的,马六爷的手竟然稍稍抖动了一下。
不过这样的叫声马六爷已经习以为常,不觉得有多么吓人,真正让马六爷感到惊心动魄、心肝俱颤的是那刀子触肉时发出的”噬噬”声响。一时间他感到目不能视、耳不能听,那些咝咝的声响,穿透了他的**,缠绕着他的脏器,在他的骨髓里生了根,今生今世也难拔除了,他之所以抖动了一下手,是因为这金霸天所有的痛苦都受了,却还是经不住这割眼皮的痛楚,这恐怕就是金霸天这辈子最后一声呐喊了,乃是回光返照的现象,这就证明金霸天很快就要断气了,必须加快一点儿速度,且不能让他这么快就死了。
古代的凌迟刑,这个古代就比较久远了,乃是前朝以前,那时候的凌迟的规矩比大清朝的还要多的多,要将切下来的人肉,一片片摆在案头,执刑完毕,监刑官要会同罪犯家属上前点数,多一片或是少一片,都算刽子手违旨。据说宋朝时一个粗心大意的刽子手执凌迟刑时多割了一刀,被罪犯家属上告,丢了宝贵的性命。所以这个活儿并不好干,干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大家伙想想吧,既要割得均匀,又要让他在最后一刀时停止呼吸,还要牢牢地记住切割的刀数,一千三百刀,或者是更多,起码要割上个大半天,有时还要按照上边的吩咐,将执刑的时间拖延三五天,这就使执刑的难度更加巨大,一个铁打的刽子手,执完一个凌迟刑,也要累倒在地。不过到了大清朝,刽子手们学精了,不再把割下来的肉摆放在案子上,而是随手扔掉。老刑场的周围,总是有大群的野狗、乌鸦和老鹰,所以每逢执凌迟刑,就成了这些畜生们的盛大节日。
金霸天那一声惨叫之后便没了声息,马六爷很顺当的割掉了金霸天的一双眼皮。
接下来,马六爷的眼睛一扫,扫到了金霸天的裆中之物,这最后的几刀往往是最致命的,也是最能刺激受刑人的神经的地方,和眼睛比起来,男人的裆中之物自然要比一双眼睛还要重要,根据马六爷多年的经验,男犯人最怕的不是剥皮抽筋,而是割去裆中的宝贝。原因并不是这部位被切割时会有特别的痛苦,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恐惧和人格上的耻辱。绝大多数的男人,宁愿被砍去脑袋,也不愿被切去男根。无论多么强悍的男人,只要把他的档中物一去,他就再也威风不起来了,这就跟剪掉烈马的鬃毛和拔掉公鸡的翎毛一个道理。
马六爷拿起了手中的刀子,微微的低下了身子,此时的金霸天早已经气息奄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但是当他用那一双没有眼皮的眼睛看到马六爷的刀子缓缓靠近了自己的裆部的时候,还是禁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丝“咯咯”的声响,全身禁不住微微的颤抖起来。
1152。绝望和耻辱
马六爷根本不理会金霸天那心神不安的绝望眼神,他低头打量着金霸天的那一嘟噜东西。那东西可怜地瑟缩着,犹如一只藏在茧壳中的蚕蛹。他心里想:伙计,实在是对不起了!他用左手把那玩意儿从窝里揪出来,右手快如闪电,嚎,一下子,就割了下来。
这时候,马六爷的一个徒弟高声报数:“第一千二百九十九刀!”
马六爷也头都没抬,便把那宝贝随手扔在了地上,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一只癞皮狗,一张嘴便将金霸天的命根子刁在了嘴里,大口的吞咽起来,一边吞咽着一边往人群中钻去,老百姓顿时挤作了一团,勉强给那条癞皮狗让出一条窄窄的道来,那条癞皮狗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人海之中不见了踪影。
原本已经快要断气的金霸天,被割掉了宝贝之后,一双眼睛瞪的溜圆,突然又张开了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之声,这样的叫声十分人,这呜咽之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动容,甚至不远处的马匹都在打着表示惊恐的响鼻,马嘴里的嚼铁和脖子下的铃锋发出丁丁当当的声响。
不经意间,马六爷抬头扫了一眼围在法场旁的那些官兵,拿着刀的手在不停的打着哆嗦,甚至腿也开始不听使唤,一直监斩的县太爷嘴角的肌肉在微微抽搐着,胡子也连带着颤动了几下。
绝望和耻辱,以及刻骨的疼痛再次将金霸天从濒临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他的脑袋也前后左右地大幅度摆动摇晃着,他的脑袋撞击得执刑柱发出沉闷的声响。血洇红了他的眼睛。他的五官已经扭曲得面目全非,谁见了这样一张脸一辈子都会噩梦连连,就连马六爷也吓的不轻,没想到金霸天都被活剐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不过片刻之后,金霸天很快便安静了下来,他的头快速的耸拉了下来,倒到了一旁,瞪着一双没有眼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马六爷,这会儿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马六爷是什么人物,心里自然有分寸,他看着耸拉下脑袋的金霸天,忽然就停下了身子,收起了那柄手中的小刀,将身上的牛皮包裹一并解下来交到了那两个徒弟的手中。随即又从一个徒弟手中接过了一把带环的牛耳尖刀,端的是寒光凛凛,杀气逼人,他拿着那把牛耳尖刀转过了身子,请过监刑的官吏上前来验刑。
此时的金霸天也看不出是死是活,因为他现在已经一动不动了,两只眼睛的眼皮也被割去了,双眼已经是一片死灰之色,看不出半点儿生气,那监刑的官吏点了点头,一脸的肃然,也不答话,随即捧着一个罐子,走到了被割的七零八碎的金霸天身旁,从罐子里抓出白花花一把大盐粒子,对着金霸天撒去,只见金霸天一对眼珠子疼得猛然一转,显然还未死绝。
1153。可怖头颅
监刑官默然的点了点头,示意马六爷可以下最后一刀了,马六爷随即拎起了那把牛耳尖刀,朝金霸天走去,牛耳尖刀一刀下去,只是一戳一剜,便已挑出一颗血淋淋颤巍巍的人心,那颗人心之上还沾染了许多乌黑的血迹,都说人坏到了极点心肠都是黑的,这金霸天也算是恶人之中的恶人了,心口处流出的血果真是黑的,这一刀下去,恰是一千三百刀整。法场四周围观之人轰然喝彩,都赞马六爷好手段,连在监斩的县太爷和张团练,也各自暗挑大拇指称道不已。
马六爷身上果然不见半个血点,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在如雷般的喝彩声中团团作揖,随后走下台来。众人无不拱手相贺,真如众星捧月一般,周围又不断有富商大户送上酒肉花红,这是要借刑部刽子手身上的杀气,给自家图个驱邪避凶的彩头。
至此,清风道长和老刘头在一旁看的是大为折服,不住的赞叹这马六爷果真是好刀法,一千三百刀是一刀不少,最后一刀才要了这巨匪金霸天的命,薛鬼医却是面不改色,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带着一丝不屑,刘老头似乎觉察到了薛鬼医的这丝不屑的神情,笑着说道:“薛老弟,你可看到了,这马六爷当真是名不虚传,这刀法使得是让人眼花缭乱,刀子是又快又准,切下来的肉片像尺子量出来的一般,都是一样大小,像这样的手艺,没个几十年是练不出来的。”
薛鬼医突然微笑了起来,这笑容也带着一丝不屑,摇头叹息道:“都说这马六爷的手段了得,而今老夫看来也不过如此尔尔,反倒是浪费了老夫这几日时间,真是可惜了了。”
两人正说话间,这时候就看到马六爷的那两个徒弟,七手八脚的将金霸天的那被割的零零碎碎的肉身给大卸八块了,五脏六腑尽数掏拽出来,摆开来挂在刑台的几根木桩子上,又把骨头残骸全都砸为碎片。
不知为何,马六爷今天行刑,却将金霸天的整个头颅给留了下来,就只割下了一双眼皮,按说这行凌迟大刑,全身上下都要动刀,尤其是头上的几处重要的器官,一个都不能落下,首先那一双眼睛要给剜出来,一双耳朵也要割下来,鼻子、嘴唇、还有舌头、这些个器官缺一不可,可是这马六爷却是一反常态,完全将金霸天的整颗人头都保留了下来。
等那两个徒弟将金霸天的内脏撤出来挂在邢台上之后,就开始用铁锤砸他的那些骨头,其中一个徒弟抱着金霸天那双没有眼皮的可怖头颅也打算放在铁锤下面砸烂,这时候马六爷却突然喝住了那个徒弟,低声骂道:“没用的东西,这颗人头给为师留下来,其余的骨头全都砸碎便是。”
那个徒弟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半晌儿才道:“师父,寻常咱们凌迟犯人的时候,眼耳口鼻都要割掉,怎生这次却保存的好好的,为何还要这贼人的头给留下来?”
1154。不情之请
马六爷的眼睛一瞪,射出了一道寒光,直逼向那个五大三粗的徒弟,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不怒而威,那个徒弟顿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抱着那金霸天的头颅不敢直视那马六爷的目光。
“混账东西,跟在为师这么多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简直就是一块朽木,气煞老夫了!”马六爷愤愤的骂道。
那五大三粗的徒弟顿时抱住那金霸天的头颅跪了下来,不住的给马六爷磕头,口中连声求饶道:“师父……徒儿知错了,您老人家千万不要生气才是。”
马六爷这才稍稍消气,冷冰冰的说道:“那还不快去忙活,不要赖在这里偷闲!”
那马六爷的徒弟只好将金霸天的头颅抱着,一时间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师父既然不让砸碎,那就不砸便是了,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老大不舒坦,以往行刑的时候,都是要将这些犯人的骨头砸碎弄成粉末的,师父这次的做法颇有些异常。
“马六爷……不愧是马六爷啊,端的是一身好手段,让我们整个开化城的老百姓都开了眼界,等这里忙活完了,一会儿本官便要相请鼎鼎大名的马六爷去城里的酒楼喝点儿薄酒,不成敬意,不知道马六爷赏不赏下官这个脸面?”这时候,县太爷和张团练,以及郭捕头孙把总等人都站起了身子,齐齐的朝着马六爷这边走来,拱手相喝,庆祝马六爷这次施刑成功。
马六爷虽然也是吃朝廷红饭的,大小也算是个小官,但是没有品级,不过据说这马六爷连当今皇上都赏赐过他东西,就是他腰里的那条白练似的围裙,这才让马六爷名声大噪,一时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县太爷的官职虽然也不高,却不知比这马六爷大了多少,不过还是要对这马六爷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丝毫怠慢。
马六爷笑眯眯的一张脸,一拱手说道:“大人,小的马六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县太爷能不能答应?”
县太爷神色一凛,不知道这马六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转眼间又恢复了笑意,随即说道:“马六爷是从省城里请来的大人物,这趟红差真是辛苦了,当真是精彩绝伦,让我们开化城的老百姓都开了眼界,但凡马六爷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本官能做到的,必然应允便是。”
马六爷一脸笑意的看着县太爷,沉吟了片刻,好像是在想怎么措辞,半晌儿才道:“大人,刚才您也看到了,我对那黑风寨的巨匪金霸天用刑,全身各处都剐了一遍,却惟独留下了他一个头颅没有动上分毫,只是割下了他的一双眼皮,大人可知为何?”
县太爷眉头微微皱起,刚才看马六爷对那金霸天用刑,当真是惊心动魄,自己也是吓的浑身颤抖,若不是马六爷自己说出这件事情,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于是疑惑道:“马六爷,这好像确实不大符合凌迟的规矩,舌耳眼鼻都没有用刑,倒是少了几分精彩,不知马六爷这是为何?”
1155。挫骨扬灰
马六爷微微一笑,显得有些局促,犹豫着说道:“大人,这个事情对您来说也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小人之所以留下那金霸天的头颅,全都是为了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我马六三代单传,传到我这一代,偏偏没有子嗣,一身干红差的本事后继无人,到了这个年纪才收了这么两个不成器的徒弟,他们两人也没有怎么见过世面,陪着老夫一同行刑也没有几次,这次留下金霸天的头颅,是为了给我那两个徒弟练练手,他们两个手生的很,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所以在下才会暗中留下那金霸天的头颅,不知道大人您答不答应在下这个小小的请求,您若是不允,在下便让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儿将金霸天的头颅打烂磨成靡粉便是。”
县太爷犹豫了片刻,看向一旁的孙把总和郭捕头等人,孙把总性情直爽,想都没想便站出来说道:“这金霸天已经死了,反正他也不能下葬,骨头磨成粉,那些下水内脏等物也要喂狗,这颗头颅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依照下官来看,大人您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那金霸天的人头送给马六爷便是了。”
县太爷仔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这马六爷虽然没什么官职,但是名头却颇为响亮,认识很多达官显贵,就连当今皇上都对这马六爷有所耳闻,反正金霸天也已经处决了,剩下的尸身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而眼前这个马六爷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万一他在哪个大人面前说上自己几句不中听的话,那自己的前程可就不保了,想到这里,县太爷呵呵笑道:“一个贼人的脑袋本官要他何用,既然马六爷有用那就拿去用便是。”
马六爷一拱手,连声道谢。随后几个人便闲聊了起来。
围在刑场周围的老百姓此刻并没有散去,都在看马六爷那两个徒弟处理金霸天的残躯和内脏。
吴风对于金霸天的恶行自然是深恶痛绝的,不过看到今天他落得这般下场,心里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凌迟处死的刑罚实在是太残忍了,有几次吴风都不敢直视,好端端一个人,全身的皮肉都被剐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内脏和附着薄薄的一层红色的嫩肉的骨头,甚至都能看到他那白森森的骨头茬子,现在又看到马六爷的那两个徒弟在狠命的用铁锤砸碎金霸天的骸骨,禁不住问身旁的周明说道:“大师兄,金霸天都被他们杀了,怎么连骨头都不放过?”
周明颇有些得意的说道:“小师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前几天刘老伯跟我说过这件事情,他说,凌迟乃是最酷的极刑,若非遇着大奸巨恶,也轻易不动如此重典,不仅千刀万剐,按律更是连尸骨都不得入殓,碾砸碎了之后还要引火焚化,挫骨扬灰。就跟这个人从来都没有生出来一般,端的是狠辣无比,若是金霸天早知道会落得这般下场,还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就在黑风寨做个了断。”
1156。一群野狗
“像金霸天这般惜命的人,怎么舍得自我了断,大师兄是不曾得见那金霸天被我追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