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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青松喝道;“今日你休想再脱得身了。”
手中一紧,如影随形,鬼王杖如灵蛇般点向他胸前。
黄龙子本身的功力并不甚高,原先只得力于紫龙剑,此刻紫龙剑一经峨嵋老人夺走,立时显得捉襟见肘,招架不住。
独孤青松这一杖眼看已点到他胸前,已危急万分。
他知不能幸免,便闭目准备受死。
独孤青松见他闭目等死,冷笑—声,道:”我成全你吧。”
鬼王杖一抖,便要朝前一送。
立听峨嵋老人喝道:“且慢。”
独孤青松急切间鬼王杖一撤,愕然回顾。
峨嵋老有单指一扬,两道指风疾射而出,点了黄龙子的穴道,他微哼得半声,便萎顿在地。
独孤青松道:“葛前辈,此人杀害金城子,死有余辜,前辈可是要饶他一死?这样就太便宜他了。”
峨嵋老人对独孤青松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一会便知道了。”
独孤青松点了点头,转头见武当赤发尊者目露惧色,似有逃意。
独孤青松笑了笑,道:“赤发老怪物,我看你趁早打消逃念,你也不想想,此时此地何人能逃出?想你与碧自老鬼僧一样,均是身属空门,竟然为虎作怅,你还有面目回武当么?”
赤发尊者的不敢动了,这时兰儿与秋儿忽然道:“青松哥,你不理我们了。”
独孤青松望了望两人道:“你们是师父叫来的,还是自己来的?有什么事情待此事了后再说好了。”
他说着,龙马的蹄声已近,片刻间已驰到,背上端坐着一人,独孤青松举目一看,原来是娥嵋三子中的丹阳子。
龙马一停,他蓦然滚下马,先朝峨嵋老人一拜,道:“先谢过前辈,恕晚辈要为金城兄报仇了。”
峨嵋老人颔首道:“你动手吧。”
被点住穴道的黄龙子一见了丹阳子到来,脸色顿时形灰败,立时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不声不响。
丹阳子双目含煞,亦复泪光莹莹地走向黄龙子,道:“黄龙子,你睁开眼晴来看看我是谁?”
黄龙子只是摇头不作声。
丹阳子怒道:“孽畜,你为何不敢睁开眼睛?你既敢杀大哥,难道还不敢看我么?像你这种人,还会有悔过之心?”
黄龙子这才低声道:“事已至此,徒恨无益,你下手吧。”
丹阳子咬牙怒道:“当初你杀大哥之时,可曾知道也有今日?”
黄龙子蓦地抬起头来,双道目光射出凶狠之色,大声道:“要杀要剁听由尊便,但我杀大哥取紫龙剑也是出于无奈,万极帝君闭我七处隐穴,要胁而行,我有什么法子?”
丹阳子忽地大声惨笑,道:“黄龙子,亏你说得出口,万极帝君就是将刀剑架在你颈项,将你身首分离,你也不能做这种事,你为了救自己性命,不惜牺牲大哥,你还算人么?”
“事已至此,骂我又有何用?你下手吧?”
“我当然要下手,我丹阳子虽然一生还未杀过人,但是对你我不仅下得手,而且……”
说着他从地上拾起一把剑,转头向独孤青松道:“独孤小侠,这孽畜杀我大哥,小侠是亲目所见,他是以哪只手杀的?”
独孤青松已知他的意图,答道:“当然他是右手杀的。”
丹阳于又惨笑一声,陡的厉声道:“黄龙子,这是你自作自受,你可怨不得我。”
他手起剑落,黄龙子—声惨叫,整条右臂已被齐肩削下。
他在地上一翻滚,惨痛之声不绝。
丹阳子双目发赤,毫无怜色。又叫道:“大哥与你何怨何仇,你竟狠心下得了毒手。大哥英灵有知,大哥,看我今日杀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一扬剑又斩下了黄龙子的左臂,鲜血飞溅。
黄龙子痛绝狂呼道: “你赶快杀死我吧。” “哼!我要十倍于大哥的痛苦,才会结束了你的性命。”
嘶!他一剑又刺在黄龙子的左眼之上,狂怒道:“你这瞎眼的东西,你能认识义之所在?人的眼睛生来是见义的,你却见利而忘义,还要这双眼睛何用?”
一剑又刺瞎了另一只眼腈。
蓦的,黄龙子一声凄厉的狂吼,张开口狂喷了一口鲜血,人便昏了过去。顿时间,丹阳子也像疯狂了一般,一阵如雨点般的乱剑刺去,他一面刺,一面也全身狂抖,脸也发青,呛啷一声,长剑落地,便嚎陶大哭起来。”
他哭声悲惨,真有使风云变色之惨!
兰儿与秋儿不觉也陪他暗暗饮泣!
其余几人也黯然神伤,转头他望,因知丹阳子积恨在心,藉此消泄,对他身心只有好处,所以井无一人前去劝慰,任其尽情的大哭。
谁知就此一下疏忽。
丹阳子猛地疾如电闪,一把捞起抛在地上的宝剑,猛地朝自己心窝中一插,只听一声狂笑,道:“大哥……”
随即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一声长长的哀叹,丹阳子就此悲壮的逝去了!大家正因丹阳子的自刎而震惊、悲痛之际。
蛇笼谷之内也传来一声凄厉夺魄的惨叫声,这叫声震动全谷,恰像一头万年的猛兽受到了致命的一击,倾生命的全部长吼一般!
在场之中除了独孤青松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外,其余均惊愕变色。
尤其是赤发尊者和仅存的几个紫衣大汉,更紧张万分。
可是独孤青松虽知是怎么一回事,却也放心不下,双目一面监视赤发尊者等人。也注意谷内的动静。
就以此刻,谷中暴出独孤青松的狂笑,道:“帝君老贼,你也有今日!”
随着他便大叫道:“元弟!兰妹、秋妹!拔剑,决不能放走一个在场的血魔帮人。”
他话声一落,蓦展鬼王杖猛罩向赤发尊者。
赤发尊者见机得快,又随时随刻在打着逃念,玄玄剑法一展,一片剑风裹住全身,运起轻功,发脚就奔。
同时他大叫道:“帝君已崩,还不快逃命。”
几个紫衣大汉一听,亡魄俱没,哪还再顾得其他,顿形大乱,抱头窜窜。独孤青松哈哈大笑,道:“赤发老怪,你走不脱了。”
元儿一听独孤青松的警告,早已腾身而起,白虹经天一闪,已有惨叫被杀,兰儿秋儿也不怠慢,大帝神风掌一亮,挡住了几个紫衣大汉的去路,她们是有心在独孤青松之前显功,三招两式已毙了三个紫衣大汉。
独孤青松不待思索,纵身上了龙马,一声刚朗的长嘶,龙马已掠家飞纵,两个起落,已赶上了赤发尊者。
赤发尊者仍然剑光护体,裹得密不透风。
独孤青松冷喝道:“赤发老怪,你认命了吧?”
猛然运出八成鬼府阴气,一掌印掌从龙马居高下击,蓬一声大震,赤发尊者虽曾运剑护身,但哪里能抵住这般强劲的掌风?
他剑光一缓,人也跟着跄踉了三步。
独孤青松算得奇准。
紧接着一拍龙马,微运内力一按,龙马猛然下降,独孤青松寒光闪闪的鬼王杖立刻呼地平扫而出。
赤发尊者只啊了半声,连头带肩己被劈成两段,血溅两丈。
独孤青松这才深深才呼出了一口气,反而默默无言,喃喃道:“武林杀戮过重,我还应留恋?”
随听峨媚老人接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何况他们都是积恶如山,死有应得!独孤青松,你并没有做错,生退出武林之心,你还有重大责任在身,切记。”
狭孤青松唯唯道: “是,前辈!晚辈自知责不旁贷。” “那就好,我先走一步,万极天尊,我点过了三处穴道,尚留在峰顶,你自去带他吧!”
说罢他又向元儿招招手,元儿恭敬的走了过来。
峨嵋老人便将取自黄龙子之手的紫龙剑交给他道:“元儿,你暂时便随在独孤青松身侧,助他登上武林至尊之位,主持武林道义,一年之后到峨嵋山找我吧!这把紫龙剑交你,但此剑太过锋利,而你又杀气过甚,记住师父的话,无论如何,不得妄杀一人,否则师父不仅会不认你,甚且会追讨你,听到设有?”
元儿拜倒在地,答道:“徒儿不敢忘师父金言。”
峨嵋老人凝视元儿一眼,转头对独孤青松道:“好自为之,我走了。”
独孤青松恭身,道:“葛前辈,后辈有一言禀告。”
“你说吧。”
独孤青松幽幽道:“晚辈自练成血影化形之后,多方责难,晚辈想救出母亲叔伯后,愿放血散功,不知前辈以晚辈此举当否?”
峨嵋老人一听怒道:“独孤青松,你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想要推卸为武林维持正义的责任么?你放血散功,那不就是自绝生命?不行,万万施不得。”
独孤青松拜倒在地,道:“青松一身杀孽,只要再世为人,并非想推卸江湖重任。”
峨嵋老人目光一转,问道:“你这我有些不懂了!你放血散功,还能活得了?”
独孤青松微微一笑,道:“前辈但请放心,恩师救我育我,我不能使老人家遗憾终身。”
峨嵋老人点点头,道:“你既有此番心意,而又不坏了大事,辜负众望所归,我也无话可说了,元儿杀气过重,你严予督导吧。”
说罢,他袍袖一拂,一阵清风起处,人已不见。
元儿立时也对独孤青松道:“青松哥!我去将万极天尊带来。”
独孤青松应允道:“你去吧。”
转头只见蓝衣老祖身如飘絮从谷底而来,他一见独孤青松便大声道:“青松儿!你妈她们呢?”
独孤青松答道:“我娘和伯叔们在幻女洞中囚禁,我正要去救她们。”
蓝衣老祖啊了一声,道:“幻女洞,幻女洞!那是天险之地。”
独孤青松一听蓝衣老祖那口气,喜道:“师祖知道幻女洞之所在地么?”
蓝衣老祖摇头,道:“我只听说幻女洞凶险万分,但并不知在哪里。”
他未等独孤青松答话,继道:“现在且慢说幻女洞之事,我想只要有这么一个地方,总能找到的,一会儿,泰山,华山二老,公主和你师父地将就要到来,你准备如何应付?”
独孤青松闻言—怔,道:“他们难道对我是血影子之事,仍不放过?他们找我有何目的?””
蓝衣老祖双目炯炯的盯视着独孤青松,立时肃然道:“师侄孙,想你是个聪明之人,你虽有峨嵋老人全力支持,并誓不再用师门武功,但此事并未了,所以我特别带兰儿和秋儿先来一步通知你,好让你事前有个准备。”
独孤青松立时目射寒光,道:“师祖,他们真是如此逼人吗?”
“因你与武林祸福,关系太重,他们不得不慎重处理。”
独孤青松微哼了半声,面罩寒霜仰首望天,半晌默言无语。
就在这时,九龙神魔从谷内大踏步而来,他满脸的坚毅之色,手中提着一颗人头,他一双环眼圆圆的睁着,走到蓝衣老祖和独孤青松之前,激昂大声道:“外甥,我杀了他。”
他将万极帝君的人头高举,脸上的表情激动无比。
“外公,你辛苦了!万极帝君作恶多端,死有应得。”
九龙神魔大声道:“是啊!外甥,今日我万分的激奋,你看不出么?外甥,他杀了你爹爹,你为何显得这么平静呢?”
“是的,外公!外甥一直也未忘却父仇,但母亲性命攸关,我要从速救援。外公,你知道幻女洞在什么地方么?”
九龙神魔突然显出悲容,道:“是的,我知道幻女洞的所在,莹儿就囚在其中。他们竟不允我去见我的女儿,我却未进去过。外甥,那地方十分的凶险,你还得要小心。”
独孤青松点点头。
蓦地,他转头对蓝衣老祖,道:“师祖,他们什么时候来呢?
我已有了决定。”
蓝衣老祖凝视着他,问道:“你决定了什么?”
“到时自知。”
忽然,兰儿开口道:“你们看,师父他们来了!”
大家转头望去,果见公主和地将,华山泰山老人远远而来。
兰儿和秋儿便要迎了上去。
独孤青松脸上的神色一整,正色道:“兰妹,秋妹,且慢,小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两位可肯助我一臂之力?”
兰儿秋儿闻言止步,道:“青松哥,有何吩咐,尽管吩咐,小妹们只要力所能及,决不相辞。”
独孤青松黯然道:“小兄只要救出母亲叔伯们后,除对冷雁蓉留恋难舍处,此心已一无牵挂,两位小妹如愿相助,可否在十日之内去一趟洪泽湖畔,将蓉妹带到此山峰上待等我呢?我要见她一面。”
兰儿秋儿脸色惨变,问道:“青松哥,你想做什么?”
“现在不要问我,你们答不答应我这件事?”
兰儿和秋儿道:“只要师父答应,小妹必定能做到。”
“我想你师父不会反对吧。”
泰山华山老人、公主、地将片刻间便已到来。
公主冷冷的道:“兰儿秋儿,你们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的,独孤青松为恶为善尚未定论,师父不允你再与他来往。”
独孤青松面色一寒,但是并未答话。
公主继续道:“独孤青松!你别怪我心狠,你功力与日俱进,但血影化形功也随着功力深厚,渐渐迷失本性,你虽有峨嵋老人全力支持,但你决得不到我们的谅解。”
独孤青松仍未出声,他双目只望着地将。
地将一咬,恨声道:“我与她的意思相同,我们师徒之份已断。独孤青松,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尽管看着我。”
泰山华山二老也互望一眼,道:“独孤青松!葛老不死的到哪里去了?”
独孤青松冷言道:“回山去了。”
“他可是对你也失望了?”
他们冷瞥了地上廿几具尸体,脸上又现愤色,道:“血影子残杀成性,无可救药。”
独孤青松又只哼了半声。
公主和地将忽见九龙神魔站在一旁,骇然一惊,道:“金老魔,你怎么会站在这里?”
地将更是不问好歹,呼地就是一掌,大喝道:“你这魔崽子,我与你没完的。”
九龙神魔方侧身一闪,独孤青松蓦地横里一掌切入,道:“请师父住手。若要明了真像,蓝衣师祖可以告诉师父。”
“什么?你们之间还有什么真像?”
独孤青松未曾开口,秋儿抢着答道:“是的,他杀了万极帝君。”
“什么?我不信。”
九龙神魔怒道:“地将老前辈,你老了!想不到一代神将如今竟分不清是非皂白,可悲至极。”
地将闻言全身一凛,须发皆张,暴喝道:“金老魔,你轻视老夫?来,来,你接我三掌。”
“哼,你莫得意,论掌力我并不怕你,但你是我外甥的师父,看在外甥的面上,敬你三分,这三掌我不接了!”
地将暴怒道:“独孤青松誓不用本门武功。已非我的徒儿,这三掌非接不可。”
九龙神魔怒哼了半声,转身不理。
蓝衣老祖怕地将下不了台,一掠身拦住了他,道:“金老魔已叛离了血魔帮,你真不能不信他已放下屠刀。”
地将愕然怔住了,呐呐连声,道:“这是真的吗?奇迹!奇迹!”
蓝衣老祖蓦地对独孤青松大声道:“你到底打何主意?”
正在此刻,元儿巳抱着万极天尊和那庄武林金鼎疾奔而来。
元儿尚是十四五岁的孩子,虽武功内力均有根底,但抱着万极天尊那巨伟的身躯,直累得满头大汗。
他奔至独孤青松身前,道:“青松哥,我已将他带到,现在如何发落他呢?”
独孤青松将万极帝君的人头藏过身后,不让万极天尊见到,想了想道:“元弟!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元儿步至独孤青松身侧,独孤青松附耳对他道:“你骑着我的龙马速到洪泽湖畔,将冷雁蓉姑娘和赤叶夫人,摩娘她们在十日这内请到此地黄山始信峰,我有话说。”
元儿喜道:“青松哥,你可是要宣布登任武林至尊?”
“此刻不要多问,你去吧!金鼎留在此处。记住!务必在十日内到达,迟恐不及。”
元儿疑惑的点点头,道:“青松哥,小弟遵命。”
说罢,他腾身骑上了龙马,道声:“再见!”
他身挂紫龙剑,龙马四蹄登处,便疾奔而去!
这时,青松才对泰山,华山二老及公主,地将朗声道:“列位前辈,独孤青松承栽培之盛德,有生之年难报,不幸偶然机遇,独孤青松练成了血影化形功,沾辱前辈之清誉,青松本当一死以谢恩德,但因母亲尚在难中,急待救助,待青松救出母亲叔伯后,自有交代,列位前辈可肯对独孤青松十日之宽容,十日之后青松定在始信峰上候前辈们到来。”
公主怒道:“独孤青松,你又是母亲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