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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阁下,你去问安姥姥吧,你们谁敢杀我?杀霸剑绝刀辛总镖头的女婿,就算辛小娟愿意做寡妇,辛家的朋友也不会甘休的,是吗?”
在后面的辛小娟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突然默默地转身,凄凄凉凉地走了。
“原来你打这种如意算盘!”
安姥姥冷笑:“但你仍然把算盘打错了,辛胜兴希望你死的心,比任何人更切,他不会在意他的女儿做寡妇。”
“老太婆,你言不由衷,呵呵!你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我们就开始吧!”安姥姥平静地说。
两面的人退后列阵。
姜惟中也紧张地后退。
安姥姥位高辈尊,当然占上首主位。
她寿星杖一顿,马步一拉,杖举朝天一柱,白发无风自摇,布裙飘飘,站在那儿宝相庄严,气势磅礴,昂然接受仇大魁献礼。
仇大魁按规矩亮剑献礼毕,退回原位立下门户。
刹那间,他的脸色变了,变得阴沉、自负,双目冷电四射,嘴角噙著令人莫测高深的一丝冷笑。
剑举起了,剑身在日光下发出耀目的光华,森森剑气阵阵迸发,人与剑笼罩在一股神秘阴森的慑人气氛中。
阵阵杀气像怒涛般向安姥姥涌去,浑雄的气势凌厉无匹,与先前突然搏杀独行客的颓势完全不同。
一是绵绵不绝的沉雷,一是不及掩耳的霹雳,后者固然惊心动魄,前者同样令人难以忍受。
他有太多的与高手名家搏斗决死的经验,深得其中三昧,有三件事他必须做到,那是他制胜的凭藉。
其一,意志绝对集中,身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其二,剑的力量焦点,必须控制对方,主宰对方的行动。
其三,抓住对方些微的空隙,制造让对方犯下致命错误的机会。
之外,绝对的必胜信心,则是他另一制胜凭藉。
紧张的气氛,压迫得观战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稳定地、坚实地、无畏地迈出接近的第一步。
杀气更浓,气氛更紧。
安姥姥过去曾是一门之主,她的风度是沉静的、神意内聚的,虽没有炽盛的杀气外露,但那种静如山岳无可撼动的静态,却有一种慑人心魄的魔力。
她的寿星杖是风磨铜铸制的,又长又重,普通的刀剑是无法接近的。
实力相当,必定是一寸长一寸强,杖往身前一伸,刀剑绝对无法找到空隙切入发招行致命一击。
仇大魁知道剑对杖的缺点,想正面攻击势不可能,但他有信心,不管是体能、武技、经验,达到了巅峰状态,修为火候最少也比安姥姥高出三成以上,公平决斗,他有绝对获胜的把握,他就有胆量作正面的攻击。
他迈出第二步,已到了最佳的出招距离。
安姥姥的杖尾,徐徐上升。
仇大魁第三步迈出了。
蓦地风吼雷呜,剑芒如电光一闪,破空直入。
“铮铮铮!”杖尾上挑下拨再从中宫吐出,硬接下了仇大魁连续攻来的三剑,火星直冒
“吠!”仇大魁的叱声似沉雷,第四剑已从杖侧切入,身剑合一空前凌厉,闪动的剑光快逾电闪。
安姥姥杖头斜挑,电火流光似的移位斜掠丈外,面对仇大魁可怖的快速猛烈攻击,终被逼离原位。
这第四剑太快太猛烈,不移位真无法封住。
仇大魁已取得了主动优势,如影附形跟到,剑虹再次闪动,森森剑气已笼罩住安姥姥,行快速绝伦的雷霆一击,快得令人目眩,神剑果然名符其实。
安姥姥毕竟上了年纪,行动有点跟不上意念,这是说,在对方压力万钧的狂野逼攻下,有点力不从心。
“铮!”老太婆身形未稳,但封住了这追袭的致命一剑,身形再次被撼动。
仇大魁终于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他自己也身形未稳,却贪功心切,想提早结束这场决斗,一声暴叱,勉强斜撞而入。
在气吞河岳一剑追袭下,距离与速度无法美满地控制,也未能抓住寿星杖所暴露出的空隙。
寿星杖所暴露的空隙实在太小了,小得超出了他想像之外。
那空隙可以攻击,但已超出他体能极限所及的范围。
但他毅然攻击了,他忽略了自己的剑偏了那么一点点角度,那么一点点他相信可以及时改正过来的角度。
闪电似的接触,雷霆似的打击。
双方斜错而过,快逾电火流光。
就在他的剑尖,从杖旁探入,接触到安姥姥右肋的刹那间,他也感到安姥姥的杖头已化不可能为可能,回撞他的右肩。
这是不可能的,安姥姥绝对无法在这时收劲将杖收回来反击或自保,但居然发生了,两败俱伤将成定局。
他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估错了安姥姥的真才实学。
他不能与对方两败俱伤,只好减去剑上的劲道,分劲在控制身形上寻求补救,下腰沉肩转体,像流光般旋出丈外去了,右肩仍感到杖劲压体那种澈骨裂肌的隐痛存在,距被触实仅分厘之差。
安姥姥则斜冲出丈外,右肋下一片猩红,脚下大乱,几乎失足摔倒。
姜惟中惊讶的叫声,为这次生死接触作见证:安姥姥输了。
然而,仇大魁失去了进一步攻击的机会,因为他感到右肩发麻,在这刹那间无法发出劲道。
他愤怒了,这不是他所期望的结果,他要的是安姥姥的死亡,而不是受伤。
一声怒啸,他飞扑而上。
已经没有机会了,六张盾从安姥姥两侧切入,布下了一座盾墙,每条缝缝中伸出一枝枪,六支猎叉,也作势聚合。
他无法冲越这种致命的盾墙,更无法搏击被保护在后面的安姥姥。
姜维中出现在侧方,厉声道:“仇大魁,你胜了,还不够吗?”
他这才注意到辛小娟已经失了踪,他没有策应的人了,但这并不重要,以往他独来独往,不是很顺利吗?
“不满意。”
仇大魁沉声说:“这不是在下所预期的结果,决斗并未结束,是吗?”
“你已经胜了前六合门的门主,你已获得了武林应有的地位。阁下,你应该满足了,在江湖你横行两载!一帆风顺,用高手名宿的命,堆砌起你今天史无前例的武林地位,比别人穷一生精力所获的为多。
千百年来,没有人能在出道的短短的两年中,能获得如此辉煌的成就,你如果再不满足,将会失去一切的。你走吧!得意浓时便好休,你胜了,找个地方去好好享受你胜利的成果吧!”
姜惟中沉静地说完,扶了安姥姥徐徐退走。
“没获得重整六合门的委托书凭,在下不会离开的。”
仇大魁厉声说:“安姥姥,你不能就此认输,你的伤势很轻,除非你写下书凭,不然你必须完成这次决斗,决斗是至死方休的,规矩你应该比在下清楚。你这十几个人,阻止不了在下,你可不要打错主意了。”
安姥姥肋下中剑,已伤及内腑,任何轻微的震动,皆痛入心脾手脚发软,怎能再交手呢?
她的寿星杖重有四十二斤,这时已被姜惟中接过,她连握杖的力道也消失了,时间愈往下拖,愈难以支持。
“惟中,放开我。”
安姥姥咬牙说:“让我完成这场决斗,你们退!”
“姥姥……”
“你们退!”安姥姥沉叱,伸手去抓姜惟中手中的寿星杖。
“这才对!”
仇大魁狞笑着道:“一门之主,该懂得武林决斗规矩的。”
“退!你们要违抗我吗?”
安姥姥支杖沉喝,声色俱厉:“你们要葬送我的声誉地位吗?”
姜惟中一咬牙,沉喝:“大家退!听命行事。”
十二个人眼中有悲愤的神情,徐徐后退。
安姥姥强忍着痛楚,拭掉脸上的冷汗,双手紧握杖拉开了马步,庄严地举杖迈出了第一步。
仇大魁冷冷一笑,徐徐升剑,脸上有残忍的笑意,森森剑气开始迸发。
双方接近,仇大魁即将开始进攻,他决定活擒安姥姥,获取他所需要的东西。
行将接触,小径奔出浑身水淋淋的纪明秋,突然用清亮的嗓音怒叫:
“凶手!姜叔,我已经报了官,官府不久将派人来捉这杀人凶手,民壮正往这里赶,快设法困住他,别让他跑了。
世间仍是有王法的,这该上法场的凶手一落案,今后他在江湖上将寸步难行,他的英雄事业也就此宣告寿终正寝,官府会抄他的家,砍他家男女老少的头,要是治不了一个为非作歹的痞棍浪人,还用治理万里江山吗?民壮快到了,镖枪弩箭保证可以把他射成刺猬,快围住他!”
他这一叫,把仇大魁叫得心中发毛,也怒火如焚。
俗语说:民心似铁,官法如炉;武林朋友如果落了案,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逃亡,浪迹天涯鬼混,做见不得天日的小鬼;一是上山做绿林大盗,在深山大泽里称王,早晚会被抓住砍头的。
其实,早在半年前,他随师父无尘居士赶往西湖,与彭小魁、张淑宜及玉芙蓉主仆大闹杭州,攻击杭州织造局,造成太监李实的手下惨重伤亡。
接着又为了营救张淑宜的父兄三人,再次夜袭苏州织造局官署,他们六人已上了海捕公文缉拿的黑名单。
但那时他是小黑,一个尚未见过世面,没没无闻的毛头小伙子,只有彭小魁等人知道他是无尘居士的弟子。
如今他是仇大魁,绝情剑手的名号已打响,虽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已震惊了整个江湖。
成名不易,他决不愿放弃,让绝情剑手仇大魁又突然在江湖上消失。
纪明秋抓住了仇大魁的弱点,又叫:
“你这个杀人的凶手,两具尸体已由里正看守,我就是证人,官司你是打定了,凶手!凶手!”
仇大魁弃了安姥姥,一声怒啸,一跃三丈,以惊世骇俗的奇速,向纪明秋猛扑。
纪明秋撒腿便跑,一面大声咒骂:
“你这没有人性的猪狗,来吧!我带你去让民壮对付你,我要看你受到万箭穿心的恶报,凶手!杀人凶手!”
他落荒而走,有如鼠窜兔走,尽往山林里钻,忽而东忽而西,此现彼隐,而且咒骂声不绝于耳。
仇大魁追了两里地,心中悚然震骇。
他发觉自己空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在这种林深草茂的山林中,竟对付不了一个年纪轻轻的村夫。
他的轻功速度快如闪电,每一纵皆可远出三丈外,虽然不算是人的体能极限,但已足够在武林称尊。
先前他追纪明秋跳水,已经证明了纪明秋闪避的方法,完全与常人截然不同,一举一动完全超出他意料之外。
譬喻说,任何人右脚前跃,着地后折向,必定是右脚点地用劲,向左移动。
但纪明秋却恰恰好相反,右脚沾地之后,身形反而向右窜出,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却千真万确地发生了。
他要想追上这种极为反常的人,真不容易。
尤其在这种视界有限的地方,听觉往往会发生错误,似乎一切不合情理的事,都在他眼前发生了。
明明听到骂声从左面传来,窜走的声音也在左面,等他判准方位以全速循声扑上,所有的声息反而从后面传来了。
他终于感到心寒了。
他发觉自己所追逐的目标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人,而是一个千变万化的妖魅,一个摸不到看不见实体的幽灵。
“凶手!凶手……”叫骂声又从前面传来了。
林下的蔓草杂树高与人齐,视界不及丈外,看不见人影,但他可以听到分枝拨叶的声响,与叫骂声完全一致,决不会远超出三丈外。
他愤怒地飞跃而起,跃上两丈高的横枝。
不错,有人在下面窜走,居高临下看得真切,人影依稀可见。
“你死定了!”仇大魁切齿怒叫,人如怒隼飞扑而下。
草声簌簌,就在他落下的瞬间,突然在前面丈余处消失,显然对方已伏下躲藏了,藏得了吗?
他再次跃起,草丛声突然在面传来,咒骂声亦传到:“你这杀人凶手,你一定要上法场去……”
他无法在半空中转折回头,扭头回顾,三丈外草梢摇摇,人正向他的右后方窜走。
他大感震骇,落下便不再移动。
老天爷!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怎么可能?没有人能在他的眼下变化莫测,除了鬼魅之外。
他心中一寒,放弃追逐的念头,悄然撤走。
他必须在民壮赶到之前离开,赶快回城远走高飞。
如果各处村落鸣起警锣,他想走也走不了啦!
只要远离内丘县境,官府便对他无可奈何了,只要不在现场被捉,官府便无法把他定罪。
他恨死了纪明秋,眼看已经成功的事,硬被纪明秋搞砸了,他怎肯甘心?
走上回城的小径,他发觉自己上当了。
小径上有人来往,目力可及的村落鸡犬不惊,那有民壮出动的迹象?最明显的是,没听到任何地方有警锣声传出。
他被一个年轻的村夫愚弄了,几乎被气得发昏。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辛小娟。
“这该死的贱人!”
仇大魁恨恨地咒骂:“她竟然在紧要关头,不声不响地溜走了,哼!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他脚下一紧,先回城再说。
安姥姥必定已经撤回翡翠谷,晚上再去先放上一把火,就可以逐一除去姜惟中那些六合门爪牙,老太婆将是任由他宰割的砧上肉了。
经过那座凉亭,尸体已经不见了,血迹依稀可辨,血腥仍浓,他昂然而过,血腥对他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
他想到的是,回城后如何把他的妻子带到翡翠谷,看他如何对付安姥姥那些人。
他对安姥姥动不动就摆出阵势来唬人,已感到极端的不耐,他已幻想出大火一起,他乘乱八方突击逐一铲除六合门众弟子的景象。
那将是决定性的屠杀,极端快意的无上享受。
想到快意处,他脚下逐渐加快,血液加快流动,浑身都感到无比的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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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 《武林情仇》
三十一
他看到了奇异的闪光,心生警兆。
他在路当中插着的树枝前止步,树枝上,挂着一柄凤钗,闪光便是凤钗被风吹动,反射出来的闪烁金芒。
他认得,那是他妻子的凤钗。
他喃喃自语:
“这是什么意思?”
当他向四周搜视可疑事物时,他便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路左的另一小径岔路口,有人用树枝在地面上写了一行字:
“尊夫人于长春观相候。知名不具。”
字下方,画了一个指示走向的箭头,走向指着小径。
附近的形势他曾经打听清楚了,
长春观距城八九里,是一座有三百余年历史的道观,规模不大不小,香火并不比城内的经阁寺差多少。
这条岔出的小径,就可以直达三里外的长春观。
知名不具?
他怎知道留字的人是谁?!
可断言的是,决不会是安姥姥的人所为。
他将凤钗取下放入百宝囊,傲然踏上至长春观的小径,但内心中,他提高警惕不敢大意。
很显然的,辛小娟已经落在对方手中了。
毫无疑问地,对方要用他的妻子来威胁他,这表示对方已经不是像安姥姥一样的所谓正道人士。
正道人士决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声誉的勾当,因此,他所面临的敌人,一定要比安姥姥难对付得多,他必须及早准备对策。
他看到了路面的车轨,心中一动。
接着,发现了几滴凝结着尘土的血迹。
“原来是这些人。”他恍然自语,心中一宽。
不久前过去的骡车上,一定装了独行客两具尸体,显然是独行客的朋友,收了尸骸运至长春观善后。
那么,他所要对付的人,不是邪字号的魔道人物,而是江南第一剑的侠义道好友。
这些侠义道人士很容易对付,他们都重视声誉,死要面子,不玩诡计,鄙视群殴,没有什么好耽心的。
他心中一宽,脚下更轻快了。
远远地,长春观在望、
路旁突然踱出一位老道士,庄严地稽首,淡淡一笑说:
“施主果然来了,贫道一清。”
“你是长春观派来迎客的人?”他傲然地问。
“长春观目下暂充安灵之所,就等施主前来了断。”
“你们是那一位出的好主意,把贱内掳来作人质的?”
“江南第一剑的朋友,决不做掳人作人质的卑鄙勾当。”
一清在前面领路,一面走一面说:
“咱们在凉亭收殓胡、黎两位施主的灵骸,恰逢尊夫人途经该处,尊夫人坦承施主行凶曾在该处目击其事,因此特请尊夫人前来长春观作见证,尊夫人同意了,绝无强迫之事发生。”
“哦!原来如此。”
仇大魁心中暗恨,认为是辛小娟有意拆他的台:“江南第一剑有两位拜弟,独行客是其中之一,但不知那位姓张的也来了吗?”
知己知彼,方能控制先机。
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