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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裁缝阴阴地说道:“别动,一会就给你量好了。”
陈老大满心欢喜,过年了,是该做身新衣了。边上那大狼狗仍在死命地刨着土,两只狗爪都刨出了血,甚至露出了白骨,但大狼狗却仍没停息下来的意思,仍疯狂地刨土。
陈老大好生奇怪,凑上去一看,那冰冷的地下,竟然已经让那大狼狗刨出了一个大坑。奇怪的是,那个坑的大小,竟然和陈老大的身材差不多。
陈老大看着这恐惧的一幕,头皮开始有些发麻,酒也渐渐清醒过来。他扭头一看,刚才的陈裁缝已经不见了,陈老大心内生疑,突然想到了一事,大叫一声,跌入了那大狼狗刚刨好的土坑中。
原来,陈老大酒醒了点后,这才想起,同一村上的陈裁缝,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他的丧事,还是陈老大主持料理的。
陈老大跌入了土坑中,动弹不得,那个为他定做的土坑,死死地卡住了他。他刚想呼救,却看见土坑边上,那大狼狗两道绿幽幽的眼光正盯着他看着,那两只留下白骨的前腿,一阵刨动,泥沙立即塞进了陈老大的口中。
大狼狗仍拼命在刨着土,陈老大眼睁睁地看着那冰冷的泥土一点点盖在他身上,本来让酒精烧灼了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冷。当大狼狗又刨了一阵泥土,泼向他的脸部后,陈老大再也看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村上一个摸黑起早赶去集镇卖小菜的村民,借着曙光,发现了躺在路中的陈昆明家的大狼狗,四肢全露出白骨,还断了两截,两只狗眼圆睁着,早已经没了呼吸。
那村民大惊,赶紧跑到陈昆明家,使劲敲门,却不见有人理睬。
隔壁好几户人家,听到那急促的敲门声,都吱呀打开了大门。当他们听说了那大狼狗倒在地上死去的可怕状后,全都聚焦一起赶去看个热闹。
在议论着那大狼狗是怎么死的,会不会是被不时出没的野猪咬死的时候,有人尖叫起来。
原来,那路边一夜之间多出来的一堆沙土中,露出了一截人的手指。
村民这一惊非同小可,全都魂不守舍地跑向村中,大呼小叫,引来了更多的村民。
接到报案后,当地的刑警火速赶到了陈家村,在现场拉好警戒线,拍照取证后,挖平了土堆,发现了土坑中仍圆睁着双眼的陈老大的尸体。
警察在询问了村民后,知道那土堆边上死去的大狼狗是陈昆明家的,现场却不见陈昆明和他家人,心中顿时生疑。
两个警察在村民的指认下,来到了陈昆明家门口,只见大门紧闭。两个警察上前使劲敲门,却始终无人应答。
☆、第九十五章 午夜凶杀
在陈老大他们喝得醉醺醺离开后,陈昆明也双眼朦胧,走上楼,倒头躺在床上就呼呼地打起鼾来。
陈昆明的老婆余金花,忙碌地打理着满桌剩菜,好不容易把桌子弄干净,这才回到灶台边开始洗刷锅碗。
乡下人家那种常见的灶台上,两锅中间靠着烟囱的地方,还有个小小的铁罐。里面一般装满水,利用烧饭的余热,把水烧热,可以用来喝茶或洗碗。
余金花把所有碗筷放入锅中,用勺子在那个铁罐中舀了一勺子热水,倒入了锅中。突然,她以为自己眼花了,那倒下的水竟然不是平时所见的清水,而是有些泛黄的水。
余金花觉得奇怪,这铁罐中的水,天天烧天天用,怎么会有这么多铁锈?
她正楞楞地看着时,更吓人的一幕出现了,那些泛黄的水颜色在慢慢变深,最后竟然出现了一锅深红色的水。
余金花伸出食指,探了探水,发现锅中的那种深红色水竟然冰凉,根本不是热水,而且有种粘稠的感觉。
她把食指移到灶台上那昏暗的白炽灯下细看,吓得“哇”地一声大叫起来,原来,这竟然不是水,而是血。
余金花吓懵了,傻楞楞地站着,双腿不住抖动。
她清楚地看到,那个小铁罐中,冒出了一缕白烟,在空中慢悠悠地盘旋着。
余金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只见地白烟越来越浓,线条也越来越清晰,最终竟然幻化成了一条白蛇,狰狞地对着余金花吐着长长的红色信子。
余金花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正在睡梦中的陈昆明,隐约听到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他睁开了眼,觉得口唇干躁,迷迷糊糊中大喊道:“金花,渴死了,快给我倒杯茶来。”
没有人回答,实在忍不住的陈昆明,骂骂咧咧地翻身从床上坐起。
他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却见床边正站着他在深圳打工的儿子陈幼军。
陈幼军见陈昆明醒了过来,微微笑道:“爸爸,你是不是酒又喝多了?”
陈昆明惊奇地问道:“儿呀,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
陈幼军微笑道:“爸爸,公司里派我出差到南京,我就偷空回家一趟。手机里没电了,刚到家,听妈妈说你酒多了正在睡觉,我这就上来看看你。刚巧,你醒了过来。爸爸,你是不是要喝水?我去给你倒茶。”
陈昆明开心地一笑,赞道:“娃儿,你真懂事,爸爸正是口渴了,不知你妈妈跑哪去了,叫她也不回答。”
陈幼军说道:“我看见妈妈了,她到隔壁人家闲聊会,一会就回来。爸爸,我这就给你倒水去。”
陈幼军边说边往楼下走去,陈昆明迷糊间,耳朵却清楚地听到那发出的倒茶声。
突然,他似乎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一阵北风呼啸而来,在楼道中刮起了一阵阴冷刺骨的寒风,令坐在床边的陈昆明打了个寒战。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听到了他儿子陈幼军的惨叫声和博斗声。陈昆明一跃而起,冲到楼梯口。
陈昆明看到灶台间的后门已经大开,一只野猪正扑在他儿子陈幼军身上撕咬着,陈幼军不时发出一阵阵惨叫,双手拼命地抵住野猪那丑陋的头颅。
陈昆明心急火燎,他没想到后山的野猪居然能破门而入,刚到家的儿子生命危在旦夕。
护子心切的陈昆明大吼一声,冲到楼下,抬脚就踢向野猪。可皮糙肉厚的野猪,却似浑然不觉,根本不理睬陈昆明,仍对陈幼军撕咬着。
陈昆明一眼见到了他老婆余金花放在灶台上的菜刀,上面还带着几片鱼鳞。陈昆明劈手抓起菜刀,对着野猪的颈部奋力砍了下去。
一刀又一刀,陈昆明发疯似的砍戮着野猪,一股股的鲜血从野猪的颈部象喷泉一样冒了出来。
慢慢地,野猪松开了扑在身下的陈幼军,无力地闷哼一声,侧躺在地下,鲜血从颈部不断地流淌在整个灶台间。
陈昆明使劲地挪开野猪,一把抱起血淋淋的儿子哭叫起来。
陈幼军突然轻轻在父亲陈昆明耳边说道:“爸爸,我没事了。”
陈昆明赶紧松开儿子,仔细地察看他身上满是血迹的地方,果然并没一点伤痕,只是野猪的鲜血溅在了他身上而已。
陈昆明松了一大口气,陈幼军这时笑道:“爸爸,多亏你救了我。这次回家,由于是趁出差的机会偷偷溜回来的,马上还得赶回南京城里,来不及给您老买什么好东西。”
陈幼军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条长长的白围巾,递给父亲道:“爸爸,这是我买给您的围巾。冬天风大,你围着它,就不会吹进风而受凉了。”
陈昆明不禁连夸儿子的孝顺,他喜滋滋地把围巾接过,绕在脖子上。
正在陈昆明端祥着围在胸前的围巾时,陈幼军递过了一只装满水的碗说道:“爸爸,茶给你倒好了,已经不烫了,你趁热喝下去吧。”
陈昆明本来就口干舌躁,又经过刚才的博斗,早已经口渴得嗓子眼冒烟,接过陈幼军递给他的一碗开水,一饮而尽。
刚放下碗,陈昆明看到雪白的围巾上溅了几滴鲜血,他懊恼地说道:“哪来的血迹啊?多好的一条围巾,真是可惜了。”
陈幼军微笑着道:“爸爸,血是从你嘴上滴下来的。”
陈昆明疑惑地一擦嘴,果然发现双手沾满了鲜血。陈昆明大惊,问陈幼军道:“儿啊,是不是刚才杀野猪时爸爸受伤了?怎么没感觉得到伤口疼痛哪?”
陈幼军依然含笑说道:“爸爸,不是你受的伤,因为你刚才喝下去的就是一碗鲜血呀!”
陈昆明“啊”地一声惊叫,他惊恐地盯着陈幼军道:“什么,你给我喝的是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妈妈人呢?”
陈幼军仍是微微笑道:“爸爸,你害怕了?你就没想想我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到家?”
陈昆明一脸茫然,他疑惑地说道:“你不是我儿子吗?那你到底是谁?”
陈幼军这时仍是微笑说道:“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我确实不是你儿子,是你酒多了,看花眼了吧?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在深圳打工的儿子陈幼军,半个小时前刚遭遇车祸身亡了。今天的鱼鲜美吗?祝贺你们一家人前去阴司地府里相聚。”
陈昆明脸色惨白,眼前这个似乎是他儿子的人,居然说出了鱼的事,让他不禁想到了下午那个自称是道士的人说过的话。
陈昆明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说我儿子刚刚死了?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眼前那个象极他儿子陈幼军的‘人’,在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似乎快要消失的样子。
陈昆明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那个‘人’:“我老婆金花在哪?”
那个人狰笑起来:“陈昆明,你不敬鬼神,破坏风水,该受此罚。你看看你脚下被你杀死的野猪吧!哈哈哈!”
刚说完,那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一串恐怖的笑声,越飘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陈昆明心中恐惧,不敢向地下看,但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在逼着他低头。
终于,他的头垂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盯住地上那头野猪,似乎并没什么异样。
陈昆明松了一口气,怀疑这只是一场恶梦。他揉了揉双眼,却愕然发现,地下真的淌满了已经发黑的血迹。
更让他吓得魂飞魄散的是,地下躺着的那头野猪,根本不是野猪,而正是他的老婆余金花。
只见余金花的颈部血肉模糊,圆睁着两眼,死死地盯着陈昆明,那把杀鱼的菜刀,还嵌入在余金花的脖子中,几片鱼鳞在灯光下闪闪发着冷冷的光芒。
陈昆明发出了凄惨而恐惧的一声长叫,刚想迈开沉重的双腿跑向门外,却觉突然间脖子一紧,双脚脱离了地面。
”
☆、第九十六章 荒坟蛇穴
在村主任的协助下,刑警破门而入。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堂屋正中,陈昆明直挺挺地吊在半空中,一条沾着血污的白布从楼板上预留的一个挂物用的铁钩中穿过,挽在陈昆明的脖颈上。
陈昆明伸长着舌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似乎要爆出来似的,看得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他在盯着自己,全都背心里渗出了冷汗。
闻讯而来的其他警察,围住了陈昆明的屋子,不让任何人进出。不多时,又在灶台处发现了余金花的尸体,当尸体抬出来时,村民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小孩子都吓处‘哇、哇’哭喊起来。
余金花的尸体因失血过多而缩成一团,整个身体佝偻着,头却似面条一般耷拉在一边,随着担架的晃动而晃动。脖颈上插着一把雪亮的菜刀,菜刀上,还残留着几片鱼鳞。整个颈部血肉模糊,也不知被砍了多少刀。
刑警经过现场堪察和死者伤口及凶器上的指纹判断,余金花为陈昆明所杀,陈昆明可能是酒后杀人,在酒醒后,畏罪上吊自杀身亡。
但这并不能解释陈老大的死因,刑警在提取了相关物证后,只能暂时立案准备侦破撤离了现场。
在刑警带着三具尸体还有那条大狼狗的尸体离开后,村民们议论纷纷,不知道是谁先说起了那菜刀上的鱼鳞,大伙一下子全想起了昨天下午开棺时那个道士所说的话。
村民们都后悔当初没听那道士之说,突然有人大叫道:“不好,昨天夜里还有三个人在陈昆明家里吃过晚饭,不知他们有没有出事?”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一个人从村中走来,大家看见齐声欢呼。原来,他叫陈三才,也参与了昨天的开棺。但见他睡眼惺忪,哈欠连天,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
陈三才一见众人的反应,不惊奇怪道:“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看到我又大呼小叫,见鬼了?”
村主任忙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陈三才顿时睡意全消,吓得脸色发白。见到陈三才不住地发抖,村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三才,没什么事,你不是好好的么?”
陈三才哆嗦着说道:“昨天晚上的酒多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睡到现在才醒,刚走出家门,就见你们这么多人在。现在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昨天我也帮着开棺了,会不会轮到我啊?我可不想死啊?”
陈三才嚎啕大哭,众人也劝慰不住,都给他哭得心里发碜。
这时,村口开来一辆越野车,随着车上两个人走下,大家又一阵惊呼:“昨天那个道士!”
来人正是李冰和张远山,他们接到陈旭东的电话后,便收拾了一下东西,立即驱车赶到。
陈旭东赶紧迎了上去,跟两人简要说了一下村子里三起命案的古怪,然后把两人引见给了村主任。
村主任听说两人就是昨天下午开棺现场阻止大家碰这两条鱼的道士,立即把两人请到自己家里,并让陈三才跟着一起来。
到了村主任家,四个人坐定,寒喧了一会,村主任家门口,早已挤满了好奇的村民。
张远山看了看陈三才,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死,但你将会大病一场。”
陈三才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一迭声地道:“张天师,请你无论如何救救我,一家老小全靠我养活的,我家也没钱治病啊。”
陈三才不断哭诉,张远山扶起了他,给了他几张符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记住,速去找到昨天那个装鱼的瓦盆,然后买两条鱼,放入瓦盆中。上三注香,对着瓦盆磕七七四十九个头。然后把那几张符纸在瓦盆前烧了,把瓦盆找个水清而深的地方,沉下去,这就可保你平安无事了。”
陈三才又给张远山和李冰磕了几个头,正待急着离开去寻找那昨天镇棺的瓦盆,张远山叫住了他道:“陈三才,你稍等一下,村主任刚才安排人去找另外两个人了。”
村主任点了点头,叫陈三才别着急,先喝一杯茶。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几个分头出去寻找的人都回来了,全说没有找到陈二狗和陈富生。
村长介绍说,这两人全是村内还没成家的单身汉,父母都已经双亡,平时在家游手好闲,碰到谁家有红白事就去帮忙张罗混点钱。
众人都觉得蹊跷,都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这两人似乎情况不妙。
张远山突然问道:“陈三才,是不是昨天你们一起晚饭时,他们全吃鱼了,你却没有吃?”
陈三才连忙点头道:“不瞒你说,真的是这样,前几天我身上过敏,村里的赤脚医生给我配了药,关照我不能沾鱼腥,因而,我昨天才没吃一口。”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你是因祸得福,生病了才没吃鱼,这才捡回一条命,其他两人这时恐怕也已经遭遇不测了。”
张远山对陈三才挥了挥手道:“你去吧,在落日前把交待你的事办好,千万不能迟误。”
陈三才千恩万谢,拜别两人,赶紧跑出了村主任的屋子。
村主任有些为难地说道:“按理说,由于身份关系,我不能相信迷信。但是,现在这两人神秘消失,不得不求这位天师帮忙了。”
村主任一再恳求,张远山只得答应。
一行人来到陈昆明家的大门前,门上已经被贴了封条。张远山请村主任帮忙找来张桌子,铺开黄布,然后摆上香炉、纸、烛。
一直念叨着的张远山,突然静止不动,犹如老僧入定。良久,他才缓缓睁开双眼,满脸的疲惫。
村主任急问怎么样?张远山淡淡说道:“我看到了,他们两个真的死了。”
村主任急不可耐地追问祥情,张远山看了一眼拥着的村民,低声道:“主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到你家客厅里,我慢慢告诉你祥情吧。刚才用通灵术,我也好累,还想到你家去喝口浓茶缓缓神呢。”
村主任笑道:“看我这人急得没头绪了,快请,今天两位就在我家吃晚饭吧。”
在村主任家坐定喝着茶,张远山终于道出了他所见到的一切。
当陈二狗走出陈昆明家时,摇摇晃晃地向自己那间破旧的茅屋走去。快到自己家时,依稀觉得路中央有什么东西拦着。他用手电一照,发现路中央竟然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陈二狗来了精神,心里暗喜,明天又能好好吃一顿了。他对着小白兔猛扑上去,却不料小白兔迅速地蹿到一边,仍一动不动地盯着陈二狗看着,那两只红眼睛在手电光下,对陈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