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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将头凑近百子的耳边，柔软的头发蹭在百子的脖颈里，弄得她痒痒。
“回去后的这周末，我补你上次那顿饭，就我们两个人。”
百子的耳尖‘唰’的就红了，她正准备说些什么，黄濑却又加上一句：“要遵守游戏规则哦小浅川！”
百子咬了一下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别偷偷摸摸的，黄濑你到底是提了什么快说出来！”
“对呀！不然我们可是会往猥琐的地方想！”
“喂！别把我也归到你那去。”
“真拿你们没办法，那就告诉你们吧……那就是……”黄濑的声音越来越低，大家都不自觉地将耳朵凑了过来。
喂喂！黄濑不要啊！
“秘密——”
“切！真没劲！”
“快！下一局下一局。”
百子松了口气。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百子说不上来，可就是不对劲……
她的运气不算差，每次上来对牌都能扔掉大半，但那张鬼牌就像是缠上了它。
不能扔，也没人抽。
而高城明明是个天生的差运气，发完牌后甚至出现一张对牌都没有的情况……这种概率……
“最后一对我赢啦！只剩下三个人啦。”叫嚷声把百子的思绪拉了回来。
纸牌上的小鬼手握镰刀，单腿直立，嘴角一圈涂有深红的油墨，狰狞地勾起，似在盯着她，嘲笑她。
她翻过背面查看，没有任何记号，也没有显而易见的折角……
如果这一次再输的话……
鬼牌被抽走，百子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第三次出手，在看到牌面时，百子的手抖动了一下，随即将纸牌收进自己的牌里。
——亲爱的小鬼，我们又见面了。
输了，又是输给了高城。
他刚才出门不是去买的饮料吧，是去给他的外挂续费了吧！
百子熟门熟路捏出一张惩罚卡片，背面朝上铺在掌心，一只手捏着角落一点点掀开。
在掀开一半时猛地合上。
“是什么呀？”高城用一种‘好险差点输掉’的表情看向百子。
百子感觉有些窒息，她将卡片正面朝上，摊在了中央。
上面用大家都能看得懂的文字写着：【最后一名KISS一下第一名】
WTF！
吃惊，平静，喜闻乐见……看到这排字的人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浅川同学别难过啦，反正第一名是黄濑前……”
高城的最后一个字噎在了喉咙口，硬是被百子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高城，这个惩罚卡片是你做的？”百子盯着他，面无表情。
高城心里一惊，嘴巴张了许久才憋出了几个字：“我当初觉得这样，会、会刺激一点哈……”
是很刺激，她想杀人。
“浅川同学要遵守游戏规则呀。”早川一口气吐出了一排字。
“黄濑，你快主动一点，解决完我们开始下一轮。”中村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
“我是没问题啦，可是小浅川她……”黄濑欲言又止。
百子扭过头，黄濑也正盯着她看，四目相接。
这是个开放的世代，初吻什么就是个屁……一下子就没了。
百子内心开始自我安慰。
“我知道了。”她淡淡地说着。
最后一名KISS第一名？所以主动的是她对吧。
黄濑近在咫尺，但她还是没有勇气……这真的是个游戏？
脸一点点的凑近，黄濑那对褐栗色的眼眸，逐渐有些让她移不开目。在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近到能察觉带他的鼻息。
——好近。
百子的视线先是轻轻瞥向别处，再而眼睛闭了起来。
此时的黄濑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这莫非就是动心的感觉？
——怎么知道自己是否对对方有感觉？十秒钟的对视就足够了。
在他以为快要触到的时候，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身体朝后让了一段距离。
“小浅川……你这是……”
他的话说了一半，百子却站了起来，一步步从圈外绕到高城身后。
“高城同学，麻烦你站起来。”
在她闭上眼睛时，一种难以让人置信的想法很快穿过她的脑海。
一种不太现实，但也说得过去的悖论。
“浅川同学，怎、怎么了？”高城看上去有些紧张，故作镇定。
“浅川经理，究竟发生了什么？”其他的社团成员也有些坐不住了。
“麻烦你站起来。”她旁若无人，重复了第二遍。
高城犹豫了一下，撑着榻榻米站了起来，他先前压在下面的东西立马露在了众人眼前——一张鬼牌。
……果真。
“浅川同学，我……可是你怎么会……”高城看着那张纸牌，有些无措。
百子没有睬他，视线扫过黄濑。
他的表情告诉她，他多多少少是知情的……或许在场的人都多少知道点什么。
一场有预谋的抽鬼牌。
一个音都没发，她转身迈向门口，开了房门。
震耳的关门声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失措。
“黄濑前辈，貌似我搞砸了……”
“高城，你这点子有够糟的！前面就提醒你了，每次都留那么多牌故意留到最后的想法好蠢！”
“还是想想怎么收拾残局吧，主人公被我们气跑了。”
黄濑没有插话，微沉着眸子，看向门口。他的左手撑在身体旁边，突然间摸到了什么，他捡起来，是一张房卡，昨晚见过的那张。
******
不止是暴雨，现在演变为雷雨了，天的一际，闪电划破半边天。
现在已经深夜了，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百子一个人走在走廊上，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她摸向口袋，门卡不在。
前台和这里隔了一幢大楼，她更不可能变出一把伞……
叫她回去找？呵呵……
她在走廊上拐了几圈，最后坐在了自动售卖机前的椅子上。
雨夜，她的运气也跟着不顺了。
她记得那个夏日，也是个电闪雷鸣的雨夜。父亲的队伍有比赛，她吵闹着要去看。
雨太大了，雷声也响彻得惊天动地，但体育场里却是另一片天地。
欢呼声，呐喊声……那些她后来厌烦到想吐的声音。
她中间去了次厕所，出来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百子，雨好大啊，我正在开车来接你的路上。乖乖跟着爸爸，我很快就……”
母亲的声音最后停在了这，接着是一声很响的刹车声，再而只剩下连绵不绝的‘嘟…嘟…嘟—’
那时的她虽然只有八岁，但她已经察觉到哪里不对了，再打过去时，却是甜美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知道这时该去找父亲，可是父亲这时在哪呢？
球场上……那个此时的她无论如何都踏不进的球场。
她也知道该报警，该求助，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她的母亲现在在哪。
很快就到了……可是，很快是哪里……
无能，无助，束手无措。
在这里的，都是些疯狂呐喊的球迷们，没有人会注意到，那个在角落里的，泪痕布满的小女孩。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我保证你们猜得中开头猜不中结尾【笑
【系统】您已获得成就【作者的恶趣味】，请问是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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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有阵阵凉风从几步远的窗口窜入，百子穿着吊带长衫，坐在椅子上，交叉着的双手不断搓着起着鸡皮疙瘩的手臂。
‘啪啦——’一声响动，玻璃窗被吹开，雨水一瞬间被吹了进来，打湿了走廊上的木质地板。
外面突如而至的强风吹得她发丝一阵乱舞。
百子站起身，一只手挡在面前，遮挡着那些想要钻进她视线里的雨沫，一步步靠近玻璃窗。
稍微用了点力，玻璃窗终于被关上。紧接着，近处一条光亮的长条切割天空，连带雨云被闪瞎。头顶的灯泡兹啦作响，随即一块熄灭。
一声震耳欲聋的响雷紧跟着而至，自动售卖机的灯光也一点点暗了下去。
走廊陷入了一片寂静与黑暗。
——她的运气好的吓人。
借着窗外仅有的一丝透过雨云的光亮，她摸索着坐回金属长椅上，两只脚不自觉地踩在椅子边缘，把自己缩成了个团。
她不怕黑暗与响雷，她只是单纯的讨厌。
这丧心病狂的雷雨夜，没有一点儿人情味。
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等到比赛结束，父亲终于想起她时，观众已经散场，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双眼通红，只剩下呜咽的力气。
那晚，她在医院的走廊里和父亲坐了一宿，抢救室前的白炽灯‘兹啦兹啦’地发出像要腐朽的叫嚣声，昏暗的光线，静寂的走廊。唯一刺眼的，只有那抢救室门上高亮着的红灯；却又十分搭衬那时的场景。
她当时也只能安静的坐着，像现在一样抱着膝盖蜷成一团，之前的无助已经让她的眼泪流尽。父亲双手抱着头，同样一声不吭的坐在她身边。
——父亲的球队赢了，母亲却不在了。
多么讽刺的一夜。
如果那晚没有那场篮球比赛的话，如果那晚不下那场雷暴雨的话，如果自己不闹着去看球的话……没有如果……
——从此对篮球，深恶痛绝。
她一直都明白，篮球没有错，她也没有错。
这样做，只不过会让她好受些。
一到雷雨天，那晚的场景，历历在目。
现在的这场雨也是，像是将她淋了个透，黑暗、寒冷、先前的戏耍与过往，一切就如洪水猛兽，填得她喘不过来气。眼眶一点一点湿润，好想发泄……
除了黑暗，这时根本不会有人陪伴她吧。
******
在走廊的光线暗下去后，黄濑掏出了手机，借着手机屏幕暗淡的光线，沿着走廊继续寻找。
外面在下雨，房卡又落下了，她究竟，跑去了哪里。
终于，在靠走廊尽头拐角的自动售卖机前，他看见了一个蜷缩在椅子上的人影。头埋在膝盖里，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蜷缩在那。
“小浅川？”他不确定的唤了一声，一步一步地靠近。
两人仅差一米的距离，黄濑将手机光线投射在了她的身上，她也抬起了先前埋在膝盖里的脸，一张哭花了的脸，印着暗淡的光。
“鬼啊！”
“鬼你个头啊！”
声音一出口，软弱到无力。百子重新低下头，将脸上的泪水蹭在手臂上。
这种时候，他怎么会出现？
“呜，我刚才一定是瞎了才会看错的！”黄濑坐到百子身边，犹豫了一阵，试探着开了口，“你、你怎么哭啦，是刚才的事情嘛？”
百子摇了摇头，却发现眼泪流得更加肆意了。
——竟然被他发现了。
“怕黑？怕打雷闪电？”黄濑继续询问着。
她想解释，却发现声音变得哽咽，只能再一次摇头，呜咽声一丝丝从嘴角溢出。
百子你这个蠢货，别哭了啊！快停下来呀！
会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旁边是他吗？
雷声又开始一阵阵响起，好烦……
当一只手环上她腰间的那一瞬，她的大脑‘嗡’了一下，那只手轻轻用了些力将她稍稍朝自己的方向带了一下，她的头就不偏不倚地靠在了黄濑的肩上。
“我在旁边哦，不要怕。”
……这种感觉。
她想挣脱开，腰上的力道却加大了。
“小浅川，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哭，但是、但是憋着不好，如果是我的错，就朝我发脾气没关系的！”黄濑和她说话的口吻还是那样，带着小孩子的宠溺语气。
——是他的错嘛？
——是她的错！
那些话像是钥匙一般，开启了某扇门，再也憋不住了，眼泪汹涌涌出的同时，哭声也撕破了走廊的宁静。
这样子的她，还是她吗？这样放肆的她，黄濑会讨厌吗？
脑海里本就混乱的思维，被奇怪的东西偷跑了进去。
她的肩膀颤动着，痛哭着，一只手在眼眶上不断摸弄着。而他，只是一只手环着她，仍凭她的眼泪打湿自己右肩的衬衣。
“你为什么，现在、才、才来找我。”
——你知道吗？我之前还以为自己会这样坐一个晚上，一个人。
百子的话语，断断续续，很轻很轻，但还是传进了黄濑的耳朵。
——百子，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凭什么找你？你又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我刚刚先去了你的房门口，但……”黄濑顿了一下，百子不是那个意思，他也听懂了，随即嘴角的弧度上扬，棕褐色的眸子里一点点地印进笑意，“下次我会早一点的，好吗？”
——好吗？
心跳漏了一拍。
百子得寸进尺地点了点头，此时后背，一下一下被拍着，她的心跳，也随着这频率，一点点的被加快。
她现在这个可笑的模样，一定像极了被人安抚的孩子。
不过，此时的她，愿意做这个孩子。
“喂！别拍了啦……”含羞是难免的，她呜咽着的嗓音，使这句话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好受点了吗？还、还想哭吗？”黄濑见女孩的哭泣声一点点低了下去，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多了，这样的我，没让你……难堪吧。”
——我不是个好女孩，性格不好，又任性，不值得的。
“怎么会，为小浅川服务，我乐意至极。”他调侃着，语气又继而认真起来，“你这样问我，才会让我难堪呢。”
“对不起。”
“对不起”
两声对不起同时响起，他们都停了下来，转过脸看向对方的位置。
明明那么黑，脸的轮廓也看不清晰，但他们还是互相看着，因为彼此都在。
“我之前和高城他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卡片的内容不是我当初设计的那样。”黄濑先说出了口。
“我真的不是因为那个才哭的，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而且当时的我，不应该……不应该就那么犟着脾气离开的。”
高城同学，我们明天见。
“所以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如果你不继续吃我豆腐了，我就不生气了。”
黄濑环在百子腰上的那只手，立即缩了回去。
黑暗的走廊，寂静的夜，两人的轻声细语格外的衬。
——你坐在我身边，我待在你身边，足够。
“对了，你的房卡！”黄濑想起了此行的附带目的。
“为了不辜负你特意来送房卡的好意，我就先回房了。”百子接过房卡，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了身。
黄濑立马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房卡不应该还得那么快的！
快！快还给他！他要再等起码一个小时啊！
好好的机会，就被他自己毁掉了。QAQ
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心情。
留下来，一会也好。
“跳闸了，房间里黑……”黄濑憋了半天，想到了这个拙劣的借口。
“那么黄濑君，今晚你能陪我吗？”百子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缓缓勾起。
“唉？我……”黄濑因为吃惊，嘴一点点的张开。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黄濑凉太前辈。”百子没给黄濑插话的机会，一字一顿接了下去。
“……”
“哦！对啦黄濑，我想告诉你件事。”百子借着黑夜的掩护，嘴角调皮的翘起，微微弯下腰，“你凑过来点啦。”
黄濑抬起头，走廊太黑，女孩的脸看不真切，但他知道她与他近在咫尺。
“这是……”百子的口吻带着戏谑，轻声说道。
黄濑的脸离她很近很近，她只要稍稍再弯下一点就能够着。
随即黄濑感觉柔软的发丝扫过脖颈，痒痒的触感还没过去，唇上便被什么啄了一下，凉凉的，软软的，只有那么一瞬，像是没有发生过，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最后一名对第一名的惩罚。”
——谢谢你。
黄濑呆滞在了座位上，等他反应过来时，女孩已经沿着走廊走远。
为什么第一次，主动的不是他，是她！？
外面的雨还在肆虐，他盯着走廊的漆黑，下巴扬起，一只手搭在唇上，掩去那抑制不住的暖意。
******
百子回到房间，关上门。她的后背靠在门上，身体顺着门板缓缓滑坐下。
一只手指点着自己的唇，她不自觉轻笑出声。
——有些蠢事，要做就做够本。
——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我修了整整三遍，为什么有朝文艺向发展的趋势OTZ
嘤嘤嘤，撒糖都撒到这份上了你们都不给我留言QAQ
☆、概率80％
终于踏上了回程之路，百子一上巴士，直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脑袋抵着玻璃窗，视线有意无意望向窗外。
心里仿佛搅糊了的粥，好乱。
一切都源于昨日——
她靠在训练场地门前的白墙上，一只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