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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来做?”瑟曼面无表情的建议。
“……”
一阵尴尬的静默过后,某个略显沙哑的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瑟曼的怀里传了出来:
“……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奴罕说要在陆地上休养一段时间再出海,于是“露西丝之吻”酒馆又多了一个调酒师。这个貌不
惊人的男孩却十分招人喜欢,那条亚麻色的马尾甩起来所带出的洒脱还有乌云般灰眸中闪闪发亮
的神采,总能叫人错不开视线。只要有他在,小酒馆的气氛就冷清不了,闹哄哄的一片,时不时
爆发出的大笑声几乎掀翻了房顶。
眼见奴罕吸引了整家酒馆的客人,瑟曼自然也乐得清闲。他不像谢尔德,早已习惯处于万众瞩目
的位置、又高傲又得意地立在光环的最中央——当然谢尔德现在身边有了亚古丁,尽管被人抢去
了光芒难免让他感到些隐隐的不甘,可是比起在不相干的外人面前展示他的优异,他更情愿仅得
到来自他的爱人的炙烫得连心也要跟着熔化的热切注目。
而瑟曼不同,他从来都是淡然而又坚韧的,他的身上永远带有一种发生了任何事都能够坦然面对
的冷静,即便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也会让人感到自己是被有力地支撑着的——这恐怕就是无论
谢尔德抑或奴罕总喜欢赖住他不放的缘故吧。
……自小便被教导着独立的纯血贵族从骨子里透出的不安与孤独使他们在潜意识里渴望“依靠”
,而这种“依靠”并不是一个爱人就能够解决的,他们终究贪恋着与自己相似的灵魂,以及源于
此的“支撑”。
因此当瑟曼忙里偷闲地一个人呆在角落悠然自处的时候,那两人也不肯轻易放过他,时不时地凑
过来,彼此攀比着,在瑟曼的身上脸上毛手毛脚地偷个香什么的,奴罕的性子自然是天不怕地不
怕,可即便是谢尔德、亲密爱人在旁边虎视眈眈的谢尔德……就算亚古丁拿隐含着欲望的目光威
胁也不能使其退缩半步。
瑟曼无奈地朝天猛翻白眼,在某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爪子再一次试图摸上他的胸脯的时候毫
不留情地将之扒拉开。
“……奴罕,你是太闲了吗?容我提醒你一下,那边有客人在向你招手,我想他们迫不及待要听
你的航海历险了。”
“哦,知道了,你让我摸一下我立刻过去——就一下下哟!”
男孩嬉皮笑脸地跟他讨价还价,瑟曼一发狠,抓住男孩乱挥的小爪子就要往死里撅。奴罕识得厉
害,飞快地缩回手,不以为意地继续冲瑟曼笑呀笑。
“那好吧,我先过去招呼客人了。”他说着转身离开吧台,走了没两步,回首作了个可爱的鬼脸
,“我可不会放弃的哦,看我一会儿回来不把你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的!”
“……得了吧,小屁孩。”
懒洋洋地接口的是倚在吧台边看热闹的谢尔德,只见他一脸轻视地朝奴罕睨过去一眼,随即亲昵
至极地环住瑟曼的肩头,低头亲了口瑟曼的嘴唇,这才挑衅地重又望向奴罕。
“看到没?这才叫实力!早八百年前瑟曼就是我的了,你少来抢!”
奴罕顿时眼里直往外喷火,若不是瑟曼及时从谢尔德的怀里闪出来,恐怕他已经扑了过去。他看
见瑟曼同样没好气地白了那个笑得欠揍的银发男人一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幸灾乐祸地
嘲笑了一句:
“原来这就叫实力?我算是知道了……”
男孩乐呵呵地招呼客人去了,谢尔德仍气鼓鼓地凑在瑟曼身边,拿幽怨的眼神一下一下地剜着他
,纤指夸张地抖动着几乎戳到他的鼻头,哀哀地控诉道:
“瑟曼……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想当年我……”
“……谢尔德。”
话刚说了一小半就被截断,眼前黑亮的眸中闪动着笑谑之光,谢尔德不由微微一楞。
“当然我是不介意的了,只不过——”顿了顿,瑟曼朝厨房那边撇了撇嘴,“你确定你要让站在
门边的那人听见吗?……唔,他好象走过来了。”
谢尔德刚一回头,一个强硬而又温柔的吻顿时冲着他那妃色的唇猛地压了下来,逼着他狂吻一气
这才松开。
亚古丁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指节粗大的手指爱欲横溢地抚过谢尔德微微肿胀的樱唇,嗓音粗
哑地说:
“……你知道的宝贝,我并不介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你吃干抹净。所以,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
忍耐力。”
谢尔德仿佛仍没有从激情的旋涡中清醒,蓝眸泛着水气,只是不住地抚着胸口喘息。
瑟曼歪着脑袋,好笑地看了一阵,然后听见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请给我一杯酒,随便哪一种都可以。”
客人这样要求着,瑟曼应了一声之后转过头来,微笑还未曾绽开,黑瞳已倏地瞪大,粗糙质地的
玻璃杯从手中滑在地上,清脆好听地变为了碎片。
……他说过他不等了,他的理智也不允许他愚蠢地干等下去,但是头脑中理智所管不了的部分却
控制不住地期盼着那个男人的出现。
然而,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率先打破他的期待的竟然是已然荣升腓鲁共和国一级上将的付
付大元帅。
“呵,见到我这么惊讶吗?”
偏那害他失常的罪魁祸首还笑得一脸无辜地打趣他:
“如果出现的是阿尔戈,那你还不得把整个酒馆都给掀翻了?”
瑟曼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脚下的残骸迅速被那个包揽了一切粗活脏活累活的家伙打扫干净,
透过低垂的眼帘他看到面前的付顿时惊讶地几乎快把眼珠给瞪了出来。
“天哪!亚古丁,什么时候你……你竟然这么勤快了!?”他不敢置信地惊呼。
“在他跟了我之后。”
回答他的是笑得一脸妖艳的谢尔德,亚古丁则冲他暧昧地一笑,转身钻回了厨房。
谢尔德的笑容异常艳丽,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付大元帅面对如斯美景也不禁呼吸一窒,更何况
那故意笑得如此妩媚的银发男人紧接着朝他倾身凑了过去,鼻尖对着鼻尖——付只觉得一层细
细密密的汗从额间渗了出来。
“付!你小子来这里干什么?”谢尔德忽地毫不客气地开口,“快点说!别以为当年亚古丁是
你救的我就会给你好脸色瞧!快说!”
如花笑靥很快退了下去,付倒松了口气。手一指瑟曼,说:
“我来找他。”
“哼!”谢尔德斜挑着一双凤目上上下下地打量付,显而易见他的轻视与嘲讽,“嗬,付大元
帅,真本事啊,居然能找到这偏僻小镇!”
“……说起这个,那还多亏了你寄给瑟曼的那封信。”付说,“像他这种‘危险人物’自然早
在政府的监视之中。那封信是我亲自审查的,整个克洛希大陆用那种口气给瑟曼写信的除了你恐
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黑眸惊讶地张大,瑟曼也是到了此时才知晓原来在圣法耶尔的时候自己竟是被人暗中监视着的,
他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皱了皱眉,只听谢尔德冷笑着又说:
“你们腓鲁共和国的花样可真不少啊!监视?该不会是……那个阿尔戈吧?”
瑟曼心头一凛,不过付摇着头否认的举动则让他顿时松了口气,心情不再那么压抑。
“当然不是。”付笑了笑,“那家伙最反感这些了,他一向坦坦荡荡,干什么都直来直去。如
果让他知道我们在监视瑟曼,他非杀了我不可。”
“是吗?哼,原来你也知道你该杀啊……”谢尔德完全不留情面地尽情讽刺着付。
瑟曼不大清楚这位付大元帅究竟哪里惹到了谢尔德,在他的记忆中从没见过谢尔德这么咄咄逼人
地表现出他对一个人的厌恶——偏生那芙蓉面上还挂着赏心悦目的笑,让任何人都生不起气来。
付也只是无奈地苦笑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尴尬的静默。
虽然紧张的手心冒汗,不过瑟曼觉得他逐渐平静下来的心情已经足以应付眼前的一切了,于是他
微微扬起头,一双眸子依旧如黑曜石般光彩夺目,冷冽的目光笔直地看进付的眼里。
“你说……你找我?”
久违了的清冷声线传进付的耳中,着实令他一楞,似乎那个强悍而又坚韧的黑发小子重又出现
在他的面前,不是战后被阿尔戈养在元帅府邸的有着温和眼神的“男宠”,而是战争时期孤身来
到腓鲁并以其过人的胆识与气度折服了全军包括他在内所有人的瑟曼?菲力德——尽管颇具讽刺
意味的是,这位赢得了所有人信任的黑发贵族终究是个害得腓鲁共和军损失惨重的间谍。
这样回想着,付的神色难免显得有些复杂,他微一皱眉,注视了瑟曼片刻,这才清了清嗓子回
答:
“……是的,我来找你,是因为阿尔戈……”
这个名字刚一出口,就看见那个俊美的黑发男子面无表情地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他只好暂时
闭上了嘴。
瑟曼抿了抿嘴唇,黑亮的眼睛不容逃避地盯住付问:
“告诉我,他为什么不来?”
嗯,意料之中的问题。付耸着肩想。并且按照他的预想,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
说了下去:
“你不告而别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先是阿尔戈暴跳如雷,几乎毁了整幢元帅府邸——嗯哼,当然
,你留下的那张纸条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我很惊讶那一张小小的纸片竟然会气得他把自
己反锁在卧房里一整天,谁叫门也不开,连我也一样。我只听见里面不时地传出巨响,而当他终
于推门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可是那张罪魁祸首的纸片却仍旧好端端地拿在他的
手里,他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怎么也舍不得撕掉。他说没准那将是你唯一心甘情愿留给他的东西,
他舍不得毁了。”
他停顿,而瑟曼如他所想的怔住,但是很快那个高傲的人儿又倔强地抿紧了薄唇,凶巴巴地瞪了
他一眼。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付元帅!为什么他自己不来?”
付一笑,故意忽略了这个问题,他以既定的节奏继续说道:
“你也了解阿尔戈的脾气,他一发起火来,谁也管不住。而那个早已以元帅夫人自居的女人偏偏
不信这个邪,跑上门来自讨没趣,结果被正在气头上的阿尔戈一巴掌扇到地上,恶狠狠地对她说
:这是替瑟曼打还的。自然,被元首一直看好的婚事也就泡了汤……”
又顿了顿,付向瑟曼望去,昏黄的光线下那张俊美的脸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冷冰冰地绷得
死紧。他不禁有些诧异,正琢磨着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听见那清冷的嗓音不耐烦地
再次响了起来。
“姓付的,同样的问题我不想再问第四遍——告诉我,为什么他自己不来?”
付不由被他这么不客气的态度弄得火气陡升,更想起先前瑟曼的反应而为阿尔戈不值。他顿时
冷了语气。
“瑟曼,我承认阿尔戈性子直、少根筋,有些话你不说他永远也想不到那儿去!不错,结婚那件
事他确实做的不大地道,也害你受苦……可是瑟曼,你任性地跟着他、和他住在一块——你当然
不在乎两个男人一起生活,但是我们腓鲁人在乎!在我们眼里这是耻辱、这是不正常的!该死的
和平主义者甚至把这称之为‘战争综合症’而当作批判战争的一大理由!男人和男人……原谅我
们腓鲁人从没接触过你们那‘高雅的玩意’!对我们而言,两个男人在一起,从来都是悖德的、
肮脏的、让人恶心的!”
瑟曼的脸色越发地惨白起来,他无意识地拿贝齿凌虐他的下唇。
付有些激动地喘着粗气,瞥了瑟曼一眼,哼了一声,又接着说:
“你足不出户,只不过被人议论几句男宠就觉得委屈了,可你知道他得在外面顶住多大的压力吗
?!……哦,是的,那家伙神经粗大的恐怕连压力都意识不到,看见了自家大门被乱涂上不堪入
目的谩骂、被同事拐弯抹角地嘲讽他也只是一笑了之——他根本不会告诉你这些吧!?……”
“够了!”瑟曼突然爆发似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用?他为什么不来?
!他不敢见我了吗?或者是不想见我?!因为我的自私我的任性?姓付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
也配站在这儿对我说三道四!?给我闭嘴吧你!你这个……”
“……他被关了。”付很平淡地说。
瑟曼立刻呆住,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家伙被下了狱。”付不急不缓地说,“瑟曼,别以为腓鲁共和国没有治你的罪你就什么事
都没了,当初元首正是用人之际,阿尔戈又是大功臣,自然没的说,阿尔戈刚提了一句瑟曼如何
如何,元首就笑呵呵地直点头说没问题没问题,他很痛快地就把权力下放,一切都让阿尔戈自己
看着办。当时大家自然都很高兴,和你一起三年多,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骗人的,听说你不用问
罪,大家都松了口气,毕竟战争中死了那么多人,现在结束了,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大家都不
想再经历那种身边的人一下子就没了的感觉。只可惜当时谁也没料到,元首的权力下放,竟成为
一个埋伏多年的隐患——只要他想,他就随时能够以此为借口除掉阿尔戈。”
瑟曼呆楞楞地听着,然后他听见自己过于嘶哑的声音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付轻蔑地一笑,目光扫过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谢尔德,又转回来直视瑟曼,“这
问题很可笑,彼德罗元首曾经是你们奥芬埃西的大臣,他的心思难道不是跟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
头的门阀贵族一脉相承吗?!”
“不。”谢尔德摇头,“我们从不迫害功臣,至少据我所知,奥芬埃西帝国四百余年的历史中从
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真正的纯血贵族信奉的是同进同退的原则,我们相信忠诚,但是并不盲目
要求忠诚。”
付一楞,面对依旧自傲于贵族身份的谢尔德,他不由自主便想要狠狠地打垮他的自信,于是他
不无嘲讽地说:“怪不得有那么多你们的人投靠到我们这边呢。”
谢尔德淡淡地开口:“你的风度可不大好哟,付大元帅。既然我们并不盲目要求忠诚,自然也就
不可能为那些背叛者感到遗憾或是懊丧了。每一个王国都有结束的那一天,只不过偏巧奥芬埃西
帝国灭亡在我的手上而已。我的话到此为止,那么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摇头,付选择闭上嘴巴。
无论态度或是言辞都无可挑剔的谢尔德,即便有什么确实可以打垮这个家伙的自信与骄傲的话,
那也不是付所能够做到的。
暗自叹了口气,付再一次体认到,主动招惹这个睿智而又善于控制情绪的银发男人实在是一件
愚蠢透顶的事情。
“很好。付大元帅,你是否可以继续讲明你们的元首究竟为了什么事把他的大功臣投进了监狱?
……啊,该不会碰巧是我曾经关过他的那间吧?我听说你们征用了我的皇宫作为政府办公楼。”
“这不就不大清楚了。”付应付了谢尔德一句,转向瑟曼说道,“阿尔戈性子太直,又不懂得
转圜。元首一直对他心存忌惮,只不过那家伙在战术上的才能实在太优秀了,元首又舍不得。正
巧他的女儿又对阿尔戈喜欢的不得了,他索性顺水推舟,决定给阿尔戈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叹了口气。瑟曼默然。
“……可惜婚事搞砸了,那小子又不知收敛地四处惹是生非,甚至嚷着要辞了军务处的工作不干
。元首终于忍无可忍地扣了他一个‘与贵族余孽勾结、徇私枉法’的罪名,给下了狱。”
付说完,探询地瞧着微微垂低了脑袋一声不吭的瑟曼,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催问了一
句:
“喂,你就……你就没什么话说吗?他可是被下了狱啊!那罪名很可能是死罪耶!”
瑟曼慢慢抬起头,黑沉沉的目光笔直地瞪向付,吓了他一大跳。
“……你当我是白痴吗?”十分冷静的声音平稳地说,“如果他真的出了事,你可能跑这么偏僻
的地方来找我吗?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我一无权势二无钱……”
没说完,瑟曼只觉得眼前的光线被蓦地晃过来的一堵墙似的高大身影尽数挡了去,直觉令他心口
一窒,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就听见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像惊雷一般突地炸开,他感到他
的微微发颤的指尖一瞬间竟冰凉得可怕。
那人似乎第一眼瞧见的并不是他,大咧咧地捶了付后背一记重拳,笑骂道:
“你小子也不叫我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