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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替千袭感到高兴,并不是每一个孤儿院的小孩都有这样的机运,育幼院的经费实在
相当有限,他们勉强地只能供每个孩子念完国中,若较上进的孩子,他们则得选择半工
半读的方式。
“另外,我们家主人也会在贵院设立一笔奖学金,以奖励成绩优秀的院童。”林先
生的口气中对他的主人有着无比的骄傲。
袁院长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不能让有心向学的孩子得到完整的教育,一直是
她最感到无力之处,如今终于有人肯对这些孩子伸出援手,怎不教她感到兴奋与雀跃呢?
“林先生,原谅我口拙,实在无法表达我对你家主人的感谢于万一。”袁院长在送
林先生上车之际,仍一再表示地由衷的感谢。
这些日子以来,千龑也渐渐变得开朗,或许是感染到玫恩大而化之的个性,也或许
是因为她每个星期所接到来自那位长腿叔叔的来信,总之千袭在育幼院度过了一段十分
快乐的时光。
她不定期的会收到长腿叔叔寄来的礼物,当然她的礼物总是与玫恩共享。在千袭十
二岁、玫恩十四岁那年,她们在中秋节那晚对着月亮娘娘起誓结为姊妹。
或许有人会说好景不常,这句话可能是因为忌妒的人所发明的?还是上天要考验一
个人时所安排的?。
千袭来到育幼院的第三年,一天深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带走了千袭,让她与玫
恩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 ※ ※
十二年后美国旧金山
敖千袭挺直背脊,踩着如女王般骄傲与自信的步伐走上讲台。
终于,她即将毕业,今天敖千袭几乎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不仅是因为她亮丽的外
貌,更因为她以仅二十五岁的年龄,便拿到旧金山大学企管与信息的双料硕士,而且更
获得了此届毕业生代表发言人的殊荣,这在满是优势白人族群中是多么得之不易。
千袭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随着这一天的到来,也代表着她的生活即将迈入另
一个巨大的转变。
对这一天的到来,她一直又惊又惧。因为今天过后也就表示她即将回到台湾,她终
于能见到玫恩,这些年来她们仅能以电话与信件来往。
另一方面,回到台港也代表着她即将展开一连串的报复行动。她多年的努力就是为
了这个目的。
千袭感性甜美的嗓音令台下的每一个人听得如痴如醉,当她深深一鞠躬步下讲台,
立即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敖千袭完全不知道台下还有另一双炯亮深邃的黑眸,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这一切,眼
中有一丝骄傲,更有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的柔情。
这些年来,他一直看着逐渐展露风华的千袭成长,看着她如何成为男士们争相邀约
的对象,她的确成为了一名淑女。
优雅的举止,不俗的谈吐,还有那让男人如痴如狂、趋之若骛的容貌,她的笑靥能
融化北极的寒冰,而那双长睫毛下的乌黑双眸更是能够轻易地就让男人长醉其中。
毕业典礼一结束,千袭立即快步走向那名敞开臂弩,嘴角更是挂着谁都看得到的得
意笑容欢迎她的中年男子。
千袭投入他的怀抱,“江叔叔,我真的做到了。”她晃晃手中的毕业证书。千袭永
远记得十二年前的那一个夜里,江叔叔出现在她面前,不仅唤回了她尘封的记忆,同样
地也让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千袭更忘不了她的父母是如何被陷害而惨遭身败名裂的下场。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幕
景象,在她当时幼小的心灵投下了多大的阴影。
江震明马上将她带离台湾来到美国,而且也开始了这个漫长的复仇大计。
江震明其实也听出了千袭语气中极力掩饰的苦涩,他当然也舍不得让她离开他,他
更希望就这样一辈子将千袭留在身旁,不让她涉足社会的险恶。
但他不能够这样做,否则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好友!
江震明疼溺地拍拍她的背,“江叔叔一向深信,你一定办得到的。现在你终于有机
会能够为敖家讨回一个公道了,千袭,你千万要牢记你父母是如何被阎家所迫害,绝对
不能心软。只怪江叔叔无能为力,不能早日为你报仇。”
“江叔叔,别这么说,你收养千袭,千袭已经十分感激。更何况你也说过想要打垮
阎氏企业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我不想你为了敖家牺牲掉你辛辛苦苦才建立的餐饮王国。”
千袭语气凝重地说,多年来,仇恨早已在她心头扎了根。
对这位百般疼护她的江叔叔,千袭有说不出的感激与愧疚,当年江叔叔收养她时原
本有一个已经论及婚嫁的女友,但江叔叔却因为怕她会受到虐待,决意将婚事暂缓几年。
最后那女友终于无法忍受而离去,江叔叔就再也无心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直到今天,
他仍然独身。
千袭的眼神忽然凝视着远方,她想不通何以那名中国男子会吸引住她的目光,她似
乎曾在哪见过?他十分高大,即使在白人世界里。但这仍不能解释为什么她对他会有几
分眼熟?
※ ※ ※
当千袭瞧见前来为她接机的吕玫恩时,热泪顿时盈满眼眶。或许是美国的环境影响
了千袭,多少感染到他们热情坦率表达的性情,她快步上前紧紧搂住玫恩。
“玫恩,我好想你。”她的嗓音有些呜咽。
玫恩不能说她没有一丝丝的错愕与讶异,看来美国的生活的确改变了千袭,她不再
是那个当年葨缩,只是躲在墙角的小女孩了,她变得
自信多了!她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这一点。女性刚毅而不失娇柔的魅力,更迷惑着
每一个人的目光,姣好、一丝无瑕的体态令同样身为女人的玫恩自叹弗如。
但无论时光让她变成什么样,在她心底她永远都是那个在月亮娘娘底下与她结为姊
妹的千袭,一样需要她的保护。尽管千袭的外表看起来多么坚强,玫恩知道那只是一种
保护色,保护她不再受到伤害。
玫恩忍不住泪眼潸潸,随即想到这样的画面着实有些滑稽,破涕而笑,“瞧瞧我们
两个大女人,站在这相拥痛哭,实在有些不象话。”语调诙谐地说,“我们还是走吧,”
她看了看四周,“你不认为我们的观众已经愈来愈多了吗?”
千袭也为这情景感到好笑,取出面纸,“擦擦吧,否则怪吓人的。”
玫恩带千袭回到她所租赁的公寓,千袭因时差的关系,无法入眠,玫恩索性陪着她
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泡了一壶咖啡,谈了一夜多年来分享不到的心事。
玫恩自外文系毕业后,便在一家杂志杜工作,下班之余还带些稿子回来翻译。千袭
也知道她常常将自己一个月的薪水大半寄回给育幼院。
“若不是有你那位长腿叔叔所设立的奖学金,我也不可能会拿到大学学位。虽然有
他的资助,育幼院的生活有了显著的改善,但这些年来院童激增,袁院长的担子愈来愈
沉重。再怎么说,那儿也曾养育过我,我现在只是做我该做的。”
玫恩有着一颗比谁都懂得感恩、惜缘的心,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当年若不是她对千
袭伸出友谊的双手,千袭真不敢想象她在育幼院那些年会过得多黯淡。
“说到你那位长腿叔叔,可真神秘!”玫恩露出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过了这么
多年,依然坚持不肯透露身分?”
千袭点点头代替回答。这些年来,千袭还是一直与玫恩口中的现代长腿叔叔保持联
系,他几乎成了她第二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在异国寂寞的日子是他的来信给了她许多安
慰。而千袭攻读学位的费用,也都是由这位长腿叔叔所资助,每个月他的代理人,林先
生便会来探视千袭,并向他报告千袭的生活近况。
千袭曾在心底想象过“长腿叔叔”的模样,但没有一个影像可以说服地自己相信。
她一直无法将一个年迈的老年人联想成是他。
为什么?或许是在他写给她的那些信吧!总是那么充满生机与不畏一切,果断、简
要明确的言辞,实在很鸡教人将他与老迈连在一起。
“院长还好吗?”千袭手掌搓着已空的咖啡杯杯缘。“我有件礼物要送她,你帮我
拿给她吧。”千袭起身跑入卧房。
“何不改天我们一起回台东探望她,你再当面拿给她。虽然你已经离开了育幼院,
不过院长一直还是很关心你,她曾跟我提到想看看你。如何?”
“嗯。”袁院长对她一直充满着爱心与耐心。
“千龑,这次回来有何打算?”玫恩又把两人的咖啡杯给斟满。
千袭的表情突然变得好认真,也好严肃,“我打算去勾引一个男人。”
第三章
千袭不得不承认这些卷宗的确叫人有些眼花撩乱,有不知该从何着手之虑。她相当
怀疑一家如此具规模的国际大公司,怎么会有这么落伍的数据管理系统,还沿用这种大
约十年前的管理方法。
阎擎裴都没察觉到信息的进步神速吗?而他就用这套早已被其它公司所淘汰的方法,
来统御所有的关系企业?
她真怀疑他怎么还能生存到现在呢?“欧斯”不赔钱已属奇迹,怎么还有可能荣登
为台港这几年来扩展最迅速的公司之一7
阎擎裴他到底有何能力?真的如外界一直赞誉的是个“商界天才”吗?
千袭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探索这件事,她暂且将这个问题搁置一旁。摊开成堆的卷宗,
开始埋首研究。
千袭与那些文书资料奋战了好几个小时,等她一抬头,才猛然发现时间过得竟是如
此快速,已经是下午二点钟了。不过总算也完成了,她满意地望着手中的一叠文件。
她将文件再做最后一次的审视,确定无误后才起身走向那道一直紧闭的门。却无端
的感到一阵心跳加速。
一打开门,发现里头空无一人。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下她刚才莫名激动的情绪,赶紧
将整理好的资料,摆放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上。
她趁机打量一下这间巨大的办公室,十分温馨,没有俗气的名画或骨董充场面,整
个设计重点以舒适、宽敞为诉求。那天面试时,并没有太多时间及心情让她好好的观赏
一下这间办公室。
千袭立即感受到自她背脊传来的一阵冷颤,一扭过头,便迎视上一双深邃难解的黑
眸,如深潭寒水般,叫人摸不清底。她竟然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她强自镇静地说,“你所要的资料都整理好了,请过目。”
对方的照眸闪过一丝诧异,粗黑的肩高高地一挑,“这么说来,你一定把午餐给忘
了!”他的口吻有着意料中的意味。
千袭径自不语。只想赶紧离开那道灼热目光的注视,因为那让她无端地感到一阵心
慌与一种不知名的恐惧,彷佛狂热地要将她的心抽离……
她试图阻断这股荒诞的想法,太没有道理可循了,她怎么都不可能会对他产生感觉,
更何况对方还是她的仇人!
对方显然一直在等待她的答案。
“是的。”千袭有些恼怒地说道。
“请杨太太为你叫些外送的食物吧,我可不想落个虐待员工的罪名。”他的口气有
着明显的自我嘲解。
千袭颔首。
擎裴瞅着她,“你似乎并不多话,或者,只是针对我?”
千袭勉强自己抬起头,直视那双充满问号的眼神,“阎先生,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
对,你付钱请我并不是要我来说话的。”
答得可真犀利!擎裴不得不佩服她的应对能力,简洁又绝对命中要害。他从不知自
己也会有说不出话的情况发生,而此刻的他却为之语塞。
他瞄了一眼放置在桌上的文件,“过目之后我会通知你,还有下午的会议准备一下,
顺道向大家做个演示文稿,我要听听你的见解。”
千袭了解到对方是在藉此考验她的能力,焉有不接受之道理!
“好的。”她欣然地接受挑战。“若无其它吩咐的话,我先回办公室了。”她恭敬
地说道。
擎裴望着千袭离去的纤纤背影,竟不由自主地掉入了十多年前的记忆里……
他不知道自己企图寻找些什么?只是无法克制地,他的嘴角因忆起多年前那个小女
孩而漾开……
※ ※ ※
凌岸郡在一顿酒足饭饱之后,以最悠闲的姿势靠趴在主人家书房内那把沙发床上。
他伸手接过擎裴替他斟上的威士忌,满足地长吁一口气。
“怎样?要多少的代价才肯将你厨房的那位魔术师割让?”凌岸郡依旧锲而不舍地
游说着,“沈妈的道地中国菜,真是连一流的大厨师都要甘拜下风啊!阎擎裴,为什么
所有的便宜都让你给捡去了?能够天天吃到沉妈所烹煮的食物,嗳!”他夸张地长叹一
口气,“真是吾死亦足矣。”
这么多年来,只要岸郡一到擎裴这儿来,总要不厌其烦地向擎裴再次强调他有多幸
运。岸郡也知晓擎裴要说什么,他绝不会将这个一手将他带大的奶妈割爱给他的。
沈妈对擎裴来说,早已经不是一个佣人,而是一个亲人。一个他最重视、也最敬重
的亲人。
岸郡太了解擎裴对家庭及亲人的责任感有多强烈。他总认为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
去照顾这些他认为无助而孤零的人,这些曾经为阎家出过心力的人。
不只是沉妈,就连杨秘书亦是如此,他根本不忍心辞退一个为阎氏已付出大半岁月
的老人家,尽管她的处理方式已经跟不上潮流,他也只是让自己去适应。
还有……敖千袭!一个擎裴最不忍、也最深沉的伤痛。
“只要沉妈愿意,我没意见。”擎裴轻松地说,姿势十分悠闲。
“你明知道沉妈说什么也不会离开阎家的,阎家对她有恩情,她说过一定要看到你
娶妻生子才算是了了心愿。”岸郡的表情诉说着失望,“当然,我更了解你对婚姻的看
法,你从没正眼瞧过那些所谓的名媛淑女。”
擎裴的胸口闪过一阵阵隐痛,其实他并不是排斥婚姻生活,只因一个理由
一个非常非常简单的理由,因为她们并不是那个,教他想爱又不能爱的……
敖千袭。
一个让他心绪错综复杂的名字。
擎裴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只是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既然我无法给她们承诺,
就不要给她们任何一丝希望。”
岸郡把眼神停驻在擎裴身上,“依然不肯把心门打开?我认识的阎擎裴,从不是一
个没有经过努力就放弃的人!为什么对”
“不要再说了!”他低吼阻止对方,他清楚岸郡不免又要旧事重提。
“好吧,我不说,但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看到你后悔。”他无畏对方投射过来的寒
光,坚持把话说完。
擎裴忿忿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有什么资格生岸郡的气!岸郡只不过是将事实道出,一个他明知却一直不肯去面
对的事实,他承认自己是懦弱的。
岸郡审视着擎裴脸上交错而过的挣扎,提出最后的忠告,“好朋友也只能做到这了。”
擎裴神色晦暗地站起身,背对岸郡,将目光投放在遥远、遥远的某方……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着。
最后开口的还是擎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岸郡的嘴角也因回忆而漾开,“怎么会忘记?我还险些丢了半条命呢。”
※ ※ ※
这完全是阴错阳差所造成的。那时他们都还是大二的学生,巧的是他与擎茉的寝室
刚好在上下楼,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的胡涂虫,走错了楼,送错了信。
当凌岸郡在外头疯狂地玩了一天,万分疲惫地回到寝室时,发现放在他桌上的信,
也未细看便动手拿起将它拆开。
当他瞧见抬头的称谓时,才发现错拆了陌生人的信,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随
即赶紧将它折好放回,不过那信件上抬头的称谓,简直是快将它的好奇.心给逼疯了。
“长腿叔叔”!难道这年头还流行这种童话似地梦想吗?
岸郡不禁揣测起这个人的模样,一定愚不可及!因为任何一个有理智、有思考能力
的人,都不会笨到去做这种无聊至极的蠢事。
凌岸郡纵然心生歉意,还是决定将这封信亲手交至那个名叫“阎擎茉”的人手中,
并当面道声歉,毕竟他也是无心之过。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这个原来就住在他楼上的“阎擎裴”。而当他站在阎
擎裴面前时,才明白自己先前的想法错有得有多离谱,简直可说是他凌岸郡这一生最大
的错误。
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完全与“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