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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就回学院啦。”高城说,袁朗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高城大睁着眼睛,那眼睛似乎在询问又有所期待。
袁朗合上了日志,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说:“高城,你听我说啊。”
“嗯。”高城兴致勃勃地俯身撑在桌子上。
“有些事情,过去了,我希望不要对以后产生什么影响。”
高城一愣,不明就里地笑了笑:“什么意思啊。”
“高城,我欣赏你。你简单直接,但并不鲁莽,你有热情,但并不蛮干,”他越说,高城脸上的笑容就越僵,袁朗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可是你拿我当目标,对我关注太多,这大概给你造成了错觉……”
“耍我很有意思?”高城忽然打断了他,直起了身子。他听懂了,所以他的语气是彻骨的冰冷。
袁朗仰脸看着他,平静地坚持说完:“或许我的一些什么言行,也加深了你这样的错觉,这个我道歉。”
“你道歉个屁你道歉!”高城炸了,“亲都亲过了你现在来说错觉道歉?你跟我说的一起吧!你现在来说错觉,道歉?!”他的怒火戛然而止,忽然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也是啊,可能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觉得我特可笑吧。”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
袁朗很多次看到过这个角度的高城,只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个背影突然让他觉得从血液里渗透出寒冷。
高城开门的手被身后伸来的一只手死死按住。
“我没有觉得你可笑。”袁朗说。袁朗说这句话的同时就意识到,这意味着一切都将永远缠杂不清。
高城倏地转过身来,脸上是忍无可忍的愤怒,“我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他说,“你就是想着这次是死定了,我就让你高城死得高兴点儿吧!是不是?”袁朗无奈地摇头,高城歪头打量了一下他的脸,咧嘴一笑,“我想知道你那时候什么心情,是不是特得意?你是不是心里说,高城你个二百五,你个傻子,死了都不知道我是耍你呢!是不是?”
“高城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袁朗终于也被逼得火了,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怒气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你把什么都想得这么容易!以后怎么办,未来呢!你的未来!你想过没有!”
“我没想过!”高城吼得比他还大声,“谁能比你想得更周全!我也猜不着你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你要死了,你什么都无所谓,可是你又活了,所以你就又缩回去了!你就又开始想着,以后!未来!你不喜欢太多的枝节,现在,我就是你的那个枝节,你得砍了我!”他戳着袁朗的胸口,“因为你这里面谁都没有,就有个你自己!”
袁朗猛然狂暴地把他一把推到门板上,双手拽着高城作训服的领子,拽得他猛一低头。高城觉得五脏六腑都震得发颤,然而被怒火烧红了眼,吭都没吭一声,只是瞪着袁朗。
袁朗的眼里浮现出一种发狂似的狠绝,突然猛地撞上来吻住高城的嘴唇,高城的大脑嗡地一声发懵,又立刻被唇齿间的疼痛和血腥味唤醒,疯了似的还击。他揪着袁朗转身,把他掼在门上,伸手掐着他的脸颊,用牙齿去咬他的舌头,嘴唇和下巴,袁朗毫不留情地一一回敬。
他解着袁朗常服的扣子,撕扯下来丢在一边,高城灼热的呼吸喷在袁朗耳边,咬牙切齿:“我一直想尝尝是什么味儿……”
来不及反应,高城已经狠狠一口咬住了他颈侧,这一口所用的力量让袁朗一哆嗦,几乎心生恐惧,不由自主地仰头,颤抖着短促地叫了一声。他错觉高城已经从那里撕下了一块儿肉。
“咸的?”他笑了一声,声音也有点儿抖。
“苦的。”高城毫不迟疑地去扯他的皮带,用一只抖得停不住的手,扯开纽扣,拉链,伸进去摸索到袁朗的yu望,那个物件的坚硬和高热把脑子烧成了一团浆糊。粗鲁地一把握住,死命揉搓撸动。
“高城……!”袁朗啪地攥住他手腕,下*身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高城揽住他腰,把他更紧地挤到门上去,用手撸动的同时,还用自己也已经硬梆梆的下*身不断地顶他,压住了磨蹭他。袁朗依然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夹在身体中间的两只手成了他们共同的折磨。
“帮帮我……你也……”高城侧脸搁在他肩窝,舌头用力地一下下刷过刚才留下的那个深紫的牙印,说话的声音虚飘发抖,竟然像是哀求。
袁朗抖了一下,手松开了,转而伸到他身下。裤子拉链拉开的声音绷断了高城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他重新去找到袁朗的嘴唇,舌头探进去刮搔上颚,袁朗激烈的回应让他晕眩,他下面挺立的yu望正被袁朗握在手里,仅仅是这个认知就险些让高城当即泄出来。
他们胡乱地亲着对方的鼻子,眼睛,脸颊和一切能亲到的地方,把早已经湿乎乎的耳垂反复含进嘴里舔弄噬咬,忙乱得甚至没办法发出shen吟,只有从鼻腔里发出的闷哼,伴着粗重的鼻息。袁朗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勉强说了句完整的话,“别在这儿,”他咽了一口唾液,贴着高城汗湿的脖子,“去chuang上……”
难以形容这句话给高城的刺激,他只是立即皱了眉头,带着袁朗跌跌撞撞往里走。半滑落的作训裤绊着脚,下面动作的手依然没停,只有更激烈,高城忽然腿一软,袁朗跟着倒下,嗵地一声一起跪倒在地上。
来不及,床实在离得太远……
袁朗的腰胯有轻微的jing luan,攥在高城手里的物件像有所感应地更加灼热胀大,不时抽动。高城知道高 潮即将来临,压着袁朗躺倒在地上,借着重力的挤迫让两人的yu望紧紧贴在一起,一边挺腰,一边包住袁朗的手,一起来回滑动。
袁朗突然绷紧了shen体,曲起双腿用膝盖夹住了他的腰,往下推拒,像是试图阻止他的动作,高城却硬是顶着阻力又狠狠挺动了几下,袁朗伸手死死勾住了他脖子,难耐地弓起身,再也忍不住的shen吟出口更像是叫喊。高城被手心里滚烫的温度和袁朗下意识握紧的手刺激得眼前直发黑,kuai gan像巨大的浪头从头顶直拍下来,没法呼吸,快要溺死。他低头颤抖着,跟着一起xie了出来,乳白的液体迸在袁朗小腹,跟他的混在一起。
高城放松了shen体完全躺倒在袁朗身上,汗水混着□□让皮肤变得粘腻,好像已经粘连在一起。
“等着我……”高城气喘吁吁地在他耳边说,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绝望,“说好的。”
袁朗出神地看着房顶,抽出了手,无意识地放在他背上摩挲。
…TBC…
十四。
第二天高城在学院门口跟本次完成见习的学员们一起上车。直到发车前最后一刻袁朗才出现,高城看着他一手按着军帽,从远远的一直跑到近前。
或许是因为原以为他不会来,或许是因为跑动之后微喘的袁朗在阳光下有一种奇异的耀眼,总之高城愣住了,讷讷地不知说什么好。
袁朗站在车下,稍微往上推了一下帽檐,仰脸看他,灿烂的阳光让他习惯性地眯着眼,嘴唇微张。他递给他一张CD,说:“毕业礼物,提前送你了。虽然不值钱。”
高城却注意到袁朗脖子上露出的两块贴得怪异的创可贴,有点儿脸红,赶紧低头看CD,发现是张苏联军歌合辑,打头就是那首神圣的战争。高城惊讶地咧嘴直笑,正要说什么,车子发动了,他只好拿着那张CD用力挥了挥:“谢谢!”
“再见。”袁朗很正式地对他行军礼,并且一直保持着,站在原地目送车队离开。高城望着越来越远的基地大门和缩成一个小黑点的袁朗,忽然又升起了一些希望。
他很快会再回来的,高城想着,慢慢地笑了。
年终考核,技术答辩,授衔授奖仪式,毕业典礼……最后两个月的军校生活确实如高城所想,倏忽而过。
扛着一杠两星的高城风光地回到家。
高城妈妈高兴得掉了眼泪,拉着他又是黑了瘦了的一番打量,又是忍不住的埋怨:“你进了军校,还真就把家里给忘了,这几年连电话都不打!”
“您真冤枉我!”高城给母亲抹着眼泪,哈哈笑,“我怎么没打啊!”
“你除了过年过节来个电话,平时哪有动静!”
“您和我爸过生日的时候我不也打了吗?”高城狡辩,说话间进了屋,发现还有客人,“哟,王叔来啦!”
“嗯!你现在认得我啦?”王庆瑞是武汉人,这么多年也乡音不改,瞥他一眼,转头笑着跟高继来告状,“你家小子上次在艇上看见我,装不认得!”
“哎哎,王叔!”高城赶紧过去拦着,拿了烟讨好地给王庆瑞点上火,“我那不是……迫不得已嘛!”
“你迫不得已?哎,我也看出来了,你这臭脾气啊,跟你老子是一模一样!”
“哎老王,你这么说我不爱听了啊!”一直看热闹的高继来这下不干了。
高城妈妈在旁边看着,笑得合不拢嘴,招呼家里阿姨上菜,“今天是好日子,正好啊,双喜临门!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双喜临门?”高城一愣,“什么双喜临门?”
“你觉得是喜,人家高航海长可不一定觉得是喜啊。”高继来插了一句嘴,高城妈妈瞪他一眼,又喜滋滋地跟高城说:“一来庆祝你顺利毕业,二来,你爸爸升了总司令!”
高城又是一愣,瞪眼去看父亲的肩章,果然是将衔了,咧咧嘴嘟囔了一句:“恭喜啊。”
“你看看你看看,你看这个言不由衷的样子,”高继来看他这样,冲妻子一摊手,“我说什么来着?”
“我没言不由衷啊,”高城反驳,“只要您继续遵守约定,咱们和平共处呗!”
王庆瑞乐得直拍桌子,老高无奈又鄙夷地摇头,一字一顿拖着长腔:“放心,绝对不敢耽误您高航海长的事业!”
吃完饭送走了王叔,高城就开始窝自己房间,收拾准备拿走的衣服和书籍。
高城妈妈进来看见,说:“还有一个礼拜呢,你着什么急。”
“我先收拾好,心里踏实。”高城回头笑。
“我看你呀,是巴不得立刻就去报到了。”高城妈妈撇嘴摇摇头,出去了,后脚高继来又走了进来。
“爸。”
“嗯,”高继来坐下来打量了一下满地上堆着的东西,“就要真正进部队了,送你两句话。”
高城停下了忙活,规规矩矩地做出专心聆听的样子。
高继来看着儿子叹口气,“这谁刚到了部队都是别样的世界,一无所有,所以每个人的自尊心都变得很强。可你是太强,你凡事都要求成功,这搞不好就要失败啊。刚强易折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高城眨巴着眼想了一会儿,倒是很痛快地应了一声:“嗯!”然后又转身开始忙活自己的了。
高继来看出来他这是完全没听进去,或者说,听进去了也不明白不以为然,笑着摇了摇头。毕竟很多事别人说了没用,只能自己悟。
等不及到正式报到的那天,在家呆到第三天,高城就已经觉得浑身长刺儿了。
除了想尽快回到基地,他也想尽快让袁朗看看自己新的样子,一个已经可以和他并肩的新的高城。
于是第四天,高城吃过早饭就匆匆赶去了基地。
“你好。”他冲门岗值班的军官敬礼,一身笔挺的常服和肩上簇新闪亮的肩章,让那个军官也留意地多看了一眼。
“请出示证件。”军官微笑着说。
高城递上崭新的军官证,看着他埋头登记,“接领人?”
高城不由自主地有些亢奋和骄傲,露出一个笑容:“70艇队,副艇长袁朗。”
那天来来往往的军官士兵都看到一个年轻的高个子中尉,顶着大太阳在基地门口站了很久,有些狼狈地额头渗着汗,湿漉漉的鬓角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肩章上两颗金灿灿的星有些黯淡。
那个中尉一遍又一遍跟值班的军官确认着,并一遍又一遍得到相同的答案:查无此人。
…TBC…休对故人思故国 且将新火试新茶 诗酒趁年华
十五。
“我就说不行!你非得……哎你上哪儿啊?”
“你别管!老实呆着!”
“你走那么快干吗!等会儿我!”
一路喧闹,门被推开。“艇长!”
正在说话的高城和洪兴国抬头看向戳在门口的两个人。高城不耐烦地往后一仰,皱了皱眉:“吵吵啥!”当然他的不耐烦向来是用来表达亲近的,尤其是对着面前的这两个人。
航海长史今,副航海长伍六一,他的一对宝贝疙瘩。
“艇长!”伍六一朝他敬个礼,看见洪兴国也在,“副艇长!”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指着史今,气势汹汹地告状,“这次集训他非得带许三多!”
“谁?”
“艇长,许三多,”史今声音低低的,是和伍六一的火爆完全不同的温和,但这不妨碍他坚定地提醒,“就是上次您刚给考核的那个,舵信的。”
“哦许三多!我知道我知道,我想起来了,”高城恍然大悟地摆摆手,想起什么,顿了顿,扑哧笑了,“就是那位,脚刚踩着舰桥就开始晕,艇还没离码头就吐了个天昏地暗的人物吧?”
伍六一非常积极配合地跟着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史今一眼,那意思是,你看吧?
“艇长,”史今没理他,对着高城又露出个求情的笑,眼睛很可亲地弯着,“他是山里来的,从来没见过海。再者说了,咱们干潜艇的,谁没缴过公粮啊?就连艇长您,那不也得……啊?是吧?”
“你看你笑那样儿,暧昧,俗气!”高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想了想,眼睛一瞥史今,还是有些犹豫,“……真要带他?”
“您给他个机会,”史今那架势殷勤得,就差给他端茶递水捏肩捶背了,“再者说他现在挺不错的了,早不晕了,操舵也都合格了,您不是给他考核的么?”
“是啊,合格了,晃晃悠悠刚过的合格线,”高城哼了一声,“他上了艇,要真出了问题谁负责?”
“我负责!”史今不假思索地一立正。
“屁!”高城白他一眼,“你就天天这么干吧,他早晚拖死你!”
史今又软下来,讨好地笑:“咱好歹让他上次艇,实践实践,啊?艇长?”
“实践实践怎么拖死一艇人。”伍六一不屑地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咝,”史今下面狠狠踹了他一脚,瞪他一眼,警告地用口型说了句什么,又偷眼看看高城脸色,“艇长?”
“行了我知道了,”高城妥协地皱眉,“我看看他上去能怎么造孽。”
“艇长!”
“谢谢艇长!”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伍六一难以置信地瞪了眼想抗议,被史今的声音硬是给压下去了。“那我们先回去了,艇长再见!”
一个军礼,史今揪着不服气又不敢造次的伍六一出去了。高城看着两个拉拉扯扯的背影,尤其是史今的背影,无奈又烦躁地吁了口气。
吃过了午饭,下午高城跟洪兴国溜溜达达去了消磁场。70艇静静靠岸,艇身上缠满了粗重的消磁电缆,正在做潜艇保养的战士们来回穿梭忙碌着,整个码头一派的热火朝天。
高城叉着腰站一边看着,脸上笑嘻嘻的,等各部门长招呼艇员休息,这才走过去。
“同志们今天都辛苦了!天天保养,烦了吧?”
“不烦!”士兵们坐在地上三三两两地大声回答。
“好!”高城脸上笑意更浓,环视了一圈,“俗话说刮不完的铁锈,学不完的潜构。干潜艇的,你这辈子都离不开跟这两样打交道。但是咱们新兵同志们,可别以为上了潜艇就是干这个的啊。你们将来要学的那还多了去了!咱们70艇是老艇,但是这个战斗力不容小觑啊,别的不说,十二枚潜射弹道导弹!一个25万吨当量的核弹头!六个鱼雷发射管!你看那水面舰艇耀武扬威的总是很风光,其实他们有什么啊?潜艇,那才是真正的海中利剑,平时我们一声不吭,只要一出手那绝对是置敌于死地!它的安静性和杀伤力,那远远超过水面舰艇和常规潜艇!”
这一番意气风发的长篇大论,听得新兵如许三多,自然是似懂非懂外加热血沸腾,而老兵如史今伍六一,都在一边偷着捂嘴乐。
“史今,我们艇至今已经航行了多少海里呀?”
“报告!”史今赶紧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回答,“九十万海里。”
“听见没有?九十万海里!所谓坐地日行八万里,为什么?因为这地球一圈儿它是八万里,你们自己算算,咱们这艇已经绕地球几圈儿了?”高城眼看着下面的新兵都惊叹地抽了一口冷气,得意非凡地看了史今一眼,“还有你们航海长,这就是你们很好的榜样啊!当年是他们同年兵里第一个全训水兵!后来又考上了军校,这叫什么,这就叫大有作为!”史今被夸得不好意思,赶紧后撤一步退回了人堆里,伍六一目视前方用肩膀拱拱他,两人都是一副憋着笑的神情。
“所以在70艇队,没有别的,军事素质过硬,技术过硬,你就是这个!”高城竖起了大拇指,“走到哪里,多大的衔儿,他都会对你另眼相看!不过呢,”高城沉了沉语调,指着自己的胸口,“这份骄傲,你得藏起来,你的傲气,要放在这里而不是表面。因为潜艇兵,你没有风光,你最大的骄傲,是沉默地潜伏在深海。这就要求你不能浮躁,不能焦虑。……要内心安静,要耐得住寂*寞。”
说到这里高城忽然有些怔忡,呆了一会儿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