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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夜凤凰-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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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边扑来。
  空地中的夜色变得更黑了,转眼间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整个漆黑的空间里,只有澈骨奇寒的阴风盘旋流动的尖利声音在回响,眨眼间,随着阴风的肆虐,空气中的温度在飞速的下降。
  一时间,似乎整个天地间全都陷入了令人噤若寒蝉的可怖暗夜。
  此时的方榕就像一头嗅到致命危险的猛兽,就在阴风厉号的暗夜中,他无声无息地抬起了双手,在胸前不停的缓缓滑动、拨挡着,手掌上青筋毕露。而他那双闪耀着奇异光芒的双目,也变得更大,更黑了。
  阴风厉号,伴随着阴风中夹杂的含混声浪的加速,尖厉的阴风声中忽然有凄厉的鬼声四起,随着凄厉鬼声的出现,阴风中开始有星星点点明灭不定的鬼火幻显。呼吸间,阴风中便布满了飞萤般漂浮不定的鬼火,随着鬼火的聚合,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了一股股刺鼻的怪味,中人欲熏!
  “在下与两位无缘无仇,为何要在这里设伏害我?”
  就在这漆黑诡异的暗夜,依旧缓缓吃力的在身前划动着自己手掌的方榕再次出声了,只是此刻,他的双眼中已经不见了眼白,只有两颗无底黑洞般闪着幽光的眼珠在不停闪动,声音中也微微带着一点颤抖。
  回应他的依然是漆黑的暗夜,盘旋厉号着的阴风,只是在他声音落地的瞬间,聚合不定的鬼火忽然就像一群炸了窝的飞萤般向四周爆开,阴风更盛,一柱比漆黑的暗夜还要漆黑的黑气开始在阴风中旋转着生成,转瞬间就成了一个好几丈高的黑柱,恍惚有如巨人。
  鬼啸声转厉,凄厉到能让人心神昏沉的鬼啸声里,那团闪烁明灭着点点鬼火的黑柱之中不知何时,忽然就多了两个模模糊糊的黑影。
  “不要逼我!”
  就在黑影幻显的瞬间,纷乱可怖的暗夜里响起了方榕已经变了调的声音。此刻,如果天色还亮的话,就可以看到微挫着身子的他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而那双黑洞般的双眼中,已经开始有吞噬一切的妖气在闪动。
  似乎他每一次的开口都会给他带来更严重的后果,就在他情急大叫的声音刚刚出口的瞬间,数丈高仍在旋动且左右徐移着的黑柱中,那两个被无数鬼火簇拥着的模糊身影猛地一晃,就在空地中四起的啁啾鬼声里幻化成了无数高矮不等,大小不同、若虚若实的怪影,在空间里隐没。
  “无耻!”
  就在这声殷雷般的沉喝里,方榕微挫的身躯突然就在肉眼难辨的高速里痉攀、颤动,缩小,最后,就在四周无数忽然重现的怪影聚合到身前的前一瞬,缩成了小小一团模糊球形物的他象是枯萎了的嫩芽,往地上一仆,随后就在所有怪影聚合的那一声沉闷的轻爆和光闪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孽障遁走了?”
  轻爆过后,随着地上升腾的尘埃散去,一切异像也齐齐消失的空地上忽然响起了一个略带喘息的苍老声音。
  “可能已经遁走了,我现在也搜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随着另一个声音的出现,重新回归在灿烂星空下的空地中多了两个真实的身影。
  “居然能在你我合力的魅灵术下遁走?难道他已经修成了不在五行中的光遁?”先前出现的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查看着地上的痕迹,口气中满是惊讶。
  星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的视线里,方榕刚刚身处之地的地面上一片狼藉,略显焦黑的松软地面上,只有无数粉碎的破布条散落着,和那些被连根拔起的杂草一起,证明着一个不可能的事实。
  “谁!”
  后面说话的那人刚想回答,忽然猛的发觉身后有些不对,一个大转身之后,暗含着摄魂术的厉喝当即出口。 
 
 
 
  
 第七章 法争(一)
 
  星光下,他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那一丛低矮的杂草阴影里,萎缩成一团的方榕正在缓缓的舒展着身体站起,身上只剩下贴身衬衣和长裤的他面色有些苍白,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有些痉挛,可他那双略显黯然的虎目中,那一抹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幽光却依然以一种更奇异的方式闪烁着,整个人似乎也笼罩在一团无形无质,却可以明显感觉到的奇异气流中,令面前这两个高度戒备着的人油然起了更深的戒心,缓缓的往后退了开去。
  “丁先生,我方榕那里得罪你们茅山派了?要你三番两次的前来偷袭我?”
  等身体完全恢复原样,方榕在眼中的幽光大盛之后又慢慢转弱的瞬间开了口,因为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他认识,茅山派的丁若痴。那个前几天曾偷袭过他的人,也是前几天在自己和张振联手之下,吃了点小亏的人。
  现在他正站在那个有一把苍老声音的高龄老人之后,正满眼诧异的望着自己。
  刚刚,要不是身上有朱雀宗的秘宝朱雀镜和五凤印撑着,要是他还有刚刚练成的禹遁第二层可用,刻意想控制着不让体内的天妖之力爆发的他差点就在这两人的偷袭下魂飞魄散。要不是顾忌着贸然出手报复可能会惹来大麻烦,方榕这时早已经开始痛下杀手了。
  但是,一想到对方的来历和师门,他又忍住了。因为稍一个不好,已经施展了朱雀宗术法的他随时可能因此而为韩远山的朱雀宗带来两派纷争的大麻烦,所以他只能选择了苦忍。尽管通过刚才的较量,他已经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在不让体内的天妖之力爆发的情况下,就收拾了面前这两个人。
  “你就是那个巫门余孽朱雀宗的当代传人?”
  回答他的不是他认出来的丁若痴,而是他身边那个一身青衣的高龄老人。
  眉头一皱,听了这话心头顿时杀意复盛的方榕冷冷的打量着面前这个为老不尊的混帐东西,半晌都没有说话,不过随着他心中杀意的复起,一股冰冷和炎热交替的无形压力迅速的在他和这老人之间蔓延了开来。
  “怎么,连自己的师门都不敢承认?”竭力保持着表面的镇静,这出口刻薄的瘦削老人那双三角眼中却已经隐现出了惊容。
  因为他发现,他已经开始有些抵挡不住扑面而来的那股奇异压力了。
  “不错,难道你姓方的连自己的师门都不敢承认?”此时站在老人身后的丁若痴有意无意的踏前了一步,借着和老人并肩而立的空隙将自己的左手搭到了他师叔的背后。
  “如果我是朱雀宗的弟子,那么现在你们已经是两堆烂肉了,给我滚!”将对面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方榕心头杀意更盛,于是便硬借着最后那个滚字的沉喝,将已经膨胀到不受控制的杀意发泄了出去。
  随着他滚字出口,面前三丈外,正凭着两人联手之力苦苦顽抗着他杀意压迫的丁若痴和他师叔两人的身体,忽然就被一股绝对不能抵挡的万钧潜力给撞的抛飞了起来。
  “如果再有下一次的偷袭或者让我听到你们刚说的那些混帐话,我就让你们魂飞魄散,永世不能再入轮回,还不滚!”
  神色狰狞的方榕圆睁着怪眼,怒视着面前五丈外狼狈爬起的两人,厉声发出了他的警告。
  “好!今天我们认栽,小辈你给我等着!”嘴里恨恨的嘟囔着,已经被吓破了胆的两个人连身上的土都顾不上拍打,就那么灰头土脸的遁进了夜幕,溜了。
  “这就是名门正派,享誉了千百年的茅山派高人的作风?丢人!”已经收敛起了怒气的方榕心情复杂的盯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在身子缓缓往地上坐去的同时,喃喃的自语到。
  “小方,你这说话不算数的家伙给我滚出来!”
  就在方榕刚给别人说过这个滚字后不久,他在聊城宾馆的房间外面,就响起了罗发荣的这声怒吼。
  “罗头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榕哥呢?”房门开处,林晓菡娇俏的面容出现在罗发荣的面前,让他带着怒意举起,准备用力砸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这么晚了怎么你还在小方的这里?”有些讪讪的放下举起的手,罗发荣顺口问道。不过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要遭了。
  “怎么这会我就不能在榕哥房里?你管得着吗!”果然,刚还好好的说话的林晓菡立马翻脸,给他翻了个白眼后,赌气的返身往回就走。
  “小林子怎么能这么跟罗叔说话呢?罗叔,榕哥没和你一起回来么?”她身后闪出的小蒋稍微的缓解了下罗发荣的尴尬。
  “没事没事,都怪我这张臭嘴不会说话。呵呵,对了小蒋,小方不在屋里?”
  “在了还问你呀,他不是和你一起去参加酒会了吗?害得我和莲姐白等了一个晚上。”被罗发荣的歉意缓解了不少闷气的小林又凑了过来,不过话气里依然带着点刺耳的东西。
  “这就奇怪了,他没和我一起去参加酒会啊,难道晚饭你们没在一起吃?”罗发荣一听这话,有点迷糊了。
  “没有,我和小林子回我家吃饭了,晚上九点多才回来,回来之后就没见到榕哥,还当他和你一起去了呢,所以我和小林子就在这里等他。”小蒋解释了两句,随即又问道:“既然榕哥没去酒会,那他去那儿了?怎么到现在都不会来,都快半夜十二点了呀。”
  “我也觉得奇怪,原本说好了他去看完开发区那片空地就去酒会那里接我回来的,可是我一直等到酒会散了,连酒会之后的余兴节目都散场了都没等到他的人,害的我又厚着脸皮请人家派车送我回来。这不现在就是找他来算帐的吗?奇怪了他会跑到那去呢?”
  直到这时,罗发荣才知道方榕可能另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并不是随口骗他,由此而生的怨气也就消失了大半。
  不过怨气一消失,担心和疑问又来了,这方榕不声不响的到底跑到那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小蒋一看他也不知道方榕的去向,心里就有点着急了,因为依她这几年对方榕的了解,方榕不是那种说话不当会事的人。他不但不是那样的人,而且相反,还非常注意对自己所说的话、所答应的事的遵守和履行。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即晃点了罗发荣,也耽搁了要考较自己的事,而且现在夜已很深了,他没道理不回来,除非另外有了什么意外的事。
  一想到意外的事,小蒋的心本能的就狂跳了起来,因为就在这一瞬,她直觉里忽然闪过了一抹很不舒服的感觉,这让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
  “莲姐你别着急,咱们现在就出去找榕哥就是。”彷佛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是相通的似得,她身后的小林这时的声音里也有些不对了。
  “等一下,我也去。”罗发荣也被她俩突变的脸色给弄慌了心,赶忙尾随着她们冲出了门。
  他随着急匆匆的小蒋她们小跑了两步之后,忽然想起外面现在正是深夜,不由的心里一怯:“小蒋你们稍等,我把张振和吴老也叫上,大家一起去!”
  “那边有个人,好像就是榕哥,榕哥!”
  很快的,二十分钟后,他们在开发区空地里找到了在地上盘膝而坐的方榕,心下一松的小林欢叫着刚要和小蒋冲过去,耳边却传来了一声让她们耳朵都有些嗡嗡的轻喝声:“都给我站住!”
  “干吗要站住?“闻声不由停住脚步的小林不悦的转头瞪眼,尽管她已听出来刚才喝住自己的是她一向有些害怕的那个独眼人。
  “吴老?”小蒋尽管也觉的有些不高兴,不过却也只是停住了脚步,和罗发荣一起诧异的向吴冷泉望去,希望他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已经找到了那么怪异的闭着眼睛坐在了地上的榕哥,却不让人过去帮忙。
  “他可能在运功疗伤,现在外人不能过去打扰他。”还没等正在用那只精光闪烁的独眼凝神打量着方榕的吴冷泉开口说话,剩下的这几个人里相对而言最内行的张振却轻声给出了答案。
  这样星光灿烂的夜色下,十几米的距离对他的夜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已经看清楚了方榕苍白的脸上此时滚落的汗珠和面部肌肉的抽动,更注意到了方榕身上,此时透出的隐隐光华。
  那是一层淡到稍不留意就会被忽略过去的淡青色光华,但是他留意到了。
  “他现在正到了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咱们千万不能过去惊扰了他,连话都最好不多说,再过一会他就没事了。”已经观察出了方榕的状态,在心中暗自惊讶的吴冷泉放低了声线,顺着张振的猜测说道。
  面面相觑着,被他们的说法吓住了小蒋和小林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提悬了心等着方榕自己睁开眼睛。一时间,她俩都顾不上去想为什么方榕会在这里受伤和疗伤。
  “师叔,你看咱们怎么才能出了今天受辱的这口恶气?”
  同一时刻,聊城宾馆的四楼,茅山天师丁若痴的房间内,刚刚用推拿八法驱散了手臂间淤血的丁若痴一挽下卷起的袖子,就迫不及待的向自己的师叔陈道人望去,眼神中一片怨毒,再没有丝毫平素那种修行人的冲淡和平顺。
  “今天咱们大意失手,等明晚准备好法器之后咱们再去收拾那个孽障如何?”脸色阴沉的陈道人嘴里这么说着,可说话的口气却没有半点的自信。
  今晚方榕的最后一下,早已经让这个快要老成精的家伙明白了他们和方榕之间实力上的差距,可身为师叔,怎么着也得在晚辈面前做做样子,不然他这张老脸还能有什么面子?
  “死要面子的老家伙,你还有屁的面子,刚才要不是我帮你垫着,你还能这么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尽管心里这么暗骂着,可丁若痴脸上却不漏丝毫的端倪,装模作样的低头想了一会后,这才面带愧色的抬起头,吞吞吐吐的说道:“师叔,这个我刚才仔细衡量过,这个,这个,这个就算咱们准备好了再次联手,都恐怕不是那家伙的对手,我的意思是,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咱们中、下茅山的两大新老高手联手都对付不了一个巫门余孽?”面色阴沉的陈道人听到这里,非常不悦的瞪起了自己的三角小眼,眼神中更是一片阴冷,就连前面还隐约闪现在他眼光中的不安都消失了。
  “当然不是,如果咱们能在自己的地头上摆好法坛法阵,就是他朱雀宗的宗主来咱们都不怕。可是现在师叔你也看到了,咱们身在外地,眼下的环境又非常的不合适咱们明目张胆的起坛布阵,应付起那家伙来自然就容易吃亏,弟子可没有一点怕他的意思,这点还请师叔明察。”
  “嗯,这话说的倒也还是事实,那若痴你看咱们该怎么处理此事?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听了他的解释,陈道人眼中的阴郁散去了。
  “屁的个事实!就你一个破火工道人出身的老不死也配自称中茅山的高手?要不是看你你和掌门师伯有些亲戚关系,你算是什么东西?”
  看着他摆出来的那副长辈面孔,丁若痴心中越发气闷的狠狠骂着,可脸上却显得越发的恭敬:“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人家白云观当年可以连根拔起同列巫门六宗的玄武宗,咱们茅山派怎么可以甘于人后?不然传出去,我茅山中下两宗的脸岂不是都被我们丢尽了?师叔,你不是一向和紫鹤师叔关系很好么?现在他可就在隔壁啊。”
  “我和他关系是一向不错,可是你也知道,你这个师叔一向只醉心于修行,这次来的路上也曾再三说过,这次来只管收妖,不管其他的闲事,不然今晚你也不会避着他拉我去受这份气了吧?”
  想起今晚的遭遇,陈道人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此时他心中也有点暗暗后悔自己没抵挡住这个师侄的蛊惑,出面去帮他出那口闲气。
  不过他这会已经忘了当时丁若痴求他帮忙的时候,给他奉上的那块由和阗美玉雕刻而成的翠绿如意了。
  “师叔,难不成我们中下两宗的人被巫门的余孽欺负,他上茅山的人就有了面子?你想想刚才咱们被那混蛋赶走时的狼狈,这口气你能咽下去么?再说那天晚上我也真的就是从他原来住的房间里感受到的那股子妖气,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丁若痴隐约的感觉到面前这老家伙的悔意,于是鼓足了力气使劲开始挑拨,他也知道,面前这道法修为还不如自己的老家伙平时心底里最嫉恨的,就是当年他只能以火工道人的杂役身份待在那里的上茅山。
  这点杂念即时是在他后来被掌门师伯特意安排列入中茅山的门下,也没能给消除掉,不但没消除掉,反而嫉恨的程度更深了。尽管他平时表面上竭力和上茅山的那些师叔们交好,但是他这点心思却怎么也逃不过在红尘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丁若痴他的毒眼,从很早以前,他就发现了。
  “若痴你说的不错,不管怎么样,紫鹤也不能眼看着咱们受辱不管,再怎么说我茅山三宗也还是同根一脉,我这就找他去。”
  果然,一提起今晚的受辱和茅山上中下三宗,陈道人的心火就被激发了。
  “师叔不忙,咱们不妨这样……”丁若痴当即亮起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便在满眼萦绕的怨毒里伸头过去,悄悄的在陈道人的耳边倒起了坏水。
  “此计还行,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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