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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醒过来一看，已经九点多，昨晚实在太晚睡觉了，这睡得够死的啊，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皮子，然后顺着熟悉了一下，走到下面一看，整个公安局里竟然只有两个类似文员的女孩子坐在电话旁边，她们一见张伟下来，马上拿出了豆浆和油条等东西。
那看上去有点像少妇的女人道：“小张先生啊，将就着吃，局长亲自去买的。”
张伟啃着油条道：“局长人呢？还有，今天你们局里没人吗？”
另外一个女孩二十来岁，“都出警去了，人手不够，局长也去了。”
“出警？”张伟好奇地看过去，“今天大年初一出什么警？”
少妇纳闷道：“我也不知道啊，一大早电话就响个不停。”
张伟看问不到什么东西，索性也就懒得再去追问，慢悠悠地吃着东西，不管怎么样，局里对他实在算是不错了。
等吧。
等局长他们回来，顺便等自己老爸也过来。
……
京城。
东城区，恒源羊专卖店。
大年初一很多店是不开门的，不过衣服店这种性质大多数开门，因为谁都知道今天生意会很好。
今天这家恒源羊的店长杨霖刚一到门口，便看见人山人海的人群侯在那边，心中一喜，我靠，没想到大年初一生意那么火爆啊？于是，他赶紧把门打开，吩咐众人开始今天的工作，甚至都磨拳霍霍准备向总部报到今天的喜讯。
诶！
怎么没人进来？
等等，那些人怎么沿着门口包围起来了？
然后杨霖越想越感觉奇怪，最后越想越害怕，别不是来寻仇的吧？就算不是寻仇，这么多人围着店，他也没办法做生意啊，于是赶紧跑到柜台那边报警，“喂，是公安局吗？我这边出事了！”
那边是个女孩的接线员，“你好先生，请你说明一下情况好吗？”
杨霖急乎乎道：“我这边是东城区恒源羊专卖店，来了好多好多人，把我们专卖店大门都给堵住了，根本没办法做生意，你赶紧让公安局过来看看，别待会那么多人再像昨天晚上那样打架啥的，一大帮人，一百多号！”嗯，这数字有点夸张，其实外面看上去也就五六十人，只不过杨霖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今天大年初一，不把情况夸张点公安局怎么会派人来了？
……
半个小时前。
市局里。
局长刚刚吃完早餐，“什么？多少人？”
电话那头的女接线员道：“东城区恒源羊一号专卖店那边为了一百多号人，二号专卖店一百多号人，还有……”
局长闻言一脸紧张，“到底什么事？”
“不知道啊，那边打电话过来就说一大帮人围堵住了。”女接线员道。
局长飞快道：“我马上召集所有警力赶过去看看。”
“好。”女接待员松了口气挂了电话。
这电话一挂，局长马上火急火燎召集今天能召集到的所有警力赶向出事店，他更是亲自带了七八个人赶去东城区恒源羊一号店，没办法，要出动的地方有点多，他只能亲自上阵。
到了地。
下车，局长脸上表情很凶悍，大声道：“怎么回事？”他原想先用雷霆手段震慑住那些人，可是喊完以后，只见二百多号人密密麻麻瞅过来，他一下子心虚了啊，我靠，接线那小钱害我，不是说好就一百多号人吗？这一眼看上去最起码两百多啊！局长如临大敌把手摸到了手枪，其他警察们也硬着头皮，今天不管多少人，都是他们的职责，必须负责到底，也不知道其他兄弟和分局怎么样了。
局长和其他警察们步步为营！
这时候总要人站出来，局长深吸了一口气，站在人群中大声喊道：“我是公安局市局的局长，大过年的大家有什么不满可以和我说，我会向上面反应，你们不要冲动，要相信政府相信我们警察，千万别冲动啊！”
那些人都看着他。
一个入职不就的小警察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走到一大汉面前，“你，你们有什么事吗？”
那大汉看看他，“我来逛街的啊！”
七八个警察都愕然，“逛街？逛什么街？”
那大汉从兜里掏出一根烟，自顾自抽了起来，“难不成我逛街你们警察都要管啊？我就看柳锐奇不爽，在恒源羊专卖店面前逛街！”
“对！”
“我也是！”
“在这边逛街犯法了吗？”
“要你觉得我们逛街也犯法，就把我铐了！”
顿时，上百个声音都一下子喊了起来，震耳欲聋，那声势简直惊人，整个恒源羊一号专卖店门口人声鼎沸！
局长懵了！
警察们也目瞪口呆！
“你们，你们在这逛街？”局长差点晕倒，而且听意思是为了小张出头？可你们这个逛街似乎也有点太不讲道理了吧，直接一两百号人围在这边，把人家一号专卖店围得水泄不通？这逛的什么街啊！这分明就是来堵人家门的啊！
又一个青年男子站出身来，大声嚷嚷道：“我们逛街犯法吗！逛街犯了什么法吗！有本事像抓小张先生那样把我也抓进去！”
“有本事把我也抓进去！”一大妈也站了出来！
刚才那个小警察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局……局长！这可咋办啊！”
局长根本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人家站在马路这边也不犯法啊，虽然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可他们也没辙啊，只能想办法一个个劝了起来！
然后那些警察们全都忙碌了起来，总不能真的把人铐进去吧？且不说这些不犯法，即便真的犯法了，他们难道还有七八个人包围一两百号人啊？不过倒是这些老百姓挺有素质，站在这边也不喧哗也不闹事，让这些警察们一愣一愣的！
怎么办？
唉，劝劝他们吧！
……
“哥们，在这干嘛呢？”
“哟，孙警官。”
“你还认识我？”
“您大名鼎鼎谁不知道？”
“既然认识那就好说了，快点回家去，大过年的。”
“不，我要在这边锻炼身体。”
孙警官看着眼前瘦不拉几脸色枯黄地男子，一脸苦笑不得道：“你这被风一吹就倒了，还锻炼什么身体啊？你说说你锻炼啥身体？”
那瘦不拉几男子摆出个姿势，“我锻炼降龙十八掌啊！”
孙警官险些喷了，“你说啥？锻炼什么？”
男子挥舞了两下手臂，“萧风大侠的降龙十八掌啊！对了，我和你说啊，郭靖和洪七公也会……”
尼玛，逗我呢？孙警官风中凌乱了。
……
“大爷。”
“干啥子？”
“呃，您这是在干嘛？”
“呼吸清新空气啊！”
另一边，这个中年警察都快哭了，眼前这个大爷看上去都七八十岁了，人还坐在轮椅上呢，他也不敢说话不客气，可听到这句呼吸清新空气，中年警察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抹抹冷汗道：“大爷，您这……赶紧别闹了，这边全是鞭炮烟雾，你呼吸个啥清新空气啊？赶紧回去，别让家里人着急。”
这个老大爷狠狠在轮椅背上拍了一下，吹胡子瞪眼道：“你们警察管的还真宽啊！哪里有鞭炮烟雾了？这全是新鲜空气，我乐意，你们管的着么！”
局长刚走到这边，听到这句话也险些吐出一口52年老血，您脚底下还有刚落下的鞭炮冒着烟呢，就这还新鲜空气？您咋不说您要修仙啊您！
“老爷子。”局长非常尊敬地走过去，都一大把年纪了，比他爸可能还大几岁呢，必须得尊敬，上前道：“我们都知道你们替张伟鸣不平，可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对吧？这边空气差，我让人给你推好点的地方去，待会再派两个人送你回家，成吧？”
后面窜出来老大爷的女儿，“不用不用，我和我爸一起来的，你们忙着，我和我爸练会气功。”
老爷子高深莫测地微微闭上眼睛，“九阴真经知道吧？我正在这边修炼九阴真经呢，要不要给你表演表演？”
局长：“……不用不用，我知道您老人家身怀绝技。”
老爷子伸出手掌横劈了一下，“昨晚叫我没在现场，不然我一掌劈过去，那柳锐奇不死也残废啊！”
局长都快骂人了，就您还打人？别说坐轮椅站不起了，就说别人谁碰你一下，你还不得躺下叫人赔医药费啊？
……
“老周。”
“嗳，吴副局。”
“你怎么也在这呢？”
“我在这边夜观天象啊！”
“可现在都白天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其实白天也可以看天象，来来，我指给你看，看见天上那个大如斗的星辰没有，看见它冉冉从东方升起了吧？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这代表今天国运昌隆啊！”
吴副局两眼泛黑地看着太阳，然后又看看这个戴着墨镜地五十多岁男子，“咋不闹好吧？”
那墨镜男子叫冤道：“我没闹啊！”
吴副局看着这个老邻居一脸无语，“你的导盲棍哪去了？”
男子哎哟了一声，在身边摸来摸去，“我的棍呢？我的棍呢？”
旁边一小警察凑过来，“副局，他盲人啊？”
那男子来火道：“我盲人咋了？吃你饭了？”
小警察哭笑不得道：“我的意思您都看不见，还怎么看天象啊？您……您……”
副局把导盲棍塞过去，男子拿着棍子用一种淡淡装逼的声音道：“本座神念三千，何须用眼睛！”
副局和小警察：“……”
……
整个一上午。
京城的公安局都出动了，只要有恒源羊的地方就有好几百号人围堵啊，本来这没什么，距离京城最近的直沽还打电话过来求救，说什么直沽这边警力不够，强烈要求派过去支援，局长当时就蒙住了，一询问，才你妈发现还是恒源羊惹的祸！可人家站在恒源羊店门口也没干啥事啊，你问他吧，他都有理由，什么逛街，什么呼吸清新空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劝都没法劝！
人家根本不听！
警察同志们嘴巴都说干了，叫苦连天，可是他们也知道具体到底怎么回事，知道是所有人替张伟鸣不平，整个京城十几家恒源羊专卖店全都被堵，几千号人，这些全是为了张伟，谁都知道，那些人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替张伟向不公怒吼！
这个张伟号召力真大啊！
不过其实大家想想也就释然了，因为老张家为社会做的确实太多了，所以也难怪上演了这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可笑的一件事，明明让他们这些警察苦不堪言的事，在这一刻，他们却觉得心里非常感动！
第九百二十一章 柳锐奇，我不是陪睡女（2/5）
中午。
局里的大厅。
滋啦一声声，外面传来汽车轮胎的声音，总算回来了。
张伟往外一瞅，只见公安局的局长灰头土脸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这有点乐呵了，上前推开玻璃门，询问道：“局长，这一大早您就亲自出警去了？什么事啊，怎么警服都脏了啊，我可等了你一上午。”
局长和另外一个副局走进来，两人手里拿着两三盒盒饭，黑着脸往办公桌前一坐，然后把其中一盒盒饭推给张伟，“小张啊，不好意思十二点半了才给你过来拿饭过来，我们实在忙不过来，整个京城的警力都动用了，你趁着热乎赶紧吃了，我待会上去把里面湿了的内衣换了还要出去，专门给你送饭回来的。”
张伟好奇道：“这大年初一你们怎么那么忙？”
“不仅忙，是忙不过来。”局长郁闷道：“先吃饭，吃完饭和你聊两句。”
张伟也确实有点饿了，打开盒饭开始吃起来，“怎么回事？整个京城警力都出动？”
另外个副局苦笑道：“几千号人的事，我们能不出动全部警力吗？”
“啊？”
“现在估计上万号人都有了，不停在增加。”
“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和柳锐奇的事吗？”
“我和柳锐奇？”
“好了，你们两个先吃饭。”
“局长别啊，你不说我也没心情吃。”
张伟听到是因为自己和柳锐奇的事情，赶紧放下筷子。
局长点燃了一根烟，叹气道：“今天早上所有恒源羊专卖店都被人堵门了，接警的时候说是一百多号人，可我们跑过去一看足足两百多号人，这还不算什么，时间越长赶来的人越多，唉，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他们也没犯法也违规，我们只能一个个劝，让他们不要影响人家做生意，可人太多了，而且他们根本不听劝，我们毫无办法，又担心发生什么暴动，估计下午连武警部队都要出动去维持秩序了，这天寒地冻的千万别出什么事了。”
张伟听完后沉默了下来，“为什么会这样？”
局长狠狠吸了一口气，道：“都说了因为你呀！也不知道谁煽动的，然后好多老百姓说要用自己的行动替你讨个公道。”
张伟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本来他揽下全部责任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赔点钱，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再则，就是个人和企业声誉受点影响，声誉这玩意说重要特别重要，说不重要也特别不重要，大不了出去后想办法让公关们慢慢消除，可没想到，这些老百姓们反过来要为自己讨公道？都好几千人了？
局长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筷子扒了两口饭，“不仅我们这边，听说直沽那边也是这样，我估计全国好多地方都发生类似情况，我想啊，现在只有你出面才能解决。”
张伟连饭也不吃了，起身道：“走，我跟你们去瞧瞧。”
“不着急，先吃饭。”副局道。
张伟摆摆手，“大家都为我在外面挨冻，我怎么吃得下这饭？”
局长也担心事态进一步恶化，二话不说也不吃饭了，立刻站起身带着张伟往恒源羊一号店那边赶，说实话，这样的事他从事警察系统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恐怕张伟不亲自出面还真不好解决。
……
东大街。
恒源羊一号店。
“快看！”
“张伟！”
“小张坐警车来了！”
“小张先生您没事吧？”
“在局子里没受什么委屈啊？”
当张伟从警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好多群众们都关切地围了过来！
本来在来的路上，张伟早就想好了说什么，可是看到众人这个模样，他竟然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眼前三百多号人，有七八十岁的老人，有五六岁被父母抱在手里的小丫头，一个个都冻得脸红扑扑了，张伟突然心情五味陈杂，眼睛酸酸的，被大家的热情感动了！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在女儿推了过来，手还在一颤一颤，他伸手拉住张伟的手，“小张啊，我从抗战的时候走过来，见识过太多太多世间不公平的事情，照理说早该心如止水，可昨天你的话打动了我，让我回想到那个炮火连天年代大家也是这样保家卫国……”他哆嗦着手指指向附近的人，“你看看这些人，他们都是自发组织的，我们只想替你讨个公道！”
一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激动道：“先前是你保护别人，这回他妈让我们保护你！”
十来岁的小姑娘道：“小张哥哥，妈妈让我以你为榜样，恒源羊不公开向社会道歉，我们就不走！”
一中年男子道：“对！我们不会向不公屈服！”
还有个杵着拐杖的老太太，她把拐杖在地上用力戳了两下，道：“不就打了个人渣么！凭什么让你担责任？我就还不信这天子脚下没有公道了！我还不信这朗朗乾坤没有人有良知了！”那老太太拍拍张伟肩膀，又看向局长等人，“你们说，如果你们女儿被人推倒在地，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会怎么办？嚯，姓柳的那家伙舒舒服服躲在医院里，让我们小张在你们公安局里挨冷挨饿？我还听说现在他揪住小张不放了，说什么要告小张是吧？他把人撞倒不道歉还有理了？啊？这是什么理？恒源羊不道歉，这件事没完！”
局长苦笑不跌道：“没有让小张挨冷挨饿啊，我们好生伺候着呢。”
老太太生气道：“那大年初一是让一个十几岁孩子在局子里度过的吗？凭什么他姓柳的不一起在局子里，凭什么？我不走！”
“我也不走！”
“对，我也是！”
“有本事你们把我们抓了！”
“我不仅今天来，明天还要继续来！”
“小张，这一回让我们保护你！非得给你讨公道！”
恒源羊一号店门口全是群情激奋，声音非常大，四周路过的人都听见了，本来好些人没有过来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