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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实的纱布自面纱帽上垂下遮住她的脸孔。
那淡淡的血腥气正是从她身上传来,还有线丝蛊虫的气味,好像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的声音也有些特别,带着一些沙哑,像是有意改变了音色。
陆鸿奇道:“姑娘是。。。。。。”,
“我是媚姬的朋友,等公子很久了”,
“媚姬。。。。。。”,陆鸿笑道:“巧的很,我来正是为了找她,不知她在哪里?姑娘可否请她出来一见?”,
女子道:“她也很想见公子,但想让我替他问公子几句话,公子想必也有许多话想要问她,那些我都可以替你解答,不知公子可方便单独一叙?”,
陆鸿犹豫地看了一眼孙瑶,见她微微颔首,点头笑道:“自然”,
女子又施了一礼,道:“姑娘,里面有茶,请稍作片刻”,
孙瑶回了一礼,走入屋中;女子低着头走出茅屋,陆鸿便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虚弱的步履,觉得她和媚姬的身形,却又有许多不同。
“公子的线丝蛊虫丹解了?”,
陆鸿眉毛轻挑:“姑娘也知道我中了线丝蛊虫丹”,
女子点了点头:“不知公子是否相信,媚姬把线丝蛊虫丹送给你是受了冯妖妖的算计,她以为你中了冯妖妖的蚕毒,所以冒险从冯妖妖身上偷得解药,却不知道这一开始就是冯妖妖设好的圈套”,
陆鸿怔了一怔:“是。。。这样吗?”,
女子道:“我和她一同服侍冯妖妖,情同姐妹,不会欺骗公子,只是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相信她?”,
陆鸿叹了口气,道:“我便知道线丝蛊毒之事必定事出有因,我与她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谈不上相信不相信,但我知道她和冯妖妖不同,她。。。是个好姑娘”,
女子手指轻轻一颤,面纱后有点点晶莹落下,她忙伸手用衣袖拭去。
“姑娘,你怎么了?”,
女子摇了摇头,忍住哽咽,轻声道:“多谢你体谅她,不过公子说错了,她不是什么好姑娘,她害过许多人,做过许多恶事,那些事有的是冯妖妖指使,有的是她自己作孽,以前得宠的时候她没少颐指气使,只是这样的日子她厌烦了,她知错了,想要稍稍弥补当初犯下的过错”,
“可惜。。。太晚了,作下的孽,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
陆鸿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生在世,许多事都不是尽如人意,修界中人哪一个手上没沾几条人命?正之一字本就有改邪归正之意,佛家也常言渡人渡己,她既然想要回归正道,那只须回头便是岸,作下的孽,欠下的债可以慢慢还,这世上多一个改邪归正的人总比多一个误入歧途的人好”,
“她以前受制于线丝蛊毒,身不由己,许多事怪不得她,我一直在替她寻找线丝蛊毒的解法,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杀冯妖妖,替她解了线丝蛊毒,从今往后再没有人可以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女子肩头轻轻颤抖,苦笑道:“线丝蛊毒的解药找到了吗。。。真是天意弄人”,
“姑娘。。。。。。”,
陆鸿不解地看着她。
她轻摇了摇头,回首道:“公子这番心意媚姬定然永生永世都会铭记在心,还有几句话,她说不出口,因而让我询问公子”,
“姑娘请问”,
女子低下头,手指捏着衣角,小声道:“媚姬从小孤苦,虽然在冯家颇受冯妖妖宠爱,但未曾得到过一个人的真心,只有公子对她有些许怜爱;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公子念念不忘,不知公子是否对她也有。。。些许情意?会不会因为她与冯妖妖的事而。。。看不起她”,
“她对我。。。。。。”,她这么问陆鸿不免觉得有些尴尬,但仍是道:“我对媚姬姑娘颇有好感,只是相交日短,风花雪月,情意之事现在谈还早了点,再者说我这个人身边已有几位红颜,跟着我只怕委屈了她,至于看不起云云就更是无从说起了,不过是女子间的情事罢了,何况碰上冯妖妖那种妖女错并不在她”,
女子眼泪忽然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流淌而下,踉跄上前一步,哭道:“如果她不觉得委屈呢?她真心喜欢你,愿意给你做奴做妾,你会要她吗?你。。。愿不愿意。。。。。。”,
声音嘶哑哽咽,眼泪更是抑制不住。
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如此激动,陆鸿愕然地道:“愿。。。,姑娘,你怎么了?”,
见她身躯轻颤,泪如泉涌,抓着自己的肩膀时哭的那么哀伤,陆鸿心中莫名心疼,道:“如果她不觉得委屈,我自然是愿意的”,
“如果她的脸已经毁了,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媚姬,而是面目狰狞,丑陋可怖的怪物,公子也愿意吗?”,
陆鸿心中一颤,隐隐然意识到什么,正色道:“两个人若是真心,容貌美丑又有什么关系?她若当真愿意与我在一起,我便带她看遍人间的灿烂烟火,看繁花似锦,和她一起走过相见,相识,相知,相爱的情路,到了那时,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陪她赌上这一生;她以前跟着冯妖妖受了许多苦,我一点一点补偿她,她欠下的债,我和她一起还,终我一生,绝不负她”,
女子全身都颤抖起来,眼泪扑簌簌流下,她明明在笑,笑的那么欣慰,但却不断有鲜血从口中流出。
“答应。。。我。。。一件事,我便立刻让她来见你”,
鲜血流过唇角,将黑色面纱染成一片殷红。
“姑娘。。。。。。”,
“我死。。。之后,不要。。。看我的脸,求你。。。”,
袖中匕首探出,伸手在脖颈上一抹,利刃割开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洒,陆鸿脸上一片滚烫,眼前也变成了鲜血凄艳的红色。
“姑。。。媚姬。。。媚姬”,
陆鸿瞳孔一缩,呆愕对伸出手抱住她欲要倒下的身躯,入手时才察觉她的身体已然千疮百孔,血肉模煳,看着鲜血仍不断自她脖颈和口中涌出,他心中刀割,手掌紧紧握住她的脖子:“媚姬。。。为。。。为什么。。。。。。”,
“陆。。。鸿,能死在你。。。怀里。。。我。。。知足了”,
“希望来生。。。我遇到的人。。。是你。。。不是她”,
手臂垂下,微笑着阖上眼,怀里的人再也没有一点声息。(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轮回的期望
就像六月的烟花绽放出绚烂的华彩,在最迷人的光芒中重归黯淡,一条鲜活的生命也在陆鸿眼前戛然而止。
他早已见惯了修界的腥风血雨,见惯了万物的生死交替,对死生之事早就看淡了,但当这个女子的生命在他怀里逝去的时候他却又一次体会到刻骨铭心的疼痛。
紧紧将她搂在怀里,陆鸿肩膀轻轻颤抖,有几点晶莹流出眼眶。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是风华正茂,对生命充满希望,想要摆脱线丝蛊毒的控制重新拥有自己的人生,转眼间却成了一具冰冷冷的尸体,尘世无情,莫过于此。
“冯妖妖灭绝人伦,欠下那么多血债,为什么上天不让她遭受报应,却要报应在你的身上?你欠下的,我可以帮你还,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失去了容貌又有什么关系?我根本就不在乎。。。”,
咬着牙,泪水一滴滴落下。
“鸿儿。。。。。。”,
孙瑶自茅屋中走出,脸色难看,里面的东西显然让她心中不适;推开门,却又看见那女子倒在陆鸿怀里,脖颈间血流如注,已然生机全无。
想起方才在房中看到的血腥,心中隐隐然猜到几分,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孙瑶,我要送她一程”,
陆鸿拭了拭眼角,抱着媚姬的尸体向流萤山深处走去。
深秋的天,山中叶已枯黄,黄昏带起凄凉的风,陆鸿抱着媚姬漫无目的的走着;听山中鸟鸣啾啾,看猎户背着弓箭,带着猎物返家,远处红日西下,夕阳的余晖将流萤山染成一片火红,萤火虫漫山遍野飞舞,美景在前,怀里的人却再也看不见,泪水不觉又模煳了双眼。
他走了很久,直到圆月高升之时才停驻在北面的山巅上,从这里向下俯瞰,一条清澈的溪水拦在山脚,溪水对面一片奇花异草争相竞放,各色芳华争妍斗艳。
“麝香园。。。。。。”,
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炼器宗麝香园对面的山头。
手掌按在地面上,灵气涌动间掌下的泥土便变得松软,然后一点一点坍塌下去现出一个一人大小的深坑;陆鸿将媚姬的尸体放入其中,灵气回流中看着泥土渐渐将她的尸体掩埋,泥土升高形成一个墓堆,将身旁的岩石削成墓碑的形状,咬破手指用鲜血在墓碑上写下“杏花村,陆鸿爱妻媚姬之墓”。
挖开泥土,在她的坟前种下曼陀罗花的种子,掩上土,轻抚了抚墓碑,道:“人生在世,总有太多风雨,上天无情,玩弄万物众生,命运总是不公,有的人似乎就是为了忍受痛苦才来到这个世上,何师弟,伽罗,樊心前辈,绮菲。。。还有你,纵然我辈修士逆天而行,又有谁能改变的了命运?我和云雀道兄,无尘大师挣扎至今,不也是伤痕累累?忍痛带伤前行,方是人生,在这充满荆棘的尘世之路,有人陪你一起走已是幸运,我多希望陪在我身边的人中,有你。。。。。。”,
“人们常说六道轮回,转世托生,我修行至今却未曾见过转生之人,或许只有得道升仙之人才能窥探到死生大限,轮回之秘,我期待着那一天,百年之后,我若窥破仙境,掌控轮回,一定在轮回中找到你的魂魄,让你转世托生,带你看人世最灿烂的烟火,陪你到沧海桑田,海烂石窟”,
“冯妖妖欠你的,我会让她加倍偿还。。。。。。”,
伫立良久,和她说了许多话,似有轻声呢喃在耳边萦绕不去,寒风吹拂,直到天明时分他才又抚了抚石碑转身离去。
“媚姬,这一次你会沉睡很久,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你,我也该走了,待明年这里的曼陀罗花开了,我再回来看你”,
。。。。。。
之后一连数日他心情都十分低落,每天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或修炼,或翻看道术方面的书籍。
与云雀相处日久,对于他的道术印象颇深,他摄取魂魄的手段也在目;对于轮回转生之类的事他大概比自己更有见解吧。
他闭门不出,飞鹤楼中却是一天比一天热闹,流萤山的战事很快就传遍了鹿鸣;炼器宗祭练百年的三件神器也都各自有主,巫族薛沉鸦取得了增灵器,鱼龙书院的明凰才子李梦莲取得玉灵铠,而拜剑红楼的陆鸿一举夺得了子午神兵。
丙字名人榜上的前三甲已然成为鹿鸣最负声盛名的风云人物,虽然也有人纠结于炼器宗开宗立派最多不过十数年,哪来的祭练百年的神兵这类问题,但绝大多数风头还是被这三个人给抢去了。
这样的结果可谓是始料未及,中州自用剑的南宫世家,轩辕世家及用刀的楚家相继没落后剑修的地位便一落千丈,之后炼器宗,天罡武道,圣法一脉,六丁六甲门等宗派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快速占据了中州的势力核心,修界修士更是普遍认为剑修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未来的修界属于属于武者和术法师,然而流萤山之争的结果缺水此中的佼佼者中州十杰全部败北,陆鸿在子午道上一举击败易麟,冯妖妖,秦阳,周颠四大高手的战绩更是人尽皆知。
据说因为陆鸿声名鹊起,拜剑红楼的声望也随之而水涨船高,隐隐然已经有了和当今剑界第一大宗派慈心剑塔争锋的势头,更有传言说拜剑红楼下一任楼主的位置已非陆鸿莫属,许多人都期盼着这个少年天才有朝一日能够超越剑圣风无痕和剑神端木赐,将剑道提升到一个崭新的境界,让剑修再现当年之盛况。
亦正如陆鸿所料,流萤山之战后再没有人提起过冯家的事,力压四大高手的战绩仿佛给他戴上了神圣的光环,所有人都只会记得他少年得志,前途无量,再不会在乎那些细指末节;这几日各宗派忙着来牵线搭桥的人已经挤破了门槛。
而翌日,流萤山最后的一战,薛沉鸦与李梦莲惊天动地的一战也终于分出了胜负。(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乌鸦临世
薛沉鸦与李梦莲在沉香谷中鏖战了足足七个日夜,这既是流萤山神器之争的最后一战也是当今丙字名人榜上甲乙争锋之战,沉香谷外有诸多人见证了这一战。
李梦莲排剑成阵,又有玉灵铠的防御,本已立于不败之地,论根基,论剑式他都不下于薛沉鸦;然而薛沉鸦的魔刀鸦杀尽却有吞天食地之威能,加之增灵器让他有近乎无穷无尽的灵力,因而李梦莲虽然苦撑七日不落败,却在最后关头耗尽灵气,无奈饮败。
在外人看来两人是战了个旗鼓相当,薛沉鸦毕竟是占了增灵器的便宜才拖赢这一局,并不能算是真正击败了李梦莲,但当时在沉香谷外观战的人都心知肚明,若是当真生死搏杀,李梦莲恐怕很难活着走出沉香谷;那一战姜雪没有插手,薛沉鸦的神鹰也一直伫立在谷外的老槐树上冷眼旁观,薛沉鸦有魔刀鸦杀尽和增灵器的加持,李梦莲同样有玉灵铠和品剑轩数百柄名剑护身,这一战只证明了一件事,那便是薛沉鸦丙字名人榜上榜首的位置现在还没有人可以撼动,这个如流星般升起的巫族刀客的确是当今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
昨晚,子夜乌啼,李梦莲落败之时薛沉鸦收刀回鞘,神鹰折转而下停驻在刀柄上,他淡漠地看了一眼一脸无所谓的战败者便转身出了沉香谷,只留下的话却让李梦莲觉得心中添堵。
“天下第三的剑,比你更强”,
他道。
观战的人因这句话而沸腾,明眼人都看的出击败了李梦莲的薛沉鸦与之前避战的陆鸿之间早晚必有一战,丙字名人榜上的前三甲,流萤山神器之争中最出彩的三个人之间注定是要分出高下的。。。。。。
流萤山北部山顶,黑羽轻扬,修长的身影背刀而立,似是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惊悸之感,下方林中群兽惊散,百鸟惊飞,上方却又有神鹰盘旋于空中,威风凛凛,目光慑人,群鸟飞到半空中又惊叫着四散飞离。
淡淡的黑色气息缭绕,他整个人似是隐在其中,巫蛊童子就站在他身后,离他不过咫尺之遥,但却觉得和这个人好像相隔了一个世界。
已经跟着他十几年了,但对于这个人他仍然陌生的很,他的修为,他的想法,他的功体。。。。。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
他戴着眼罩,但方圆百里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却是质感通透,灵气脉络所及之处,大千世界,纤毫毕现。
“主人,您与李梦莲一战灵气损耗许多,与陆鸿之战不必急于一时”,
巫蛊童子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无不悦之色便壮着胆子道:“主人若是全盛时期于同辈中堪称天下无敌,陆鸿也绝不是您的对手,但现在陆鸿以逸待劳,主人却大战刚毕,万一。。。有个闪失。。。徒然让竖子成名,岂不是便宜了他?”,
薛沉鸦冷笑一声,连头也没回,只是以不屑的口吻道:“弱者竟妄图教强者怎样对付另一个强者?”,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燕雀不知鸿鹄,坎井不知江海,呵,古人诚不我欺”,
“是,是。。。。。。”,
巫蛊童子自然知道出自庄子《逍遥游》中的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却再不敢出言拂他的意,对于这个人心中也更为费解,他走的每一步都不在常人的理解范围之内。
“她走了”,
冷风吹拂,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他道。
巫蛊童子躬身施礼道:“主人,请给属下一个机会,陆鸿便在鹿鸣城内飞鹤楼中,给属下三天。。。一天时间,属下定让他毒患加身而不自知,到时候主人便不战而胜。。。。。。”,
他还没说完便听到薛沉鸦的冷笑声,森冷的寒意传来,听到他冷哼道:“你是什么东西?我的战事轮得到你插手?”,
“是。。。属下知错。。。。。。。”,
巫蛊童子脸上挂不住,却只能讪讪地道。
脑海中又想起那个少女的倩影,心中对陆鸿的恨意又深了几分,暗暗想着待薛沉鸦击败了此人后就算拼着被责罚也要毒死他,把他的头颅带回去,只要能讨得她几分欢心就算再怎么样也值了。。。。。。
看看黄昏将至,没有人注意到鹿鸣城外,流萤山顶上灵气轨迹的变化,只是傍晚时分,当增灵器如池塘般蓄满灵气,魔刀鸦杀尽饱饮一番,山顶上的那个人只用半天的时间体内灵气便再次变得炽盛,他身形一动自山上俯冲而下,乌芒横贯山林,惊动山中的飞禽走兽,掠过城门之际有群鸦飞渡,那鸣叫的声音仿佛死亡的颤声。
飞鹤楼中,陆鸿正盘膝而坐,身上紫气忽吞忽吐,屋内的光线也忽明忽灭;已经被移到床前的金蛋虽然沉寂着,但内中的生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