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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许历转过脸来时所有人都不禁一怔。
那张脸虽然有些苍白,但却年轻而俊美,他前发覆额,后发齐肩,唇红齿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美少年。
在众人眼中衍星子已算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这时和许历比起来却不免逊色了几分。
来之前,很多人都想象过许历的样子,他应该长得很丑,长得很凶,可能青面獠牙,甚至可能是三头六臂的怪物,就是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是一个美少年的模样。
他们的神情一一映照在许历二人的眼中,衍星子笑道:“前辈,我说的如何?无论谁见到前辈的脸都会有惊艳之感,这些小辈修为虽然不济,眼色倒是有几分”,
许历温和地笑了笑,伸手在肩膀上抚了抚,动作轻柔无比。
陆鸿忽然想起鱼幼薇抚摸玉狮子,晏小曼抚摸那只小狐狸时都是用这种轻柔的动作,好像情人的爱抚一般。
许历的声音也很轻柔,道:“九派十三支,三十六阴地的赶尸人都到齐了吗?”,
说话时他的眼睛自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他的眼睛既不凶狠也不狞恶,那黑色的瞳孔仿若星辰般明亮,带着一种令人目眩的美感,但不知为何被他一眼扫过,众人心中都是一惊,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一眼看到底,从头到脚都不再有任何秘密。
唯一能面不改色的只有那个名叫吴圭的青年。
两人目光对视之时他只文雅地一笑,许历也和他一样露出温和的笑,歪着头,右手托着腮以一种好奇的目光盯着他和他身后那具赤红色的僵尸。
血煞儿道:“前辈,九派十三支,三十六阴地的赶尸人都已在此”,
许历略一颔首,忽然伸出手指指向吴圭,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血煞儿偏头看了一眼,不出所料看到吴圭从容的样子,回过头来抱拳道:“前辈,他是柳河阴地的主人,吴圭”,
“哦~,吴圭”,
他缩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右肩,动作更轻,更柔。
陆鸿忽然好奇起来,想要上前看一看他肩膀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这样的大魔头像对待情人一样温柔。
但现在当然不是好奇的时候,所以他暂时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许历的目光移转,又停留在媸无颜脸上,笑道:“尸甲门,媸无颜”,
“在”,
听他叫起自己的名字,媸无颜心中一惊,忙答应一声。
许历却没有丝毫为难的意思,只是轻声笑道:“我很早就知道你,待会若是有空,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话语轻柔,让媸无颜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又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下只能忐忑不安地答了一声“是”。
许历这才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各位请坐,不必拘束”,
“血煞儿,媸无颜,你们来我这里做”,
那张方桌刚好有四个座位,加上血煞儿和媸无颜,方桌刚好坐满。
方桌下方则是一张极大的圆桌,这次来的赶尸人有四五十个,但这张圆桌也已经够坐了。
对于他们的到来,他显然有所准备。
第六百三十五章肩上的脸
众人一一落座,心中却有些忐忑。
他们知道,重头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陆鸿三人留在原地,目光与已落座的吴圭一触即分。
媸无颜心中最为不安,她本是个落落大方的女子,但在许历面前,她的内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而当她坐下之后,轻轻一瞥间,整颗心便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方才许历是侧对着众人,他敞开着的宽大蟒袍将整个身体都罩住,众人只能看见他苍白而俊美的脸,心中对他的恐惧自然少了几分,但这时媸无颜就坐在衍星子身旁,从这里能看见他脖颈上干枯灰暗的皮肤。
只有老人的皮肤才会这样干枯,坚硬,像是风干了的牛皮。
再看时,只见许历头发灰白,手掌枯干,脖颈以下的皮肤俱是老态龙钟。
除了那张脸外,他身上其他的部分竟大多都垂垂老矣,这时媸无颜只觉得他那张脸好像也是贴上去的。
而最令媸无颜恐惧的是他的肩膀。
他不时轻轻抚摸的右肩。
透过宽袍,媸无颜看见他的右肩裸露着,皮肤光洁,像是女子的手臂,而他的肩胛上赫然长着一张脸孔。
一张秀美的女子脸孔,此时她双目紧闭,面色平和,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
这是一张秀色可餐的脸,但当她长在一个人的肩胛时就一点儿也不秀色可餐了。
不仅不秀色可餐,反而令人惊惧,令人作呕。
现在的媸无颜就感觉胃中翻腾,再看到许历枯瘦如鸡爪般的左手在那张脸孔上轻轻抚摸的时候她险些便要弯下腰呕吐出来。
她现在当然不能呕吐,所以她极力忍住了,她也不敢捂着嘴,只能借故口渴好了一口酒压下胃中的翻腾。
许历当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轻声笑道:“她叫月萍,是我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但她却对我不屑一顾”,
他话音忽然冷了下来,不过旋即又很轻,很柔的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虽然她最终宁愿死也不愿意屈服于我,但她还是与我融为了一体”,
“生也好,死也罢,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又开始抚摸那张秀美的脸,而媸无颜又觉得胃中翻腾,想要呕吐。
她只能再喝一口酒。
坐在下方的赶尸人更是感觉坐立不安。
好在许历没有继续说那张脸的事,他轻拍了拍手掌,不远处的地窟中便有轻微的蠕动之声传来。
“各位远道而来,许某深感荣幸,现在你们坐在这里便是我的宾客”,
“我的宾客便是我的朋友,而朋友。。。自然只有志同道合的人才能做朋友”,
他慢悠悠的说道。
众赶尸人都不大敢应声,即便他的话再轻柔那种恐惧也在他们的心头挥之不去。
只有子桑抱拳道:“晚辈等怎敢妄自与前辈朋友相称?以前辈的身份,只要一句话,我等自然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
有鄙视的目光传来,但所有人都不敢出言顶撞他。
许历亦心情大好,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尸甲门子桑”,
“尸甲门子桑”,许历目光微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媸无颜,微微一笑,道:“很好,我会记得你的”,
“你的话想必也是他们的心声了”,
子桑道:“当然是,赶尸人九派十三支,三十六阴地唯前辈马首是瞻”,
这句话一说出口,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众赶尸人不禁大怒,九派十三支,三十六阴地各自执掌一方,谁也不服谁,自家的事情也从来轮不到别人做主,即便要臣服于许历又哪里轮得到区区一个尸甲门说话?
而且,他这么轻易就臣服,只怕待会连谈条件的机会也没有。
话虽如此,但他们却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许历则抚手笑道:“好,好,好得很,既如此说,许某一心想要建立的僵尸国度差不多就能功德圆满了”,
他站起身,背着手走下台阶。
透过他敞开着的宽大蟒袍,众人都看见他的身躯一般皮肤干瘪,像是垂暮的老人,另一半却光洁滑腻,像是年轻女子的身躯,脸孔却是十六七岁美少年的样子,怪异之极。
肩胛上的那张女子脸孔则让人心中一颤,恐惧又加深了几分。
许历没有在意他们业已发白的脸色,轻叹息了一口气,道:“大胜关以东很早以前就是我们赶尸人的地盘,在魏无私之前,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人们对我们有许多误解,认为我们赶尸人都是一些滥杀无辜的怪物,其实,那些人不过是赶尸人中少部分的败类,他们败坏了我们的名声,更引来了魏无私,让法家的门徒视我等为妖魔邪祟”,
“魏无私镇守大胜关这三十年,赶尸人东躲西藏,如过街老鼠一般,直到今天你们的处境才略有改观,但。。。。。。”,
“这种境况又能维持多久呢?谁能保证没有下一个魏无私?”,
众赶尸人默默无语,他们知道大胜关以东的动乱现在已然传遍了神州,要不了多久便会有宗派插手此事。
为名也好,为利也罢,大胜关以东必会有第二个魏无私出现。
而一旦那一天真的到来,赶尸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许历又叹了口气,道:“每想起那三十年,我都痛心疾首,我们本该像湘西的赶尸人一样,神秘,强大,无人敢惹,但实际上,我们遭受的苦难却比他们多了十倍,百倍,千倍”,
他的话轻而易举的便勾起了赶尸人们的回忆。
这三十年里他们实在是过的苦不堪言,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愁苦的神色,有的人皱眉,有的人蹙额,有的人咬牙切齿。。。。。。
他们的表情一一映在许历眼中,对于他们的反应他也很满意。
他便笑了一笑,回到座位上,道:“如果当真出现第二个魏无私,你们会面临什么,你们也是知道的”,
“没有人能伤及我一分一毫,但这个地方一旦有变,你们。。。。。。”,
他伸出手指,指向在座的所有人,道:“你们都会死的很惨”,
第六百三十六章始作俑者
桌上有清茶淡酒,果盘肉糜,少有蔬菜瓜品。
这个地方与世隔绝,没有下人,许历也不会亲自做耕织之类的生活琐事,有这些已经很难得了。
吴圭自顾自斟了一杯清茶,偏头看时见一众赶尸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许历说的没错,如果再出现一个魏无私,他们这些赶尸人势必会再次成为过街老鼠。
只是魏无私死后这十数天造的孽已使得他们与大胜关本地的人水火不容。
许历道:“推己及人,你们的感受我很理解,因为我也被人追杀过”,
轻叹了口气,似乎又想起远在湘西的强敌和茅山派的高手。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永绝后患?让我们赶尸人再不会受到别人的威胁”,
“而现在,我已经想到了”,
“这三十年我们之所以过得这么狼狈,全是因为敌众我寡,九派十三支,三十六阴地,不过寥寥数百名赶尸人而已,而大胜关有法门弟子有六千之多,与赶尸人为敌的宗派近百个,仇视赶尸人的平民几十万众,和他们的数量比起来,我们的同道中人太少太少”,
子桑道:“前辈说的是,若论单打独斗,赶尸人谁也不怕,但敌众我寡,这劣势却是很难弥补的”,
许历笑道:“以前没有,但现在却有了”,
子桑道:“愿聆听前辈教诲”,
许历道:“建立一个僵尸国度”,
“一个囊括了此地两万六千里地的僵尸国度,把这个地方所有人都炼化成我们的尸兵”,
“然后。。。。。。”,他自己斟了一杯酒道:“待魔师放出封魔台下的魔物后,我们与他们联手”,
他环视了一眼众人,笑道:“僵尸国度与财神阁联手,纵观四大部洲,将再没有能够与我们抗衡的宗派,就算是茅山派也只能退避三舍”,
封魔台下的魔物?
一个囊括了大胜关以东两万六千里地的僵尸国度,僵尸国度与财神阁联手。。。。。。
陆鸿心中赫然一惊,这个计划是何等的庞大?又是何等的疯狂可怕?
要将大胜关以东的人全部炼化成尸兵,怕是湘西的赶尸人也从没有过这等可怕的想法。
封魔台之下的魔物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听说可能昔年道教先祖剥离体外的三尸虫,不管如何,这个计划一旦实施,整个大胜关以东必定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杏花,稻香,禅隐三地也绝不可能会置身事外。
莫说陆鸿,就连子桑脸上颜色也蓦然一变,凝眉道:“前辈,此举干系太大,晚辈恐怕。。。。。。”,
“怕什么?”,
许历仍然在笑,但看他的眼神却不禁冷了几分。
子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剩下的话无法再说出口。
其余的一众赶尸人也都不敢言声。
僵尸国度的计划疯狂而可怕,计划一旦施行必当引来正道的雷霆震怒,他们若是甘愿臣服于许历无疑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但若是不臣服,只怕今天便很难走出这石窟。
他们忽然后悔起来,自己实在不该来巴结这个人的,这个人虽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心却比蛇蝎还要可怕十倍,百倍,千倍。。。。。。
地窟里有攀爬的声音传来,一只只人面虫从地窟中探出头来,头上各自顶着一个布满了血丝的肉球。
每个肉球都有巴掌大小,血丝密布,一眼看去殊为狰狞可怖。
“如果各位没有异议就请干了这杯酒,收下这些人面虫虫卵,从今往后我们力同心,一起建立僵尸国度,让生之地成为死之国,让法门门徒,茅山派和所有的名门正派在我等的魔威下,颤抖”,
他举起了酒杯,温和却锐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众人只觉得如坐针毡,想要抗拒却是不能。
子桑凝着眉,第一个举起酒杯。
许历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目中锐利之色去了少许。
有人带头事情便顺利许多,子桑举杯后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时候再不举杯就是摆明了要和许历作对了,而对于这个时候敢和自己作对的人许历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鸡儆猴的。
这一点毫无怀疑。
所以其余的人也都赶忙端起酒杯,生怕会被人杀一儆百,但就在这时却听见“当”的一声。
有人将酒杯端起却又重重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响动。
这响动声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们一转头就看见了柳河阴地的吴圭。
又是这个吴圭。
血煞儿皱起了眉头。
许历嘴角也泛起冷笑。
其他一众赶尸人却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只是再看向吴圭时眼中已经充满了同情,好像下一刻这个勇敢的人就会变成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不,怕是能留个全尸都是一种奢望吧。
许历已经站起身,背着手踱着步子走下台阶,往他那里走去,众赶尸人内心又是一缩。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吴圭却是面不改色,对于缓步而来的许历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对突然变得凝重的氛围也视而不见,只一个人自斟自饮。
对他来说这个地方似乎不是许历的魔窟,而是自己家的别院。
“你似乎有话要说”,
许历道。
吴圭道:“的确有一些粗浅之见想要陈述”,
“说说看”,
许历与他只剩下不到十步的距离,这大殿里的气氛也好像冻结一般,当事人虽然神色自若,旁观的人却已经连喘息都困难,连血煞儿和衍星子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吴圭道:“阁下可知道封魔台下封印着的何等魔物?”,
许历道:“昔年道派先祖斩下的三尸虫和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怪物”,
“阁下认为道派先祖葛洪,张道陵的修为比之魔师如何?”,
许历道:“魔师虽强,但却难比肩道派先祖”,
“所以阁下凭什么认为自己能与魔师联手?”,
“恩?”,
“魔师根本掌控不了三尸虫,他自顾尚且不暇,所以,在下以为阁下的计划实在是井底之蛙,愚蠢之极”,
“恩?”,
。。。。。。
气氛顿时凝结,仿佛有鲜血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第六百三十七章山河剑出,魔刀再现
许历的脸色已经变了,脸上的笑变成冷笑。
双眼也变得锐利如刀,只一瞬间他就变得如同毒蛇一般危险。
然而吴圭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变化。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许历的任何反应。
他究竟是谁?竟连许历也不放在眼里。
柳河阴地的主人难道一直深藏不漏吗?
吴圭却没有在意任何人的想法,道:“魔师既控制不了封魔台的魔物,你所谓的联手就只不过是个笑话,而财神阁。。。。。。”,
“眼下的财神阁兵分三路,大胜关以东的魔师是为一路,荒丘戏城是一路,北域转世圣童是一路,他们要面对的分别是道派先祖的三尸虫,荒丘戏城的七魔少君和北域错综复杂的乱局,纵使是金银玉石四部倾巢出动也不敢保证这三处的胜手,又何况如此大费周章使得其内部空虚,中州各派只要趁乱发难,财神阁势必危矣”,
“财神阁若不复存在,你又要与谁人合作?”,
吴圭笑道:“到头来,你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而已”,
许历冷笑道:“就算是孤家寡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