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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飞扬与空空儿师出同门,但性格却是截然不同,空空儿豪勇任侠,喜劫富济贫,与他交往多是当今名士,连法门魏无私也以其为同道,与之形同莫逆;段飞扬却专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渐渐的成为横行一方的大盗;与他往来的则多是鸡鸣狗盗的一些下九流人物。
对于这个师弟的行径空空儿自是清楚的很,只是看在师出同门的情谊上不好与他反目,是以多以劝诫为主;但得知他胆敢行采花的行径后却是勃然大怒。
修界的游侠最瞧不起的就是仗势欺人,***女一类的行径,后者尤为被人鄙夷,空空儿更是认为段飞扬此举有辱门风;从法门弟子那里得知段飞扬竟成了采花大盗时他当即怒发冲冠,与段飞扬割袍断义,并在祖师灵位前发誓要杀段飞扬,为师门清理门户。
君子一诺轻生死,游侠尤其重信诺;没多久空空儿就与段飞扬几番斗法,段飞扬虽与他旗鼓相当,但却不想与这个神通广大的师兄多做纠缠,所以便退出了东方地界,辗转来到北方;空空儿却不肯放过他,一路辗转数千里,誓要除去此僚,段飞扬无奈,只能隐姓埋名,从此销声匿迹。
谁知他消失还没两年就再次于盗界崭露头角,并摇身一变成了财神阁飞云堂的堂主,手下掌管着北地两万盗匪,其势之大已可谓天下盗匪之首。
今日暖香阁行窃乃是他从北地到戏城后第一次作案,收获颇丰。
他没有偷暖香阁中的金银玉石,也没有偷什么法宝灵器,而是偷走了暖香阁主人最重要的东西。
千面狐夏纱的一千二百张人皮面具,其中便包括她每日都要戴上的那张脸。
此时段飞扬便坐在屋檐上,一根手指勾着那张五官精致,额头点有梅花妆的人皮面具,一面旋转把玩一面轻薄地笑道:“夫人的真容比这张脸美丽十倍不止,何必要戴着这张脸委屈了自己呢?”,
第七百三十二章迷烟(九)
“都说少正冶是个多情种子,要我说啊不过是个不解风情的山野村夫;放着夫人这等国色之姿不要,偏偏要为了一个死人疯疯癫癫,实在是不成体统”,
段飞扬稍欠了欠身子,笑道:“段爷却不一样,段爷最懂得就女孩子的心,跟着段爷,从今往后不再有什么千面狐,也不用戴着什么面具,你可以好好做你自己”,
邪音惑神,但夏纱却丝毫也不为所动,道:“交还面具,我放你离开”,
段飞扬哈哈大笑,将面具在手中晃了晃,道:“夫人莫非以为带着这面具段爷就走不了吗?”,
“嗖”,
话音刚落一道刀光便出现在背后,如闪电般划来。
这一刀比疾风更快,显见的用刀的刀客乃是为杀人而来,但段飞扬却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子稍稍一让刀光便自他身侧斜劈而去。
一刀方过,另一道刀气便复又如惊雷般而至。
段飞扬低声一笑,手掌在屋檐上一拍借力而起,两道刀气接连错身而过;旋身之间看见两只狐妖一前一后瞬闪而至,他凌空一点又拔地三尺,堪堪错开两人的身法。
两人身快刀狠,俱都是一流的高手,但段飞扬却毫不在意,温和地笑道:“只有两只狐妖吗?夫人不妨多拖延片刻,将苏宅的所有高手都引来,段爷就当一会天下英雄了”,
夏纱秀眉轻轻蹙起,她的确是在拖延,希望藏在暗中的两只与她连襟的狐妖能一击必杀,替她将被段飞扬偷走的面具取回来,但这里的人显然是低估了段飞扬的身手。
作为空空儿的师弟,成名已有十数年的一代奇盗,段飞扬的轻功可谓独步天下,他若想走只怕苏宅镇宅的岁寒三友也留不下他;他偷到的东西自然也不是两只狐妖能抢回来的。
事实上就算把苏宅的高手全部都调来也未必有用,而她业已看出这个人的目的和自己一样,也是拖延。
他在等待的又是什么?
无论他是什么目的都好,凭暖香阁的这些人手都已无能为力,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几分焦急。
他若是偷取阁中的金银玉石,法宝灵气倒还好,她对那些东西并不看重;但他偷取的偏偏是那张面具。
这些年来她早已厌恶了那张脸,但那张脸却是她立身的根本,若是夺不会这张脸,以后她便不是苏烟儿,而是夏纱,少君也。。。。。。,也许少君不是那么薄情的人,也许他纵然不薄情也对那张脸念念不忘,她不敢赌,人心是经不起测试的,赌输的代价她也承受不起。
眼下婚期将近,她也没有时间再重新做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孔来,想到这里她的十根手指也不禁蜷缩起来。
“嗖”,
就在这时又有三道身影破风二指,一人白衣如雪,手中刀也如雪;纵身一跃便如一匹白练般横贯而来。
另两人则一人守在暖香阁门口,一人行步蓄力,周身剑意勃发。
“冰泓小心”,
见来的是冰泓,晏小曼和陆鸿,她心中并不觉得心安,反倒更多了一重担忧。
冰泓,小曼和陆鸿这个小叔子都是当今修界赫赫有名的高手,但他们终究是年轻一辈的高手,与段飞扬这种成名已久的高手差了数十年的根基。
果然,冰泓的刀虽是快的无踪无影,但段飞扬却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冰寒的刀锋,右手轻轻一探就到了冰泓的面门。
“锵”,
只是他出手的时候陆鸿的剑气也适时而发,他的剑气比冰泓后出,却出现的恰到好处;段飞扬的手掌快击到冰泓的面门时陆鸿的剑气也直逼眉峰。
段飞扬轻声一笑,果断旋身而过;两只狐妖身形一动霎时间交错而过,三只妖,三柄快刀紧贴着段飞扬;陆鸿紧盯战局,每当段飞扬占据上风时便剑锋一指发出一道剑气,恰到好处地填补三只狐妖快刀的空隙;这么一来三只狐妖只攻不守,将北海快刀的刀法发挥到了极致,段飞扬却只能一味防守。
然而饶是如此四人也奈何不得他。
“当当当”,
段飞扬身子一便避过两道闪电般的刀气,继而一落就踩在冰泓的刀锋上,身外残影顿时消失,冰泓眉头一皱,只感肩头好像压了一座泰山般沉重。
段飞扬却踮起脚尖,看了看夏纱,又看了看晏小曼,摸着下巴啧啧道:“早听闻狐妖都妖媚入骨,果然如此,戏城的狐妖一只比一只妩媚”,
“戏城存在不了多久了,不如跟我会财神阁吧,那里虽然有不少疯子,但段爷我最是怜香惜玉,跟着我,保证你们。。。。。。',
“哼”,
黑暗中一声冷哼传来,然后是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段飞扬眉头一凝,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看见任何人影,但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却忽然笼盖全身,让他额头冷汗直冒。
“嗤嗤嗤”,
风声动,三更灵线猝然而至,众人只看见黑暗中闪过几点幽光,细而锐利的灵线当空穿行而过;段飞扬瞳孔蓦然一缩,第一时间仰头倒飞。
饶是如此三根灵线依然擦着他的肩胛飞纵而过,两道血线当即喷出。
“唔”,
段飞扬身子一落,随即便凌空一点再次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中。
“七魔少君好修为,段爷认栽了,咱们后会有期”,
他走的干脆利落,认输的也干脆利落,也正是因此他才能魏无私,空空儿等人的追杀下活到现在。
很多时候,求长生的人不一定能得长生,胆小的人倒是时常能活的久一点。
黑暗中,少正冶缓步行来,三根灵线缩入他指尖,冷漠的双眼瞥了眼段飞扬消失的地方。
“少君”,
看到他,夏纱忙小跑而来,但每走出两步便又停了下来。
她看到他那双冷漠的眸子,即便看向她时也有一些陌生感;她忽然想起自己的面具都已经被段飞扬偷走了,现在的她并不是苏夫人,而是千面狐夏纱。
“夫君”,
便在这时又一个糯糯的声音传来,一道人影从后方降下,淡淡的花香飘散开来,来人的面孔和额头的梅花妆像针一样刺入夏纱心底。
第七百三十三章迷烟(十)
笼烟眉,桃花眸,梅花妆;盈盈而来的女子带着一丝娇弱,却如凛冬风过的寒梅,形弱而骨坚。
淡红色的一群拖在地上,女子摇曳而来,一时之间众人俱都骇异。
陆鸿等人对这张脸很是熟悉了,但这时夏纱在侧,却不知是这副面孔下另有其人还是苏烟儿死而复生。
夏纱手指已经攥紧,脸色也变得煞白;她似乎已经猜到财神阁要怎么对付她。
派飞云堂堂主段飞扬偷走她的面具,千面狐夏纱便被打成原型,再也扮不成苏夫人;这时财神阁无论是派出异人扮成苏烟儿还是让尸鬼占据苏烟儿的身体,“死而复生”出现在少正冶面前,再对付他都是事半功倍。
戏城与财神阁之间的胜负仍是未知之数,但她却已经失去了一切。
世上少有人知道少正冶织梦术的根源就在于那张恶鬼面具,戴上面具后他的记忆便与平日里完全不同;那张面具给予他的记忆中只有苏烟儿,没有夏纱。
方才那陌生的一眼便说明了这一点。
“烟儿”,
果然,看到苏烟儿曳步走来,少正冶眼中的杀气渐渐敛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澈,还有一丝迷茫,脚步亦情不自禁向苏烟儿靠近。
“城主小心,此人有异”,
陆鸿眉头一凝,忙出言提醒道。
只是这时已经晚了,他看到苏烟儿冷魅一笑,衣袖微微一动两道银光便没入少正冶心口。
一剑穿心,两柄断剑穿心而过,自后背透出,鲜血霎时间汩汩而流。
“少君”,
夏纱手指蓦然一颤,那穿心的一剑少正冶尚感觉不到疼痛,她的心却像是被刺穿了,只感疼痛钻心。
面具下的少正冶似是毫无所觉,只是那冷漠的眸子里迷茫之色更重;从心口流下的殷红映入眼帘,唤醒了他脑海中尘封已久的记忆。
二十年前的那一晚,也如今晚这般寒风凛冽,苏宅的大院四处是火光,血流漂橹,他心爱的那个女子静静躺在他怀里,鲜血便这样顺着她心口流淌下来。
她虚弱地和他说这话,每说一句就有一道血沫从嘴角溢出,但她却不愿意停下。
她说:“小冶。。。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作为苏家长女。。。我没有选择的。。。这样也好。。。没有了我的束缚,世上再也。。。没人能挡你的路,我不怨你,不恨你。。。只想向你说一声抱歉。。。是我让山的那个单纯的少年变成一个。。。大魔头的。。。如果还有下一世,忘了我。。。永远不要踏入。。。戏城。。。苏家。。。”,
话音越来越弱,泪水夺眶而出。
恶鬼面具下的那双眼中泪水也夺眶而出,烈火冲天,血流漂橹的景象不断在眼前浮现,二十年前的记忆冲击着他的织梦术,让他头疼欲裂,苏烟儿的面孔也在眼前不断浮现,间或闪过夏纱的容貌,但最终织梦术仍是渐渐压下了那尘封已久的记忆,那冰冷冷的杀气复又充斥在天地之间。
苏烟儿察觉有异,手掌按住剑柄,向前一推便欲搅碎他的心脏,然而她手上力道还没能运出少正冶的护体灵气便自行而出,庞大的灵气洪流生生将她平推了出去。
她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倒飞而出,“彭”地一声撞在后方的墙壁上。
少正冶眼中却露出不忍之色,拔出扎在心口的两柄短剑,随手折断四截,运转长生诀,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嗖”,
暖香阁的院墙后又有一道人影一落而下,是一个身穿黑袍,背着棺材的怪人;他全身都隐在黑暗中,脸上也用帕子包裹的严严实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死气。
“七魔少君少正冶,名不虚传,烟儿,我们走”,
足尖一点跃上屋檐,目光灼灼看了一眼少正冶,挑衅之色一览无余,却没有多做停留,凭空一掠便消失在黑暗中。
苏烟儿也甚是听他的话,听他说要走便盈盈一笑,飞身而起,如蝴蝶般在重重屋檐上一点而过,跟着便与他一前一后消失在暖香阁外。
“呼”,
凛冽的杀气如寒冬的冰雪般飞卷而来,见苏烟儿竟跟着那怪人走了,方才还目露迷茫的少正冶霎时间杀意沸腾,冷冷的杀气如潮水般汹涌;仅在咫尺的陆鸿等人俱都闷哼一声被震得连连飞退。
他单足一踏脚下砖石便俱成齑粉,身形一动提纵而起,朝苏烟儿直追而去,身法比那怪人更迅疾了数倍不止。
“少君,少君”,
夏纱也被那杀气震得一个踉跄,头上的发卡都掉落下来,几缕头发披散着垂下,她却不及整理,踉跄着脚步想要追上少正冶。
但以她的身法又怎能追的上他?眼见少正冶越去越远,远处的空中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夏纱手指攥了攥从袖中取出雪凤笛。
这些年她一直戴着苏烟儿的面具,以苏夫人的身份陪在少正冶身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与当年的苏烟儿相似;她尽量不露出破绽来,只是在闲暇之余也想让渐渐的让少正冶记住面具下的那个女子。
她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少正冶素好风雅,琴瑟俱佳,她便也常陪她调素琴,演凤笛,少正冶喜欢诗仙李白,她便自谱了一曲《秋风词》。
这是她自谱的曲子,常奏与少正冶,两人一抚琴,一吹箫,恰是琴瑟和谐,如同鸳鸯交颈,这是属于夏纱和少正冶的美好回忆,不属于苏烟儿,所以他以为日后只要听到这首曲子她心爱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夏纱,而不是那个只存在于梦中的苏烟儿。
此时她吹奏的就是这曲《秋风词》,曲调婉转而又幽怨,像是女子对着心上人缓缓吐露自己的心事,那么爱恋,又那么害怕。
她害怕他忘记自己,害怕他离自己而去,害怕她抛弃了自己才换来的苏夫人的名分就这么被人夺走。
远处的那股身影显然听到了这幽怨而又婉转的曲调,她看见他的身影稍稍一滞。
但也仅仅是稍稍一滞而已,下一刻他便一闪之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身影消失时,泪水也一点一点溢出眼眶,她突然间就泪流满面。
第七百三十四章飞蛾扑火
“夫人,城主他只是。。。。。。”,
见夏纱哭的那么伤心,陆鸿想要出言安慰她,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觉无法言说。
现在的他颇能理解夏纱的心情,这么多年来,她连自己的真容都不能露,只为了一个苏夫人的名分;现在眼看着就要修成正果,却在婚期将近时被人毁了个一干二净。
她已经那么委曲求全了,到头来却还是一个笑话。
心里不免觉得少正冶有些薄情,更恨财神阁手段之毒辣。
“夫人。。。。。。”,
刘文曲和寒梅老人一前一后捂着小腹而来,两人脖子上和腹部的衣襟上尽是血污,刘文曲喘息着道:“夫人,苏烟儿的墓。。。。。。”,
他没有说完。
他已经看到夏纱满是泪痕的脸,看到她难得露出真容,脸上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知道那怪人一定已经得逞了,看夏纱的脸色恐怕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联想起突然“复活”的苏烟儿,稍一勾连就猜到财神阁必是拿苏夫人的身份大做文章,当即气的浑身发抖,紧握双拳咬着牙道:“是小人做事不周,夫人放心,无论财神阁出什么杀招小人也必定护夫人周全”,
说话间远方已有喊杀声传来,隐有火光自黑暗中窜出,那火焰先是零星的几点,但很快就接二连三的燃烧起来。
内城的机关已经发动,安置在苏宅内的客人那里也传来杂乱的声音,所有人都知道戏城和财神阁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一旦戏城败北,炼器宗的那一幕也许就要重现了。
夏纱却安静下来,道:“不必再护着我,去找少君,定要护他周全”,
“那夫人。。。。。。”,
他尚未说完夏纱忽然足尖一点掠出了暖香阁。
“夫人。。。夫人。。。。。。”,
刘文曲心中一惊,本能地向前踉跄几步。
陆鸿等人亦是一怔,直眼睁睁看着夏纱飞出暖香阁,像飞蛾扑火班消失在苏宅之外才回过神来。
陆鸿手指一颤,道:“夫人是想。。。找段飞扬夺回面具”,
冰泓等人也反应过来,俱都皱着眉道:“一定是这样”,
“但段飞扬的修为高深莫测,除了城主和三老外根本没人能制服他,眼下城主很有可能已出了内城,这里一定要有三老坐镇,夫人她一个人。。。。。。”,
晏小曼闻言脸色一变,道:“夫君,你。。。想办法,帮帮夏纱姐姐”,
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