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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剑锋若隐若现,朦胧雾气中有几双眸子无声无息地现出,冰冷冷的气息锁定了魔师和那白衣白裤的少年。
蓬莱仙岛的御用剑手剑意冰冷而又剧烈,但那三人却丝毫也不下于他;而那骨子里对生命的漠视更是让人心寒。
剑意,杀气如波涛汹涌,但身处波涛之中的两人却风平浪静。
衍师笑道:“先生此言,可有什么根据?”,
魔师道:“你我这样的人做事,可会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
就算高唐镜的碎片是在此地消失的,就算万劫海的深海大妖和酆都的老魔是在这山林外知难而退,就算种种的迹象都是指向他,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
衍师笑道:“那便是说,先生的话不过是有的放矢,无中生有了”,
魔师道:“这不重要,戏城一战,老夫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少君和衍师也未损失分毫,还解决了一桩隐患,于老夫,于衍师这一战都不亏,受到折损的只有财神阁。今日老夫来此与衍师一会,是要告知衍师,日后财神阁无力西顾,自然也顾不上戏城,东面却风云动荡,望衍师不要再搅局”,
衍师笑道:“先生放心,神州大盛之世将尽,动荡的大争之世已经不远了;先生筹谋东南,我谋划西北,想要成局并不容易”,
“如此甚好,叨扰了”,
衍师轻轻一笑,拂了拂手,身体慢慢化虚;抚琴的女子和薄雾中的几道身影也随即消失。
雾气悄然散去,山林中苍翠之色复又现出,魔师淡淡扫了一眼,隐于暗中的阵眼无声无息崩毁,他慢慢踱着步子出了山林。。。。。。
。。。。。。
北方,山间的密林中有斑斑血迹,地上杂草凌乱,有爬行的痕迹,浓郁的血腥气从林中传来。
林外灵纹一动,波纹荡漾间打开了一扇域门,魔师和白衣白裤的背剑少年从门中走出。
瞥了一眼地上的几滩血迹,抬起头,深邃的目光透入林中,他抬脚迈步走进山林里。
有轻微的声响从里面传来,像是血液流动的声音;他远远的看见一个人仰躺着抽搐不已,唔唔的声音从他嘴里传来。
有道道黑色的气劲连接着他的身躯,那气劲好像毒蛇般将他咬紧;不仅将他咬紧,还吸食着他的血肉,灵气和生命精气。一道道乳白色的气息便顺着这气劲流进身穿儒衫,头戴儒冠的女子体内。
男子仰起的头颅看到魔师的倒影,本已涣散的眼中忽然露出一丝渴望,似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魔师远远的就停下脚步,一点儿也没有救他的意思,静静地看着他身上皮肉萎缩,脸孔变得干瘪,眼窝也深陷下去;看着身穿儒衫的女子身上灵气逐渐变得煞烈而旺盛。
见魔师一直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渴望的眼神逐渐变成不甘和怨恨;只是再怎么不甘,再怎么怨恨也已改变不了什么。他的灵气和生命快速流失,身体也快速萎缩,直到最后干瘪的躯体“嘭”地一声炸裂在女子手心,血肉连同灵气一并化作齑粉消失在她手心里。
她背后的那条巨蟒更加凝实了几分,血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猩红色的光;她转身之际那条巨蟒也缓缓转过头。
“都解决了吗?”,
魔师淡淡地问道。
庄姜妖异地一笑,道:“除了明玉公子,玉娇奴和段飞扬外,全部都处理得很干净”,
“明玉公子早有察觉,来此之前就借故离开了。飞云堂的堂主不愧是逃命的高手,那等境况下也能远遁千里,玉娇奴的风月宝鉴亦是非同小可”,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这些全部都是自己人的血,卓青峰,烟霞客,元宝,酒蠹儿。。。。。。,跟着自己来的那群人中只有三个侥幸得以活命。
魔师道:“还有三条漏网之鱼”,
庄姜道:“三条丧家之犬罢了,从今往后,他们的日子会很难过”,
魔师略一颔首,道:“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戏城一战,玄阴不知所踪,她的下落你知道吗?”,
庄姜摇了摇头,道:“高唐镜毁掉的时候她便消失了,我连一丝气息都没能察觉到;在那之前她已经受伤,也许是她在最后关头猜到是我们做的局,所以打开域门逃走了,也许她的确没能抵挡住高唐镜毁坏时引动的灵爆,已经葬身在戏城。。。。。。”,
“既不能确定,就按最坏的情形做出布置,立刻派人寻找,不惜掘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们寝食难安”。
庄姜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吩咐了下去,但却有一件事要请先生作出决断”,
“转世圣童之世吗?”,魔师道。
庄姜略一颔首,道:“此为我财神阁千秋大业,布局已久,金,银两部的高手已尽数发往巫族;如果就此将他们撤回未免可惜,不仅如此,我财神阁走出黑暗,凌驾于众宗门之上的机会也将彻底断绝;即便我们的计划完成,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俗宗门罢了”,
“可若是要确保转世圣童计划成功,凭金,银两部的精英却还不够,还需要加派人手,这么一来我们在中州的筹划势必会收到影响”,
她目光灼灼地道:“而若是中州的筹划功亏一篑,我们这么多年的呕心沥血就都是白费了”,
魔师略微沉吟几分,随即目光一定,吐出两个字:“分兵”。
声音并不大,却十分严肃,十分断定。
庄姜深深看了他一眼,道:“现今人手短缺,先生要如何分法?”,
魔师道:“你带着玉部剩下的人去往巫族,无论如何都务必要确保转世圣童计划无虞,老夫返回中州,坐镇多宝楼,震慑宵小之辈,伺机而动,如此,一旦事成,我财神阁即便不能达成江山一统,天下大同的理想,也能从黑暗里走出,君临天下,威服四方亦非不可图谋”,
第七百七十一章欺诈手段
“小曼,驸马的伤势好些了吗?”,
外城的一处医馆里,夏纱轻轻掀开帘子,把带来的花插摆放在桌上;转头看迎上来的晏小曼时见她还是微红着眼睛,不禁轻叹了口气。
戏城与财神阁一战,戏城大获全胜,但不知为何她却高兴不起来;陆鸿的伤势更是让她挂怀。
涂妖山一脉的狐族几经坎坷,在这尘世间已没什么朋友,只有北海和青丘国的狐妖和她们还有一些往来;晏小曼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姐妹,看着这个一向刁蛮任性的小狐妖眼睛红红的样子她就觉得难受。
“夫君刚用完药,先生说他心脏受损,可能活不了几天了”,
晏小曼说着抽了抽小鼻子,用袖子掩住微红的眼睛,似在哭泣。
夏纱轻轻将她搂在怀里,道:“驸马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请了内城最好的郎中,你不要担心”,
晏小曼哽咽着摇了摇头,道:“姐姐,我想带他回青丘国。。。。。。”,
夏纱略作沉思,点头道:“也好,我派人送送你们”,
见晏小曼面露犹豫,她道:“不必担心,是涂药山一脉的族人,小时候看着你长大的,他们只听命于我一个人”,
“那。。。谢谢姐姐了,姐姐,你的婚礼。。。。。。”,
“这个时候还讲什么婚礼不婚礼,驸马的性命为重”,
夏纱又与她说了几句体己话,告诉她涂妖一脉的护卫不出半个时辰就到,一切任凭她调遣,随即便出了医馆。
她刚一走晏小曼就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狡黠的神色,转身走入屏风就扑进陆鸿怀里,嘻嘻笑道:“夫君,我演的好不好?”,
陆鸿正躺在床上装病人,突然间被她撞个满怀,只觉满手的温香软玉,**蚀骨的香气扑鼻而来,纵是他久修的性子也觉腹中一团火烧,他先是警醒地朝屏风外看了一眼,见夏纱已经去的远了,这才顺手搂住她柔软的腰肢笑道:“像是像,但只说的太过,什么心脏受损,活不了几天,你这小狐狸,年纪轻轻的就想要守活寡吗?”,
晏小曼滚在他怀里吃吃笑道:“人家才不是咒你,只是谁叫你这么坏,先吓我的?”,
说着亲昵地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陆鸿笑道:“我也不想啊,只是高唐镜乃是至宝,就算是碎片也会让人眼红,要是有人知道连枯松前辈都驾驭不了的东西却被我一个小辈得到了,非得招来杀身之祸不可”,
事实上那块碎片的变化着实是令人意想不到,枯松老人试图抓取它时被割了个鲜血淋漓,但它进入陆鸿体内之后却不知为何融化在了他体内,而在那一刹那间他的确有一种六觉顿开的明悟之感,就如佛家所说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说不清,道不明,但却玄妙非常。
如同佛家参禅一般,有些东西注定是说不清,道不明,只能靠悟的。
晏小曼趴在他身上,勾着他的脖子道:“可是又没有人知道,夫君是不是太谨慎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些人也不都是瞎子;高唐镜的碎片把枯松前辈划了个鲜血淋漓,刺中我时却连一滴血都没有流,是我咬破了舌尖才能勉强蒙混糊弄过去,这时郎中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他们很快就会回过味来”,
方白脂,林乐宜,刘文典,虽然与他们只打过几次交道,但陆鸿对他们印象极深;论修为根基,机谋巧断,他们比之财神阁的人也不差什么。
晏小曼哼道:“就算他们知道又能怎样?这里是姐夫的戏城,有夏纱姐姐和姐夫在这里;我们又刚帮过他们,他们还敢恩将仇报不成?”,
“他们要是敢对你不敬我就让母后发兵来替夫君你出气”,
陆鸿不禁笑道:“小傻瓜,要是碰到点事就请岳母发兵,你们青丘国有多少兵马也不够折腾啊”,
轻抚了抚她长长的发丝,道:“出门在外,当忍则忍吧,神州修界可不比青丘国”,
晏小曼虽然刁蛮任性,但也是聪慧之狐,听他如此说便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听夫君的就是了”,
陆鸿笑了一笑,目光却不自禁地游移向窗外,道:“这个地方的秘密太多了,来此之前,我本以为城主在财神阁的攻势下能够自保就已经很好了,谁知他不仅败了财神阁,连财神阁的主人也很可能死在他的手里”,
“一直以来,财神阁对我来说都好像一个巨大的阴影,他们的行动从来都没有失败过,连中州各大世家都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是城主打破了他们无敌的神话,但我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轻松”,
“玄阴败亡的那一刻,财神阁的阴影未曾散去,戏城却成了一个更大的阴影;高唐镜的来历,苏家的惨案,少正冶的身世。。。。。。,这座古城有太多的秘密,我来时就如同坠入迷雾中一般,我本以为当城主面具揭开,不再沉沦于织梦术时这一切的谜题都能揭开,但。。。。。。一切却都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少正冶从来都没有沉沦过,他一直都清醒的很,所谓对苏烟儿感情,所谓织梦术都不过是他做下的一个局。
当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在少正冶摘下面具的那一刻,不知为何他竟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忽然想起关于少正冶的另一个传言。
当初的少正冶也是为高唐镜才来到的戏城,才进的苏家。
他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如果少正冶和万劫海,酆都以及当年暗中抢夺高唐镜的中州世家一样,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高唐镜而来,却采用与他们完全不一样的手段,万劫海,酆都刚中求,直中取,一直都将恶意表现的很明显;而则却将贪婪隐藏在心中,却用一副伪善的面孔混入苏家,然后先借苏家之力将万劫海,酆都等势力打压下去,然后再调转锋芒对付苏家。。。。。。
如果是这样,那少正冶此人又是何等可怕的心机?想到这里只感一阵不寒而栗。
“夫君,你既然这么担心,我们就离开戏城吧”,
晏小曼将头轻轻贴在他怀里。。。。。。
第七百七十二章少年听雨歌楼上
帘幕重重,暗香拂动,茶香和花香混杂在一起,将暖香阁熏出一片浅淡的醉意来。
少正冶端坐在桌旁,鬓角处两缕发丝垂下,恰好挂在脖颈旁;狰狞的恶鬼面具摆放在桌上,与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对比鲜明。
有淡淡白烟袅娜,桌上煮着的茶水刚刚沸腾;夏纱将烧开的水倒进茶壶中,盖上茶盖,顺手将第一泡茶倒进旁边的条形槽里,第二次将茶壶倒满,待水稍冷后才把泡好的茶倒进杯盏中递给少正冶。
茶香雅淡,带着茉莉的香气;少正冶用茶盖轻拨了一拨,道:“是江南的花茶”,
夏纱点了点头,笑道:“城主是第一次喝吧,我却早把这花茶的味道铭记于心了。还记得小时候,小曼要去江南找一个仇人,非缠着我和她一起去;我被她缠的不耐就和她一起偷跑出了涂妖山,去往江南”,
少正冶没有带面具,她也没有再戴上那张脸孔,十几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用自己的真容面对少正冶。
她的脸不着粉黛便自有一种风流气,与苏烟儿的冷艳截然不同。
少正冶也绝口不提“苏烟儿”这三个字,也许在他的心里这个名字本就没什么分量,只是有利用价值;当利用过后它就连唯一的价值也不存在了
只是听到“城主”二字时少正冶心中却不经意地一动,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反而对她小时候的事情有了兴趣,因而笑问道:“小曼找到那个仇人了吗?”,
夏纱道:“找到了,但却报不了仇,那时的驸马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小曼在她手里吃过大亏”,
“驸马?”,少正冶抿了口茶,抬起头道:“她要找的仇人就是驸马吗?”,
“是呀,可能他们的姻缘就是上天注定的吧”,
说到这里,夏纱脸上忽然流露出几许伤感的神色,道:“小曼报不了仇,也找不到人出气,每天闷闷不乐,我就带她去找乐子,江南烟水之地景美天佳,多奇珍,也多美味,我带她吃鲈鱼,片鸭,喝春露,花茶。。。。。。,我们走遍了江南,最忘不了的却还是这苏铭记的花茶;也许是因为这花茶的雅淡正如当初江南的暮春三月一样吧,当时觉得苦,但当苦尽甘来,一切圆满时再细细品来只觉得别有一番滋味,永远也不想忘却”,
怔怔地看着桌上的茶盏,道:“我很羡慕小曼,不管多么刁蛮任性,却总是能保留儿时的心性,经历一番颠簸,终是和驸马修成了正果;驸马虽洒脱浮浪,但一别数年,两人相见时仍是少年模样;修界风急浪险,他们却能肝胆相照,也许他们真的能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呢”
“有些人却是不能的”,
她忽而苦笑一声,轻声吟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声转柔肠,竟听不出是愁是欢,是悲还是喜。
少正冶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所以很明智地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道:“纱儿,我想听你谱的那首《秋风词》,你已经很久没有奏过那首曲子了”,
“《秋风词》么?”,
夏纱笑了一笑,轻摇了摇头,道:“城主请恕罪,那首《秋风词》已经奏不出来了”,
少正冶轻轻放下杯子,问道:“为何?”,
夏纱敛去脸上的笑容,轻叹了一口气:“城主还记得这首曲子的词句吗?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不相识?字字句句柔肠百转,求而不得,欲放手却又不能;当初这首词正和我的心境,所以才能奏出那曲《秋风词》,现在。。。不能了。。。。。。”,
无论那种乐器都好,要想奏出乐曲的神韵都需要与之相吻合的心境,若是那种心境没有了,奏出的乐曲虽然词未便,音未变,但意却已经变了;当一首乐曲词不达意的时候便只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情罢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说的婉转,少正冶却自然能听明白她的话。
她不再有当初“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不相识”的心境便意味着她将这份感情已经看得极淡了。
夏纱身后衣架上的凤冠霞帔也已不见了,他以往来时总能看见那件嫁衣。
少正冶缓缓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背对着她,道:“你的嫁衣收起来了吗?”,
夏纱站起身向他施了一礼,道:“我已经吩咐萍儿小心保管,以后城主也许能用的上”,
“你呢?”,
夏纱躬身道:“正准备向城主辞行,城主救命之恩夏纱永生不忘,涂妖山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