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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期的话凄凉。。。。。。大概是他达到心之极境后吧,盗书之事更是变本加厉,连南海观音宗也不放过,如果不是文竹大士雷霆震怒,发出撼世一击,恐怕观音宗的宝典也要落入他的手中了;可惜的是此人仇家本就极多,因为性子乖离,进入修界后杀人如麻,几乎将关中的各大宗派都得罪光了,连初代剑主也保不了他,只能将他逐出师门;其后他便不知所踪,有人说他疯了,但剑道上的修为却不断精进,于当世已无敌手,连初代剑主也已收不了他;也有人说他度过了茫茫大海,去了西牛贺洲,反正自他被逐出洗剑冰河后就再没有人见过他,更没有人知晓他的下落了”,
“穆经年则是洗剑冰河八百年来最具天赋的人物,年少时就已盛名在外,我远在昆仑也知道穆经年还不到二十岁就已将洗剑冰河典藏的一千六百部剑典融会贯通,并一一作出注解,那时有人奚落他,说他是纸上谈兵,要是真刀真枪干的话他不见得有多么厉害,但很快在妖族一战中穆经年就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丁甲兵以阵法困住数十万妖兵,名动天下,话凄凉一剑斩十四妖将,年方四十的穆经年却一人一剑立在妖界通道外,挡住了如潮水般的妖兵和妖将,从那之后无论谁提起穆经年的名字不是充满了向往之情?”,
他眼中放出光彩,纵然他是昆仑派的骄子对穆经年也是憧憬不已,在他眼中,穆经年才是真正的剑界传奇,不朽的传说。
不仅是他,就连洛绮月也听得心潮澎湃,道:“这位穆经年前辈真是了不起,但不知为何却声名不显呢?”,
现今的剑界中人,听说过剑圣风无痕,剑神端木赐的人不少,甚至知道天下第一剑陆鸿的也不在少数,但知晓穆经年,话凄凉和洗剑冰河初代剑主的人却是当真不多。
聂天远笑道:“洗剑冰河历来就是只求剑,不求名,但要论真本事又比谁差了?慈心剑塔,折梅山庄,铁剑门倒是盛名在外,它们的传人出门在外见了洗剑冰河的人还不是要退避三舍?再者说穆经年前辈乃是比剑圣风无痕,剑神端木赐早生了足足几百年的人物,属于他们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你们这些小辈没听说过他实属正常”,
他年岁本也不大,但在昆仑派中辈分却是极高,所以言行举止中颇有一些长者之风。
“我知道三位前辈修为极高,却没想到洗剑冰河立宗八百年来就只有三位前辈修到心之极境,如此看来,心之极境强则强矣,想要修成却极是不易”,
何不思道:“自是不易”,
聂天远回头看了看他,有心想要劝说他,但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能道:“修炼一途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切忌贪功冒进,何兄弟不妨先好好磨砺一番根基再明悟心之极境”,
修行从来都不是拼上性命就能成的,古往今来那么多天资绝艳的人在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而身死道消,眼下何不思刚身受重创,道心受损,很难在剑道的修行上更进一步;而论天资,天根骨他更是难以明悟心之极境,一旦进入冰河石室十有**也只是平添一具枯骨而已。
心中这么想,嘴上却说得十分委婉。
洛绮月亦轻声道:“是啊,修行一途其路漫漫,哪里是能急于一时的?你好好休养几日,等养好了伤我先陪你去关中散散心,你想继续修剑,我便给写信给杜先生,请他为你挑一些适合你的秘笈,等再过几十年,时机差不多了,你若想进入冰河石室我也由得你去”,
这一番话可谓是用心良苦,深情款款了,然而何不思却听不进去,只摇了摇头便岔开话题。
晚上,洛绮月照例在他房里照顾他,何不思早早的就睡了,洛绮月稍陪了他一会儿,见他睡得安稳便替他掖好被角,怕他受凉,又多添了一床棉被,这才安心回房。
是夜风雪交加,第二日早上起来时积雪足足厚了一层,门上,床上,房顶上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洛绮月穿好衣服打开门,还没走到何不思的房间便看见院落中一排脚印,她心中一动,忙小跑去何不思房里。
果然,房间里空无一人,桌上只留书信一封,信纸上只写了一行小字。
“何不思此去九死一生,请姑娘珍重,过往种种,不值挂念,冷落无情之处,不及愧疚,不及弥补,唯愿姑娘淡扫蛾眉,重梳旧妆,从今往后只生欢喜,再无挂碍”,
纸上笔迹已干,细毫小笔就压在纸上,笔上墨汁干涸,他显是离开已久。
她手指忽然颤抖起来,站起身踉踉跄跄踏入深及脚踝的积雪之中,失魂落魄地跑到门口,却只看到一行杂乱的脚印一直蔓延到前方的山脚之下,哪还能再看到他的身影?却不知昨晚那风雪交加的夜中,他是怎么拖着病躯一个人上路的。
她唇角动了动,忽然觉得冷风刺骨,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很冷,一颗心更是冷的像冰块一般,她无力地抱着膝盖坐在雪地里,头埋进臂弯里,闭上眼,两行晶莹忍不住流出。
第八百四十一章红尘
深冬的季节,布靴踩在厚厚的积雪里发出一阵扎扎的声音,聂天远本想轻一些走到洛绮月身旁,但只走了几步就放弃了,索性迈开脚走到她身后给她塞了一个散发着热气的手炉。
洛绮月抱着手炉,拭去眼角的泪痕,忽而恨恨地道:“我洛绮月是堂堂圣火教侍月使,月牙客栈的老板娘,只要我想,有的是金山银山,有的是男人;那个臭小子是穷鬼一个,有时穷的连个馒头都吃不起,他哪里配得上我?”,
她说这话时咬牙切齿,隐隐然又成了月牙客栈的老板娘。
聂天远笑道:“可你喜欢的却偏偏就是这个穷小子”,
听闻这话洛绮月心中更气,咬着贝壳般的银牙道:“是啊,他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他吗?却不想想,让他受苦的明明是他以前在拜剑红楼里的那些师兄弟,是温子良,是程瑶迦,而不是我,他却只忍心对我不起,对我百般冷漠,连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说什么‘从今往后只生欢喜,再无挂碍’,怎么不想想我是因为谁才入的关,才来的北域,这个狠心的短命。。。。。”,
她本想说的是“短命鬼”三个字,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想到他断了一臂又失去双手的可怜模样心中更痛,禁不住又抽泣一声。
聂天远叹了口气道:“要我说啊,他是为你好”,
“呵,是吗?”,
洛绮月拭去脸上的泪痕,冷笑一声。
聂天远道:“何兄弟看似冷漠,实际上什么都懂,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内心却极是脆弱”,
轻叹了一口气道:“以前,或许在别人眼中他是洗剑冰河的传人,赫赫有名的何大侠,但在他自己眼中其实不过是一个比别人少一只手的废人,哪里敢去爱什么人?”,
洛绮月闻言心中蓦然一动。
聂天远道:“绮月姑娘,你其实不懂得,何兄弟自小孤苦无依,受人白眼,饱受贫穷之苦,心里早已变得敏感之极;就如你所说,你是堂堂的圣火教侍月使者,月牙客栈的老板娘,坐拥金山银山,而他却只不过是个穷小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洛绮月忙道。
聂天远笑道:“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事实便是如此,在他眼中也是如此,你想,他每每看到你轻衣罗裳,给他买好酒好菜,再看自己一身布衣,一把铁剑,心里怎能不自卑,怎能忍心让你把自己托付给那样的他?”,
“我。。。我从来也没有在乎过啊”,
“可是他却是不能不在乎的,但凡有点自尊的男人也不会不在乎自己身边女子对自己的看法,你就没有想过,他之所以对你冷漠,只是不想你跟着他一起吃苦,所以才想让你知难而退吗?”,
“是。。。这样吗?”,
聂天远笑道:“如果不是,他为何要对你说‘对不起’?为何要说什么‘冷落无情之处,不及愧疚,不及弥补’?一走了之不就好了?”,
“或许在你眼中他也是洗剑冰河的传人,赫赫有名的剑界后起之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走的是怎样的一条路,要踏上剑之顶峰,等待着他的只有无尽的风雪,无尽的磨练,拓跋龙神,薛沉鸦,叶忘忧不过是刚刚挡在他的路上,恶人坑也不过是他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坎而已,洗剑冰河的石室也绝不会是他最后的磨难,他要面对的还有许多许多;这就是他的人生,他每时每刻都要赌上性命,自保尚且做不到,又怎么敢把你带在身边呢?”,
洛绮月手指轻轻一颤,再回想这一个月以来的种种忽然发觉自己可笑的很,只一心想要为他好,却从来都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思考过。
聂天远叹了一口气,道:“洗剑冰河的弟子不见得个个都剑术高超,修为不凡,但却都是真正的剑客,何兄弟对于剑的执着,对剑的专注我自愧不如”,
偏过头看向洛绮月,道:“绮月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我该怎么办?”,
聂天远笑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道:“当然要问自己,要随着自己的心啊,人生在世,遇到一个真正喜欢且又值得自己去付出的人不容易,还没有走到尽头,更不是轻言放手的时候;绮月姑娘如果感觉心里仍是不舍,那就去追上他,告诉他,不管他要面对多少风雨,你都愿意陪他一起走下去,趁着现在,他的心已经动摇”,
“聂先生为何这么说?”,
聂天远道:“如果他没有动心,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离开?”,
“要我说,他之所以这么急着离去,是因为他知道,再多留几日恐怕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洛绮月轻轻笑了一声,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对着聂天远恭恭敬敬拜了一拜道:“多谢聂先生指点,此恩此情洛绮月必铭记一生,他日衔环结草,必报先生恩情”,
又拜了两拜便走出院门牵了小红马,翻身上马后勒了勒缰绳回头道:“聂先生,他日若是遇到陆鸿,请告诉他这片山谷中的事,不为报仇,不为攀他的交情,也不需要他念恩,只是,他至少应该记得他有一个朋友曾经为了他出生入死,万死不辞”,
聂天远点了点头道:“鹤姑娘寻人的本事高强的很,陆鸿又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剑,要找他想必不难,我一定替你转告他,告诉他,他有一个值得他一辈子都以心相交的朋友”,
洛绮月点了点头,又道了一声谢,策马转身而去。
一人一马很快就消失在山脚下,与漫天的风雪融为一体,聂天远向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风雪那么大,但他却不觉得寒冷,心里有道道暖流流淌而过。
这大概便是红尘历练吧,昆仑派有红尘宗派垂涎三尺的剑诀秘宝,却没有何不思那样的剑客,昆仑派的师兄弟彼此间也礼敬有加,但却没有洛绮月和何不思这般的感情,于他而言,仅是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已是不虚此行,何不思和洛绮月就是他所看到的人世风雪,万丈红尘。
第八百四十二章妖风密雨(上)
午时,聂天远正在房里翻看昆仑典籍,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鹤鸣,他不禁笑道:“是鹤姑娘回来了吗?”,
站起身拉开门,果然是他的那只仙鹤。
昆仑派与红尘宗派不同,凡间宗派可望而不可即的药丹,灵宝,法器,灵兽,昆仑派尽皆有之;昆仑派的弟子自小就是和山中的灵兽一起长大的。
昆仑派仙气渺渺,常有高人下山点化,是以山中的兽类都有灵智,见了人也不怕生。
这只仙鹤就是聂天远自小到大的玩伴,幼时与他在山中嬉戏,同吃同睡,稍稍大了一些便与他一起聆听长春真人讲道,一起修炼,每每外出时都会衔些灵丹妙药回来,甚至聂天远冲境闭关时也是这只仙鹤守在他身旁寸步不离为他护道。
由于这只仙鹤是雌性,所以昆仑派的师兄弟们都叫它“鹤姑娘”,久而久之聂天远便也这么叫了,聂天远与这只仙鹤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就连长春真人都说鹤姑娘哪里是他的玩伴?简直都快成了他的夫人了,聂天远也不反驳,只一笑置之。
见鹤姑娘头上披着一层雪,聂天远取过毛巾在它头上擦了擦,笑道:“外面雪大,快进来”,
鹤姑娘却轻轻鸣叫一声,往旁边让了一让,让出一个人来。
“丁墨?”,
看到站在鹤姑娘身后的那个人时聂天远不禁一怔。
来的竟是丁墨。
“二师兄”,
丁墨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唇角动了动,给他施了一礼。
“进来说话吧”,
虽不知他来此地所为何事,但聂天远还是把他请进了屋里,先用毛巾把鹤姑娘身上的雪擦干净,然后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笑道:“我险些忘了,鹤姑娘还记得你的气息,这次你遇到鹤姑娘倒也算是缘分”,
丁墨也是在昆仑派长大的,大师兄断痕性子冷漠,对谁都是不理不睬,三师兄雷刹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就要骂人,所以他时常跟在性子温和的二师兄聂天远身后,与鹤姑娘自然也熟得很。
鹤姑娘挪着身子歪在自己的小窝里不管走到哪里,聂天远总是要在自己的房间里给它搭个小窝的。
“二师兄,我。。。我想回昆仑”,
刚一落座丁墨就壮起胆子道。
他说话时却不敢看向聂天远的眼睛,一直低着头。
聂天远不由得又是一怔,旋即凝眉道:“可你现在是恶人坑的人”,
丁墨叹了口气,道:“如果有的选,谁愿意进恶人坑呢?原本我以为我一辈子都要和大哥一起待在那个地方,现在。。。大哥死了,我当然也不会回去”,
聂天远点了点头,他知道丁墨的处境。
恶人坑里的恶人虽然人人害怕,人人胆寒,但实际上却也是过街老鼠,他们躲在恶人坑还好,一旦离开,被他们的仇家知道了必然会被满天下的追杀。
当初丁有道杀了那么多婴儿,弄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自己树敌极多,且他恶行累累,天下正道没有人能容他,就算他死了,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丁墨。
聂天远凝眉道:“丁墨,你肯改邪归正是好事,我也愿意帮你,但想再回昆仑恐怕不容易,我只能尽力帮你说情”,
“多谢二师兄”,
听他如此说,丁墨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但旋即就变得失落起来,缓缓坐下来道:“二师兄,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我是知道的,当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一定不会离开昆仑的,大哥他。。。唉,糊涂啊,这些年来他虽然不说,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心中已有悔意,可惜,他所犯下的是无法挽回的大错,谁也帮不了他”,
聂天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丁墨道:“二师兄,大哥既然不在了,我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我。。。我帮你找到冯妖妖,擒下她,把她带回去交给师父发落”,
这句话他说的并不容易,说到“冯妖妖”的名字时眼中明显的露出犹豫之色,连声音也变得有些不同。
聂天远却没有注意道,问道:“你知道冯妖妖躲在哪里吗?”,
丁墨摇了摇头,道:“冯妖妖她。。。狡猾的很,如果她一心要躲起来的话恐怕谁也找不到她,但我与她同处了一段时日,多少倒是知道一些她的习性,二师兄,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出她来”,
聂天远笑道:“好,你找到她,我把她带回昆仑后也好替你说话;就算不能再回归昆仑,但以师父的心性帮你摆脱恶人坑的纠缠,斩断以前的恶孽应是不在话下”,
知道他是有心把这一份功劳让给自己,丁墨手指蓦然一颤,心中一阵不忍,但有些话却终是没有说出口,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道:“多谢二师兄”,
聂天远摆了摆手,离开坐席走到小窝边上,摸了摸鹤姑娘的小脑袋,给它喂了两株玉阳草和一条鱼。
看着他温柔的背影,丁墨心里的话几次都快要到嘴边,却终是没有能够说出口。
“我去给你做些小菜,晚上你就云师弟房里吧”,
他和鹤姑娘小声说了几句话就去了厨房。
这一顿晚饭吃的丁墨无比愧疚,面对着聂天远做的一桌子素菜他的内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过了约莫一刻钟,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人蓑衣斗笠信步而来。
“云师弟回来了”,
那人刚进院子,尚没有推门而入聂天远就站起了身,鹤姑娘也歪着脖子清脆地鸣叫了一声;师兄弟一起修炼多年,彼此的气息早就已经熟悉了,他只听脚步声就知道来人的身份。
聂天远来开门,那人信步而入,一边摘下头上的斗笠,脱下蓑衣挂在一旁的挑杆上,一边道:“二师兄,我堵在那边三天了,今天大雪封山,那边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