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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泰的下巴久久没有合拢,作为品剑轩的大长老,他久经阵仗,见过不少大世面,但这等奇事也还是头一遭。
当他回过神来时第一反应不是惊叹于陆鸿之能,而是气的须发皆张,怒道:“小子,瞧你做的好事,这让老夫怎么向门主交代?”,
自从品剑轩开宗立派时起这剑碑便屹立在此,梅隐山,瑞雪剑坪几已成了品剑轩的象征;这么多年来品剑轩向剑界成名高手,各宗派年少有为的后辈发放拜帖,邀请他们瞻仰剑碑已经成了传统,品剑轩也没少因此而受益。
而现在,随着剑碑上剑痕的消失,这项传统也将不复存在,从长远来说对品剑轩大有损伤;皇甫泰身为门内大长老,瑞雪剑屏向来由他负责,今日出了这等事,他少不得要背下这个黑锅了。
陆鸿笑道:“晚辈狂妄,请前辈恕罪,事已至此,晚辈只能稍作补偿了”,
二指一并又出一剑,这一剑看似并不凌厉,只是后劲无比绵长,剑气好像墨水般一点一点映在石碑上;陆鸿手指瞬动,剑气亦在石碑上散开,当最后一丝余力也消弭殆尽时石碑上的那个字也显出了痕迹。
“剑”,
陆鸿在石碑上刻下了一个“剑”字。
他负手笑道:“这是晚辈的一剑留痕之招,日后晚辈修为境界每突破一层,剑道造诣每精进一分这个‘剑’字就会变化一分;千百年后恐怕剑界后辈便要再来品剑轩瞻仰这块剑碑了”,
这话已然是自比前代的绝世高手,就好像一个书生自比圣人孔孟,全然狂悖之极。
皇甫泰气笑了,道:“臭小子,你少打马虎眼,你就是比李梦莲那狂徒更狂妄十倍老夫也管不着,但你弄坏了这剑碑老夫无法向本门交代,你少不得和我去见一见门主了”,
陆鸿笑道:“晚辈有几句话要和林姑娘说,事后定去见贵宗门主替前辈开脱”,
他转头道:“林姑娘,陪在下走走吧”,
他这话倒不算无礼,最多有些突兀罢了,但众人却有的惊愕,有的愤怒;原因无他,只因他说话的对象是林冼慧。
而更让他们气恼的是他们眼中不可亵渎,高高在上的林仙子只说了一声“好”便随他去了,诸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
叶莺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公孙剑,道:“公孙剑,他真的是你师弟?”,
“额,大概。。。是吧”,
。。。。。。
“林姑娘,你们怎么称呼那块石碑?”,
陆鸿并没有走远,只是出了瑞雪剑屏在梅隐山上信步而行;没有了瑞雪剑屏奇石的融融暖意,冷风刮在脸上略有些疼痛感。
林冼慧衣衫单薄,面色莹白如雪,但却好像一点儿也不惧这样的风寒,她道:“天人碑”,
“天人碑。。。。。。”,陆鸿似在咀嚼着什么,负手道:“天人二字是何意?”,
林冼慧道:“凡人境后是仙人境,仙人境后是天人境,天人二字由此而来,陆公子,这块天人碑乃是我慈心剑塔圣物,你如此亵渎本门圣物,只怕日后本门难与你干休”,
陆鸿哈哈笑道:“圣物?这天人碑暗算了古往今来多少剑界名士?慈心剑塔竟以此为圣物,林姑娘,你们慈心剑塔究竟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外道?”,
他说到此处已经敛去了笑意,略看了一眼这个飘渺如仙的少女,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林冼慧道:“陆公子,这世上的事好还是不好,看的不是过程,而是初衷和结果;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哪一个是区区‘正邪’两个字就分的清的?”,
“便是你拜剑红楼的云裳,袁淳罡难道就从没耍过心机,玩过手段吗?”,
她声音清澈,宛如清泉,但说的话字字句句都与她身上那股仙气不符。
陆鸿总是能感受到其中那不容忽视的野心,道:“说的不错,这世上哪有人是区区正邪二字就能分辨的出的?人尚如此,何况是一个宗派?”,
“但林姑娘,这天人碑已经为祸剑界七千年,今日诸位前辈既然选择了我陆鸿,那这趟浑水我说什么也要趟一趟了”,
林冼慧笑道:“陆公子,当年被暗算的人俱都是入了仙人境的大修士,他们起先是不知这天人碑的来历,但即便后来知道了也不过一番挣扎而已,最终仍是被困在碑中”,
“以他们通天的手段尚逃不脱天人之手,而你连龙门都没越过,拿什么来挑战本门?”,
慈心剑塔在剑界极具威望,如果有人要说慈心剑塔包藏祸心,暗算剑界高手只怕没有人会相信;对于这天人碑的来历林冼慧根本不必隐瞒,当年拓跋珪,巫族剑枭,谢乾元哪一个不是名动天下?他们的话尚且动摇不了慈心剑塔的名誉,如今陆鸿不过是拜剑红楼一个无名小卒,他出言指证慈心剑塔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何况关于天人碑之事,他也不过是得自于他人之口,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然而这些却并非陆鸿此时关心的,他看了一眼林冼慧,笑道:“林姑娘,你不过韶华之龄,名义上虽然是慈心剑塔的传人,但尚未继承令师慈光剑主衣钵;这天人碑是贵宗圣物,你成为下任剑主之前自然不能全然知晓其中秘密”,
“或许你对这天人碑的了解并不比我多,譬如这七千年来,虽然有不少高手在这碑中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但却有几名道法通天的前辈,虽然被困在其中数千年,肉身损坏,但魂魄却至今未灭”,
“他们至今仍在与这天人碑的主人斗法,而我,便是他们选出的破局之人”。
第八十一章天人衰
“还有人魂魄未消?”,
林冼慧心中一动,陆鸿说的没错,她虽然是慈光剑主嫡传弟子,日后极有可能继承其衣钵;但这就像水中月,镜中花一般,慈光剑主一日不传位于她她就只传人,而非主人。
天人碑的秘密她自然也不可能全部知晓。
林冼慧道:“你是从他们口中知晓的天人碑来历?”,
陆鸿道:“不错,其中一位前辈与我乃是出自同源,林姑娘,我与慈心剑塔的仇可是很早就结下了”,
在剑碑上留下剑痕的人中有一人名叫墨清绝,乃是杏花村初代剑修,昔年也是惊才绝艳之辈,曾力压群雄,在天人碑上留下剑痕供后人瞻仰。
原本这个名字应该和风无痕,端木赐一样名扬后世,可事实上墨清绝刚突破凡人七境,化凡为仙后不到百年就失踪了,这在当年就是一桩悬案,千百年后更不会有人知晓此事,这个名字就此淹没。
只是没有人知道当初墨清绝超凡化仙之后,失踪之前祭练了一件法宝,名为千秋霸剑图,并留下一道剑意,一丝残魂于图中。
其后千秋霸剑图在杏花村代代相传,每一代剑修都会留下一丝剑意,一道残魂在图中,陆鸿日后也不会例外,如此以剑养剑,以魂养魂,就此生生不息。
而天人碑的秘密陆鸿便是得自于墨清绝的残魂。
方才他进入忘我之境,不仅是体悟剑碑上的剑意,也是与墨清绝的残魂交流。
林冼慧略想了想摇头道:“不可能,被困在碑中的高手都是仙人境,他们不可能挡得住天人之力”,
陆鸿道:“不错,仙人境的修士根本经不起天人一击,但若是日渐衰弱的天人呢?”,
“天人为何要借天人碑吸收后世雄才之力?因为他自身遇到了极大的危险,已不具备完整的天人之力,他不得不吞噬别人的力量来化解自身的危机”,
林冼慧笑道:“这不过是你的推测”,
“林姑娘,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诸位前辈在剑碑上留下剑痕时有的已是成名高手,有的则默默无名,修为低微,但天人暗算他们时他们俱都是仙人境”,
“全部都是仙人境”,陆鸿又说了一遍。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力量已经衰弱到即使借助天人碑的力量也不足以与其他天人境高手对抗的地步,他何必如此刻意?”,
“他无法对抗天人境的高手,凡人境修士的力量又太弱,所以对每一名留下剑痕的剑修他不是将之扼杀在天人境之前就让他们成长到仙人境之后”,
“他做的已经够绝了,可惜的是,有两位前辈被困在天人碑中时已修到了仙人境后期,与天人境只有一步之遥”,
林冼慧道:“即便如此,他们也无法与天人对抗,仙人与天人之间的鸿沟无法逾越,即便是衰弱的天人借助天人碑之力也能够磨灭仙人境后期的修士”,
陆鸿道:“不错,如果只有两位仙人境后期的前辈,仍是不足以与衰弱的天人的对抗,但这剑碑中究竟有多少魂魄,恐怕林姑娘比我更清楚吧”,
林冼慧闻言,略一思衬,忽而心中一动,道:“难道是。。。。。。”,
陆鸿冷哼道:“你猜对了,天人可以吸收别人的剑意,魂魄,两位前辈为什么不可以?”,
他背着手,看着漫天飞雪,道:“其实,如果彼此都强行吸收,最终恐怕仍旧没有人斗得过慈心剑塔的天人,但被困在剑碑上的诸位前辈的魂魄并非被强行吞噬,而是自愿献了出来”,
“他们宁愿献出所有的力量,助两位仙人境后期的前辈对抗天人也不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烟消云散”,
陆鸿声音变得低沉,道:“林冼慧,他们对天人碑,对慈心剑塔的恨,他们所忍受的耻辱即便是倾黄河之水也洗不掉”,
字字句句都饱含森冷之意,宛如梅隐山三冬之雪。
在剑碑上留下剑痕的无一不是当世无双之士,他们本该站在剑界顶峰,受万人敬仰,被后人朝拜;然而陆鸿看到的却是剑碑中一道道被锁链禁锢的魂魄,被人强行吞噬时愤恨和不甘的眼神还有献出魂魄,剑意时的决绝。
他转过身与她背道而驰。
林冼慧道:“陆鸿,现在你要替他们背负这怨恨和耻辱吗?”,
她偏过头不去看他的背影,道:“就算他们认同你又怎么样?他们吸收了这么多魂魄也无法抵挡天人,现在多你一个人又有什么用?”,
“到头来除了陪他们一起灰飞烟灭,你又能做什么?”,
“哈哈哈,我乃旭日朝阳,如日中天,岂惧怕一个老而不死的天人?林姑娘,待我陆鸿蜕凡入仙,且再看这一场斗法究竟谁赢谁输”,
陆鸿步步踏出,大笑而去,雪地上留下一排排脚印,两人渐行渐远。
林冼慧双目凝视着他的背影,看着雪花落在他发上,身上,看着的身影在风雪中一点点变小,芊芊素手按在剑柄上,心中杀意几起几落。
而最终她仍是没有出剑,只是心中却牢牢记下了这个人。
她不知道当初天人碑中自愿献出魂魄的人中有一个名叫墨清绝,他与慈心剑塔已经势难两立。
没有人看到,四面江海环绕的慈心剑塔之下,海水深处忽而一股浓郁的腥臭之气沸腾而起,从深达千米的海下向上蔓延,到了上方浅海处几条鲨鱼方一触碰到那腥臭之气就皮肉脱落,继而连骨架也被熔化,庞大的身躯突兀地消失在江海之中。
几名剑修察觉变化,御剑而来,但他们刚一靠近那股腥臭之气就惨叫一声落入海中,身体连同飞剑一同被熔化;整个海面刹那之间安静下来,只有那可怕的腥臭之气快速蔓延。
慈心剑塔顶层,一名白衣剑客眉头一蹙,走到护栏边看着这座海上高塔从塔基开始一点一点腐烂。
“天人五衰,第四衰。。。。。。”,
白衣剑客眉头锁起。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海下不再有新生的秽臭之气,而海上的那座高塔已经被腐蚀了一半,变得摇摇欲坠,所有剑修都面色惨白。
他们俱都听到深海之中有一声低笑传出,那声音不似神,不似魔,但带给他们的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第八十二章九灭神元
陆鸿刚回到房间那股**的幽香便传入鼻息,细长柔软的手臂从后面抱住他。
“夫君,你和那位林仙子都说什么了?”,晏小曼咬着他的耳朵,语气腻人。
陆鸿笑道:“没说什么,讨教剑法而已”,
“骗人”,晏小曼幽幽地道:“夫君,你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抛下结发妻子”,
说着用力咬了他一下。
“你是不是又看上那个林仙子了?”,
陆鸿微觉疼痛,握着她的手笑道:“哪有这种事?她长得既没你好看,又没有你对我好,我图个什么?”,
“真的?”,晏小曼看着他的侧脸,见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开心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笑道:“其实她长得也还好啊”,
陆鸿笑了一笑,忽而想起什么,“啊哟”一声走到她身后。
“夫君,你怎么了?”,
“这个孩子,光顾着瑞雪剑屏,把她给忘了,都一天了,她一定饿坏了”,
陆鸿走到床边抱起女婴,小女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到他时张开小嘴发出糯糯的声音,像是并没有受饿。
浓郁的奶香气传来,陆鸿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
晏小曼道:“夫君,我刚才喂过她了”,
陆鸿道:“你喂了她什么?”,
晏小曼道:“你买的羊奶”,
陆鸿点了点头,逗了一会儿婴儿,沉吟道:“老是用羊奶喂她也不是个事儿,要想想其他法子”,
晏小曼奇道:“不用羊奶用什么?”,
陆鸿看了她一眼,见她杏眼睁得大大的,脸色又娇又媚,他玩心忽起,凑近了她耳边轻声笑道:“母乳”,
晏小曼顿时脸色飞红,忸怩道:“夫君,你好坏,人家怎么会有。。。那个?”,
陆鸿哈哈笑道:“小曼,你在想什么呢?我是说是时候给她找个奶娘了”,
晏小曼脸色更红,啐了他一口在他腰上用力拧了一下,又和他打闹了一会儿方才回房。
待她走后,陆鸿将婴儿放回床上,走到床头柜子旁,打开里面的夹层,一个油布包便露了出来。
他取出油布包打开,“五蠹秘录”四个字便映入眼帘,陆鸿心中一喜,云雀和无尘果然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把玄鬼宗的秘典给搞到手了。
这本书封面尘旧,不少页脚都有些破烂,显是有些年份了,保管这本书的人虽然用心但终究是抵不过岁月的侵蚀。
书册下压着一封信,开口处用蜡密封着。
陆鸿坐在床边打开书大概翻了一遍,又取出《魔心鉴》两相对比,皱了皱眉将两本书都翻到心法那一页,单独将两种心法摘下来看竟恰好拼成了一部完整的心法。
“真元初成,毁元灭神,神元再成,裂胎散神。。。。真元九转,神功大成。。。”,
陆鸿反复读着其中几句口诀,倒是不觉得有多晦涩难明,只是觉得这功法实在是匪夷所思,竟是要九次练成这功法,再九次自毁神元,最终才能神功大成。
而《五蠹秘录》乃是完整的练功法门,《魔心鉴》中功法较为残缺,但多了不少自毁神元的方法。
陆鸿不解其中真意,拆开信封,将信纸放在水里湿了湿,信上字迹很快便逐一显现出来。
“真元九转,神元九散,九生九灭,万合归一,是为九灭神元功,其言出自稻花红笺”,
看着云雀的注解陆鸿眉头紧蹙。
杏花,稻香,禅隐三地各自都有代代相传的法宝,杏花村的是千秋霸剑图,现归陆鸿掌管;禅隐是一件袈裟,由叶白马掌管;而稻香村则是记录着古怪文字的红笺。
那红笺现下由云雀的授业恩师沈参合保管,其上文字陆鸿也没有见过,只是云雀曾说红笺上的文字已经有些年代了,沈参合花费了极大心力也只翻译出了其中一小部分。
而“真元九转,神元九散”云云便在红笺上有所记载。
可蹊跷的是《魔心鉴》上记载竟与红笺极其相似,只是没有写明《五蠹秘录》和《魔心鉴》两部书合二为一恰好是完整的九灭神元功。
“看来玄鬼宗和圣火教都与仙门咒怨脱不了干系了”,
陆鸿手指轻轻扣在书册上沉吟道,只是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却又说不明白,云雀在信上也没有说,显然他也想不明白。
正沉思时敲门声响起。
陆鸿忙收起书册和信件打开门,见是那姓林的师弟恭敬地站在门口。
“陆长老,门主和大长老有请”,
陆鸿点了点头,回身进屋将那女婴抱到晏小曼房中这才跟他去。
走出院子两人便一同御剑往客殿而去,陆鸿一路都凝神看着下方的重重宫殿,尽力将各殿的位置都记在心中。
林师弟看了他一眼,道:“陆长老,剑碑虽对本门至关重要,但有人能参悟剑碑实是剑界幸事,相较之下剑碑损坏不过是一桩小事;门主和大长老俱都德高望重,通情达理,不会拿这件事兴师问罪的”,
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