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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断痕却不闪不避,左手一握,夺目的金光度上掌指,一拳相迎冯易拳尖处的重重气浪立即就被破开,两人针尖对麦芒的重拳相对,冯易当即便感受到一股坚如铁石的力量传来,“咔”的他手腕便应声而断,旋即一条胳膊就垂了下来,整个人也被震飞了出去。
“你。。。。。。”,
他重重地摔出数丈远,再挣扎着起身看向那青年时只觉得难以置信。
昆仑派是隐世仙宗他知道,昆仑派的弟子自小修行就与红尘不同,修为根基比他高他也能接受,但他却万万料想不到这青年能正面相攻,以力相抗将他击败的这么彻底。
“看清楚,他还是你大哥吗?”,
断痕右手犹自掐着冯唐的脖子,左手却五指一并,化掌为刀,“嗤”的一声刺进冯唐的心窝,冯易看的目呲欲裂,正欲大骂出声,却见他从冯唐的身体里掏出一道狰狞的黑影来,他脸上顿时一怔。
那黑影在断痕的五指间奋力挣扎,尖声嘶吼。
冯易第一次看到这种模糊而又狰狞的怪物,它浑身漆黑,宛若人形,但好像无时无刻不再变化,如同一道黑色的烟雾。
“这。。。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一抖。
“尸鬼”,
断痕五指间金灵褪去,火灵上涌,一道灼热的赤炎自掌心燃烧起来,尸鬼尖叫着火焰中灰飞烟灭。
“你的家主早就死了,这个地方也已经变成了一个鬼窟”,
是的,鬼窟,所谓的临潼第一世家冯家早就已经成了一座鬼窟,可笑这府里上下连同这可笑的冯家第一高手都毫不自知。
他不再理会冯易,扔掉冯唐的尸体大步走进别院。
冯妖妖的别院本是冯唐差遣工匠修的,修的端正大气,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冯妖妖却不喜欢,冯唐死后她就按照自己的心愿将这个地方改了又改,现在院里明着虽看不见,但暗中却到处都是毒虫和机关。
毒蛇盘绕在树梢上,断痕走进别院后它吐着红杏从他身后探出头来。
怪虫趴在花茎上,静静地看着这个陌生来客闯入这个地方,目光凶恶而冷静。
暗中还有更多古怪的虫子自蛰伏中现出身形,在断痕走进别院中后忽地一阵“嘶嘶”作响,万千毒虫和毒蛇忽地在嘶叫声中猛扑而来,四根柔而坚韧的丝线如箭一般射出,当空绕了一圈便缠住他的腰身,手腕和脚踝,丝线上的毒液紧紧黏在他的衣服和肉身之上。
冯妖妖养在别院四角的大型线丝蛊虫和万千毒虫蛇蚁一同发起攻势,黑压压的一片狰狞邪物立时将那个瘦削而又颀长的人影淹没其中,然而下一刻道道夺目的金光就从虫群中疾射而出,宛如利刃一般切割这着悍不畏死的毒虫蛇蚁。
金光所过之处毒虫嘶声叫喊,然而它们再怎么叫喊也阻止不了那锐利而灼热的金光,道道血雾喷涌而出,怪虫不是被横扫而来的金光切成碎片就是被那股炽热的气息烧成一片焦黑。
虫群快速剥落,断痕金色的身影再次现出,他伸手握住四根丝线,接连四道金光切出,别院四角的巨型线丝蛊虫尖叫一声被锐利的金光拦腰切成两截。
断成两截却还未死的线丝蛊虫尖声怪叫,倒地哀嚎,断痕却没有任何怜悯,径自运转火灵烧掉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丝线便大步走向别院中的那座宅子。
冯妖妖的私宅乃是冯府中的禁地,家丁们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地方变得比老爷的宅子更私密的了,但所有人都知道,要是不嫌自己的命太长就不要去小姐的宅院,更不要靠近她的宅子。
她的宅子里未必有毒虫猛兽,事实上大多数时候这个地方都会有姿容美貌的妙龄少女,但那些少女却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起的。
她们本也不是让人消受的,她们身姿柔软,能歌善舞,善于取悦客人,但聆听她们歌喉,欣赏她们舞姿的代价却很重;她们的手指纤细而灵巧,但她们却不用这灵巧的手做女工针线,她们的手更擅长使用刀剑,在客人或敌人不备的时候一击致命。
客人,敌人,在她们的眼中,这两者本就是时常变化的。
断痕远远的就听到那风雅的私宅中有动人的琴音传来,旋即便有美人一展歌喉。
“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恋不休。兴魄罔知来宾馆,狂魂疑似入仙舟。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一倒一巅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鬓枕上起犹作。此缘此乐真无比,独步风流第一科”,
曲调婉转,淫雨霏霏,歌喉如莺,唱的却是不堪入目的淫词艳曲。
断痕大步走到门前,翻手一掌将大门击的粉碎,却有几股气息快速交叠融合在一起将木门粉碎催生的木屑扫飞了出去,随之而传入鼻息的是让人血脉喷张的浓香,一块粉色的汗巾迎面飞来,两条幽香四溢的绸带也轻轻扫过。
屋中的艳丽少女一面歌舞展现身姿一面嗲嗲地道:“公子,远道而来即是客,屋里有红罗帷帐,象牙大床,何不与姐妹们一同行乐?”,
第八百八十二章虫巢(上)
红帷帐,象牙床,少女们抚琴奏歌,翩翩而舞,动人的身躯纤毫毕现。
汗巾飞舞,绸带浮动,**蚀骨的幽香萦绕鼻息,入眼处一片粉黛;这样的场景常人只能在梦中见到。
不,即便是在梦中他们也不敢梦见这么多美丽,动人,妩媚而又能歌善舞的少女。
而对此,断痕只有一个字。
“滚”,
森冷的杀机霎时间冲散了满屋的脂粉气,汗巾和绸带也被撕开在空中,众人耳中一片裂帛之声。
抚琴的少女笑容妩媚,轻启朱唇,道:“公子何必打打杀杀?温柔乡一梦,岂不胜过人间千年?”,
“我们姐妹甚为仰慕公子,愿为公子婢妾,巫山**,一同欢好”,
娇声软语中已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之声。
断痕却丝毫也不为所动,大步向前,冷冷地道:“滚,或者死”,
红粉骷髅,万象随心,他的道心坚如磐石,在灼日金瞳之下这些娇艳红粉更是如同枯骨,而她们隐藏的杀气在他面前却是无所遁形。
“公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喽”,
知道这青年不是美色所能迷惑,少女们抚琴的双手轻轻拂动,原本淫声靡靡的琴音忽然间变得杀生烈烈,四条绸布带“呼”地一身展开勒于断痕四围。
歌声依旧,琴声依旧,但当少女曼妙的身姿再次从绸布带中滑出的时候手中所持的已不再是取悦人的乐器,而是取人姓名的匕首短剑,她们鱼儿一般的身躯也不再卖弄妩媚,而是以最凌厉,最阴毒的攻势杀人。
“嗤嗤”,
如刀锋一般的金光四散开来,血液飞溅而出。
飞在空中的却不是断痕的血。
方才还娇柔妩媚的少女身躯在金光划过的那一刻就成了散落在空中的残肢断臂,几颗头颅飞在空中时眼中还满是惊恐的神色。
鲜血溅射在绸布带上,金光飞射而过是四面的绸布也被撕裂开来,悦耳的琴音,婉转的歌喉,曼妙的舞姿都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恐惧的惊呼之声。
她们惊呼着逃出这间私宅,发丝凌乱,头也不回地向外逃去。
她们是心狠手辣不假,但她们的心只对别人很,她们的手也只对别人辣,对于自己的性命她们还是珍惜的很的;她们杀人时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但当死亡降临在自己身上时却比谁都恐惧。
屋里只剩下一名少女。
一个绿衫少女,她坐在琴案后,手指按在琴弦上,却没有勾拨;她头也没有抬,眼角低垂,脸上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这个少女与那些人不一样,断痕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她自始至终也没有像那些少女一样试图影响他的道心,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抚琴,让那张琴发出水一般的调子。
他不同音律,但却能听出那乐声中深沉的哀伤。
“你叫什么名字?”,
断痕问道。
少女道:“绿儿”,
断痕道:“你可以走了”,
绿儿摇头道:“我哪儿也去不了”,
断痕冷哼道:“冯妖妖很快就会死,你哪里都能去”,
绿儿忽然笑了,道:“阁下是昆仑派弟子吗?”,
“是”,
“昆仑派弟子杀不了小姐”,
“哼,是吗?”,
“就算你修为再高,也杀不了她”,绿儿轻轻叹息一声,心里对这青年有一些同情。
她知道昆仑派已经有三名弟子折在冯妖妖手里了,那三名弟子无一不是修为高深的少年英雄,但他们斗不过冯妖妖。
断痕不再劝她,走上前,透过帘子看见里面的象牙床,象牙床旁有一扇精致的屏风,屏风后放着一个很大的浴桶,浴桶中热气腾腾,点缀着花瓣。
知道冯妖妖这妖女其风不正,这个私宅等同于是她的**,断痕一掌击出,金色的手印如磨盘般将奢华的象牙床连同屏风,浴桶一起击的粉碎,却不知是引动了哪里的机关,“呼”地一声便听急促的破风声传来。
“嗖嗖嗖”,
十数根毒箭接连飞射而来,后有飞钉,梭镖等暗器,密集如雨,急掠如飞蝗,黑压压一片扑向断痕和绿儿。
绿儿手指不禁一颤,这么密集的攻势以她的修为根本就无法抵挡,恐怕顷刻间就会成为一片肉泥;危机间却见那道金身的身影一闪之间挡在他身前,双手快速结印运使金灵化成护罩将两人都护在其中。
“当当当”,
毒箭,飞钉等暗器黑压压一片而来,却全部被断痕的护罩弹射了出去,那道金色的身影如同天神降世。
绿儿眼前忽然一片模糊,眼前的金色身影模糊,一个矮小丑陋的身影却浮现在眼前。
以前也有一个人会千方百计地护着她,为了她不惜抛弃自己的性命,可最终却是自己亲手割下了他的头颅,那张惨笑的脸已经不知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中。
一瞬间,她泪流满面。
断痕却没有看见她的眼泪,他锐利的目光看到木桶的碎屑中的几片金属和地上那道浅浅的痕迹。
机关。
冯妖妖把机关藏在这木桶中,而这私宅的地下还别有一番洞天,与云清子当日带回来的消息恰好吻合。
他轻轻一拂将金灵收入体内,信步走向前去。
“你。。。不要过去”,
绿儿心里忽然一痛,那个地方已经葬过一名昆仑派弟子了,她不想眼前这个青年再步上他的后尘。
断痕心如铁石,径自走到那道缝隙前,下方的狞恶之气他已然能感受的到,冯妖妖这所私宅的地底绝非善地,当初云清子进入后吓得魂飞魄散,在门口处发现六师弟的人皮就匆匆而出,根本没敢深入。
断痕此番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入虎穴,不管这地下有什么他都要进去把它翻个底朝天;当下目光一凝,五指勾曲,夺目的金光度了上来,将他的掌指一一固化,旋即裹覆着金灵的重拳猛地落下,“嘭”的一声把地表轰的粉碎。
“吼”,
就在同一时间,地下一身嘶吼传来,一张长满了獠牙的血盆大口咆哮一声穿过砸落下来的碎石块,掀起一道腥风就向断痕噬咬而来。
第八百八十三章虫巢(中)
“吼”,
断痕刚一震碎地表一颗狰狞的头颅便咆哮着从地下冲了上来。
怪虫头大如斗,铜铃般大小的双眼中尽是血红之色,黑色的皮肤下如有恶水蠕动着,狞恶之相令人望而生畏;它咆哮着张开大口,露出獠牙,“呼”地一声向断痕咬来。
它来时极猛极恶,整个身躯都化作一道恶风扑来,然而那道金色身影却只一闪之间便踏在了它的头顶上。
断痕乃是昆仑山中极少的术武双修的大修士,金,火两系的术法,武技他无一不是精通,火的炽热,金的凌厉在他的手中被发挥到极致,而他的武技与身法更是攻时侵略如火,守时固若金汤;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在昆仑山上拥有如此盛名?
“彭”,
他重重一脚踏在怪虫的头颅上,沉重的力量使得他从脚底到脚踝都踩进了怪虫的皮肤下,血肉中。
怪虫一声沉重的呜咽,上颚重重地磕在下颚上,十数颗尖利的獠牙当即被磕断。
断痕四指一并,化掌为刀,夺目的金光射出指尖化作宏大的刀气,向下奋力一插金色的刀气便贯穿了怪虫硕大的头颅;黑色的血液如泉水般喷洒而出,撕裂般的疼痛传来,怪虫仰天咆哮。
可怕的咆哮声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断痕掌刀一划金色的刀气便横贯而出将它硕大的头颅从中间切开剖成两半,黑血飞洒,怪虫呜咽着从空中坠落下来,他硕大的身躯恰好挡在地窟出口处。
绿儿呆呆的看着满身是血的那道金色身影。
这一刻,沐浴在血光中的青年宛如战神。
断痕一把抓住怪虫的角把它蜈蚣一般的身子给拖了出来,又有两颗头颅怪叫着从地下探出,却被他一脚一个给剁成了肉泥。
他甩手就把三只怪虫的身子都扔在一边,拔出红葫芦的塞子放出三灾业火把它们的尸体给烧成了灰烬。
三尺大小,刚好能容一人通过的地窟出现在眼前,明亮的烛光只能照到下方不到一丈远,只见凹凸不平的斜坡上布满了血迹,尚未干涸的血液中还掺杂着血肉,却不知是人的血肉还是地窟中虫子的血肉,蛇褪下的皮铺在坡道上,怪虫的壳随处可见,一颗生有犄角的独眼怪虫从黑暗中伸出头来,张开长有两排尖牙的血盆大口冲着断痕凄厉地嘶吼一声便缩进地下,隐入黑暗中。
再往下看就只剩下了一片黑暗,浓郁的几成实质的血腥气从地窟身处传来,使得这地窟更加恐怖,好像一头择人欲噬的恶魔。
断痕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只手提着红葫芦就走下了坡道。
“公子。。。。。。。”,
“公子请小心,那里是小姐派人凿出的虫巢,毒虫遍地,凶险异常,你。。。你不要深入”,
她几番犹豫终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回应她的却只有自己的回声,断痕已然走下坡道,向危险的深渊而去,一去不回头。
“嘶嘶”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断痕刚一走下坡道就有十数只恶虫嘶叫着向他扑来,恶虫的口中恶臭扑鼻,尖利的牙更是如同钢锯一般。
若是常人来此,只是听到那怪叫声就要被吓得魂飞魄散,面对这里的毒虫只怕顷刻间就会被撕成碎片;然而这里的阴森恐怖,生死险关却是丝毫也无法让断痕动容。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害怕的东西,断家本是东南一代的世家大族,偏偏断痕所在的这一分支命运多舛,他七岁丧父,九岁丧母,家中恶仆见他小小年纪就忘了父母竟勾结族中至亲谋其家财,年方九岁的断痕勃然大怒,连夜手刃三名恶仆,一晚跑过七座坟地追回家财,却终是被断家旁支暗算不得不远走他乡。
他在外三年,凭着世家出身的好底子徒手杀狼,独闯匪窝,最苦时甚至从死人的身上扒衣服穿,一颗心磨练的坚如铁石。
长春真人初见他时是在徜徉林中,他用自制的石矛猎杀了一头巨熊,却把珍贵的熊皮送给了山中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猎人;长春真人见他历经巨变,饱受挫折还能保有一些善心,怜其不易,又见他天生五行,拥有金灵,火灵,更惜其才,便将他带回昆仑山亲自传授他仙法。
由于小时候的经历断痕的性子十分孤僻冷傲,他好胜心又强,同门的师兄弟大多很惧怕他,但他虽是时常冷着脸,却修为绝高,且又护短,所以门中师兄弟也多敬他,他们对断痕的这种敬畏甚至比对长春真人还要多一些。
在昆仑山学艺十数年,他的修为已经直追其师长春真人,虽然在昆仑派的教化之下他孤僻的性子比以前稍有好转,但骨子里的东西却从来也不曾改变。
而一个十二岁就徒手杀狼的人又怎会害怕一座虫巢,几只怪虫?
恶臭扑鼻,怪虫的嘶叫声搅扰着人的耳膜,断痕一掌横劈,扫落得金光将迎面而来的两只怪虫劈成两截。
闪烁的金光中能清晰地看见分裂开来的两只狰狞头颅。
开塞子,念动五行火咒,他手里的红葫芦发出“波”的一声,一道火舌喷涌而出,灼热的气浪重重叠叠向四周铺开,周围顿时一片惨叫之声,纷涌而来的虫群被这火光一灼,心中大惧,纷纷晃动着身子散去。
野兽对火有着本能的恐惧,只有当他们修成灵兽的时候才会开启灵智,开始认识大自然的力量;冯妖妖豢养的这些毒虫虽然远胜于一般的毒虫猛兽,但到底不是灵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