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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酒肉和尚,无良道士和乞丐们厮混在一块儿;儒家最是重视礼节,连厨房都是君子远离之地,又何况是和那等人厮混?知道颜无暇管不了这个已经是师叔辈的兰麝儿了,贤文馆的宿老们每每都被气的请徐文才老馆主出山来为他们作主把兰麝儿的名字从贤文馆的名录里划掉,免得她败坏了贤文馆的名声,然而徐文才对她的维护却从来都没有变过。
李梦莲与这个离经叛道的贤文馆小师叔倒是志趣相投,也只有他知道贤文馆的这个小师叔不仅文武双全,而且对儒,道,佛三家的经典都有颇多涉猎,当初在临安城中他与兰麝儿,滚刀肉和尚,五斗米道士,九龙神丐五人在初雨楼先斗酒,再斗酒,然后论文,儒道佛及百家经典都有所涉猎,五人中竟是兰麝儿胜的最多。
在那之后李梦莲便一直将兰麝儿引为知己,是以这时文斋虽然不喜欢此人忽视了辈分而直呼其名的无礼,他却是以礼相见。
兰麝儿嘿嘿笑道:“不醉不醉,才这么点酒,我们在初雨楼时五个人喝了三十坛,这个还。。。还差得远呢?”,
说完又揉了揉眼睛,醉眼朦胧地道:“小莲子,我记得你那天说。。。鱼龙书院的林老头的私窖里有上好的竹筒酒,你要去给我偷来来着。。。酒呢?”,
“额。。。。。。”,
李梦莲脸上顿时一窘。
那都是两年前的醉话了,他早就已经忘在了脑后,倒是难为她还记得。
“还有,你说带我和老滚刀肉。。。一道去偷南街杏子铺的酿酒秘方,怎么又失约了?”,
“咳。。。。。。”,
李梦莲老脸又是一红。
知道自己弟子的心性,怕兰麝儿半醉之中把他的事情都给都出了,文斋很是不情愿地扫了一眼天纲背上的那支银色硬弓,道:“那不是庄姜的天狼弓吗?怎么会在这里?”,
天狼弓和内圣外王俱是贤文馆的镇馆之宝,在儒门中久负盛名,徐文才退位让贤是把天狼弓和内圣外王双剑都传给了颜无暇,颜无暇自认不善射御之术,便把天狼弓交给庄姜保管;在外人眼中庄姜更是一点修为也无,于是这张弓又先后传给了易玄和易麟,现在不知何故这张弓又到了兰麝儿的手里。
他若有心似无异地多看了几眼,只感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月波一般在弓身中涌动,只要稍一引导这张弓便会有追星逐月的威能。
天纲道:“天狼弓本就是我贤文馆镇馆之宝,而非庄师叔个人所有,庄姜心术不正,有辱师门,馆主已收回了天狼弓”,
这弓本是乱常从易麟手里强夺而来,易麟在万灵大阵中大败亏输,声名一落千丈,回到贤文馆时又是身受重伤,本就看易麟不顺眼的乱常问也不问一声便抢了他的天狼弓扬长而去。
这种事情他自然无法宣之于口,道:“论射艺,兰师叔更是远在庄师叔之上”,
兰麝儿虽然喝的醉醺醺的,但这句话倒是听了进去,摆了摆手笑嘻嘻地道:“庄姜那个家伙。。。嘿嘿。。。读书写字还可以,要论剑术。。。射术,她可差的远了”,
“哼,读书写字不就很好?非要舞刀弄枪的”,
在文斋这个老学究的心里,号称“文里明珠”的庄姜可比这个离经叛道的兰麝儿高明的多,隐隐的却也听说庄姜心术不正,便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觑了一眼天纲道:“你们都到了巫族门口了,却不进去,反而在这里作甚?”,
他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暗中还有几股伏兵。
巫族前的山道不过数里长,却让他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天纲笑道:“文斋前辈应知晓此番所谓转世圣人绝不是表面上看去这么简单,据我所知,此去巫族是祸是福尚未可知,是以馆主特让我等留在这里接应”,
虽然已经证实了前几日的儒门血祸是由庄姜挑起,圣人转世的局也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却不能明着说出来,眼下在外人眼中庄姜仍旧是贤文馆的人,即便要把事实的真相公之于众也要等颜无暇妥善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才行。
文斋眉头蹙了蹙,回头看了一看,道:“梦莲,你们也留在此地吧”,
“师老。。。。。。”,
李梦莲不由得一怔。
文斋道:“杀人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我等前脚来后脚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区区‘巧合’两个字岂能糊弄的过去?若真是圣人,你我无论谁迎接都是一样,如果不是。。。。。。,你和兰先生在一起,她能护你周全”,
如果不是圣人,那此番北域之行必定是一场祸劫。
只是这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兰麝儿醉醺醺地道:“文斋老头。。。你。。。真是狡猾,这么个不省心的学生。。。交。。。交给我”,
“有劳兰先生”,
文斋向她作了一个揖,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答应,领着一干弟子便径自去了。
兰麝儿只能耸了耸肩,拍了拍身旁的泥土,示意李梦莲等人有自己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不多时,又有几人顺着山径小道而来,为首的少女身姿妖娆,面容清丽而妩媚,眉如黛,眸如星,她面带笑意,但熟悉她的人见了她春花一般的笑却绝不会觉得温暖。
他们只会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冷。
第八百九十三章八方云集(下)
冯妖妖停驻在巫族高大的门墙前方,背着手,仰起头翘起臻首望着飘扬的五毒旗帜,面色犹自从容,眼中却是阴晴不定。
北域儒家之乱方过,转世圣人即将现世,各方都暂时偃旗息鼓,等着迎接圣人,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这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却是波涛汹涌,随时都可能会掀起惊涛骇浪,而她正处于风暴的中心。
站在巫族门口,她的内心也如湖面下的暗流般汹涌不断,无法平息。
一个月前,她离开临潼,与庄姜一道去往恶人坑;与恶人坑达成协议后便来到北域,之后无论是邀请南华派的紫阳真人,暗中寻找龙语真还是掀起儒门之乱两人都合作的相得益彰;原本只待龙语真一死,她们的所有计划便全部完成,但就在三天前庄姜与她忽然失去了联系,连她的飞颅之术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她好像忽然之间就从北域消失了,只把她一个人撂在了这里。
现在,对她来说,上前一步,后退一步或原地不动都可能是死,她必须要有所抉择。
“喂,冯姑娘,怎么不走了?”,
她有些心烦意乱,偏偏恶僧法净却看不出来,瓮声瓮气地问道。
冯妖妖心中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在想,儒门的人也不都是些书呆子,许多人都已看出此番圣人转世另有图谋,这山中埋伏了不下五处人马”,
法净挠了挠头道:“你们财神阁的人真是有心思,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们摆下的这一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冯妖妖笑道:“这可是阁主准备了整整二十年的弥天大局,囊括了大胜关,戏城,北域三地。手笔之大,构思之巧就连我刚得知时也是叹为观止,即便是素来以智计著称的衍师也未必能看得出来,又何况是你?”,
法净哈哈笑道:“随它去,那种费脑子的事我就不去跟着瞎掺和了”,
冯妖妖点头道:“也好,儒门各分支的种子都已经抵达巫族,还有一些危险的人很快也会到,恶人坑在外的名声太差,你还是留在外面吧”,
“我也正有此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法净提着禅杖转身看了看,大步向左侧的山丘走去。
冯妖妖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弧度,向两名老人微一示意后便趋步走进巫族,一刻钟后两名老人便把法净的脑袋带了回来。。。。。。
南巫族北面,小菩萨阿唯盘膝坐在隆起的山丘上,她闭着眼轻轻掐算,掌指之间有异力流转,那股异力勾连天地,蕴含法则,她像是在推演着什么,待一卦算毕睁开眼时帘布下的双眉已经轻轻蹙起。
风声轻动,忽然间香风扑鼻,一道白色的人影如蝴蝶般戏乐穿花而来,飘散的花瓣中却有几点殷红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
“白莹,你受伤了”,
阿唯捏着的两根手指轻轻松开。
白花飘散,花中的女子身上果然有点点血迹。
白莹笑道:“一点小伤,无妨”,
说着撩起裙子坐在她身旁,脱下罩在外面的外套。
阿唯道:“冯妖妖竟如此机敏,连你也瞒不过她了?”,
白莹轻摇了摇头道:“她并不是发现了我们的布置,而是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再和恶人坑合作,并且要杀人灭口”,
阿唯目中一动,道:“以临潼冯家的底蕴,她敢和恶人坑决裂?”,
临潼本不尚武,冯家虽然在临潼享有盛名,但和恶人坑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罪魁和祸首随便派出几名大高手来就能把冯家夷为平地,却不知那冯妖妖怎会突然之间有了如此胆略。
白莹点了点头道:“应是财神阁内有了什么变故,罪主也疏忽了,庄姜和冯妖妖二人收集了许多恶人坑的消息,可我们从她们口中得到的关于财神阁的消息却十分有限”,
阿唯道:“并不是她们不愿意说,而是财神阁本身就太过庞大,神秘,她们知道的也很有限”,
白莹嗤笑一声,道:“冯妖妖加入财神阁已有五年,庄姜加入财神阁的时间更久,并号称是财神阁主的左膀右臂,两人都以智计闻名,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处境都不清楚,真是可笑”,
阿唯道:“倒也怪不得她们,财神阁内八大财神和金银玉石四部各自执掌一方,彼此之间互不干扰,互不插手,只听命于天阳玄阴一人,冯妖妖隶属于玉部,却不是玉部的主人,庄姜由调动之权,但却要在天阳玄阴的眼皮底下活动,想要情报并不容易;况且还有多宝楼这个分支,恐怕除了天阳玄阴外没有人知道财神阁的构架,更没有知道财神阁究竟有着何等可怕的实力”,
白莹道:“兵家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们只在戏城占了一点小便宜就敢跳反,简直是不知死活,也不想想龙语真兄妹曾在多宝道人的眼皮子底下玩扮猪吃虎,二十年来统御群魔,又怎会看不出她们的伎俩来?”,
“恐怕当日戏城一战龙语真纵然受创也没有伤到元气,之所以避而不出就是为了引蛇出洞,然后把她们连根拔起吧;可惜了我恶人坑的高手,千里迢迢来到北域寸功未建不说,还白白的送了性命”,
阿唯细想了想,颔首道:“确有可能如你所言,可此番转世圣人的局依然是雾里看花,不清不楚;且依照卦象来看,这里居然是大胜关魔祸的根源”,
“这里是大胜关魔祸的根源?”,
白莹不由得一怔,肢鬼魔祸的事她自然有所耳闻,这场灾劫在短短数日之间就席卷了神州一角,让整个神州都处在了动荡的边缘;可大胜关和北域一个在神州极东之地,一个在神州极北方位,两者根本就是天南地北,南辕北辙,这样的两个地方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阿唯点了点头道:“确切的说,巫族内的转世圣人就是肢鬼祸乱的根源,而现在,转世圣人很快就要归位了”,
第八百九十四章围炉夜话
惊异,震惊,骇然。。。。。。,白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心情。
骷髅兵团横扫大胜关,兵锋直指陇西,肢鬼麾下三路兵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生灵涂炭,谁又会想到这魔祸的根源居然是在北域?
摇了摇头,极目远眺望向巫族的方向嘲讽的笑道:“可笑这些儒门的书呆子,千里迢迢的赶来迎接什么转世圣人,看他们怎么收场”,
阿唯道:“很难收场了,就算他们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和他们一起陷身其中还有郎君。。。。。。”,
说罢幽幽叹息一声。
恶人坑的名声她是知道的,自古流言猛于虎,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怕她犯傻,白莹忙道:“陆先生和那些书呆子不一样,他轻易不会以身犯险,我们留在这里刚好能做个接应,若是去了巫族只会让他更加为难而已”,
阿唯轻点了点头,道:“我没想去巫族的,我已经用信天鸽向大哥传书,请他出山;郎君的劫远不止眼下”,
“薛怀礼大人要出山了?”,
白莹脸色蓦然一变。
不管什么时候想到那个身影她都有一种心悸之感。。。。。。
巫族。
陆鸿已经等待了五日,他等着看庄姜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庄姜却始终都没有再出现。
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没等到庄姜,却等到了冯妖妖。
被巫族人奉为座上宾,住着最好的毡包,喝着最甜的蜂蜜,吃着最好的蛇羹的冯妖妖不知为何偏偏要到他简陋的屋子里来。
“见到我,你似乎很不高兴,很不开心”,
冯妖妖并没有带着那两个老仆,推开门后翩翩然坐下来,也不看陆鸿的脸色,径自靠在椅子上,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打开瓶盖,用玫瑰花汁涂抹着自己本就殷红的指甲。
对于她的到来,陆鸿有颇多意外。
意外她的突然而来,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杀意。
“谁见到蛇蝎能开心的起来?”,
陆鸿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敢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冯妖妖笑道:“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知道自己根本就杀不了我,如果光凭恨就能杀人,那我早就已经死了几千次,几万次了”,
“我的剑可杀人,也可救人;恨却让我对你选择前者”,
冯妖妖笑道:“你真的恨我吗,或者说,只恨我吗?难道就不恨你自己的无能?孙瑶为你忍辱负重,你只能忍受,我折磨媚姬,你救不了她,我杀聂天远,你还是无能为力,自始至终,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陆鸿的杀意愈发凌厉,却听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就像以前的我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的手指又涂抹成了鲜血一样的颜色,双眼却忽然间如同迷雾。
“我对你做过的,父亲,庄先生,巫族前圣使都对我做过”,
“那不是你为恶的理由,冤有头,债有主,既是他们害你,你该杀的就是他们;可你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害你的人却仍旧逍遥法外,这又算什么?”,
冯妖妖嘲讽地扫了他一眼,道:“我说过,光凭恨意杀不了人,实力才可以;而想要有实力有些事就不得不做,冯家的冯妖妖身不由己,财神阁的冯妖妖同样身不由己”,
“我付出的也足够多了,不是吗?我的母亲出身不好,父亲。。。冯唐可以随意的冷落她,任她被恶仆欺辱;我女以母贱,他可以随意的摆布我,我存在于冯家唯一的价值,就是等到我到了适嫁的年龄后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为冯家获得足够多的好处;那时,冯家上下都只觉得父亲大人深明大义,整整七年,我每日听到的都是对我们母女两的诋毁和对冯唐的称颂,似乎我并不是冯家的女儿,而是他们可以随意贩卖的货物”,
陆鸿凝眉道:“他。。。冯唐怎会如此对你?就算是庶出你也毕竟是他的女儿”,
冯妖妖嗤笑道:“在他看来,我根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吧;我的亲生母亲是在花月楼里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冯唐是年轻时是风头一时无两的冯家世子,年少却持重,对声名权威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可再怎么持重的人也有犯错的时候,冯唐与我母亲在花月楼一夜风流,后来便有了我”,
“风尘中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随波逐流的性子?我的生母也是个寡廉鲜耻的贱人,知道那日与他一夜风流的人是冯家世子后得意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偷偷的生下我,抱着我去冯家要冯唐给她个名分,却不知道在冯家人的眼里,风尘中的女人哪有一个是好东西?连我是不是冯唐的种都是两说,她妄想凭我获得冯唐的宠爱,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冯唐冷落我,那个女人也只是利用我,冯家的仆人看我不起,我的月钱他们敢随意克扣,连冯唐给我买的婢女也敢以下犯上。。。。所以后来我才折磨他们”,
她忽然笑了,道:“不是因为他们以前欺负过我,而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对弱小的人肆意践踏,而强大的人就算犯一些错一样有人为他们歌功颂德;抛去道德伦理的外衣,人与禽兽并没有什么区别,我改变不了这个规则,也没有人能改变,我只能适应它,并且适应的比别人更彻底,这就是我的生存法则”,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陆鸿心中有所起伏,但却绝不会被她的话所打动。
冯妖妖笑道:“因为你是除了庄先生外唯一一个和我周旋了这么久的人,我们互相了解,那种了解甚至超过了我们自己对自己的了解”,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