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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想知道？”
这话让纽西斯感受到一丝森然寒气，然后立马醒过来道：“哈哈，说笑了。我们红狐公司一贯的准则就是不问来源，西格先生放心，没人会在意这些药剂来源的，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明白就好。”西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纽西斯并不知道，西格在决定冒险出售药剂的时候，就已经在他身上偷偷地下了一个诅咒。只要对方敢有二心，这诅咒中的恶灵将会立刻要了他的小命。
“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
……
第43章：平等
这次的事件过后，西格迎来了一段安静的日子。
托付给纽西斯的药剂，在王都上层圈子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销量很快见底。西格也因此收获到了一大批魔能石，各种属性的都有。
魔能石是一种能够存储神秘学能量的石头，这种石头深藏于地底，很难被发现。术师制作的很多道具，甚至炼制药剂都需要用到这神秘的石头，所以神秘学圈子内一直将其作为交易货币。
西格选出其中的暗属性魔能石，利用其中的能量，开始尝试进行修复身体内的辅助器。
然而，后面的修复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了，这辅助系统似乎经历过什么大灾难，内部许多功能被封锁，修复需要耗费的能量更是个天文数字，至少以西格目前的魔能石来说是不够看的。
眼看修复无望，西格索性暂时中止，然后继续学习古代百伦语言，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那本厚厚的古典语言著作被西格一页一页的翻开，越来越薄。
只是，越接近后面，里面的一些单词内容就越来越莫名其妙，西格看的似懂非懂，云里雾里。
更要命的是，这些单词还是百伦语中的核心单词，看不懂这些单词，就别想真正的看懂百伦语书写的著作。
“果然，自己独自学习始终是一种很困难的事情。”西格合上书本，叹息道。
次日，西格早早地便锁好门，准备出去。
隔壁的塞缪斯的大门依然紧锁，这家伙已经三天时间没有回来了。
塞缪斯的身份似乎是一名私家侦探，不知受到谁的委托，开始调查红桥大学内嘴角频繁发生的白衣女尸神秘事件。
那白衣女尸给西格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尤其是腹中钻出来的虫子，甚至和传说中的黑巫术有点类似。
黑巫术是另外一种神秘学分支，使用它们的人被称为黑暗巫师。与术师利用自身血脉撬动神秘力量不同，这些黑巫师利用的是自然界玄而又玄的负能量，从而掌握凡人难以掌握的诡异能力。
不过因为这类人大多邪恶且灭绝人性，在远古纪元结束前便已经化为历史的尘埃了。西格还是之前学习百伦语的时候，看那个古代帝国的历史时了解到这一点。
不过最近千年，黑巫术已经隐约有了一丝复兴的迹象，而其中的主流人群，便是那些拜血学派的疯子。
拜血学派的人愿意为了力量放弃一切，西格甚至觉得，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成为一种完全追求力量与血脉的疯狂生物。
西格并不想招惹上一些无谓的麻烦，毕竟他现在麻烦已经够多了。
走出这栋红色小楼，西格沿着校园内的道路，前往内区，那里是红桥大学学生和教师学习的地方。
西格准备拜会一下芬妮向自己推荐的那位教授，向他请教一下古代百伦语的最后那些单词的意思。
正值深秋季节，道路两旁的枫叶树如同着火一般，满是鲜红，地面上零落的叶子被来往的马车碾碎在泥土里。
校园的大道内很安静，行人也比较少。尽管拥有五万多师生，但红桥大学占地很广，因此并不算拥挤。
西格走过一个广场的时候，看到一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学生围在一起，里面几人正挑着一根巨大的横幅，站在一处雕像下面。
四周路过的人很多都被吸引了过去，人群越来越多，好不热闹。
西格注意到，那巨型横幅上面写着一行鲜红的大字：“天赋人权，生而平等。”
他的脚步不由得一停，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是革命党的人！”西格没想到他们居然在校园内如此猖狂，这简直是在打王权的脸，难怪威尔登家族准备要整顿这里。
在巨型横幅下面，一处讲台上，一名扎着马尾，打扮朴素的少女正对着四周过来的新人讲述着自己的理念，以及共和制思想的渊源。
这里的学生有平民也有贵族，居然都不约而同的被对方吸引过来，聚精会神的听着。
“在黑堡的北方，有一个伟大的国家，名叫巨鹰共和国。那里没有贵族，没有王权，所有人都被称为公民。公民拥有投票权，可以自己决定谁是共和国的领袖……”马尾少女声音很好听，非常耐心的对着四周的学生讲述起她的思想。
现在王国的共和思想大部分都来自北方的那个巨鹰共和国，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度，也是众多革命党心中的灯塔。
西格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缉拿革命党，但他却并没有动手。西格本人并没有政治立场，无论对于王权还是共和都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他好奇心起，也跟着凑了过去。
演讲中的少女皮肤苍白，脸很小，身体也是一副虚弱的样子，总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想要保护的**。
“所谓共和，即是将权力收归于民，彻底铲除那些特权阶级，让贫民的儿子与贵族的儿子能够拥有相等的地位……”少女虽然身体看上去很虚弱，但一双眼睛却很明亮，尤其是讲到共和制思想的时候。
这个时候，人群中一名学生忍不住问道：“黛西小姐，你是说我们平民可以和那些贵族老爷一样，获得相同的地位？”
“同学，请将你刚刚话语中的老爷二字去掉。”那扎着马尾的黛西微微一笑说道：“人人生下来便是平等的，众神创造人的时候，用的都是一样的材料。贵族之所以成为贵族，是因为他们的祖先曾经为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这当然是值得尊敬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永远的获得特权。”
四周新来的学生一下子被震惊到了，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这种新潮的思想他们大多闻所未闻，从来没人敢告诉过他们，平民也是可以和贵族站在一起的。
西格也是觉得这种思想很有意思，毕竟他本人也对贵族很不感冒。他突然兴起，开始提问说道：“黛西小姐，既然人人生而平等，那新大陆的那些异种奴隶呢，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智慧种族，我们是不是要赋予他们自由？”
新大陆上面，有着成千上百个奇异种族，这些种族和大陆人类很像，虽然他们外表肤色千奇百怪，而且文明开发程度远不如大陆人类，但这不妨碍对方也确确实实是会思考有感情的类人物种。
自从几百年前新大陆被发现以来，东海岸诸多国家便掀起了瓜分狂潮，在那边建立了众多殖民地以及贸易公司，新大陆上的奇异种族也被广泛的当成奴隶，贩卖到大陆之上，从事那些死亡率极高的劳动。
黛西小姐微微一愣，她还从来没有被人问到过这种问题。因为大陆之上的人们潜意识里面，并没有把那些异种奴隶当人看。
“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现在问的有些过早了。”黛西犹豫一下，接着说道：“我们现在连自己种族的人权都没有实现，却去谈异种奴隶的人权，岂不是很可笑。”
西格眉头一皱。
这个时候，四周的学生也纷纷嗤笑起来。
“同学，人人平等指的是人，若是赋予他们自由，那猫猫狗狗呢？”
“同学，你故意将共和的范畴给扩大了，这只适用于我们人类。”
“那些异种奴隶，肮脏而愚昧，你想让他们和我们站在一起，拥有一样的地位，哦，天啊！”
“……”
人们似乎被西格的话给惹笑了，气氛也一下活络起来。
西格却是笑不出来。
他看着眼前这一幅幅充满着优越感，不愿意与异种奴隶为伍的平民学生们，脑海中不由得想到了那些同样一脸优越感，不屑于与平民为伍的贵族。
西格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悄悄离开了。
第44章：我是谁？
西格找到迈凯伦教授的时候，他正在一处圆形阶梯教室上课。
迈凯伦正是芬妮奶奶的那位情人，根据八卦传闻，这位教授和芬妮奶奶的爱情曾经一度轰动整个王都，最后的悲剧结尾更是让许多人不免嘘嘘。
如今他已经是一名哲学教授，同时还喜欢研究一下和神秘学相关的内容，但也只限于研究。
芬妮之前和他说过，这迈凯伦是一名十分博学的长者，如果有什么不懂得，都可以去询问他。
西格也不打扰对方上课，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静静等候。
……
“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我们又是什么？”
迈凯伦教授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大的粉笔字，然后推了推眼镜，似笑非笑的看着众多学生。
“这两个问题我问过很多人，但从来没有人给过让我信服的答案。”迈凯伦微笑的对着众多学生道：“人们常说，世界不就是世界吗，由花花草草，土地水流组成。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我曾经研究过神秘学，里面有一种术法名叫幻术。强大的神秘者能够凭借自己的精神力，在幻术空间内构造出一个完整的世界，然后让坠入其中的敌人永远沉沦其中。”
“那么，他的敌人在坠入幻境后，自然而然的会认为，自己所处的世界就是这个真实的世界。这不正和我们现在的思想一样吗？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个世界仅仅只是一处幻境呢，而我们，不过是被强大的神秘者强行制造出来的幻境生物？”
迈凯伦嘴角弯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陷入沉思之中的学生们。
西格坐在后排，一下子也来了兴趣。他感觉这老头讲的东西可比外面那群革命党有趣的多了。
世界的本质？
这倒是一个好问题。
西格以前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有这个问题，但刚刚那老头的话让他有些细思极恐。
他是经历过幻境的！
良好的幻境往往给人一种极为真实的感觉，坠入其中很难被察觉。
但这教授说这个世界都是一个幻境，这是西格不同意的。
“神秘者所构造出来的幻境越是真实，所需要计算的也就越多，耗费的精神力也越多。一名神秘者想要构造一个如此庞大的世界，那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神力去计算。更别提维持幻境需要的更多。”西格摇了摇头，他虽然不同意这一点，但是迈凯伦教授刚刚给他的启迪却是震撼的。
以这两个问题为切入点，迈凯伦教授开始了他今天的哲学课程。
……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教室内就只剩下西格和正在整理讲台的迈凯伦两人了。
西格起身缓缓走了过去。
“同学，有事情？”迈凯伦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教授，我是一位崇拜您的神秘者。”西格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他自我介绍道：“这次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您。”
芬妮曾经说过，要自己不要去打扰他。
迈凯伦微微一愣，道：“神秘者？”
西格点头。
“明白了。”迈凯伦点了点头，道：“跟我来吧。”
这名教授似乎对于神秘者并不陌生，甚至连惊讶都没有，看来他的交际圈中恐怕不乏相似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西格表明来意，对方爽快的答应了。然后西格便开始跟随迈凯伦学习古代百伦语。这位教授是一名非常阳光且幽默的人，知识渊博。
在他的指点下，西格很快便破解了最后几个单词的意思，将百伦语最后的壁垒攻破，所有的单词体系连城一串，慢慢有了一丝感觉。
临走前，西格忍不住又问了之前课堂上的那个问题。
“教授，您觉得，我们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而我们自己的本质又是什么？”西格倒是很好奇这个问题。
迈凯伦微微一笑，合上一本书，他的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发出睿智的光芒，道：“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迈凯伦似乎在回忆什么，突然莫名的说道：“曾经我以为我就是我，因为思考，所以存在。可是……后面我遇到了一次神秘事件，在那次事件里面……我看到了已经死去的我，我的尸体早已经腐烂，生出蛆虫，被食腐动物撕咬的惨不忍睹。”
他摇晃着脑袋，自嘲的笑道：“我最开始以为那只是错觉，可是那感觉是如此的真实……甚至我自己一度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西格坐在旁边，沉默不言。
“好了，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你见笑了。”迈凯伦顿了顿书本，开始收拾起桌子。
“教授。”西格突然开口道：“你说……你看到了自己的尸体，那是发生在什么地方？”
迈凯伦摇了摇头道：“这是很多年轻的事情了，记忆有些模糊了……好像是在威尔登家族城堡中的时候吧。”
“谢谢。”西格收起自己的那本百伦语书籍，告别一番后便离开这里。
刚刚迈凯伦教授的一番话语，将他的记忆重新带回了不久前的那一幕。
正是在巴列维的城堡内，他同样也看到了自己的尸体，那被切成碎片的惨状！
“我……究竟是什么？”西格开始沉思这个哲学问题。
……
时间流逝，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
这一天，西格收到了一封邀请函，来自北区最大的红狐拍卖行，邀请人是纽西斯。
“拍卖会，终于开始了。”西格收起信函。
这段日子，他依靠贩卖小批量的【暗夜药剂】收获了大量魔能石，连带着纽西斯也大发了一笔，两人合作日渐频繁。
根据信函上面的描述，这次的地下拍卖会可能是黑堡王国最近十年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到时候光是神秘者恐怕就不下百人。
百人规模的神秘者，这等规模在黑堡王国已经算是空前了。而且据纽西斯透露，这些神秘者来自王国各大血脉世家，他们绝大多数此次都是奔着拍卖会的压轴物品一份神秘的地图。
关于这份地图的信息，连纽西斯都没有权限知道，他只知道事情事关重大，红狐公司那边的高层甚至亲自降临这边，前来主持此次拍卖会。
那份地图吸引着无数血脉家族，甚至连附近其他王国的人都过来凑热闹。
西格并不在意这神秘地图究竟是什么，反正他也得不到。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在拍卖会上买到相关的神秘学书籍。
知识，才是他目前最为关注的重点。
当然，除了知识以外，西格还在四处寻找对应的空间物品。只有有了空间物品，他才能顺利的搭建通往暴食世界的通道。
然而空间物品只有神秘的空间学派能够制作，市面上流传的很少，纽西斯找破脑袋都毫无线索，西格也只能寄希望这次拍卖会会有所收获。
第45章：关系
随着拍卖会的临近，西格也开始做些准备，比如他开始将自己一些不需要的东西全部扔给纽西斯进行出售，当然，外放药剂的量他控制的很好，不至于引起威尔登家族的注意。
于此同时，西格也终于开始正式研读那本《通灵学派与炼血术》了。这本书不算厚，但因为语法和单词问题，难倒了西格很久。
如今西格的百伦语基本没有太大的问题，看起书来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所谓通灵学派，其实是远古那个帝国崩溃之后诞生的一个神秘学派。这个学派的知识大多数都来自那个远古帝国，里面甚至还会有一点黑巫术的影子。”西格翻动着书本，聚精会神的分析着。
“通灵学派的人特别善于处理负能量，恐惧，悲伤，绝望，死亡，这些因素常常与他们伴随在一起。里面的术师神秘而强大，诡异不凡，尤其是对于灵魂的研究，极为深刻。只是因为太过于诡异，导致里面的传承很难延续下去，过了若干年，也就渐渐式微。”
“不过通灵学派虽然已经销声匿迹，但他的变种，拜血学派却开始兴起。拜血学派其实就是通灵学派的一个分支，由当年的一位强大血脉术师根据通灵学派的一些灵魂学与血脉学的文献创造而成的，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如今已经独立成一套理论体系。”
“炼血术正是通灵学派中的一种邪恶修炼方式。将血脉者体内的超凡血脉抽出，然后尝试提纯，最后和自身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