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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之门-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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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特地来了,能不能帮她上柱香?我想家母也会很高兴的。”
    “可是……”
    “可以吧?”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容抗辩的压迫感。我不由得点头。
    我跟在他身后走进玄关,在熟悉的地方脱掉运动鞋。然而,那里却没有任何一双妇人的鞋子,只有男人的皮鞋和凉鞋。
    走进屋子里,我才想到自己忘了问一件重要的事。“她是因病去世的吗?”我对着川本房江的儿子背影问。
    “不,不是。”他背对着我回答。
    “那么是意外?”
    “嗯,也不是。”他往前走,似乎没有意思当场回答我。
    他带我到一间以纸门和邻室隔开约三坪大的和室。我知道,纸门的另一边是客厅,我曾经有几次和川本房江在那里喝茶,吃点心。
    三坪大的和室里头放了一座小佛坛,上面有一个相框。
    “请坐。”他请我在坐垫上坐下。我在上头正襟危坐。
    他盘腿而坐,叹了一口气。“这房子是我父母盖的,大概有四十年的屋龄了吧。虽然到处都翻修过,但依然是一间老旧的日式建筑。”
    我不懂为什么他要提起这件事,我凝视着他的脸。
    “有鸭居(* 日式建筑门框上方的横木。)的房子现在不多见了吧?”
    他抬头看着纸门的上方,我也跟着抬头看。
    “家母,就是在那里上吊自尽的。”
    他的口气平淡,仿佛是在闲聊。然而,这句话却像把锐利的刀似地,贯穿我毫无防备的胸膛。我的身体变得僵硬,无法出声。
    “我不晓得你知不知道,我家和家母几乎没有来往,只有偶尔通通电话。可是上个月的某一天,我回到家后,我太太说傍晚母亲来过电话。我问她母亲有什么事情,她说不太清楚。就内人所说,家母一开口先问晚饭要煮什么菜,内人回答还没决定,家母说我爱吃筑前煮(* 先用油炒过鸡肉、根菜类、蒟蒻等,再以酱油、砂糖烹煮,属于日本福冈、筑前的地方料理。),弄那个好了。她们的对话内容大概就是这样。”
    我想起了她们婆媳关系不睦,因而分居一事。
    “我有些担心,于是打了电话。当时已经九点多了,但却没人接听。我本以为家母可能是在泡澡,所以再打一次电话,仍旧没人接。时间那么晚了,她不可能外出,虽说她年事已高,但毕竟那个时间睡觉还是嫌早了点。何况贾母的枕边放了一支电话,不可能没听到铃声,于是之后我每隔三十分钟打一次电话,却还是没人接。我想,干脆明天再打一次电话,如果还是没人接的话就过来看看,但还是担心得不得了,也就顾不得半夜,开车飞奔过来了。”
    我想象当时他眼前的情景,全身汗毛竖起。
    “吓死我了。”他静静地继续说。“说来丢人,我竟然失声尖叫。都五十岁的人了,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失态。老实说,我当时真的很害怕,过了好一阵子,我才因为母亲的死而感到悲伤。在那之前,我就只是害怕,而对自己害怕母亲的尸体感到羞耻则是在过了更长一段时间之后。”
    “她用什么……”我总算出声,下意识地说。
    “什么?”
    “嗯……她是用什么上……”
    “噢。”他一脸会意过来的表情。“她用的是暗红色的和服腰带。”
    “是吗?”
    “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摇摇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那种问题。
    “接下来可辛苦了。一会儿警察做笔录,一会儿有的没的杂事一大堆。不过,家母死于自杀应该不容置疑。警方问我对于家母自杀的动机心里有没有个底,我回答真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寂寞吧。自从和我们分居以来,家母就孤单一个人。她没有留下类似遗书的东西。警察做完笔录之后也能接受这个说法。反正对他们警方而言,如果没有他杀的嫌疑就没有调查的必要,也就想要早早结案。”
    我低声说:“请节哀。”那声音真的很小,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不过,”他继续说,“在准备守灵和葬礼时我听到了很多奇怪的事。像是邻居说,不时有年轻男人进出这个家。我不认为家母会带年轻的情夫入室,但对方像是上班族这一点却令我很在意,而且好像是两个人一起来,还有人说听到他们在玄关聊得很愉快的声音,所以应该是相当熟识的人。”
    我感觉全身发热。明明是个凉爽的季节,我却开始冒汗。
    “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那就是家母的存款被提领了很多钱,分成好几次,领走了几百万元,连定期存款也解约了。”
    我低着头听他说。他如果认为我是陌生人的话大概就不会对我说这些了吧。不,大概打从一开始就不会开口要我进来上香了吧。我想逃离这里,但却像是被人施了法似地下半身黏在坐垫上。
    “根据存款的记录,我发现钱是汇进了一家叫做东西商事的公司。老实说,当我听到这个名字,真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因为我知道那家公司只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和它扯上关系。不过,这总算让我知道了家母自杀的理由。从银行领出来的大笔现金大概也是进了东西商事的口袋。那些钱可以说是她的全部财产,当她发现那些钱被人骗走了,八成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吧。”
    听完他的话,罪恶感再度排山倒海而至。当时,川本房江说那些钱只是她一部分的存款,但那一定是为了让我们安心而撒的谎。
    “我马上联络东西商事,却像是在鸡同鸭讲。或许该说是,他们根本不打算要处理。我心想,既然电话里讲不通,干脆上门讨回公道。可是,如果想要回钱,就必须要有购买黄金的收据。我找遍了家母全身上下,整个家里都找不到类似收据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没有收据——我心想,这是为什么呢?仓持确实交给她了呀。
    “我是这么认为的。家母可能把收据处理掉了。”
    我抬起头,与他四目相接。“川本女士自己吗?”
    “对。”
    “为什么……?”
    “我不知道。事到如今,虽然真相不明,但能够想到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单纯不想让世人知道她上当受骗。家母是个很爱面子的人,她说不定是因为怕死后不知要被人如何嘲笑,无法忍受才将收据处理掉的。”
    我也觉得这有可能。
    “另一个原因是,”他舔舔嘴唇。“她可能要包庇对方。”
    “包庇?”
    “包庇强迫推销怪东西给家母的人。那人能够获得家母的信任,大概很会讨她的欢心吧。家母即使知道自己受骗了,也还是无法憎恨那个人。不但不恨,她还湮灭了所有的证据,以免给那个人添麻烦,或让那个人受苦。唯有存折上的记录她无力更改。”
    我心想,不可能吧。这世上会有人想要包庇欺骗自己的人吗?但相对地,我也觉得说不定真是如此。我眼前浮现川本房江在和仓持聊天是那张幸福洋溢的脸。有时,她也会笑容满面对着我。
    “不过,我不会放弃。”他用尖锐的嗓音低声说,“我不知道家母多么重视那个推销员,但对我而言,他是折磨家母的恶魔。我不能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他也许有他的苦衷,但不可能不知道内情,所以和那家叫做东西商事的公司亦属同罪。我想告诉他,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总有一天我会以某种形式向他报仇。”
    这句话是冲着我说的。他看穿了我就是推销员之一。同时,他要我将这句话告诉另一个推销员。
    他叹了一口气,浅浅地笑了。“我一时情绪激动,好像有点说太多了。不过,对你说这些可能也没用,毕竟你是家具行的人。你什么时候进现在这家公司的?”
    “三个月前。”
    “是吗?”他仿佛了然于胸似地点头。“没想到你还会来这里。”
    “我因为工作的关系,送货到这附近来。”
    “是哦。那么,你既然特地来了,就为家母上个香吧。”他伸出手掌比着佛坛的方向。
    我低着头凑近神龛,合掌祝祷,感觉有东西压着胸口。上香之后,我再度合掌看着相框里的遗照。那里有一张令人怀念的脸。川本房江那头美丽的银发吹整得一丝不乱。
     突然间,我感到一阵猛烈的晕眩,身体极度不适,即使坐着也很难受,于是逃也似地离开神龛前。
    “你怎么了?”川本房江的儿子问我。我无法回答,向他点头致意后慌忙地走向玄关,运动鞋没穿好久走出大门了。
    出了大门后没走几步路,一阵强烈的呕吐感向我袭来。我当场蹲下,液状的呕吐物不断从我嘴里涌出。好不容易呕吐感消失之后,我还是无法马上站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
    突然我的脑中浮现了令人厌恶的记忆——祖母的葬礼上,我望着躺在棺材里的祖母,花香令我作恶,并且吐了出来。这种感觉和当时完全一样。

    几天之后,我前往东久留米。我想要去见一个人。不用说,那个人就是牧场老爷爷。我非常担心他,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
    我担心的人不只有他。我在东西商事工作期间虽短,却骗了不少老人家。我没有恶意,一切都是仓持害的——这种借口应该说不过去吧。毕竟,我对交易的流程虽然感到怀疑,却没有辞掉工作。
    在众多可怜的老人家当中,牧场老爷爷之所以令我特别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是最倒霉的一个。原本他并没有被东西商事盯上,只不过是因为隔壁的老婆婆不在家,仓持才心血来潮地向他搭话。要不是遇上我们,他应该可以继续过着悠闲自得的生活。
    另外,我要坦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心里惦念着上原由希子。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但她的身影总在我脑中徘徊不去。每当我想起她那坚决的表情,心中就会涌起一股热意。
    牧场老爷爷住的公寓我只去过一次,却记得路怎么走。我顺利地到达那栋旧公寓前。一楼的正中央,有一间屋子的大门前挂着“上村”的门牌。我们本来应该是要向住在这间屋子的老婆婆推销黄金的。想必直到现在她也没察觉,自己因天大的好运而得救。
    她家隔壁是牧场老爷爷家。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按下门铃。
    屋里似乎有动静,门锁打开,从门缝探出了一张头发稀疏、布满皱纹、脸型尖细瘦长的头。
    “你是哪位?”老爷爷不记得我了。
    我低头鞠躬,并且说明我是东西商事从前的员工。老爷爷好像想了起来,张开嘴发出“啊”的一声。
    “因为公司的事给您添了很多麻烦,真的非常抱歉。”
    “你是为了说这个特地跑来?”
    “我想要向您说声抱歉。”
    “噢……。”老爷爷一脸困惑的样子。
    我拿出带来的纸袋。“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我在百货公司买了日式糕点过来。
    老爷爷看着纸袋和我,摸摸下巴。“先进来再说吧。”
    “方便吗?”
    “总不能让你就这样回去吧?还是你要去其他地方?”
    “不……那么,我就打扰了。”
    那是一间狭窄的屋子,只有一间三坪大的和室和厨房。大概是因为地上铺着睡铺,感觉比之前来的时候狭窄。老爷爷将睡铺弄到一旁,腾出能够容纳两人坐下的空间。
    “你现在还在那家公司?”
    “不,我三个月离职了。”
    “是吗,逃出来啦?”老爷爷说。我摸不透那句话的真正含义,默不作声。他继续说道:“那件事该怎么说呢……真是把我给害惨了。”
    “真的很抱歉。”我再次低头致歉。
    “算了,你跟我道歉也没用。那个时候你也不太清楚公司的卑劣手段吧?”
    我没抬起头。
    “你就这么到处拜访受害者的家啊?”
    “倒也不是所有受害者的家。”
    “是吗,辛苦你了。”
    “那个,您的身体好多了吗?之前听上原小姐说,您的身体有些微恙。”
    “嗯,就是睡睡醒醒,最近好很多了。”
    “那就好。”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现在在搬家具的货运公司。”
    “靠体力的工作啊?嗯,那就好。那样最好。”老爷爷频频点头,抓抓脖子。他的手背上有老人斑。
    “那么,那个,顺利解约了吗?”我问了心中一直担心的事。
    “噢,那个啊。嗯,现在吵得不可开交呢。”
    “这么说来,您找过律师商量啰?”
    “没有,没那么夸张。”
    不知道为什么,老爷爷说话变得支支吾吾。正当我想要开口询问详情时,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来了。”老爷爷回应道。
    大门打开,我看见了穿着白色毛衣的上原由希子。
    
    
二十四

    上原由希子看到我,仿佛录影带画面突然静止似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向她点头致意,她不由得低下头。
    “为什么他会在这儿?”由希子困惑地望向牧场老爷爷。
    “他说是来道歉的,”老爷爷说。“为了东西商事的事情。”
    “噢。”她点头,再度将视线拉回我身上。然而,她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不语。老爷爷对她说明我目前的工作,她边听边点头,仿佛那些事情无关紧要。
    “我刚才听牧场老爷爷说,解约手续好像还没办好?”我试探性地问。
    我看到她轻轻点头。于是我继续问道:“按情形看来,好像不允许你们请律师,这样没关系吗?要是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我会帮忙。”
    听我这么一说,由希子先是低下头,然后抬起头说:“不过,田岛先生也一筹莫展吧?何况你现在都已经辞掉工作了。”
    “话是没错……”她的话一针见血,实际上,我的确是束手无策,但我不能那么说,逼不得已只好开口说:“我想我应该能在各方面助你们一臂之力,像是请以前的朋友打探现在的情形。”
    她摇摇头。“请不要说那种敷衍的话。耍嘴皮子谁都会。”
    “不,我没有那个意……”
    “放心。凭我们自己也会想办法帮助老爷爷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谢谢你。”她低头行礼。
    她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外的姿态。我无话可说,同时也失去了待在那间屋子的理由,不得已只好起身告辞。“那么,我差不多该走了。”
    他们没有留我。
    我穿上鞋子,直到我出了玄关为止,由希子都站在大门边,仿佛是在目送瘟神离去。虽然说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但一想到自己被人如此嫌恶,不禁悲从中来。
    “或许你不相信,但我是真心想要助你们一臂之力。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希望你能跟我联络。”我递出名片,但上头印的是我上司的名字。“你打到这家公司,就会有人把电话转给我,就算我不在,只要你留言,我会回你电话。”
    她闷不吭声地收下名片。我知道她一点想要和我联络的意思也没有,但为了避免我纠缠不休还是收了下来。
    我才没走几步,背后就传来“碰”的关门声。
    在那之后,过了一阵平静的日子。也就是说,由希子并没有和我联络。虽然说这事意料中之事,却让我感到非常沮丧。不论是在工作,或是在屋里喝点小酒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她,弄得心情很难受。我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在乎她。
    就这么地,警方总算对东西商事展开强制调查,因为有民众举报某推销员以强制手段推销产品。那名男子似乎向老人自称是区公所员工,使其放松戒备,强行夺走存折、健保卡、印鉴等物品。这起犯行之所以遭到举发,是因为犯人带着存折要到银行解约时,负责处理的行员觉得犯人行迹可疑,于是向存折的主人确认。那名男性嫌犯以诈欺罪被起诉,但警方似乎断定该公司涉嫌重大。
    听到这则新闻时我全身汗毛竖立。遭到逮捕的推销员所做的事,简直与我和仓持合作诈骗老人的手法如出一辙。当初要是一个出错,被逮捕的就是我们了。
    我想,东西商事大概会彻底毁灭吧,如此一来,说不定牧场老爷爷或多或少能要回点钱。我打算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后再去看看他。
    然而,现实却不如预期般的美好。
    强制调查的报道刊出来之后,约过了十天左右的一个假日,正当我躺在床上难得想要睡到下午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还有人在叫:“田岛先生、田岛先生!”那是一个我没听过的男人声音。我心想,大概是快递之类的吧。打开门一看,外头站着两个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两个人看起来都是三十五、六岁。
    “你是田岛和幸先生?”国字脸的男人看到穿着T恤睡觉的我说。
    我回答:“我就是。”几乎在此同时,男人从外套内袋里拿出警察手册。手册的表面因为沾满手垢而发出油光。
    “可不可以请你跟我们到警察署一趟?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你。”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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