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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年再单纯美好不过的心事,清雅如荷,淡定隽永。
又怎么可能是现在这样,皇帝与王爷之间淫靡乱伦的宫廷丑闻?
为什么会那么相信对梁氏父子的恨,和对晏重阙的爱,答案呼之欲出,他已经不怕自己知道了。
最后骗了自己的,原来是自己一直坚持的那些相信。
可是晏重阑抬起头看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呢。
如果把〃那又怎么样呢〃这句话在心中默念一百遍,也许真的会觉得,那又怎么样呢?
对所有的事,所有的不幸,所有的悲伤,都说,那又怎么样呢?
心情就会慢慢地变好。
快乐的感觉一点点地浮现上来,浸透四肢,浸透整颗心,比忘忧散的感觉还要好。
晏重阑对着太阳试着翘起嘴角,努力地微笑。
他努力地微笑,最后终于可以笑得那么自然,连眸中,也没有一丝的勉强。
似乎真的有什么事,可以让他笑得那么开心。
他在笑得最开心的时候,眼泪就掉了下来。
所有伪装的快乐一齐崩坏,他复又掉入世俗的现实,想起他被骗,被利用,被喜欢的人,抛弃。
可是阙,你知道么?假装快乐的感觉那么好,他从来不是坚强的人,不可能一直坚持保持清醒的痛苦。
一直假装快乐,总有一天会真的变得快乐,变得什么都不在乎,就像默哥哥那样的。
他,不想。
他不想忘记自己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宁愿很难过很辛苦,也要记得。
有没有人来救救他?有没有人能把他拉出来?让他不要对伪装上瘾,再也戒不掉,最后把欺骗自己成为了习惯。
有没有人?
阙,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傍晚,阿黎回到兰尘居,兴致勃勃地和晏重阑说着亭桥午宴的种种趣事,眉飞色舞。
晏重阑静静地听,时不时地微笑。
而后,弯眉笑道:〃阿黎,我们去芙蕖馆吃晚饭好不好?〃
阿黎惑道:〃殿下不在府中吃团圆饭么?〃
晏重阑笑道:〃芙蕖馆是京城第一酒楼,我想那边的菜,已经想了很久了。〃
团圆饭只有和亲人爱人一起吃,才叫团圆饭。如果那些人都不在身边,即使再多的人,也不会感到团圆。
阿黎不再多言,替晏重阑披上外衫便出了门。
中秋夜的晚上,街上鲜有人在。虽然挂满了张灯结彩,却只能显得越发冷清。
路过嫣云楼的时候,晏重阑微笑道:〃若是用完膳有时间,上楼寻故人喝一杯水酒倒也不错。〃
阿黎连忙道:〃殿下,万万不可。〃
晏重阑笑一笑,便继续往前走去。
芙蕖馆的菜色一如既往的精致,用膳的人却比往日少了很多。素来以热情周到著称的芙蕖馆小二今日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脸上只差没写上〃快点吃,我还要回家吃饭〃了。
晏重阑好脾气地微笑,简单地用完膳,便带着阿黎离开了芙蕖馆。
中秋之夜,若非团圆,果然是在哪里都不受欢迎。
晚膳时间既过,街上看花灯赏月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晏重阑漫不经心地走着,回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阿黎不见了。
他和阿黎走散了,晏重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阿黎的身影,只能笑着摇摇头,自己走回家去。
走着走着,鬼使神差,却走到了相府外。
生活了十数年的地方,自然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晏重阑站在巷子口看着相府门楣上的那个梁字,想着往年中秋他和爹爹还有大哥在花园里喝桂花酒,吃月饼,赏月。
虽然是那么普通,每户寻常百姓都会做的事,但因为和至亲之人在一起,却简单得那么幸福。
他又想起有一年中秋,晏重阙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先皇罚跪在祖庙,他放课后避开大哥,一个人躲在宫中,到了晚上去祖庙和晏重阙一起吃一只偷来的月饼。
你一口,我一口。月饼吃在嘴里,却甜到了心里。
最后他枕在晏重阙的膝上,睡了过去。
祖庙里皆是大晏王族的牌位,他平日从来不敢来,到了晚上格外阴森。那一夜,在晏重阙的轻拍下却睡得那么安心。
那个时候,他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晏重阙。
爹爹和大哥找不到他,急得把整个京城都翻了个遍。直到第二日大哥在紫澜殿看到他,又喜又怒,生平第一次骂了他。
七个梦已然做了五个,过往的事已经想起了大半。只是现在回忆起来,恍如隔世。
晏重阑一直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巷子另一头却传来脚步声,是那个人的脚步声。
晏重阑心中一震,不由退了一步,掩到了墙角之后。
来人正是晏重阙。
晏重阑看着他,那么久没有看见他了。他就这样痴痴地看着他,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雁堂宴客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晏重阙走到梁府门口,重重地拍门,〃梁疏辰,你出来!〃
梁府的家丁赶来开门,〃是谁敢在相府门口撒野?〃抬眼一看,却是个识货的,翻身跪倒在地上,〃皇、皇上。〃
晏重阙冷冷指着门内,〃叫梁疏辰滚出来见朕!〃
梁府家丁头上满是冷汗皇上怎么那么生气,难道是大少爷拒赴雁堂以致龙颜大怒么?
〃臣参见皇上,〃梁疏辰却在这时从门内走了出来,懒懒地倚在门口,一手拿着一壶酒,一手搭在门框上,醉意熏然,〃皇上抛下众臣亲临寒舍,叫臣好生荣幸。不知皇上找臣有何贵干?〃
晏重阙一把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阑儿在哪里?你把阑儿藏到哪里去了?〃
梁疏辰面色一变,随即又微微笑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把兰王殿下金屋藏娇了,皇上怎么跑来问臣?〃
话虽如此,脸色却已然变得难看起来。
晏重阙盯着他的双目,〃朕再问你一次,阑儿不见了,他有没有来过你这里?〃
梁疏辰终于敛了笑,〃皇上莫要开玩笑了,已经那么晚了,兰王怎么可能来臣这里!〃
晏重阙看他一眼,颓然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阑儿不见了。他不在你这里,又会去哪里?〃
梁疏辰却如换了一个人一般,踏上一步沉声问道:〃你把阿郡弄丢了?〃
晏重阙不看他,兀自喃喃自语:〃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
梁疏辰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在了晏重阙的脸上,〃晏重阙!你太过分了!你把阿郡弄到哪儿去了!你把他还给我!〃
晏重阙脸一偏,唇角流了血,一掌往梁疏辰的胸口拍去。梁疏辰抬手格住他,二人喘着气看着对方,突然同时大叫道:〃宫里!〃
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往事晏重阑会不会跑到了宫里?
对视一眼,二人一齐施展轻功往宫城跑去。两道身影争先恐后,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那两个人,即使那么恨着对方,仍然掩埋不了相知相识十数年的默契。
尽管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们应该终是会原谅对方的吧。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就在梁府巷子口的转角,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晏重阑也在那里。
晏重阑也在那里,却被人点住穴,不能动弹,不能说话。
那人直到晏重阙和梁疏辰不见了踪影,才从墙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人舔着刀尖,长着晏重阑熟悉的容颜。
齐桑。
晏重阑瞪大双目,惊恐地盯着他。
齐桑微微一笑,〃兰殿下,您待奴才素来亲厚,奴才也不愿为难您,会一下子就送您走的。〃
他向前走了几步,却又顿住脚步道:〃哦对了,死之前,还是让您做个明白鬼好。〃
〃徐奶娘偶然发现当年兰贵妃被太后所害的秘密,是我告诉了太后,太后这次用的还是当年杀兰贵妃的毒。皇上在徐奶娘的身边安排一个哑仆,就是怕宫中关于你的流言蜚语传入她的耳中。他做事那么周到细心,连自己也都没察觉到对你的用心,怎么可能去害死徐奶娘?〃
〃红茉是被琼贵妃叫人推下井的,你欺辱宫女的传言却是太后放出来的。太后借红茉之事弄臭你的名誉,就是想把你赶出宫去方便下手。皇上之所以把你留在宫中,是想保护你,你执意要出宫,正中太后的圈套。〃
〃皇上其实早就有所防备,徐奶娘死后更是确定太后是始作俑者。这些日子他专心对付太后,甚至都没时间来看你,只好半夜偷偷跑来。他在兰尘居四周布下那么多影卫,防得滴水不漏。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是太后的人。〃
〃我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杀你,今夜竟是最好的一次。最爱你的两个人方才就在你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救得了你。〃
〃中秋佳节团圆夜,殿下,你的父皇母后正在泉下等你。殿下,走好〃
匕首一把刺入晏重阑的胸口,齐桑退后一步,向着晏重阑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转身走去。
晏重阑躺在地上,双目圆睁,胸口插着匕首,鲜血渗出层层衣衫,渐渐在身下弥漫开来。
第六梦·梁默
少年缓缓睁开双目,看向面前的那人,眸中满是空蒙迷茫,没有焦点。
那人微微一笑,〃看来梁默所言不假,七夜梦服下的头三日,朕可以施法操纵你。阿郡,你现在已经是朕的傀儡了。哦不,从现在开始,朕要叫你晏重阑。〃
晏重阑抬眸看着他,似是什么也没听懂。
晏重阙伸出手指,在晏重阑的额头上轻轻划了一个圈,〃现在我说的话,你要记住了。梁氏父子费尽心思把你从父母身边偷走,把你当作棋子养大,对你所有的好都是假的,都是骗你的,为了就是某一天能够利用你登上王位。他们是大晏的叛臣,是你的仇人,是你毕生最恨的人。〃
晏重阙拿开手指,一字字道:〃你,都记住了么?〃
晏重阑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目中渐渐涌入光彩,慢慢地点了点头。
少年微微出神,而后缓缓地恢复了常态,他睁大双目看着晏重阙,〃你是谁?〃
晏重阙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晏重阑的头,〃朕是你的皇兄,大晏的天子,阑弟。〃
是时深冬,距梁默开始配制七夜梦,已过去半年。
晏重阙带着晏重阑从华贵暖和的皇家马车上下来,站在了天牢的外面。晏重阑紧紧地挨着晏重阙,抬头看着漫天纷纷扬扬的大雪,不解道:〃皇兄,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晏重阙笑道:〃来看你的仇人,当年收养你的前丞相梁周。朕早晨才同你说过以前发生的事,你便忘记了么?〃
晏重阑垂了眼睛,摇摇头道:〃阑儿不曾忘记。只是那个人那么讨厌,阑儿不想见他。〃
虽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早晨皇兄告诉自己过去十余年的往事的时候,几乎一听到梁周和梁疏辰的名字,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厌恶便涌上了心头。
自己在失忆前,一定恨死了那两个人。
晏重阙却笑了笑,不说话,举步向前走去。晏重阑愣了一愣,连忙小步跟上了晏重阙。
冬天的地牢格外阴森寒冷,晏重阑一走去,便不由打了好几个寒颤。晏重阙将手中暖炉递给他,刑部官员毕恭毕敬地领着二人向地牢深处走去。
地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地上只铺着单薄的干草,一个身着囚衣的人蜷缩在墙角,闭着眼睛,不知死活。
晏重阑并不识得那人的脸,仍是看得心中一阵害怕,情不自禁地牵起了晏重阙的衣角。晏重阙微微一笑,眼神轻轻一飘,那大臣立时心领神会,高声喊道:〃梁周,快起来面圣!〃
角落里那人微微睁开些眼,却不抬头看,只是在原地换成了跪姿,〃罪臣梁周参见皇上。〃
晏重阙笑道:〃梁爱卿近日可好?朕今日带来一位客人,梁爱卿不看看来人是谁么?〃
梁周略略抬头一看,却突然瞪大了双眼,喉咙中发出激动的声音,一把上前隔着铁栏抓住晏重阑的衣摆,〃郡儿!郡儿!〃
晏重阑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梁周却紧紧抓着不放,〃郡儿!郡儿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爹爹便放心了!〃语罢松开双手,向着晏重阙一口气磕了五六个头,〃皇上!多谢皇上!罪臣对皇上感激不尽!只要皇上放过郡儿,要杀要剐,罪臣决无二话。〃
晏重阙哼了一哼,冷冷道:〃阑弟乃是朕的亲弟,朕过些日子便要册封其为兰王。皇家兄弟间的事,似乎用不着梁爱卿插手。〃
梁周呆了一呆,抬眼看向晏重阑,却意外地在他的脸上,看到再明显不过的憎恶和轻蔑。〃郡儿,〃他怔怔地唤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看着爹爹?〃
晏重阑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逆贼梁周,你以为你这样巴结讨好我,我便会向皇兄求情放过你么?你做梦!你对我做过的事,我一辈子不会忘记!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梁周微微晃了晃身子,〃郡儿你说什么?爹爹怎么一个字听不懂?你是在怪爹爹,怪爹爹没有把你的身世告诉你么?爹爹只是。。。。。。〃
〃够了!〃晏重阙打断他,〃阑弟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梁爱卿不用再辩解了。〃
梁周看着晏重阙冷漠的表情和眼底微微的得意,突然便有些明白了,〃皇上,您。。。。。。〃
他怎么可以把戏演得那么逼真?
梁周的表情越是凄凉悲伤,晏重阑越是从心底感到恶心。不耐烦地截住他的话,〃你什么都别再说了,我每多听一个字就更讨厌你一点!皇兄,这里又冷又脏,还有那么坏的人,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梁周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角不断颤动,最后艰难地开口道:〃好,你走,你根本就不是我的郡儿。我的郡儿,绝对不会这么恶毒,绝对不会这么狠心地对一个养了他十六年的人。〃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郡儿。我是晏重阑,大晏的皇子。梁疏郡,不过是被你骗,被你利用,被你一手捏造出来的一个人!〃
梁周再也忍不住,倒在干草堆上,干枯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苍凉断续的啜泣回荡在深狱,更显阴森可怖。
梁周在朝堂上风光了一辈子,为了这个少年登上皇位处心积虑谋算了十余年,最后竟然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他此刻怕是已肝肠寸断了吧。
好戏看够晏重阙轻轻一笑,转身离开。
走出天牢,晏重阙笑问晏重阑:〃方才阑弟说得真好,怎么,解气了没有?〃
晏重阑闷闷不乐道:〃不知道是因为看见他,还是因为生了很大的气,现在我的心里,很难受。〃
晏重阙顿了一顿,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顶,〃阑弟天真无邪,从未见过梁周这等厚颜无耻之人,定是被他气坏了。〃
晏重阑抬头道:〃皇兄,我一点也不想看见那个人,就是骂了他心里也一点也不舒服。我们以后不要再来了好不好?〃
晏重阙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看见天牢外的街角站了一个人。
那人穿了一身玄色袍子,孤影茕茕,在漫天大雪中,更显寂寥。
晏重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那人向着他,缓缓翘起嘴角,笑容温柔如月,暖如春风,似要将寒冬中的冰雪尽数化去。
晏重阑看得一愣,却听晏重阙在旁轻笑道:〃那人便是阑弟昔日的‘大哥',梁疏辰。〃
梁疏辰这个名字一入耳,又是一种厌恶憎恨到了极点的反应冒了出来。
晏重阑皱起眉头看着梁疏辰这么好看的人竟然和梁周一起骗了自己整整十六年。
梁疏辰慢慢向二人走来,对着晏重阙行了一个礼,〃微臣来看望家父,不想竟与皇上相遇。皇上方才可是带着阿郡,去看过家父了?〃
晏重阙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梁疏辰抬起头看向晏重阑,长眉下秀雅的凤目微微有些发红,〃阿郡,好久不见,这些日子可还好?〃
为什么梁氏父子看见他都能够那么若无其事,他们难道一点都不记得对自己做过的事了么晏重阑在唇上咬了一个深深的印子,〃我说过,我不叫梁疏郡!〃
〃是么?〃梁疏辰眼神略略黯淡,〃不过那没什么要紧。听闻阿郡在宫中大病了一场,多谢皇上这几个月来收容他。现下,可容微臣把阿郡带回家了?〃
晏重阙微微一笑,晏重阑已然怒道:〃我本来就是宫中的皇子,为何要跟你回家?你们已经把我偷走整整十六年,如今还想要怎么样!〃
梁疏辰目光闪烁,〃原来是这样。如果是这样,也是应该。是微臣逾矩了。〃
晏重阑别开双目不看他,〃皇兄,我们为什么要站在雪地里和这个人废话?快些回宫好不好?〃
晏重阙看了看梁疏辰被冻得发白的脸色,道:〃也好。梁大人也请回吧,没有朕的令牌,无人可进天牢。〃
二人转身向马车走去,梁疏辰站在原地低低唤了一声,〃阿郡。〃
阿郡。
晏重阑的双手在袖中乍然握紧梁疏辰的反应比之梁周平静了很多,但他的这声叫唤,却让他感到了一种刻骨铭心之痛。
痛得似乎连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马车驶向了宫城,梁疏辰在远处的雪地里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晏重阑放下车帘,对上晏重阙的眼神,不解道:〃皇兄,那个梁疏辰看着阑儿的眼神,好奇怪。〃
那是因为梁疏辰爱你晏重阙却是一笑,〃不愉快的人,就不要多想了。〃
晏重阑点点头,坐到了他的身边。晏重阙轻轻揽住他的肩,心头却有了另一个主意
梁疏辰既然那么爱他,要是梁疏郡爱上别人,他岂不是要痛不欲生?
更不要说,那个人却视梁疏郡为草芥,轻贱他,糟蹋他,叫他万劫不复痛不欲生却仍然不得不爱。
要报复梁氏父子,梁疏郡果然是再好不过的棋子。
他不会杀梁周,也不会动梁疏辰,他要他们,亲眼所见最在乎最爱的人,变成那个样子。
***
〃阑儿!阑儿怎么样了?〃晏重阙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梁默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几乎是一刀毙命。〃
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