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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桔-驯皇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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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澜的表情先嗔后喜,温热的唇滑到耳后,低喃道:「是不是爱上我了?」 

莫憬玄脸一红,浅浅地「嗯」了一声,引来那人绵密的热吻,莫憬玄也不推拒,浑然忘记了还有旁人在场,厮磨毕了,见小双背对着他们,耳根子都红了。 

羞涩归羞涩,一双澄澈的眸子却毫不隐瞒内心的真实情感,莫憬玄是那样坦然纯粹的人,与李沧澜不同,他的爱不是聚集在寂寞之中苦苦珍藏的,而是在意乱情迷中渐生渐长的,像溪流般纯洁、涓涓不断、清澈见底,这样的人,也许一生都不会爱上谁,然而一旦爱上了,那便是一生也割不断、逃不离。 

李沧澜执起他的手,道:「憬玄,无论将来怎样,有这一刻,我绝不会后悔!」 

心里突然涌上阵阵不安,莫憬玄调开目光,回握住李沧澜的手。有这一刻,即使注定要经历诸多的磨难,对他的爱,也会被镂刻于灵魂深处,忠于它,就像忠于自己的信念一般,神圣、虔诚、不可动摇。 

莫憬玄终究还年轻,远离尘嚣的少年时期给了他一颗纯稚的赤子之心,对那人的爱,不肯逃避,也不愿掩饰;却忘了告诉他:真正能把人击垮的,不是恨,是爱。 

后背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对满桌的菜肴兴趣索然,勉强动了几筷子,百无聊赖地转头看窗外的风景,见一道明黄色的影子进了中庭,莫憬玄微微一笑,手肘支在窗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底下众人前呼后拥的场面,李沧澜凑过来一看,了然于胸,手臂自然而然地环绕上去,亲密而悠闲,心里却明白,他们之间,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 

中庭里的少年抬头与他们对视,大眼睛闪过一抹悲伤,那两个人,那么契合无间地靠在一起,谁也无法分开,谁也不能介入,让人动容,更让人,绝望。 

琛儿啊,这一生,你无论如何,是争不过他的呀…… 

第十八章 

李观澜已经三十二了,还未立正妃,虽然有不少权贵巴结迎逢,费尽心机把自家女儿往他面前推,表面上大家和乐融融,背地里咬牙较劲互不相让,可惜当事人无知无觉得厉害,平白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沉香阁里,李观澜客气而老套地与王丞相寒暄着,后者挺着油水 

丰厚的大肚子,拉过自己含羞带怯的女儿,笑得脸上的肥肉抖个不停,完全无视四王爷尴尬的游移不定的眼神,也无视段大将军一脸想找人晦气的神色,并且把李沧澜、莫憬玄二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好戏的微笑当作鼓励,不怕死地开口道:「小女若若,还请四王爷垂怜。」 

段湘不客气地冷哼一声,执起酒盅抵在唇边,等着看四王爷怎么收场。 

李观澜万般不解,这人贵为宰相,还怕女儿嫁不出去?何况朝堂之上多的是青年才俊,犯得着全往他这四王府拥? 

眼角余光瞄到段湘的脸色已经很不善了,李观澜叹了口气:「丞相送来的十株倾城名花本王还来不及观赏,实在无力消受,丞相恕罪了。」 

这人的脸皮实在是不薄,上午浩浩荡荡地带了十顶大轿子来,引下一群千娇百媚的小清倌们,齐刷刷地给王爷请安,请得他如芒在背,连带掀翻了某人的醋坛子——他领口下还掩着那个煞星的牙印呢! 

王丞相额角冒出冷汗,求救地看着桌边的人,李沧澜笑了一笑,解围道:「王大人一番美意,本该从命,只是四王爷近来纳了新宠,醋瘾奇大,闹起来皇兄也招架不住,还请王大人见谅。」 

王丞相干笑两声,不死心道:「四王爷风流倜傥,惹尽芳心,实在令我等羡慕不已啊!」 

段湘两道眉毛拧了起来,不悦地瞪着李观澜,后者一转头,看风景。 

李沧澜干脆送佛送到西,接道:「梅花开得正好,王大人何不带令千金下去瞧瞧,香花还须美人识呀。」 

王丞相就坡下驴,讪讪地应了两声便带着女儿下去了。 

李观澜狠狠地瞪了胞弟一眼,道:「你就不能编个体面些的理由?」虽然他被段湘吃得死死的确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李沧澜斟了杯酒给他,道:「段将军也有不对的地方,男子汉心怀四方,小儿女一般争风吃醋未免落人话柄。」 

天下尽是这种没理搅三分的人,李观澜转向莫憬玄那边:「憬玄到了我这般年纪,该是何种情状呢?」 

莫憬玄心照不宣地与他对看一眼,轻描淡写道,「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吧。」 

冷不防头上被敲了一下,李沧澜的脸拉了下来,恨恨道:「想都别想!」 

眼看着一醋未收,一醋又洒,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的段大将军终于开口了:「王丞相为何执意把女儿塞给你?」 

「你问他去,问我作甚?」李观澜没好气地回他一句。 

「确实令人费解。」李沧澜给他一个更令人费解的眼神,段湘接下去分析道:「或是他女儿执意要嫁你,或是他想拉拢甚至牵制你。」 

「后者。」莫憬玄不动声色地点评一下,含了一口清甜爽口的蜜梅羹。 

「我也这么认为。」段湘继续往细里猜测,「或许他另有所谋,也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后者。」莫憬玄头也不抬,又轻飘飘地抛过来一句。 

「为什么?」三个人同时问。 

莫憬玄想了一下,小心地离开李沧澜伸手可及的范围,道:「王姑娘方才一直盯着我。」 

「哦?」那人果然被挑起了高度兴趣,微眯起眼睛道:「继续。」 

莫憬玄叹了口气,避开李沧澜刺人的目光:「王丞相曾当着满朝文武,请先皇赐婚将女儿许配予我。」当时他刚中一甲头名,年方十四,对婚配之事一窍不通,先皇也以为双方年龄太小,未曾应允。 

三个人露出了悟的神情,李沧澜释然一笑,把爱人拥入怀里。 

王丞相确实在善于钻营的老狐狸没错,但明知得罪人的事他向来是不做的,若不是被逼急了,他怎么也不可能当着莫憬玄的面给女儿讨婆家,朝堂上下谁不知道莫憬玄与李沧澜的关系?何况还有护国寺做他的靠山,哪个惹得起? 

只是他这样做,是想利用李观澜,还是想求得四王府的庇护,就不得而知了。 

「我下去走走。」莫憬玄挣开那人的手,淡道:「不必跟来,我还识得路。」 

若若临去前秋波一转,似有千言万语,总让他心里不安。 

李沧澜眼神闪动了一下,也没阻拦,随他去了。 



步入梅园,若若果然在六角亭下等他,福了一福,柔声道:「若若给莫公子请安。」 

「王姑娘不必拘礼。」莫憬玄拱手道,「何事但说无妨,憬玄虽不才,也愿尽绵薄之力。」 

若若低着头沉思了下,突然跪倒在莫憬玄身前,哀声道:「请公子救救王家!」 

「姑娘请起,」莫憬玄一下子慌了手脚,忙扶她起来,安抚道:「憬玄驽钝,还请姑娘明示。」 

那若若眼圈儿一红,嘤咛一声扑到莫憬玄怀里,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肩背,泪流满面,口中嚅嚅不能言语,莫憬玄自然是大惊失色,挣开她的双臂,只觉背上的伤处一热,里衣已染湿了一片。 

莫憬玄忍着疼,将若若推出一臂之遥:「王姑娘,请自重。」 

若若泪眼迷离地看着他:「莫大哥,若若不好么?莫大哥讨厌着若若么?」说着又柔情万千地偎了过来。 

莫憬玄无处可躲,苦笑了一下:「王姑娘秀外慧中,憬玄领教了。」话音未落,一手猛地抓住她的腕子,拧转过来,若若惨叫一声,一把匕首「呛啷」一声掉在石板地上。 

相府千金脸上立时血色尽失,颤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莫憬玄皱皱眉,他好歹当了两年的太傅,这种小把戏都看不出来,岂还有脸在宫里混? 

「王姑娘,令尊在何处?憬玄有事请教。」莫憬玄松开若若的腕子,仍然是悠悠然君子做派。 

若若盯了他半晌,道:「莫憬玄,难道你就甘心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他?」 

莫憬玄笑了,温暖如春日艳阳,道:「我不以爱他为耻。」 



再也无法请教什么了,王丞相再也没机会做谁的岳丈了,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前院宴客厅里推杯过盏、人声鼎沸,只剩他一人孤孤单单地躲在四王府的柴房里,如山般齐整堆放的柴炭滑了下来,半掩着他扭曲变形的尸身,脸上惊惧交加,喉咙处的刀口仍有鲜血汩汩流出,在干冷的空气中散开令人作呕的腥味。 

若若惊呼一声,瘫倒在地,莫憬玄后退一步,胃里翻腾不休,下意识地抚着喉咙,止住阵阵恶心,一手拉起若若,厉声道:「是谁?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的!」 

若若嘤嘤哭泣起来,摇头道:「不不……我不敢说……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我……」 

莫憬玄捏住她的下巴,逼视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你若杀得了我,这便是你的下场!」 

被人利用的人是可悲的,甚至没有与敌手正面对决的资格,他们只是棋子,用过就丢,得不到感激更得不到珍惜,一局的胜败,对他们没有意义,胜则死,败则亡,更不用说一局未完便被对弈者随手丢弃的牺牲品了。 

可恨亦可怜,这样甘心被利用,不过是图多一刻苟延残喘罢了。莫憬玄放柔了声音,道:「王姑娘,若不嫌弃,憬玄有一处闲宅,可保姑娘无恙,姑娘只要不再涉入此事,在下保证绝不会为难姑娘。」 

若若怔怔地看了他半晌,目中又流下泪来:「偌大的相府,竟没有若若的藏身之所,公子救命之恩,若若无以为报,若若愿为奴为婢,终身服侍公子。」 

「那倒不必。」莫憬玄心里加上一句:那倒麻烦了。悄声道:「去琉璃巷莫府,说是我的朋友即可,管家会照顾你,切记不可声张。」 

说罢,转身要走,若若低低地唤了一声:「莫公子,若若……何时能再见到公子?」 

莫憬玄顿了一下,道:「何妨见与不见?姑娘珍重便是,憬玄告辞。」 

穿过拱门,直直地撞进李沧澜怀里,见四下无人,莫憬玄伸手环住那人的腰,脸埋在他颈侧,深吸了一口那温暖熟悉的味道。 

「嗯?」那人低低地问了一声,双唇厮磨着他的额头,试图抚平眉间拢满忧虑的纹路。 

「王丞相死了,在柴房里。」莫憬玄收紧了手臂,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嗯……」李沧澜无所谓地应了一声,温热的唇滑过鼻粱,轻触他干涩发白的双唇。 

「还有……」莫憬玄向后仰了仰脸,道:「王小姐暂时去琉璃巷避一避,没异议吧?」 

「随你。」那人心不在焉地嘀咕了一句,要袭击他的嘴唇,莫憬玄笑了,迎上去与他一番缠绵,挑弄吸吮之间,心跳越来越狂野,贴合的身体也似有两团火焰悄悄燃起。 

一吻终了,抵着额头平复紊乱的呼吸,李沧澜的声音沙哑低沉,让人直酥到骨头里:「多久没碰你了……憬玄……真希望你的伤好得快些……」 

「啊……」莫憬玄轻轻地叫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告诉他:「刚才忘了说,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下场少不了一顿骂,上药时六王爷一直板着张臭脸,莫憬玄光裸着上身趴在床上,懒懒地半眯着眼,以不变应万变。 

「痂落之前,除吃、喝、方便之外不准下床。」恶毒的声音传进耳朵,莫憬玄心里暗叫一声糟,转念一想,阳奉阴违便是,料他也不能时时刻刻守着。 

莫憬玄终于还是失算了,李沧澜果然说到做到,一天有八个时辰与他共处一室,剩下的四个时辰,则是干脆点了他的昏睡穴,一了百了。 

就这样,莫憬玄趴过了除夕之夜,由岁末趴到年初。 

无聊得快要发霉,屡次怀疑那人是不是存心整他,还好李沧澜有时会良心发现告诉他一些王府外面的事。 

王丞相之死,刑部已列为重案之首,相府树倒猢孙散,一干门客另投其主。至于王小姐,李沧澜以不愿她客居莫憬玄的宅子为由,安排其返回江南老家。 

莫憬玄只能苦笑,那人的独占欲,有时实在是让他头疼。 

伤病之人,须酒色财气四大皆空,即使拥吻中挑起了情欲,也得硬生生忍下,好不辛苦。 

待到旧痂落尽、新肌生成时,已是半个月后。 

当夜,巫山云雨,极尽缠绵,导致莫憬玄第二日又没能下得了床。 

第十九章 

正月刚过,莫憬玄挑了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带着双儿回了趟旧居。 

李沧澜也想去,可惜忙着处理各王公贵族的请托荐举,实在分身乏术。 

莫憬玄乐得清闲,平日在王府,满心满眼都是那人,再不出来换换气,怕真要被他迷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给公子请安了。」陌生的管家出门相迎,对莫憬玄一躬身,低眉顺眼。 

「不必多礼。」莫憬玄带着双儿进了门,见室内室外依然清洁如故,干净整齐,笑道:「你费心了。」 

「不敢当。」管家奉了热茶上来,垂着手立在一旁,听候吩咐。 

莫憬玄抿了口茶,挥手散了侍从,一个人背着手,从中庭踱到后院。 

住了六年的地方,一栏一柱都是极相熟的,轩室亭台,似乎都浸着他的气息,只是多日不见,竟有了生疏的印象,莫憬玄不由得失笑,明明是自己的家,却让他有只身为客的感觉,果然是别久情疏,短短数月,已然淡薄了这六年的相守,若与那人分开了,又该用多久才能忘得了他? 

床上还残留着熟悉的香气,不期然想起那日的缠绵,莫憬玄懊恼地摇摇头,连这最后一处清静都被他全然占有了,还有什么阻得了那人的强势掠夺呢? 

阖上主屋的房门,将一室暧昧的遐思关在里面,莫憬玄沿着卵石小径晃悠到花园北侧一排厢房处,顺手推开一间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莫憬玄皱起眉,这间房子显然暂无人住,佣人们都住在周边的厢房,属于女眷的香气,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 

扫视一周,发现香气来自床头一枚小小的胭脂盒,莫憬玄这才想起相府千金曾来借宿,想必是住在这一间了,而这盒胭脂,或许是临行之际走得匆忙落下了,莫憬玄掂起那件物事,准备随手带出去丢掉,却发现床头枕侧留着一段青丝,脉脉无语地纠缠在那里。 

这是……莫憬玄低吟了声,留念么?手指挠起那女子的落发,漫不经心的脸上浮现出一阵迷惘,漂亮的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眸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回身自桌上扯下一张宣纸,将那两样东西细细包裹起来,揣入怀中。 

推门出去正遇上管家,莫憬玄道:「王姑娘可是住在这间?」 

管家答了声是,莫憬玄也没多问,招呼了双儿便打道回府。 



「回来了?」一进书房,李沧澜从一堆卷宗中抬起头来,给他一个笑容。 

莫憬玄低头抽过一张绢纸,扫了一眼:「户部郭侍郎的公子,不学无术,胸无点墨,行卷到你这了么?」 

解试放榜后,各州举子们纷至京城投状,准备参加二月份尚书省的礼部试,朝廷中显贵的之人都成了行卷的物件,举人们将得意的诗赋文章投到权贵府上,以求得其向主司推举,进而功名加身,一时已成风气。 

李沧澜伸手将他揽坐在膝上,取过那张纸,随手丢在一边,轻笑道:「谁也比不上我的憬玄,十四岁进士及第,琼林苑折花吟诗,好不风光!」 

「提那些做什么?」莫憬玄偏过头去,翻弄着案上的纸张,「礼部试定在何时?」 

「三日之后。」李沧澜提起朱笔,一张一张批示过去,显然已不耐烦得紧。 

「全压下去不就成了?考场上还看不出真章么?」莫憬玄冷哼一声,对这种卷外花费的心思不屑一顾。举荐成风,还算什么考试,他做太傅时,也有人曾行卷到门下请求举荐,结果是吃了三天闭门羹,连面都没见着。 

李沧澜叹了口气,一手抚上他的颈子:「礼部江侍郎已上书要求考卷糊名,看来是不为不行了。」 

莫憬玄眼神波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扭扭头,每当他脾气上来的时候,李沧澜都会这样抚摸他的颈项,像安抚倒毛的猫似地,不过倒真是受用得很,莫憬玄眯起眼睛打了个呵欠,舒舒服服地靠在那人肩头,只差没从喉咙深处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累了?」温热的气息拂过腮边,混着好闻的木樨花香,莫憬玄低喃一声,伸手环住他的肩颈,双唇主动凑上他的脸颊,照李沧澜平时对他做的那样,顺着平滑的肌肤一路碎吻下来,舌尖挑过耳垂,在嘴巴上流连片刻,最后以一个蜻蜒点水轻触双唇,结束。 

李沧澜的气息开始不稳,环抱着腰间的双臂越收越紧,声音沙哑,笑问:「这就完了?」 

莫憬玄的脸早已羞得通红,埋在他肩头,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不够诚意……」李沧澜一手探入他的衣襟,莫憬玄惊喘一声,紧紧抓住,轻斥:「别闹了!」 

大白天的,又是在书房,随时有人会闯进来,他可没兴趣陪他丢脸。 

李沧澜听也不听,继续对他动手动脚,拉扯推挡间,莫憬玄怀里的纸包滑了出来,被李沧澜眼尖手快地一把抢过,嘻笑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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