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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帮着杨戬瞒着王母救了他侄儿，自此杨戬便允诺了答应他的一个要求。
上次，他寻得小冉，杨戬答应帮他保守秘密，这次，却再不能了。
“主人……”
“上次，我已经为你隐瞒。”杨戬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
“主人万年之期快要到了，属下愿意再……”不等啸天把话说完，杨戬倏地看着他，那目光仿若实质一般，直射向心头，啸天只觉得一阵眩晕，体内陡然翻江倒海，一口血忍不住吐了出来。
“你觉得还能以此作为交换条件？”杨戬眉头微微挑起，带着不屑。
万年前，啸天与杨戬订下血契，杨戬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令他灰飞烟灭，此刻光是看了他一眼，他便抵挡不了，自己在他面前真就是一只蝼蚁。
“属下不敢妄想。”啸天低下头，心里苦涩一片，他知道主人并不若表面这般冷峻，这么做，其实也令主人为难了。
“不要逼我用天眼搜魂。”杨戬看着他，却是最后的耐心。
啸天顿时无力地低下了头，无奈地说道：“她在昆仑云华山，已更名百灵……她说世上再无青冉……”
“世上……再无青冉……”杨戬挑眉，淡淡笑着，随即又道：“这话说了也是白说……”
“竟然就在眼皮低下，哪位都不知道，有趣，真是有趣！”杨戬那俊美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容，灿若星辰，令山河失色。
“小冉够苦了……求你别伤害她了……”啸天还不死心，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杨戬转过身，没有理会他，朝着昆仑方向飞去。
“小冉，哥哥没用。”啸天眼底是一片空寥，仿若这世上再没有半分是值得他用心了。
杨戬站在云上，目光不似刚才那般冷峻，肩上的逆天鹰一动不动，似乎知道主人心中的难受。
“想不到他为了那小狐仙竟然愿意再次失去万年自由。”杨戬叹息着摇头，没有想到啸天竟为如此。
“逆天，你说我应该如何做？”
“主人，王母已经失去耐性了，如果你再隐瞒，恐怕王母会让你下凡历劫……”
“不就是下凡历劫！”杨戬脸上满是不屑，下一刻却又是叹息，“只是我那妹妹一日不能出来，我便无法放心，况且现在她身子已经弱的不行，仙气快要殆尽，做哥哥的再不救她出来，怕……”杨戬的天眼忽地睁开，朝着华山看去。
华山下，一缕仙气若有似无，他心中一片担忧，“这世上，我就焉儿一个亲人了，若无法保住，我有什么资格让哥哥？”
“主人，你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着，这万年来，啸天表面上对你很尊敬，可心里却没有一天不恨你，他这样，你却又何苦为了他受罚？”从小到大都陪在杨戬身边的逆天鹰忍不住为他抱不平。
杨戬笑着，眼中傲气逼人，天地间仿若就只有他一人，“我杨戬乃天界战神，做什么需要对别人说么？”
逆天鹰扑腾着翅膀，锐利的眼中有着替他生的气，“你让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可你却不说，他就会觉得是你禁锢了他，须不知道让他以狗灵入道是为了辟魔煞气，不给他自由，是为了守着他，护着他的神魂，这万年，你所耗费的仙力光是一想就觉得心疼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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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浮生多梦 第八章 懵懂语香
“师父在打坐吗？”语香蹑手蹑脚走到淼儿身边，轻声问。
“你疯了，现在是打坐时间。”见到语香从蒲团上起来，淼儿压低声音斥责语香。
语香一摊手，也是一脸的无奈，“要再不给他送东西去，恐怕他要饿死了。”
“唔……”想着藏身在山洞中的睿祺淼儿无话可说，“那你小心。”她担心的语香说。
语香害怕被发现也不敢再说话，只笑着对淼儿点头让她放心。小心而忐忑出了房门，撒腿跑出了琉璃宫。
出了琉璃宫一眼望去，山间烟雨霏霏，不见起伏的峰峦，唯有皑皑白雾，飘飘渺渺连神识似乎都不真切了。
这样的天气，正是语香最喜欢用来睡觉的时候，不热、不冷、不干、不燥，盖着柔软的云纱被真是能舒服到骨头里去。
语香此时可不敢睡，上次将睿祺藏匿在湖边的一个山洞里，虽是留了些食物，可现在离上次已经五天了，对于睿祺来说堪忧。
她和淼儿从小修练，虽然不是仙体，可怎么说也有些底子了，五天不吃不喝最多感觉难受，对身体倒是无碍，睿祺就不一样，先不说他是如何进来，单是那身满是凡尘的味道就知道他身子没有一点底子，饿个两三天怕是要没命的。
语香算过，上次留下的食物最多能撑住两三天，前两天她和淼儿真的没有办法出来，因为师父给她俩布置了任务，让她必须能够御剑，让淼儿必须记住一个低级的仙阵阵法。
昨天夜里她终于可以御剑了，师父却让她今天打坐，语香表面上很是遵从，可心里那个急啊，生怕饿死了睿祺。
每每想到他在世上孤身一人还被追杀，心里就闹得慌难受极了，从认识睿祺那日她就铁了心，不管如何也要护得他周全，她见不得那眼底深沉的忧虑。
语香拎着个包袱，里面尽是包子和饼，香味不时飘出来，一直攻击着她薄弱的意志力，“睿祺小儿啊，你这吃食可是我和师姐从牙缝里给挤出来的呀……”
半柱香不到，语香揣着粗气跑到了睿祺藏身的山洞，里面黑黑的，也看不见什么，“睿祺你在里面吗？”明明四周没人，语香却还是做贼心虚般低声呼唤。
洞里传来了声响，却是她的回声。
“咦，人呢？”语香心里纳闷。
咚，一颗小石子打在了她的肩头，“唉呦。”语香吃疼顺着看去，只看芦苇丛上面有着几片大的像伞一样的滴水莲。
“呃，怎么那叶子跑那里去了。”语香心生疑惑，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像掀开帘子一般扒开一丛丛芦苇，豁然看见睿祺就坐在干燥的芦苇叶上，那几片滴水莲正好在上面充当了伞，将霏霏细雨遮挡。
“你丢的石子？”
“嗯。”睿祺脸上依旧淡淡的，手里拿着鱼竿正在钓鱼。
看到安好的睿祺语香心里松了口气，随即问道：“下雨了，你不在山洞里怎么上这里来了？”
睿祺转头看向她，只见她一脸真心的关切，眼中的冷漠顿时消减了许多，听语香这么一问，面露尴尬之色，“那个……实在是太饿了……来这里钓鱼……”
“唔……对不起，这几天……师父看得紧……”语香很不好意思，忙将带来的包袱打开，包子和饼都是用油纸扎实的包着，拆开油纸包子还冒着热气。
“饿坏了吧，你赶紧吃吧！”语香微笑着说，小酒窝甜甜的。
睿祺眼中隐隐闪动着什么，转眼即逝，可看向语香的目光却多了些温度。
“好吃吗？”
“嗯，好吃。”睿祺手里拿着包子，心里觉得很温暖，这包子是他吃过最好的东西。
雨水顺着语香红扑扑的脸蛋滑落，她毫不在乎的用手擦了下，一身单薄的青衣也湿透了，她也丝毫不介意，笑眯眯地看着吃包子的睿祺，很是满足。
忽地，睿祺觉得那浑身狼狈的语香竟是那么的可爱，令他心里忍不住为她担心，害怕她着凉，“你怎么不打雨伞？”
语香本就是趁空偷溜出来的，怎么还敢打伞，她也不想对睿祺说，忙不在乎摆了摆手，撒谎道：“用那个，一定会被人家笑话的。”
“也是，青云府的人可都是神仙。”睿祺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吃包子。
“呵呵……”语香笑得牵强，自己算哪门子神仙，不过是学了点法术，比一般人强一点点，神仙那可是仰望的词儿啊。
吃完了包子，睿祺拉扯了一片滴水莲的叶子，一口雨露便被他吞了下去。
“嘿，你还真是聪明，不仅用这叶子当伞，还用这个接水喝，我还担心你没有被饿死就会被渴死呢，你竟然想到了这样的法子。”语香一脸的佩服。
“小时候，我爹教过我一些在野外求生的技能。”睿祺忽地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沉默了。
语香以为他是想念亲人，忙岔开话题，“你的脚受伤了，怎么从山洞里出来，又摘了滴水莲的叶子呢？”
睿祺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我是用……爬的。”随即又指着滴水莲，“这个叶子是出山洞时顺手摘得。”
“呃……”语香此刻注意到他的双手，上面尽是擦伤，“让你受苦了，真对不起。”
睿祺摇头，看着目光清澈的语香，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心里顿时觉得暖意融融，看着她，脸带着歉意：“你对我已经很好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在这里收留我一定令你们很为难！”
语香立即拍了自己小胸口，义薄云天的说道：“我既然能救了你，就一定能够护得你周全！”
语香知道自己弱小，可每当看到那深沉而孤寂的目光，心里就忍不住难受，同情心更是泛滥的不可收拾。
语香稚嫩的脸上有着异于同龄人的坚定，虽然声音是那般柔软，可睿祺却不会有丝毫的怀疑，不管她是否能做到，有这句话，他就觉得够了。
睿祺注视着语香，眼中再无半分冰冷，与从小到大看到的那些虚伪目光相比，语香这清澈的双眸更如天上星辰般难得，心里由衷地说道：“语香你真好！”
睿祺此刻的目光不似以往那般冰冷无神，俊美的脸上那双眸子深沉而闪烁，令语香只觉得心跳忽然加速，忙捂住心口，“奇怪，这里怎么跳这么快！”
看到语香蹙眉，睿祺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这里忽然跳的很快，不信你摸！”语香眉头紧皱，很是焦急。
“呃……这个……”睿祺见语香指着的是胸口，虽然现在语香还小，可自己却离齐冠年龄不远，男女有别他是知道的。
“放心，我身上没有禁咒，你摸吧，没事！”
睿祺擦汗，这丫头概念中似乎没有男女之分，似乎不懂男女有别。
“语香，男女有别的，今后不要让其他男子触碰你。”
“为什么？”
“男女有别！”
“男和女的区别吗？”
“呃……是。”
“那你告诉我，男和女的区别在哪里？”语香很是好学。
睿祺却是一头黑线，区别其实很明显，只是现在他和她表面上除了高矮，样貌不一样，其他似乎也没有区别，当然这只是表面。
见他不回答，语香一脸的谄媚，“呵呵，或者你直接给我看看，我们的区别在哪里？”
“不行！”
“就看下，我又不怎么样！”
……
“不行！”
“小气！”
语香赌气将头扭向一边，睿祺暗暗擦汗，可随即她无邪的对着他笑：“真的就看一眼……”
睿祺有种被她话击的内伤的感觉，不能吐血，存在里面伤身啊。
“呃……鱼上钩了！”
“别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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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浮生多梦 第九章 师父不要
“师妹……师妹……”风中传来淼儿压低的呼唤。
语香心里一惊，“不是师父发现了吧？”
睿祺透过芦苇缝隙循声望去见到一个打着雨伞的瘦小身影，“淼儿来了。
“你不要出声，我出去看看。”语香一脸凝重，很是慎重的嘱托他。
“怎么了？”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睿祺的心忍不住收紧。
“没事，我去去就来。”语香说完就迅速钻出了芦苇。
她看到淼儿正四处张望寻找他们，再小心查看倒是没见师父身影，顿时松了口气，忙跑了过去，很是担心地说：“你怎么过来了，师父发现怎么办？”
淼儿被忽然跳出来的语香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却得意地对着她笑，“呵呵，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语香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被师父发现我们俩偷跑出来，大不了被罚，可要是师父发现了睿祺，那后果就……”
不等语香说完，淼儿忙捂住了她的嘴，一脸害怕的样子，“别说，我害怕。”
语香掰开她的手，略有些生气，“既然你知道害怕，那怎么不在琉璃宫帮我掩护，跑来这里干什么？”
“谁说我是偷跑来着，是师父让我出来透气的。”淼儿笑得很得意。
语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师父能允许她出来，必定是淼儿学会了那阵法，“你……你将那阵法给记住了？”
淼儿扬起了下巴，露出了鲜少自信的模样，“是啊。”
语香挠头，像是看怪物般上下打量淼儿，“天，你竟然把那玩意儿给搞定了！”
“去，怎么这样说话，你是想当第一个试我阵法的人？”
语香想都不想立即摇头：“不想！”
笑话，那可是仙阵，虽然是低级的那种，可放在俗世之中那可是令人仰望的，遇上对阵杀敌，这个阵法足够困住上千人了……
淼儿见语香脸上怕怕的，忙心疼的拍拍她的背，“我吓唬你呢，对谁用也不能对你用啊。”
“师姐……”语香作委屈状，淼儿知道语香又要捉弄她了，忙岔开话题，“你怎么从那里钻出来？”淼儿满脸疑惑，指着刚才语香钻出来的方向。
语香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压低了声音，“刚才我去找睿祺，他不在，我听到有怪声就跑过去了……谁知道……谁知道……”语香露出了一脸的惊恐，吓得淼儿咬住手指，紧张地问：“你看到什么……什么了？”
语香惊恐地朝着四周看了下，很是神秘地凑近，“我看到……”眼底的笑意在泛滥却硬是忍住，就在淼儿惊恐万分时，她放声说：“我——看到——睿祺——钓鱼！”
“啊——啊……你、你吓唬我！”
语香立即弹开，“哈哈，不吓你吓谁！”
淼儿追着语香跑进了芦苇丛，果然看到睿祺躺在里面，身边的地上插着一支鱼竿，鱼线还垂钓在湖中。
睿祺在里面全听见了，看到笑得咯咯跑来的语香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对师姐实在令他忍俊不禁，没有见过淼儿那么胆小的人，更鲜少见像语香那么调皮的。
他露出鲜少放松的神情，笑问道：“你们俩，到底谁是师姐！”
淼儿生性胆小，平日最多就是和师父师妹说话，见到睿祺忙止住了步，站在语香身后不说话，却直戳语香的腰。
语香不理会，呵呵地说：“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怎么她就当了师姐！”
淼儿嗔了她一眼，把手里的另外一把伞递给了她。
“喏，怕你受凉给你送来。”
睿祺刚才就看到淼儿打着的伞，顿时知道语香之前说的话是骗他的，此刻见淼儿递伞睨了语香一眼，“不是说……神仙不打伞么？”
语香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呵呵呵……呵呵……神仙是不打伞，可我没有说自己是神仙啊……”
想着语香是因为担心他才连伞都不顾不上打赶来的，睿祺嘴上虽是责怪，可心里却融化成了一片，看着语香松垮的包子头顿时觉得比世上的任何发髻都好看。
一阵风吹来，芦苇上搭盖着的滴水莲顿时滑落，“咦，这风……”语香觉得这风来的奇怪，才要说心里就响起了师父清冷而细软的说话声。
“你们俩现在倒是越发的胆大了。”
语香和淼儿浑身一震，顿时脸上再无半分血色。
睿祺见状觉得奇怪，“你们这是怎么了？”
“师父，徒儿知错了！”语香和淼儿忽的跪在了地上，睿祺朝着四周一看不见半个人影，可地上两人却是浑身哆嗦。
“你们师父来了？”他蹙眉问道。
淼儿此刻当然是再不能言语，语香一脸担忧看着他，对他使眼色叫他快走。
百灵是透过心神给两人传音的，睿祺自然是看不见，他见两姐妹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忙整理了残破的衣衫，勉强地站了起来，也不走，只朝着虚空行礼，“晚辈睿祺见过仙人。”
“这里没有仙，闭嘴！”清冷细软的声音中没有半分情感。
睿祺只觉得那声音中的清冷似乎能浸入骨髓，令他心里感到颤抖，深吸了口气，他再次行礼，“前辈，请不要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