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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罗低头吃饭装听不到。那家伙又在故意找麻烦。玛特最近似乎对嘲讽他这事很上瘾。不过关于尼亚生病……他怀疑是那白痴昨晚在他的公寓门口傻坐四个小时所致。听着玛特的脚步声消失在办公厅里，寐罗再次抬头看看尼亚。对方仍然在埋头写东西。这傻瓜。
寐罗吃饭的速度慢了许多，他突然觉得有点没胃口。盖上餐盒盖子扔到一边，寐罗端起杯子去给自己冲咖啡。路过尼亚桌子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你要热水吗？”他问到。
尼亚抬头看着他，仿佛很惊诧寐罗会关心自己。“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他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过杯子把里面的一点水喝净。两个男人默不作声地朝开水间走过去。
“你不要紧吧？”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他们，寐罗装作随意问了一句。“发烧了？”
“是有一点。不过还好……没那么严重。”尼亚笑笑，拧开热水龙头给自己的杯子注满水，然后很自然地拿过寐罗手里的杯。“巧克力还喜欢吗？”他抬头看着他。
“……还好，味道不错。”寐罗很不自然地答了一句，伸手关掉水龙头。“谢了。”
“寐罗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尼亚轻声问到，“真的……很讨厌我吗？？”
寐罗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戒备情绪，他眼神古怪地看着尼亚，半天才摇摇头。“不，不讨厌……”继而又补充一句，“但是也不喜欢。目前我的真实想法就是这个。”
尼亚对着手里的杯子发呆很久，热气袅袅而上几乎模糊掉他的视线。开水间里的温度向来很高，他却觉得全身发冷——是从心里渗出的寒气。“我知道了。很高兴你能这么坦白地告诉我，寐罗。”不等寐罗的脑子里再作出什么反应，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吃过药后尼亚在他的桌上静静睡了一会儿。半梦半醒之间他看到寐罗，那时候的寐罗。因为发烧而找借口跟他亲热的那个家伙，总是口是心非的别扭男人。他想着他们每一次似是而非的争吵和恶作剧，如果不是猫的特性所致，恐怕那时的寐罗也不肯承认喜欢自己。
『不讨厌，也不喜欢。』他们曾经都是对对方抱着这样的想法。
他不能总是指望着寐罗会自动清醒过来，谁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一天？？或许只能像玛特所说的去努力争取，可现在寐罗明显对自己抱有特殊的抵触情绪——只要尼亚一靠近，就会引起那个男人的高度警惕，仿佛自己身上埋藏着什么危险性极大的东西。拒绝接近、不肯约会、极度提防和怀疑以及有意无意刺伤他的语言，尼亚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既然求不得，那么索性就放弃算了——至少那样还能让寐罗放下对他的所有戒备。
……放弃！？尼亚的人生字典里还从没出现过这样的词。这么放弃自然是很不甘愿。可坚持下去到底有没有意义……尼亚重重叹了口气，第一次不知该如何是好。在某种程度上，尼亚有时候真是恨不得自己也一起失忆——那还公平些。可现在只是他承受痛苦。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7…6…20 17：0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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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觉得他该彻底冷静下来思考，事情到底该怎么办。——可是这的确有点困难。看到寐罗的时候他向来就没办法再保持冷静，看着那个男人，不管他在做些什么，尼亚都会被扰乱心绪，尽管他常常并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可那不代表他真的可以做到若无其事。
昨晚他坐在寐罗公寓的门口，一直在内心挣扎是希望完全没有那两个月事情的发生还是宁可忍受现在这样的折磨。一直想不出问题的答案，在寐罗开口叫他时却迅速得到了解答。他站起来看着寐罗的同时便已经心甘情愿地选择了后者。他还是爱他更多。
况且寐罗接受了礼物，至少也让尼亚感到些安慰。
寐罗看着那个男人伏在桌上午睡，从那皱紧的眉头也知道其实他并未睡着。大概尼亚的心里很不舒服——他暗自琢磨着。之前因为自己的孩子气而独自在他门外傻坐到被冻发烧，刚刚又很郁闷地接受了那个『不讨厌也不喜欢』的新打击……这么说起来似乎尼亚的现状与自己有着直接的因果联系。他沮丧地叹口气，双臂枕在脑后盯着尼亚出神。
过去只是和尼亚保持着莫名其妙一触即发的关系，就像尼亚所说的双方总是争吵总是矛盾不断，他从来没考虑过那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人，也没心情去想。现在看起来……似乎还不差。虽然脾气固执脑袋直线做法幼稚感情又那么顽固不化……看得出尼亚是那种不爱则罢一旦爱起来就……有点吓人的家伙。寐罗郁闷地垂下脑袋，毕竟硬碰硬不是什么好法子。
片刻之后，他起身走到那个男人的办公桌旁，“喂，尼亚。”
尼亚迅速睁开眼睛望着他——所以这个家伙根本就没睡着。寐罗无奈地撇撇嘴，“我是想跟你说……呃，如果这个周末有时间的话，就约会怎么样。”
尼亚愣愣地看着寐罗，似乎没明白他刚才说了什么。
“你耳朵有问题吗？！”寐罗很不耐烦地皱皱眉，一拳用力捣在他桌上。“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吧？！这个周末我们去约会——告诉你，要是再失约有你好看的！”他转身刚要走开，手腕被尼亚一把用力拉住，“干吗？听不懂就算了！我不打算再重复第三遍！”
“说真的？”尼亚问到，“你不是不肯吗？？”
“那是那时候的想法，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寐罗斜睨着那个困惑明显多于惊喜的男人，挑了挑眉毛。“省得我总是看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里不爽。”没等他甩开尼亚的手，办公厅里已经响起一片夸张的倒吸冷气和恼人的口哨声。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见证一下这个激动人心的历史时刻。”琳达很是动情地握紧拳头。“天啊寐罗终于下定决心要摘下那个该死的混帐头衔了！！”
“……头衔？？”凯西莫名其妙地重复一句，转而哈哈大笑。
“既然约会就要有个约会的样子，尼亚一定要买花还有巧克力。”萝拉微笑着建议，“当然如果有穿情侣装是不是更好？？那样才有约会的气氛嘛。”
“情……侣装？？”两个男人同时有汗冒出，脸上表情微微僵硬。
“你让他们上哪里去找什么情侣装——根本穿衣风格都不一样。不过……”玛特把两个男人上下打量一番，忽然打个响指，“不！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吗？！都穿警服去就好了！”
“…………”众人厥倒。“……你这脑袋果然很有创意啊。”
“根本就是外星球内核构造。”寐罗冷冷哼了一声。他低头看着尼亚，那个男人此刻脸上明显流露出喜悦的情绪，不由得暗自感叹尼亚一定是着魔了——所谓走火入魔就是指现在这种状况吗？！“好了你够没有？！还不松手……”话刚出口寐罗才发觉尼亚的手已经不是停留在他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到他的手上并且紧紧握住。“喂！！”
尼亚没有立刻放开他的手，灰色眼睛透出光彩凝视着寐罗。“我很高兴。”他笑着说。
“高兴就高兴，你干吗还拉着我不放？！松手！”寐罗怒视那个家伙。他感觉到尼亚的手心发烫，不由得放软态度。“你现在该好好休息！保持兴奋状态很容易会加重发烧吧！”
“寐罗还真是体贴。”琳达耸耸肩，歪曲寐罗的本意。“娶你这种人做老婆可不后悔。”
“你少给我废话！”寐罗吼到，“我只是不想被这个无赖拉住不放而已！！”
“还很羞涩的说。”玛特接上一句。“看，寐罗脸都红了。”
在一片遏制不住的哈哈大笑声中，寐罗有点恼羞成怒。然而目光触及尼亚那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以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深情，他突然感到有些心跳不稳。因为发怒而变红的脸孔更红几分，这次却不是因为怒气。他别扭地转过头嘟囔，“傻笑什么，白痴……还不放手！”
尼亚不动声色地握紧寐罗的手，趁众人不注意在上面迅速留下一个轻吻，然后才在寐罗愕然瞪大眼睛的惊恐表情中放开他。那个男人赶快一溜小跑回到自己位子上，并气势汹汹地朝尼亚示威般挥挥拳头警告『以后要是再敢这样当心你的小命！！』
当然尼亚不会听他那一套的。要是还有这样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每一次都不会。『我爱你，寐罗。』他朝他无声地做出口型，眼神充满依恋在他脸上徘徊。寐罗再次可耻地心跳加快了——真他妈的该死！这个混蛋……他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头手忙脚乱地找活干。
“这个主意不好吗？！”身边那些同事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约会内容，“去海边很棒！”
“拜托——现在才三月份就跑到那鬼地方，会冻死的！还是舒舒服服看电影更好。”
“你不感觉我们每天都在看电影吗？警官生涯从来都不缺少充满戏剧化的惊悚疑案。”
寐罗忍无可忍地抬起脑袋，“到底是你们约会还是我们约会？！”
办公厅里沉默片刻，有人小声答到，“你们约会，我们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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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尤利乌斯M 2007…6…20 20：0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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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变形记 31
katt 发表于 2006…8…8 17：07：00
距离约会的日子还有两天，尼亚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他的脑袋里一直被各种乱七八糟又妙趣横生的想法填充，具体要做些什么甚至都还没想好。当然这不会影响他的心情。虽然并不习惯在脸上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事实上尼亚心里早已沉醉得一塌糊涂。
寐罗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糟烂无比，可尼亚知道这也正是寐罗心烦意乱的表现。那个家伙向来不屑于用真实的话语或表情来流露内心想法，越是心虚便越是要假装强硬——尼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那么了解他，但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他知道他早晚会承认的。
“我说你在想什么啊？！”寐罗再次一拳捶上他的桌子——那白痴从刚才就望着自己发呆，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何况他们还在工作，是工作！他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看他。至于其他人，已经完全无视他们之间种种貌似亲热的举动，就像完全已经公认他们是一对。“你他妈的看什么看？！有完没完？？”寐罗再次用力狠砸几下桌面，半天才觉出手痛。
“很好看。”尼亚微笑着说，“我的意思不是把你当作女人。”
刚要怒吼出『你他妈的是不是拿我当女人』的寐罗不由得一愣，很诧异尼亚居然还后补上这么一句，就像知道他会吼什么似的。“……说什么鬼话。”他冷哼一声。继而又凶神恶煞般地盯着尼亚，“我找你来不是说这破事的！！你少给我再废话！！”
“……那，寐罗来找我说什么？”尼亚连忙摆正态度。
寐罗张开嘴巴一副大说特说的架势，却半个字也没说出。面对尼亚充满困惑的眼睛，他有些紧张，然后异常沮丧地垂下头。“……忘了。”他又猛地抬头，“都是你这个混蛋！！”
“好吧抱歉。你再回去想想？”尼亚忍着笑答到。
“你！……”寐罗恼怒地扬起拳头，却用力砸上自己的脑袋。“妈的，我全忘了！真是该死……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忘了个一干二净呢？！！”
“……你把我不是也忘得一干二净吗。”尼亚轻声叹了口气。
寐罗的表情顿时有些裂痕。“喂！你……”他很不痛快地看着尼亚，却又抱怨不出什么。他为什么要感到理亏呢？！该死。又不是他想要忘记的……再说他现在不是一直在尽量……补偿他的吗？否则他才没心情跟这个家伙搞什么莫名其妙的周末约会。
“可是我知道你会想起来的。”尼亚笑了笑，“一定会的。”他的灰色眼睛神采发亮地望着寐罗，寐罗在哑口无言之余又是一番无法避免的心慌意乱。他不耐烦地抓了两下头发，咕哝着『神经病』一类的话便转身朝自己的位子走。尼亚一定鬼迷心窍了。他想。可是……寐罗的脑袋迅速转了个弯，这岂不是在骂自己是鬼吗？！妈的。
他揉着自己刚刚过于用力而砸到剧痛的手，心里暗自诅咒尼亚那个该死的倒霉星。抬头撞见那个男人跟随过来的目光，寐罗顿时气急败坏。他霍地站起身来朝他怒吼到，“你一天到晚还有其他事可做吗？！除了打量我……的身材？嗯？？我告诉你我长得匀称极了！你不服气也没用！！妈的……”他忿忿坐下，隔了半晌，一片寂静的办公厅里响起了尼亚的笑声。这真是难得。他这辈子第二次听到尼亚笑出声音。在尼亚异于平常举动的带领下，跟着响起大家几乎喘不过气的哄笑。“身材匀称极了……这可的确够令人遐想的！”
随他们笑吧。寐罗怒气冲冲地想着。自从他清醒过来——呃，还是说迷糊以来之后更恰当？？总之自那以后他就一直处于时不时引起哄堂大笑的状态……简直丢人丢到太平洋去。所谓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寐罗已经深刻体会到这两个词的无奈。
在这样他已经非常熟悉的情况下，寐罗反而迅速想起他刚才要对尼亚说的事情。“喂！我想起来了！！”他忙起身大声喊道，“今晚我们出去……”
“约会提前了吗？！”琳达万分惊讶，“寐罗果然沉不住气了！”
“妈的！我看是你沉不住气吧？！高兴的话你就带着一队警官跟着我们两个好了，我们就穿这身情侣装怎么样？？你们也穿情侣装，看起来就像警官集体巡逻似的……”寐罗恨恨瞪了那个一脸无辜的女人一眼，继续跟尼亚说刚才被打断的话。“我们出去……呃……”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7…6…20 20：0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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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忘了吗？？”尼亚叹了口气。“你的记忆神经中枢是不是有了很大麻烦？！”
当然寐罗的脑袋不是真的差到无药可救。当他看到上司踱出办公室去冲咖啡时，迅速再次记起他要跟尼亚所说的——他们在晚上有个任务。这次他终于完整地说出来了。
“这算是提前约会吗？”尼亚边开车边问到，“如他们所愿——我们真的穿着情侣装。”
“你有必要理会那群神经病吗？！”寐罗嘟囔着，“不，你们根本就都是一类人。混蛋。”
“随你怎么认为。”尼亚微笑，“总之我现在是开心没错。”
“你他妈的给我搞清楚我们是去干什么——”寐罗在他耳边卖力咆哮，“我们是去执行任务、执行任务你懂不懂？！！不是什么该死的约会！你最好祈祷自己别在约会前挂了！！”
“嗯。你会伤心吗？”尼亚从后视镜里望着寐罗那双游移不定的眼睛。“会吗，寐罗？”
“鬼才伤心呢——我他妈的高兴都来不及！”寐罗一脸拽拽的神色，并怡然自得地倚在座椅上半眯起眼睛。这副表情让尼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时的寐罗——像猫一样总是懒洋洋又很有味道的男人，他想吻他。上帝，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他知道他们要去执行任务。可是……在尼亚理清思绪之前，他已经踩下刹车俯身过去吻上寐罗微微咧开的嘴唇。
“喂！……”寐罗只发出一个单音节就被尼亚急切索取的热吻堵住后面所有的不满。他望着他那双充满渴求和需要安慰的眼睛，居然做不出推开他的动作。从没想过尼亚居然会有这种时候。他一直把他列入神经质的禁欲主义者的范围……然而，毕竟每个男人都会有他正常的一面。承受着尼亚强而有力的霸道亲吻，寐罗只把自己的回应当做是安慰他。
尼亚并没有沉溺太久就撤离了。“对不起。”他的脸有些发红。“我们在执行任务。”
“……你知道就好！”寐罗狠瞪了他一眼，伸手擦擦被完全濡湿的嘴唇。口腔里陌生的味道让他无论如何都觉得——有点放荡的感觉。居然穿着警服在警车里无所顾忌地热吻。被记者抓到没准会上治安版头条。人们一定会拿着报纸惊叫『现在的警官都是这样吗？！』
两个男人彼此相对无言，于是尼亚默默发动引擎并加快了车速。他低头看一眼时间，还很充裕——可他刚才真是很想把那个深吻永无止境地继续下去……如果寐罗愿意的话。“讨厌我那么做吗？”尼亚低声询问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寐罗却恍若未闻。
车厢再次陷入死寂，寐罗的手机在几秒钟后解救了他们——音乐终于打破沉闷的气氛。他接起来，玛特在那边急声大吼的嗓门几乎要穿透他的耳膜。“情况有变化！！”那个男人焦灼不安地叫喊着，“现在你和尼亚快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