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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就别嘲笑我了，”田三三脸上带着笑意，说：“我当然不能跟师父相比了，不过勤能补拙，这一个月来我足不出户，一直都在钻研《鬼师通鉴》和修炼鬼力，现在也算小有成果。今天刚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们，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儿。”
我回头望望，叹道：“小六，你虽然厉害多了，但记住，强中自有强中手，能手下留情的尽量手下留情，不要太狠，招招致人死地。”
“哈哈，师父，关于道理，你我之间不是讨论过很多次么，我没说服您，您也没说服我。”田三三笑着说：“再说了，我对待鬼是这样，对待人可不是了。别说的那么恐怖，您也听到了，我已经给了刚才那女鬼机会了，她不但不知道珍惜，还肆意辱骂我鬼师，那就不能怪我下手无情了。呵呵，走吧师父，我送你回去。”
不等我再说，田三三已经率先走了出去。我愣了一愣，跟在后面。看着田三三的身影，只觉高大许多，又陌生许多。其实当初传了鬼师衣钵我就猜到会有这个结果，只可惜我现在已经没了说服小六的能力。我只是个普通人。
小六将我送到家门口，又聊了几句就离开去了城里的酒店过夜。我回到家和老爸老妈聊了两句，电视上正在播昨天的新闻，说是十字街后路商铺用电不安全，结果烧毁了一个按摩房，其中两个女人没有逃出来，死在里面。不用看也知道，就是那个馨馨按摩了。这么说来，那两个女鬼也是今天刚死，但刚死的鬼魂，已经有了鬼力，她们怎么会有这种实力？
第二天上午，田三三到了我家，带了一大堆礼物，他之前就见过我爸妈，中午在家吃了饭，聊天时候才知道，小六这一次来我们这里，是带着任务来的。他老爸的公司搞房地产的，计划和我们当地的一家设计公司合作，开发新城区的住宅区。
老爸老妈听着更是眼红，尤其是老妈，一边给小六夹菜一边说：“三三啊，有空多来阿姨这里玩，你看你，真是年少有为，这才多大呀，都帮着家里公司来谈生意了，真好。你看你也就比我们家张骁小了一两岁，我们家张骁整天却无所事事的，哎呀，你去谈生意，也带着我们家张骁去见见世面吧？”
第六章谈生意
哎哟喂我的老妈啊，我还真不是亲生的啊，我整天在店里打点生意，那不是事情吗？你有必要对着我徒弟这么贬低我吗？虽然你不知道他是我徒弟，但也不用这么急着让我去给这富家公子打工去吧？幸亏小六懂事儿，极力赞扬我，然后表示会带着我去见见世面，共奔富裕路，把我老妈给激动地将最后一个鸡腿都夹给他了，把我气的。
吃过饭之后，我也闲的无事，就和田三三一起去谈生意。出门坐的是田三三的奥迪A8，还有个专门的司机给开门，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过了半个小时，到了城中区的一处写字楼，远远就能看到重型机械正在施工，四周围着高高的铁片。我皱眉道：“不是谈生意么，怎么来到工地里了，难道要在工地里谈生意？”
田三三笑着说：“师父，这你就不懂了，现在这个房地产啊，谈生意都得来工地上谈，要是在酒桌上，三杯两盏的，马上就蒙了，谁还知道啥叫生意啥叫人情了。我谈生意的对象是鼎丰设计，临行前我老爸特别叮嘱我，这个鼎丰设计的人啊，都是狐狸变的，一个个贼精贼精，特别擅长交际，让我千万小心，一定要实地考察！”
我点点头，说：“看来我不适合做生意啊，我这个人就是太实诚，从来不会算计别人，一做生意，只怕都是被别人算计了。”田三三呵呵一笑，说：“得了吧，师父你也就是没这个机会，要不然在商海翻腾一圈，那也是一等一的有钱人。到时候别说个燕若溪，啥美女不是手到擒来？”
我立马神色肃穆，严肃地说：“不准你这么说，小溪会来的，一定会的。”
田三三耸耸肩膀，抬手指了一下，说：“看，就是那里了。”车子已经拐进了施工区，四周很是荒凉，和外面的城中区闹市形成鲜明对比。靠近南边的一幢住宅楼已经修好了，有带着安全帽的工人进进出出拿着东西，看样子是在装修。周围其他的房子都还在搭建，有些搭了一半，有些还只是个地基。
我们将车停在旁边的简易车库里，刚下车，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个眼镜，梳了个中分头，西装笔挺，要是换成中山装的话，就更像是民国时期的愤青了。西装男走到我们面前，笑容满面的伸手：“田公子，一路受累，我是鼎丰的副经理周一鸣。”
田三三笑着和他握手，周一鸣目光扫向我，微微不解，我笑道：“我是田公子的秘书，你叫我秘书，或者小秘就好了。”周一鸣呵呵一笑，也伸出手来，说：“远来都是贵客，失敬失敬。”
我一边伸手一边心里嘀咕，我就跟你是一个地方人，哪里算是远来的？握了握手，这个周一鸣的手冰凉无比，估计是肾亏啊。要不然今天天气这么好，我都手心冒汗呢，你怎么就手掌冰凉的？
周一鸣将我们迎进了那修好的住宅楼里，一路上讲解，一个个把房间门打开让我们看，反正我是不懂房地产的，左看右看都是新房，是新房我就喜欢，可惜不是我的。
楼里面已经通了电梯，我们坐着电梯上了八楼，顺势走进一间房子，这算是样板房了，装修什么的都已完成，周一鸣介绍：“这里的房间设计师已经成型的，也是我们将会推广在所有房型里的设计。至于设计原图，已经给贵公司呈交过，贵公司方面也是同意了，我们才开始动工的。这方面，我想应该都有共识，没什么问题。”
“那是自然。”田三三笑道：“贵公司的设计理念先进潮流，能够跟得上现在的年轻人住房习惯，这也是我们要找你们合作的原因。嗯，这个阳台对着的，不该是个小花园么？”田三三说着走到阳台上眺望，下面灰突突一片，什么也没有。我回头看了一眼周一鸣，周一鸣神色微微一变，继而笑道：“当然了，不过因为周围的房子还没修好，花园的设计就不能先开展，不过花园的设计图贵公司也看到了，又都是同意的。”
田三三点点头。看来这桩生意全都是上面协定好的，小六过来也只是走个过长罢了，不过这个周一鸣也是厉害，看着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已经是鼎丰的副总经理，我虽然不是城中区的，但对于鼎丰还有些了解，也算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设计公司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随意打量，忽的感觉不对，仔细一看，只见这房间阳台的上檐，向前突出，又微微往回弯折一些，就好像是一张尖锐鸟嘴一般，瞧上去很是古怪。我仔细再看，更觉奇怪，忍不住问道：“这个屋檐设计，也是设计图上的？”
田三三抬起头来看过去，周一鸣却没有看过来。我微微皱眉，田三三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打开，再比对一下，回过身来，笑着说：“周经理，设计图上是平角屋檐，四四方方，普通的很，这里的屋檐怎么弯折了？倒是很有趣，不过和设计图上的有些不同，我就有些奇怪了。”
周一鸣笑道：“哦，对了，本来是要给贵公司发邮件的，可惜我这边一忙就给忘了。这个阳台屋檐是我们设计师后来的新设计，因为这里经常下阵雨，如果是平角屋檐的话，容易积水，到时候水流到阳台上，岂不难看？物业只怕又要接一大通电话抱怨了。呵呵，所以我们就有了这个小设计，雨水顺着留下，也算是个方便之处。这样也为贵公司将来的物业管理，省了不少事情呢。不过是该提前说一声的，是我们没考虑周到，实在抱歉了。”
“原来如此，不过是个小小设计，就能让房子便利很多，贵公司的能力果然名不虚传。”田三三不疑有他，笑呵呵恭维。我看在眼里，心头却疑窦陡生。周一鸣又带我们去卫生间和厨房看设计，我找个机会，低声说：“小六，这个周一鸣，不老实呀！”
小六一怔，神色疑惑。我低声说：“他以为我们远道而来，都不是本地人，所以编些鬼话来糊弄人。嘿，我虽然不住在城中区，但这里距我们那儿也不远，整个冬天加起来，下了两场雨没有？我连一场都记不得！这里本就天干地燥缺降雨的，哪里来的什么经常阵雨？”
小六双眉一扬，隐现怒气，骂道：“果然是狐狸变的，一个个精明的很，肯定是故意这么设计，然后加工减料的，最后好跟我们多要些费用。师父，幸亏有你，否则岂不着了道？真黑！让我去骂他一顿！”
小六说着就要上前，我将他拉住，笑道：“不急不急，说不定真有什么玄机我们不懂。你尽管在这里跟他闲扯拖延时间，我去打听一下，记住，别漏了马脚。”
小六犹豫一下，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个钱夹子来，我也不见外，接过来揣进口袋里。我转身出门下楼，走出电梯的时候，门口角落下正蹲着两个民工，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我走了过去，笑道：“两位大哥，不忙啊？”
俩民工一看我，赶紧站起来往工地上走，其中一个连连弯腰：“对不起老板，对不起老板，我们有些累，就是想休息一下，现在好了，马上开工。”
这俩哥们，敢情把我当老板了。我笑道：“两位大哥别急，我可不是什么老板，也是个打工仔，来来来，借个烟抽抽。”俩民工哥们愣住了，将信将疑地坐下，递给我一支烟。其实我是不抽烟的，但是为了打进人民内部，总要沾染一些广大人民的烟酒习俗嘛。
第七章风水不好
我装模作样的将烟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别在自己耳朵上，顺着台阶蹲了下来。两个民工见我也没什么架子，稍微放松些。其中一个试探着开口：“这位，这位兄弟，你来这工地里干嘛？这里又脏又乱的，你可小心点。”
我笑着说：“我就是本地人，随便逛逛，之前就看到这里一直在修工，结果到了现在都没搞完。我说两位大哥，你们建筑队的效率也太低了吧？”
另外一个心直口快，叫嚷道：“什么呀，我们建筑队的速度可不低！都是设计公司，磨磨唧唧的，要不是他们偏要搞什么……”
“小龙，你瞎说什么呢？”那人还没说完，另外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民工立马制止，怒瞪了那叫小龙的民工一眼，小龙一呆，低下头来，顿时蔫了。那年纪稍大一些的民工转过身来，笑呵呵地说：“见笑了见笑了，这工地干活就是这样，有快有慢，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都该是开发商管的事情，我们这些底层的民工，知道个啥？呵呵，兄弟，那我们去忙了。”
他说着拖着小龙就要离开，我眼珠一转，笑道：“两位工人兄弟，别急啊，其实我是有话想问。哦，对了，刚才抽了这位大哥一根烟，我得给个烟钱才行。”我掏出两张来塞过去，那哥们顿斯慌了，结巴道：“两，两百？你，一根烟才，才值几个钱？不，不用这么多的。”
我笑呵呵地说：“拿着吧，两位大哥也是辛苦了，这些钱就当是请大哥们喝个酒，抽个烟。实不相瞒，我确实是有些事情要打听，还请两位大哥能给个面子，说些话头。”我说着又掏出一张来，塞给小龙。小龙兴奋地脸色发红，双手一直搓着，偷看我一眼，赶紧伸手抓住，说：“那个啥，你，你是要我们干啥？你说吧。”
我心里发笑，原来这哥们把我当成是请人做黑活的人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不是我的钱。我摆了摆手，走到墙角下，笑着说：“什么也不干，就是跟小弟我聊上两句就行。我这个人坦诚，就跟两位直说吧，这里不是要建住宅区么？算是城中区数一数二的繁华区了吧？我们家是想要在这里买一套房子的，这不是一直在观望么，看开发商啊，装修设计公司啊，那广告都是天花乱坠的，恨不得把这里说成是玉皇大帝的行宫了。我就怕那些都是吹牛骗人的，所以自己过来看看。这不是缘分，又碰上了两位，两位应该这里忙活很久了，也该知道些实际情况，所以想打听打听。”
“原来是这样，”小龙笑呵呵地将钱揣进兜里，说：“正常正常，之前也有人来问一问的。其实这个房子好不好，真的就该问问我们这些工人。我们才是最了解情况的。要我说啊……”他正要滔滔不绝，那年长一些的民工伸手制住他，看了看我，犹豫道：“我们知道的也不多，你想问什么，我们看看知不知道，不知道的，也帮不上忙了。”
这哥们倒是谨慎。我想了一下，将那房屋阳台的鸟嘴设计说了出来，没想到我刚说完，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古怪神色，小龙欲言又止的，另一个民工眉头紧皱，说：“你怎么会看到这个？”
我笑着说：“看来还真是不正常，对吧？还请两位兄弟说一声。”那年纪大的民工将钱塞进我手里，低着头说：“这位兄弟，对不住，我们实在不知道，您也别难为我们。我能看出来，您不是什么要买房的。反正，这种事情，就别难为我们了，我们也是吃这口饭的。小龙，把钱还给这位兄弟！”
小龙极不情愿的掏出钱来交给我，我心中微微一叹，不为其他，就为这个民工兄弟。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他不愿意跟我透漏，但在这种物欲横流的年代里还能有些坚守，实在是不容易。那民工拖着小龙就要走，我又掏出两百，凑成五百，走过去塞进那人手里，笑道：“大哥是个好人，我就不问了，也不为难你，这些钱两位收着，没别的意思，就是欣赏你们。小弟我走了。”
我转身朝着住宅楼里走了过去，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叫声，扭过身来，小龙跑到我身边拉着我往角落里走，那年长的民工站在那里，看了看我，神色变化一阵，叹了口气，说：“这位兄弟，你也别怪我。这件事情我们虽然知道，但也是听来的，之前实在是不敢说。你说我是好人，简直是考验我的心啊。不过，我也不能太没良心。唉，我不知道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但是，要是买房的话，那还是算了，千万不要买！”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他说：“兄弟，你说的不错，这里的住宅房，什么都好，就是，就是风水不好！你知道那个阳台屋檐为什么朝内弯曲，像个鸟嘴？就因为正对着的那个中心花园，以前是个乱葬场！后来改了地，填了坑，过了几年风头过去，就招标了，不过这种地很少有人敢开发，一个太原的开发商接盘，开始搞，因为不在这里，就委托这里的鼎峰设计帮忙考察监管，这鼎丰设计的人，估计也是财迷心窍，说了假话，说这里很好开发，那开发商就开动了，设计公司监管。”
我皱了皱眉头，望着不远处还在修的中心花园，说：“虽然是乱葬场，但已经填土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可以开发了，不说出来，自然不会影响楼盘开卖的吧。风水这一说，还不是最关键因素吧？”
我是鬼师，不对，我曾是鬼师，自然知道风水这一类是很可信的，就看这两位兄弟怎么说了。那年长的还没说话，小龙已经急着开口：“哪能呢？风水可重要了！你不知道有多邪乎，设计公司的人在设计花园的时候，实地考察，结果一个设计师直接摔进一个从未被人发现的土坑里，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摔断了腿，现在还在医院养伤呢。我们去埋土坑，结果挖出一具惨白的尸骨来。再后来，铺花园的地下水道的时候，水管子裂了，水喷了出来，全都是红的，血红血红的一片啊。这可是我亲眼见到的。当时几个人都吓傻了。设计公司把那些人都给辞了，然后先停了花园的装修设计，转去先做周围的住宅楼。”
我笑道：“小龙兄弟，既然都辞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小龙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后来再招工，我就悄悄跟着德叔回来了，换了个名字，他们也不细查，我就混进来了，嘿嘿，还是要混口饭吃么。”
我微微点头，原来这个人叫德叔。德叔叹了口气，说：“我们都是打工的，也没个地方去，只能混回来，为了避嫌，还特意找了晚班，兄弟，实不相瞒，后面的事情，就是我们两个才知道的了。有天晚上，我们两个守着工地值班，忽然听到工地里，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我心头一动，德叔继续说：“当时我们以为是听错了，保不齐是来工地偷器材的呢，就马上跟小龙跑进去看，可工地里一个人也没有，我们正奇怪呢，从中心花园里，又传来哭声，这一次听清楚了，凄厉的很，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凄惨，当时我们两个都吓傻了。腿都迈不开！”
第八章夜探工地
我睁大眼睛看着德叔，忍不住问：“只是有女人在哭，就没其他异常？”德叔回想一下，浑身一哆嗦，结巴道：“对，没，没其他的了，不过，那女人，不只是哭，还，还在说话呢。”我随口道：“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