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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首饰还没拿呢!”后面的女人还在哭。
“命都要没了还想那些吗!”前面的女人训斥道。
话还没说完,忽听墙外一个凶兵吼道:“是谁!还不滚出来!待老子剥了你的皮!”
后面那女人一听身上直哆嗦,颤颤抖抖地就要起来,身前的女人一把拽住她!硬按了下去,只听墙外传来另一声女人凄厉的嚎叫!然后断断续续的传来刀豁肉的声音……
两个女人心内直发麻,她们知道这是同行小叶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听外面没了声,这才探出头望去,那情景立时吓的二人缩回了头,那小叶赤着身子,两条腿从根部一直裂到了胸口,血像一朵玫瑰花放射在冰冷的雪地上。
“这……帮畜牲!”身前那女人牙打着颤喃喃道,说着说着忽觉身下一凉,低头看去,怀中的妹妹已吓出了冷尿,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雪地。
“小田!你怎么了?看着我!小田!”女人使劲摇着妹妹,那小田瞪着双眼也不见声色,直到姐姐使劲拍打她的后背,才“哗”地吐出腥物!
“阿桃姐姐……呜呜呜……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小田使劲挤进阿桃的怀中,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安全。
阿桃心内难受,抬头望了望被火燃红的黑空,道:“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姐姐带你出去。”她尽量不让小田看到自己泪盈的眼睛,也不想告诉她能活下去的渺茫,就算侥幸逃出了云头集,那漆黑的鬼松林子,还能让她们再活下去吗?
她心内直痛,她们还太年轻,像刚熟的果子,在这云头集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到头来还要遭这份罪,她们究竟犯了什么错,阿桃在默默咒骂着上天……
蓦地!一张黑脸从两人藏匿的断墙探出!两只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们,他嘴角一咧,露出满口黄牙哈哈笑道:“还他妈的有尤物哩!”
“妈的拉出来!”墙外传来嚣叫!
阿桃起身要拉起小田跑!可那凶兵已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顺势一带!硬生生将她提起来扔出墙外!在虚空中的她,想到了小叶的惨死,难道这就是命?她闭着眼睛洒着泪花重重摔在雪地上!再抬头时,十几个凶兵淫笑着围了过来。
这时又传来小田的哭叫声!她抬头穿过凶兵们的腿脚空隙望去,那倚墙而立的兵士已拎起小田,正撕扯她的衣服。
“完……完了……”阿桃狠狠闭上双目低下了头……
女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的吗……
“噗!”
“噗噗!”
一连串刀豁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阿桃蓦地睁开眼睛!惊恐地向上望去!只见被火映红的夜空被一朵厚重的黑云遮住了,再仔细看时,原来是一个铁塔般的猛汉!他手挥双刀!切瓜般砍飞了十几个凶兵,随后眯着精芒闪烁的眼睛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转头向后道:“主子!起鹫街尾定拴了不少战马!待我寻去,以彩弹为信。”
阿桃心嘣嘣直跳!撑起上身,顺着那猛汉的眼光望去,在断墙残瓦中,一匹黑马缓缓探出,马上坐着一个横刀斜指的汉子!他脸上虽挂满了血色,却遮不住他俊冷的坚毅,接着从他背后,又探出个迷人的笑脸,向她眯笑着招了招手,宝月身前的夹谷究看了看阿桃,对那猛汉道:“大土,接下来拜托你了。”
大土一声得令!转头向那残墙走去,身子一弯,冲里喝道:“末二!你这孙子在干什么!”
阿桃正担心小田,寻声望去,在那大土身后,一个汉子嘻皮笑脸的抱着小田探出身,笑道:“帮……帮她……穿……穿衣服,嘿。”小田果然又重裹上了破烂不堪的衣服,正惊恐地在那汉子怀里回望阿桃。
大土哼了一声,道:“你随我来!”说罢抢头跃去!
末二看了看小田,又看了看大土的背影,为难的望向夹谷究,夹谷究点了点头,道:“此二人,有我在。”
末二涨红了脸,也不见是何动作,倏地来到马前!将小田放下,转身追着大土去了!
夹谷究一勒缰绳,赞道:“好脚法。”
身后宝月眯笑着道:“看来飙子给你的人没一个是孙子呢。”
夹谷究轻轻点了点头,喝道:“鲁行本!花头鹰!曹能!程怀志!”
四声答应!从四个暗黑的角落闪出四条人影,每人各提着几个羽军凶兵的头颅,那脑袋正滴着血,显是刚宰杀片刻。为首的飞锤鲁行本撇掉脑袋,上前道:“主子,刚才看到飙大哥发的信号彩弹,显然已和憨大哥联络上了,看来小良姑娘和几位嫂嫂已安然脱身。”
瘦高的箭矢花头鹰道:“只要大土哥和末二寻到战马,我们就可在起鹫街突围至闸口,与接应的飙憨两位大哥冲出鬼松林,那时,属下和重刀曹能、双枪客程怀志将自行断后!”
夹谷究“嗯”了一声,道:“原地待命,来者暗除之。”
四人领命,飞回四个暗黑的角落,这时宝月下了马,拉起阿桃的手,眯笑道:“妹妹们当可安心,我们自会护你二人突围的。”
阿桃搂着小田,终看到了生的希望。
第十二话 夜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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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话 雪掩
“嘭!”
随着红星升起,又隐进火映的天空,夹谷究换手提刀,大喝道:“鲁行本!此二人交给你了!随我来!”说罢弯身搂过宝月的纤腰,勒马跃去!鲁行本大锤一背,蓦地窜上前,双臂夹住阿桃和小田,与程怀志、花头鹰和曹能护在马后似四道箭矢般围追而去。
夹谷究等人跃过重重断墙残瓦,在火尽的烟尘中杀至大土的信号地,只见大土双刀挥舞,正和几十个羽军战在一处,身后的末二护着七十多头战马向他们打着手势,夹谷究横刀前抢!劈飞来截之敌!大喝道:“上马突围!我来断后!”说完转头望向宝月,道:“你跟着大土吧,鬼松林见!”
宝月映火的眼睛眨了眨,摇头道:“我不……”
夹谷究哼了声!甩刀挑飞一个凶兵!强勒住跳跃的黑马!道:“这不是耍能的时候!若我不断后,没人能活着出去!”
宝月使劲摇了摇头!紧紧搂住夹谷究的腰身,道:“这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的身后!”
夹谷究见曹能劈开最后几个凶兵,剩下的人选马已上,再看看起鹫街尾闻声而来的羽军隔着火烟陆续杀来,让宝月换马已来不及了,只好拍了拍环在腰前宝月紧扣的双手,道:“月,从现在开始,将是我二人重温京师白林的一幕,我答应你,我们能活着出去。”
战马闻敌,雀悦不已,四条腿“噔噔”踏着地面,马鼻子里急促喷出的白雾已显出它们的不奈烦,宝月脸贴背后,喃嗯了一声,她知道,她的男人说话没放空过,就算再来几次,他也能带她出去,那是久已信赖的默契。
夹谷究眼扫众人,在大土冷漠坚毅的脸上停下,正容道:“你把他们毫发无损地带到飙子身前,等我回来。”
大土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羽军,又回头深深望进夹谷究的眼眸、道:“主子……”
夹谷究蓦地一声大喝!甩刀向来敌冲去!头也没回吼道:“还不快走!”
大土望着夹谷究厉刀携美消矢在敌阵中……双目微红!仰天一记大啸!直震得云头翻腾!战马嘶乱!他猛地一拍马股!率众人杀向闸口!
每个人似乎都认定了男人间的承诺……
宝月紧闭着双目……
一蓬一蓬的流体喷在她手上……脸上……
然后她低声唱起了歌……
“绿莺停谁家啊……在为谁吟唱……闺家的巧妇捧珠花……抱着幼童盼成郎啊……”
“噗!”
“噗噗!”
是力量么?
宝月闭目哼唱着……头紧紧靠在男人的背上,身子似乎也要挤进去,他那双肩不知疲惫吗?
一鼓一鼓的,他的腹腔一鼓一鼓的,这是力量吗?
她想睁开眼看一看他,忽然又不敢了,睁开眼的世界是什么,她想的出来,所以她接着唱……一遍一遍重复着……
蓦地一声!她感到自己和男人同时抖了抖!一声熟悉的闷哼接踵响来!
宝月睁开了双目……
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庞……
“父……父亲!”
一阵寒心的猛力推来……夹谷究和宝月硬生生摔下马去……
夹谷究在那一瞬间做出了他一生中最复杂的动作!面对着地狱修罗般的阎修!一切多余都是致命的!他甩去了霜啼刀!抱着宝月跌在地上!周围的凶兵如蝗般砍来,他吐了口血水!脚尖一戳!和宝月腾起数丈!他要赌一赌!在阎修心中,自己的女儿是心上之肉!还是行诡的用具!死亡和生存的诺言似乎在这前提下失效了,夹谷究有些迷惘……
当他抱着宝月在最高空落下的同时……
他知道了答案……
“噗!”
宝月秀长的黑发在漫天雪花中吹飘而去,阎修一刀扎进了夹谷究的肚腹……
三人在风寒的高空中……面面相觑着……又熟悉……又模糊……
夹谷究紧紧搂着宝月的腰……另一手握拳砸向阎修的太阳穴!可在那同时!他……
砸不下去……
刀离身腹……扬了血天一色……
夹谷究手上一松,宝月回到阎修的手中,随后,他痛苦地向下坠去……在雪花狂卷中……手……想抓……又没抓住……
“宝……宝月……”
眼前一黑……宝月那哭罹的面庞已无……
“嘭!”
夹谷究狠狠砸进破残不堪的楼阁中……接着传来一阵阵塌裂的声音……整幢烧毁的楼阁再经不住撞击……深深塌埋了开去……
第十三话 雪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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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白陀
重重羽军聚集到起鹫街尾,羽唐亭下了马,一手抛过长枪,底下自有人接过,他甩开裘袍,来到阎修身旁,和他望着塌陷的阁楼。
“死了吗?”羽唐亭扫了一眼阎修。
阎修的黑脸掠过一丝难察的幽郁,默默点了点头,怀中的宝月瞪着双目,身子一惊一惊的地颤抖着,泪珠滴滴打在阎修的胳膊上,他低头道:“都过去了,月儿。”
“不!!!!!!!!!!”宝月死命挣开阎修的怀抱!双膝跪下狠狠戳着雪土、泣道:“这就是你要的?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阎修收回长刀,漠然道:“为了理想,总会有人牺牲的,做为失败的作品,我会亲手处理掉,他不再是我需要的霜冷,相反成了真正的夹谷究,这是我不能容忍的,希望你能凉解我。”
宝月忽地大笑起来!起身转头狠狠道:“你怕了!对么!”
阎修闭上双目,深吸了口气,道:“我说了,是不能容忍。”
宝月盯着这个熟悉却陌生的嘴脸哈哈笑道:“是你怕了!父亲啊!你杀了他!也杀了我!”说罢从怀中掏出短刃抹项而去!
蓦地一只大手从她身后闪出握住了刀刃!宝月一惊转头看去,满脸青紫的刻逅渡眼中流露着哀伤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另一手突地磕在她后项,宝月眼前一黑,瘫软在他怀中。
阎修虎躯微转,对刻逅渡道:“弯路走的太多了,这是一个极不情愿的失败,从今天起,你将继承霜冷的使命,不昔一切代价直到完成刺皇大计。”说完,看了看将明的天际,喃喃道:“不能再出差错了……”
整晚的杀戮,当羽军撤去时,已杳无人烟……
云头集完结了,似乎在那人性反复和抵丑暴露的同时,传说也要结束了。风雪渐停,周遭依然,多了的,只是几番平添惨淡。
可鬼松林内,一道白影却如箭般飞来,穿过满目狼籍的闸口和起鹫街,蓦地直在雪埋塌陷的阁楼残骸之前,来人身子微陀,花白的眉须,花白的胡子,花白的长袍,他手捏“仙人指路”,那器上小道人刚铜的小指,指着阁楼,老人微微一笑,抬头仔细看去,一只手正支出残梁断瓦,像是在预示着传说的继续。
“呀呵……命中上宫,星道偏奇,未死大幸,捏指算来,果有此遭,孩子,算你命大哩。”
“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
“你会忘记我!”
“我不会。”
“你会!”
“相信我……我不会。”
“你会失去人格,就为了你那荒唐的任务!”
“世界上没有不荒唐的事!”
“那么你就要为这荒唐将我忘记???”
“我说了……我不会……”
“为什么还要去做这种荒唐事?你答应我永不做的!”
“为了……”
“荣誉吧……”
“若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还去吗?”
“你还去吗?回答我!!”
“霜冷!”
“抹眸迎霜冷,抚月惹冬幽……”
“告诉我……你的信仰……”
“我的男人……你的信仰是什么呢……”
“我!我的信仰!是这个世界!没有刀啊!!!”
“傻样……”
“宝月!”
“宝月!!!!!!!!!!!!!!!!!!!”夹谷究猛地直起身子!眼前昏黑!他颤抖着抬起汗湿的双手揉弄着双眼,可他怎么揉,眼前还是黑漆漆的……
“我的……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夹谷究喘着粗气!歇斯地里的摔下了木床!大骇道:“我的眼睛怎么了!!!”
“呀呵……别揉了,再揉也看不见的。”一把苍劲的声音传来,夹谷究心内一震!杀手的冷静一时涌来,暗道好轻的脚步,玄又向后摸去,直到摸到木床,倚了上去。
“我说,你可别乱来,刚给你敷了药,你那双眼睛是气血攻的,几天内是看不见了,你也别急,你这货很重要,谁也伤不得你的。”那老人说。
夹谷究辛苦地咽了口吐沫,喘着气问:“什么货?”
“你,有人出钱收你,我这老头子会算得一二,拾了你一条命去领赏,何乐不为哩。”老头子呵呵笑着凑了过来,夹谷究立时闻到了他满身的蒜味儿。
“老人家怎么称呼?”夹谷究倚着床蹭了上去,端坐着问道。
老头子不知在摆弄着什么,接着传来捣弄的声音,一时间满屋都是蒜味,又听他道:“我是鬼松林抽脑的白陀,呵呵,想必你也听说过。”
夹谷究一愣,原来此人就是飙子提过的医家,可飙子可没说他好过,倒是恶名满盈。
老头子见他不说话,笑道:“人在江湖,算盘在心,那些龟孙子有摆不平的事来寻我,我这老头子弄点药也算帮了人,他们见我有点唬人的神力,以讹传讹,倒把我说成地煞阎罗了,呵呵。”
夹谷究哼笑了一声,道:“若不是真抽过脑,旁人怎会说你。”
白陀停下捣蒜,忽地哈哈笑道:“你这孩子打趣的紧,端的几分可爱,难怪林子里的响马没完没了的寻你。”
“飙子?”夹谷究想到的只有这厮。
白陀“嗯”了一声,道:“飙子人不错,认准的兄弟没跑,说来,几年前他还不是闸口的霸王时,还来寻我给他测字哩。”
“测字?怎么说?”夹谷究一呆。
白陀很是健谈,兴致勃勃道:“当时他有个机会能坐上闸口宝座,却犹豫不决,你可知道,这愣小子熊的没办法,来林子里寻了我九天,道明来意后,我瞧他傻了叭叽地端的可爱,就让他出个字,我来帮他算算。”
夹谷究想到飙子的傻样,犯起暖意,强忍住笑意,问道:“他出的何字?”
白陀道:“他能出啥字,就那个‘飙’字,我就对他说,三股大风,人如其名,做事当干净利落,该断就断,三者多一,本是冒头的吉风,做闸口的霸王是委屈他了,有何不可当的哩。”说完一记沉默。
夹谷究心内寻思一遍,“噗哧”一声与那白陀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呢?”夹谷究笑得肚子直疼地辛苦问道。
白陀又开始捣蒜,道:“呵呵呵,这愣小子倒是豁然开朗,拍着手奔出了林子,自是回去领他的霸王座去哩。”
夹谷究笑着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道:“老人家也为我测个字如何?”
白陀笑道:“是何字?”
“霜。”夹谷究漠然道。
屋内除了捣蒜声,一切皆无。
白陀哼了一声,语重心长道:“霜,雨盖木,本是多泽,你想看的,当是福雨,可惜的是,雨、木、目三者混一,悲气微重,这霜字又缥缈不定,坎坷是少不了的。”
夹谷究一时默然……
第十四话 白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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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话 空林夜幽
昏昏沌沌的夜晚,夹谷究瞪着无神的眼睛,坐在床头机械地摇着身子,从未有过的孤独使他歇斯底里,他无主的拔身,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步前,随后迈了几步,又退了回去,他晃了晃头,在暗黑的盲瞳中,尽力搜寻一点亮光……
林寂雪惘,毫无声息,想必,鸟兽也在这寒冬隐了去吧……
夹谷究伸直了脖子,鼻腔嗅到了窗外抚来的冬风,然后他顺着风,将黑暗的眼睛探去,终寻到了一点光芒,于是他喃喃自语,是月儿呢……
也不知是何时候,一声清脆的箫音传来,接着顿措几声,那几声干净利落,却不矢风雅,夹谷究好奇地歪头听去,那箫音玄起,在枯寂的林间郁郁倾荡,几段下来,多了的是平苦愁肠,箫音续断,又响来少许振奋之色,夹谷究起身蹭至窗前,手触竹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