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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的他抱着那堆烂肉失声痛哭,直到身体没有任何力气任何水分……就像死了一般,抱着那堆东西不吃不喝地坐了整整三天三夜……”
“……”
我的喉咙像被什么紧锁,发不出任何音节,只能任那些令人心酸的一字一句不断撞击我的心。
“他不准任何人移动那堆东西,就算是稍稍靠近也会不顾一切的护住它,若不是我让人从背后打晕他……我想我可能会就此失去我的儿子……”
“……”
“你也许无法想象一个75公斤的人在一周之内瘦到不足50公斤的样子……可为了你,他在短短的七天里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行尸走肉……”
“……不……要……说了……”我好不容易才从发哑的咽喉里挤出几个字。
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后来……我告诉他,如果他敢就这样抛下一切去死,我就将那堆烂肉丢去喂狗,让你连一点骨渣都不剩,并且跟你有关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知道如果我这样做了,你就是死了也不会安心,所以他才勉强撑起来……”
“不要再说了……”手战栗得想要捂住耳朵,我一步一步向后退却,不想再听了,那种恐怖的声音不要爬进我的耳朵,不是我,不是我的错。
“为什么不说?你心虚了吗?好好地看清楚他,因为……是你让他现在的样子,你逃不掉的。”他扯开我的手,把我重新拖回落地窗前,狠狠地按住我的头抵在玻璃上。
“不……放开……”我微弱地挣扎起来,范流银在雨中那个凄凉的背影像一跟尖利的刺扎进我的心里,
“为什么要对他那么狠,你真的那么恨他吗?你知不知道他有多爱你……”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手却更用力地抵压。
“不……”我再也抑制不住疯狂地挣扎起来。
忽然,压制在我身体的上的力道消失了,我也停止了挣扎。
因为……那只在雨中一直举着的苍白的手颓然的掉了下来,白色的雨伞跌落在地上,雨更猛烈地击打着他。
“快,将少爷抬回房间,请黄医生立刻过来一趟。”范振方眼疾手快地接通了电话,说完又冷漠地看向我。
“……林小姐……现在你可以走了。”
“不,我想去看看他。”我竟然不假思索地说道,在他冰冷的目光下我颤抖了一下,又轻轻地询问:“可以吗?”
半晌,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只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很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转过数道走廊,来到那个曾经很熟悉的房间。
房间里的人都在无言地忙碌着,有人帮他换下了已经湿透的衣衫,拭去他身体上的冷雨,医生拿着听诊器在他胸口移动,不时叹息着皱眉,他却毫无生气地紧闭着双目,惨白的脸上有带着压抑着的痛苦,好看的薄唇呈淡藕色,并浮现出一些并不浓郁的血丝。
所有的人都屏息等待着医生的诊断,房间静得只剩下最轻的呼吸声。
“情况不太好,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进食了,再加上连夜淋雨,哎……最好是让他吃点东西,否则再这样下去他不病死也会饿死。”
“废话,可是他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进食?”范振方听了医生的话立刻就火了。
“等一下……”我在一旁轻轻地出声。
范振方和医生都诧异地转过头来不解地盯着我。
“我来吧,让他进食。”我继续轻声说着。
四十一
“你?”范振方眯起眼睛打量我。
我点了点头。
“不过,我找不到厨房。”
“带她去厨房。”很快的,范振方毫不犹豫就下了命令,似乎对我的话没有一丝质疑。
“谢谢。”我对他说,随后跟着佣人径直向厨房走去。
小时候,每次受了风寒,感冒发烧,难受得啜泣哽咽时,爸爸都会为我熬一碗姜糖水,辛辣的姜片和着红润的红糖,不但可以驱赶寒气,还令人食指大动,喝完汤再吃一碗爸爸煲的皮蛋瘦肉粥,无论病得多严重都会病痛全消。
还好,范家是非比寻常的富足,至少不用我担心食材的问题。
我回忆着童年的味道,不消多久已熬出了一碗红晕的姜糖水和香气四溢的皮蛋瘦肉粥。
我浅尝了一口,虽然做不到十足爸爸的味道,倒也有个八九分相似。
我满意地笑了一下,端着食物走出了厨房。经过长长的回廊时,抬起头向外望去……爸爸,你站在云端看见我了吗?如果看见的话,请顺便保佑他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勺起一勺姜汤放在他紧闭的唇边,玉白的汤勺在唇上搁置了半天,床上的人却纹丝未动。
范振方立刻质疑地看向我。
无法,我只有放下汤勺轻轻地拍打他苍白的脸颊。
爸爸,帮帮我,我在心里祈祷着。
终于,床上的人微微地动了动眉头,我又重新勺了一勺姜糖水放在他唇边,嘴唇却还是未动分毫。
“让开。” 范振方按耐不住挤上前来。
“我扳开他的嘴,你来喂他。”他焦急地对我说。
我点头。
范振方随即果断地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嘴唇张开,我趁机喂下一勺。
半晌过去了,他没有吐出来,我和范振方皆舒了一口气。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并不乐观。
在范振方的帮助下,我虽然又喂了他几勺,但慢慢地我们就发现他只是将汤含在了嘴里,并没有吞咽,再多喂几勺后,那些汤水就顺着嘴角自然的溢出了。
“该死的!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现在她已经活生生站到你面前了,你给我起来!”范振方痛心疾首、气急败坏地抓住他的衣领,他却还是毫无生气,任他消瘦的朔长身影在半空中摇晃着。
“别摇了,再摇他也不会醒的,请您和他们先出去一下好吗?”我平静对情绪失控的范振方说。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末了,又加上一句。
我知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进食,但……却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
良久,他松开提着自己儿子的手,凌厉地射向我。
“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未见任何效果!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再相信你。”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也死过一次了,如果他死在我手里,我就陪他一次吧。” 我淡然一笑,凄漠地说着。
范振方的眼神倏然凝重,沉默地和我对视着,四周的空气在逐渐冷凝。
突然……
“所有人,跟我出去。”
说完这句话,他率先走了出去,医生和仆佣都跟在他身后。
‘砰’声之后,门被带上,房间变得更加安静。
起初,我只站在远处静静地望他的脸,苍白而微微凹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缓地坐到他床边。
范流银,高傲如你,也不会希望自己被饿死吧?
我仰头将微辣的汤水含进口里,俯下身去……
端着几乎见底的碗盘,我疲惫地走出房间。
范振方一直在房门外守侯着,从我出来那刻起眼睛就质疑地紧锁着我,直到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几乎见底的碗盘中。
“谢谢……” 他张着嘴蠕动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我没说什么,疲倦地对他摇摇头。
他把脸侧向另一边说了几句,医生就在他的示意下迅速走进房间。
过了一会,医生带着惊喜的笑容走了出来。
“真是奇迹,他的情况稳定了!只要好好休养几天,他还年轻,恢复起来不是问题,不过……”医生正要继续往下说,却被一个凌厉的视线打断。
“我可以走了吗?”我有气无力地问,那句‘不过’后面隐藏着什么我也无意探求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范振方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疲惫的脸刹时染上一层浅薄的红晕。
“其实……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恨他……”将我的表情尽收眼底,他难得深沉地笑了。
冷
有亲说,很羡慕女主角,也许慧的确是幸运的,但其实她也很悲惨……
冷今天在写结局部分时,连自己都想哭了。
不过现在,看大家的留言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乐趣,谢谢大家!
番外 范流银之在梦里
午夜,有雨。
雨细如长毛,化作淡淡的白雾包裹着世界,水气让四周变得又阴又冷。
庭院中开满鲜花的孤坟在白雾中越渐朦胧。
下雨了吗?
我刹时从迷朦的半醒状态惊醒,冰冷的水气伴着飞舞的纱帘涌进,摔在我脸上。
我用手抹掉,倏然起身,撑开白色的雨伞冲进雨里。
好冷……
她说。
不会冷了……
我说,用身体的温度包围着她,白色雨伞为她遮去大片冷雨。
她渐渐平静了下来,陷入了深深的眠梦。
恍惚中,我感到自己竟然沉沉睡去,我努力想保持清醒,却发现挣扎是徒劳。
一起睡去吧,我陪着她,她伴着我……
我欲安静地闭上眼睛。
“喂,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啊。”她轻笑着推我。
“起来了,我做了好吃的,你要是睁开眼睛我就给你。”
嗡……嗡……嗡……
我伸手想抓住那声音,怎么都抓不住。
不能睡……
我用尽全力猛然撑开沉重的眼皮……
她微笑着在我身边……
慧慧……
她不说话,只是轻笑。
慧慧……
倏然,温暖柔软的唇瓣贴在了我冰冷惨白的唇上,甘泉随着热气渗进我的口腔,潺潺流入心里。
是她的气息!
我歇斯底里地,疯狂地紧紧抱住她,深沉地吮吸,仿佛久旱逢甘般急切,一点一点想将她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大脑不断在叫嚣,还要、我还要、要更多,她的全部!
猛然,她的气息随着甘泉一起消失了……
不……
不要走……慧慧……
我已经无法再承受再次失去她了……
眼前忽然出现一片刺眼的白,我缓缓地睁开眼,良久才看清,那是雨后的第一抹阳光……
门被打开,父亲略显疲惫的的身体向我靠近。
“……你醒了……”沉稳沙哑的嗓音带着惊喜。
我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望向雨后含苞待放的庭院。
“爸……我梦见她了……很真实……就在我身边……对我微笑。”
我背对着他,一转身,明媚的阳光在我身后,逆向迸射出耀眼的明亮。
四十二
隔壁房间的门虚掩着。
“小裁……”
我轻轻一推,房门‘吱悠’一声大开,里面乱七八糟像被洗劫过似的,空无一人。
难道湛裁走了?是走了吧?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怎么过得惯这里清苦的日子?
我叹了口气走进去,随手收拾起那些被扯得一团乱,零零碎碎的东西。
棉被被卡在床角,我用力扯出来抖了抖。
‘啪’的一声,一块黑色的东西摊在了地上。
这孩子,走得很急么?连钱包都忘了拿走,我笑着蹲下去,将摊开的钱包拾起来。
猛的,钱夹里层的景象映入了我的眼帘。
啪。
我像触电般剧烈一抖,黑色的钱夹再次落在地上。
一张照片嵌在黑色里,赫然躺在地上,照片上三个人,中间笑得阳光灿烂的是湛裁,右边是一陌生的男子,而左边角落的那人,沉静地注视着前方,眼神深邃却不失明亮。
那张脸,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痛苦、喜悦在一刹那间渗进肺腑,我颤抖着蹲下去,痴痴的凝视着那个人。
照片上的他,显得很忧郁,左眼角多了道不太明显的伤痕,星目凭增了磨难后的沧桑,静静地注视着前方,透过他的目光我看到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悲伤。
身体颤抖着无力地蹲下去,痴痴地看着那人,手抬在半空中却始终没有去触碰。
心像浸泡在柠檬中般酸楚,连带鼻子酸了,眼睛也酸了。
水雾朦朦中,一点点的水花溅落在覆盖着透明塑料的照片上。
我的心痛得出水了,一滴一滴的不断往外流。
“姐……你怎么了……”身后传来少年试探的声音。
我把头埋在膝间,不想被人看见我的脆弱。
少年的身影却在我面前缓缓地蹲下。
“姐,谁欺负你了……”他的声音隐含着愤怒,指节‘咯咯’的被捏得发白。
“没……”我把头埋得更深,掩藏起那双泄露悲伤的眼睛。
“是不是星星那个浑小子?我替你教训他!”他说着‘刷’的一下站起来,拳头攥得很紧。
“不是。”我撇开头伸出一只手拉住激动的他。
“那你为什么要哭?”他转身定定地看着我。
“因为那个人看起来太悲伤了,真的好悲伤……所以被感染了……”眼泪又止不住顺着眼角划落,我拾起躺在地上的黑色钱夹,留恋的飞快掠过,递给他。
湛裁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接过钱夹又打开。
“谁?这个吗?”他指着一个人递至我面前。
我摇摇头。
“他吗?”湛裁的声音抖了一下,手指滑向那个人。
我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下头,默然不语。
“是吗。”他突然很冷淡地将钱包放进口袋。
“你……”我想说什么,他却比我更快地开口。
“姐,我要回家了。”
“哦……”我幽幽地应了一声。
他们认识吗?应该认识吧?否则怎么会有他的照片。
他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忘记我了吗?忘记那个已经死掉的我了吗?
我的嘴唇微微地张开又闭合,闭上了又张开,反反复复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直到湛裁走到了门外。
“等等……”我看见自己慌乱地扯住了少年的衣袖。
“他……现在……还好吗?”
这是我的声音?
那一瞬间,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听到一个颤巍巍的声音。
“姐姐,你认识他?”湛裁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嬉笑,让人感觉冷冷的,眼神犀利地剖析着我。
“不认识。”我下意识地摇头。
“那为什么这么问?”他显得很理智。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放开了扯住他的手,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向后退。
“姐,你要是告诉我你今天去哪里了,我就告诉你这个人的情况。”他突然又恢复了以往的笑脸,神采奕奕地看着我。
“……”
“姐,你不想说吗?好可惜啊,我要回家啰……”
“……”
见我还是茫然地看着前方不说话,湛裁作势向外迈了一大步。
“我……见一个朋友去了。”
我的声音成功阻止了他,他转过身重新看我。
“男朋友?”似笑非笑的声音。
“……”
我没有说话,确切地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想说就算了,其实,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他已经死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的光芒。
四十三
“哦。”我应了一声,挂着眼泪笑起来。
对于小孩子的心理,我没有十分的把握也有七八分。你越是着急在意的时候,他就越跟你闹着玩,唱反调,所以听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放心了。
“你不是说要回家吗?怎么还不走?”我故意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
“你不想听有关那个人的事啦?”他反倒有些急了,被我冷淡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
“别人的事情有什么好听的,况且你不是说他死了吗,死人的事情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背对着他走回房间继续收拾残局。
“姐……我跟你开玩笑的……”他声音拖得老长,飞快地腻进来。
我拼命地忍住笑,看吧、看吧,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真的,我不骗你……”看我还是没有反应,他急着做解释:“风哥和我二叔是最好的兄弟,我们很熟的,他的情况我最清楚了,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不过姐姐你也不要抱什么希望,风哥他有女朋友了。”
“等我收拾好了送你出去。”我僵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
“好,我走,我走!”少年一下子变得愤怒和沮丧,眼带不甘地看着我。
“走吧。”我轻笑着把他推出门,随手将房门带上。
他像乌龟般慢吞吞的磨蹭了几步,突然停住。
“我还会回来的!”他气呼呼的回瞪我。
“回家了还来这里干什么,你真把这里当家了。”我好笑地摇头。
“可姐姐你在这里!”
我在这里,他却在你那里……
我叹了口气。
“姐姐,你隔壁那个房间是我的,告诉星星那小子,他要是敢本占了本少爷的窝,等我回来有他好受的!”
这是他临走前,不依不饶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从范家大宅回到孤儿院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范流银,我有时候甚至想,也许我们一辈子就这样了,他会永远都以为我死了。
然而,冥冥中一切都早有安排,容不得我的那点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