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盼兮也不挣扎,只温柔地环住瑶华的腰,问道:“殿下在烦心什么?”
瑶华狠狠地嗅了下鼻尖前的芳香,闷闷道:“在烦美色当前,可我偏偏看不见,只能靠记忆回忆眼前佳人的模样,这还不够恼人的么?”
盼兮抿嘴一笑,将环在瑶华腰间的手扣的更紧了些,眼睛却呆呆地不知看向了何处。
“盼兮会一直陪着殿下的,不论殿下什么时候能够复明,都会第一眼看见盼兮。”
瑶华感觉到了怀中人情绪的起伏,便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其肩膀,低低地“嗯”了一声,就这样不再说话,两人依偎在一起听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有人求见之时,瑶华已经一身寻常白衫坐于书房内,客椅边的茶桌上摆好了上好的香茗,一看就是早知道有人会上门。
“臣,王宇参见殿下!”
来人身量不高,异常消瘦,颧骨突出,正是在瑶华回京之日被抓住口角的户部侍郎王宇。
“自己人,不拘这个礼,坐吧!”
王宇却还是恭恭敬敬地行完这个礼,道:
“要不是殿下为臣平反,五年前王宇就死在大牢里了,何来今日的户部侍郎,殿下对臣有再造之恩,臣定铭记于心。”
瑶华满意地点点头,道:“这话以后就不要再讲了,你如今已经不是山东巡抚的独女,只是豫州首富家的大小姐,不要记错了!”
王宇连声称是,又从怀中掏出一叠文碟,上面或有五皇女的私印或有其他官员的签名,零零总总地记载着这几年五皇女私下的交易。
“这是臣近几年查探出的一些证据,但是五皇女为人实在谨慎,涉及大的银两交易从不自己出面,所以并未找出户部缺损的那三百八十万两白银的下落。臣惭愧!”
“小五此人谨慎多疑,连多年的亲信都不完全相信,更别说你这个才进入朝堂用钱买来的官。”
王宇垂头不语,瑶华用指尖敲击着桌面,房内只听见清脆的“叩、叩”声。
天圣六十年初,五皇女许瑶池领军入岭南岛对江北水匪进行围剿。许瑶池一反往日谨慎小心的作战风格,贸然前进,不光手下三万亲兵全军覆没,连从京城带去的一万皇家军也只出来了几名大将。一时间,全国哗然,因损失惨重,明光帝至今仍未将岭南岛划入天圣的边界。
天圣六十一年凤君逝世,皇太女许瑶华为父守灵三年,户部交由五皇女许瑶池代为掌管。
此后三个月内,瑶华的人便探出五皇女的人在岭南一带频频进行交易,多为粮食、布匹,这两样的证据已经被王宇拿到,但是交易的还有打量铁器、马匹,这些瑶华的人查了整整三年也只是知道却没有丝毫证据。
而这些银两的出处兜兜绕了那么多圈,却明显地直指户部,但竟然被瞒的死死的,明显是想等许瑶华回来以后再揭穿,来个栽赃嫁祸!
想到这里,瑶华不由冷笑。许瑶池做的这些事情怕是连明光帝都瞒在内的,明光帝虽然一心想将李家彻底除根,废掉自己改立五皇女,可是在这些动摇国本的事情上却绝不允许他人动心思,她霸道狠绝了一生,根本眼里容不得沙子,怕是再宠爱许瑶池也绝对不能忍受有人去触她作为皇帝的威严。
“四年前小五前去剿匪可受了不小的伤啊,听说岭南水匪加上男女老幼也只三万人,怎么就令我朝整整四万士兵全军覆没了呢?”
听到瑶华的问话,王宇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按照当日五皇女的说辞是军中混入了奸细,导致军令外泄,奸细已经被斩杀,但就算如此,也不至于另四万虎狼之师一个不留。
“许是岭南水匪过于勇猛。”
瑶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道:“你这些文碟上面大多交易的是大量的生活用品,且数量巨大,哪怕是整整四万人怕也是绰绰有余了!”
王宇一听,顿时吓的冷汗直冒,又想起前一句瑶华的提醒,不由大惊:
“殿下是说……五皇女她、她瞒下了四万大军,在偷偷训练军队!?”
“是三万,皇家军的一万不好驯服,估计已经被全部斩杀了!”瑶华纠正道。
“咚!”的一声,王宇吓的从凳子上摔下来,脸色发白:“这是要造反吗?!一万天圣子民就这样被斩杀了!”
“不到最后时刻,我想她是不会轻易出兵的,要等也要等到母皇咽了气,她再来个‘清君侧’!”
王宇颤抖地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问:“那殿下看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此事必须要及早通知陛下才好。”
却不料瑶华却“嗤”地一笑,道:“通知?怎么通知?你又有何证据?且不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就算母皇相信了你,你也是一条死路!倒不如……”
说道这里,瑶华慵懒地向后倚着靠背:“倒不如,咱们慢慢地将小五逼的狗急跳墙,让母皇自己看看,她一心想栽培的皇位继承人竟一心藏着造反的心思。”
王宇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心里默默觉得皇太女说的有道理,便也不那么急了,试探地问道:
“那依殿下之见,如今该如何行事?”
“今年边疆各个地方的夏日军需储备单子可报到了户部?”
“上个月刚刚到达,但是一般军队的夏装都是五月末才开始发放的。”
瑶华嘴角勾起一抹笑,喃喃道:“无妨,今年西南雨水大,看来会热的比较早,还是早些将发放日子定下来吧,毕竟边疆将士都是我天圣的功臣,难道非等着我去接这个烂摊子?”
王宇一听便明白瑶华这是想找事情将户部的窟窿给顶出来,但一时间又摸不准皇太女是不是这个心思,便又小心地问了句:“那臣明日便上朝向皇上奏明?”
“本宫辛辛苦苦用钱把你砸上这个位子就是要你这么早就暴露的嘛?!”瑶华不屑道,“这事情不是应该工部管嘛,听说工部尚书那老太婆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胸怀天下的父母官,你去找她说去吧!”
王宇连忙应下,便要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瑶华叫住,以为是殿下又有事情要自己去办,忙殷勤地转身。
谁知瑶华想了想那日在城门口见到的如细狗一般的脸,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说:
“半个月以后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来见我,我有事情自会找人去通知你。”
王宇不解,以为是皇太女怕自己身份暴漏,连连表示自己一定会多加小心,不让殿下的心水付诸东流云云。瑶华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皱着眉头道:
“你长的也太丑了,以后每日上朝都要见到你,难道下来朝还要见到你?!”
王宇一愣,悲痛欲绝地摸上自己的这张脸,想着世人果然庸俗只会以貌取人,连皇太女也不例外。
当下,老泪纵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盼兮端着燕窝粥走进书房,看见瑶华正凝神写字,最后一笔将将收场,笔走游龙间,充满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但字体棱角处又规整内敛。
“我现在看不见,你帮我瞅瞅,这几个字写的如何?”
盼兮点点头,将燕窝粥放下,接过瑶华递过来的生宣纸,只见其上的着墨端庄雄伟,气势开张,长波大撇,提顿起伏,一波三折,意韵十足。
盼兮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纸放下,缓缓开口道:“盼兮不识字,只会绣绣香囊,但是看的出殿下现在的心情似乎很平和,不若傍晚间烦躁了。”
瑶华笑着道:“世上若论起心细,无人出你左右!不识字便可猜测出我的内心,若识字了岂不成为了京城第一才子!”
盼兮温柔地依偎在瑶华怀里,将头靠在面前的胸口上,喃喃道:“盼兮要那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头做什么,盼兮只想就这样陪在殿下身边,其他的浮名还是让给左相家的大公子吧!”
说到左相家的大公子,瑶华有一瞬间的沉默。三代以前,士族的权利甚至可以左右皇位的继承人,百十年后,士族渐渐衰落,皇帝一心想打压豪门世家,首当其冲的就是李家,在这个节骨眼上,言景行若是再嫁给了许瑶池,左相府与五皇女联手,那对自己的威胁可不是一般的大。
这个左相家的大公子言景行,瑶华并不陌生,自己曾有过三年时间与其在同一太学院读书,然而说过的话却寥寥无几。只记得其总是一身淡青色的纱衣,目光无悲无喜,清泠的好似云中月,瓦上霜。
如此不入凡尘、不沾俗物的男子,如今竟然也要牺牲在家族的利益之下,卷入与自己无关的争斗之中。
瑶华微微叹了口气,用手反搂住盼兮的腰,说:“识字又不是什么难事,等我眼睛好了,就亲手教你!”
“真的?”盼兮一汪秋水中闪过喜悦。
“嗯……”
瑶华淡淡应着,伸手抚上桌案上的宣纸,上面正是刚刚瑶华写的一句话:
“始如处子,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
……
五皇女府内,端坐着一名女子,容貌与瑶华有三分相像,只不过脸型微宽,唇线下抿,少了几分潇洒,多了几分严肃。
“这么说许瑶华这两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喽?”许瑶池问道。
“属下这两天寸步不离地守在东宫周围,发现皇太女成日喝酒晒太阳,要不就是与叫盼兮的小侍打情骂俏,其他并无任何异处。”
跪下下堂的暗卫答道。
“呵!她眼睛都瞎了,还能有什么动作!以为拖几日不上朝不接受户部就能逃过去吗?该来的总会来,怎么能让她这么轻轻易易地躲过去!”
说完,许瑶池又谨慎地想了想部署的点点滴滴,确定绝无遗漏之后,方吩咐道:
“岭南这个月的军饷可以运过去了,通知令狐储,今年暂时不要招募新兵了!”
“是!”暗卫应道。
“还有……”说到这里,许瑶池的眼睛里带上了一丝温柔,“将府里新收上来江南绸缎给言公子送去十匹,并告诉他我很期待一个月后他在百花宴上的表现。”
暗卫低头应“是”,随后便恭敬地悄声退下了。
当言景行收到许瑶池送来的绸缎时,只淡淡地吩咐身边的小侍收下,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
五皇女府里的管家看言景行的态度冷淡,又想起眼前的人可是将来可是五皇女的正夫,不由得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殷勤。
“言公子,五皇女可是时刻惦记着你的,这不,江南的贡品刚刚赏下来,五皇女就让奴才给您送过来了!”
言景行瞥了一眼那丝滑靓丽的绸缎,点头道:“有劳王管家了!”
王管家连忙惊慌的摆手:“哪能啊!奴才不是说自己的辛劳,奴才的意思是五皇女她……唉哟!您看奴才在说什么啊!”
说着,便招呼了自己一耳光,听见那“啪”的一声,言景行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恢复了平淡无波的面容。
“嘿嘿,言公子,五皇女还让奴才给您带一句话。说她很期待今年你在百花宴上的表现。”
说完,王管家便暧昧地看着言景行,等着其回复五皇女。谁知,言景行只是微微点头,说了句“谢五皇女赏识”,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一片淡青色的衣角。
王管家无奈地摇摇头,低估道:“怎么看这言公子也不像对五皇女上心的样子,整日像个神仙儿似的不沾一点人气,哪家的女人受的了哦!难道整日都要上香供着不成?!”
说罢,又摇摇头。
言景行进了内院,便倚在栏杆上看池塘中游来游去的鱼,那白玉般的手指伸进水里,引来一群金鱼的追逐。言景行微微一笑,一刹那竟然如莲花破晓而放,清冷且出尘。
一身淡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倚栏的男子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
左相言伽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副风景。
她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直是骄傲的,从小到大都没有让自己费过什么心,且识大体,懂得如何去维护家族的利益,从没有拂过自己的意。只是性格过于冷清,让人颇有距离感,想到来人回报刚刚在院子中的那一幕,左相不由得叹了口气。
“行儿!”
言景行回头,看见母亲站在自己三步开外,便收了脸上的笑意,向其躬身行礼,举手投足只见不见一丝一毫的差错。
见到这样的儿子,左相在外人面前尚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可在没外人的情况下只有深深的无奈。
“行儿,五皇女送来的绸缎,你可喜欢?”
“自是喜欢。”言景行垂眸,淡淡答道。
“行儿……”左相扶额,“在母亲面前你不必有顾虑,我只是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言景行淡淡一笑:“母亲可知道从皇后君去世后李家已经从原来的攻变成了守,但尽管如此还是节节败退?”
“为母自然知晓。”
“母亲可知道李家势弱后,韩家、梅家蠢蠢欲动,皇帝必定会选一姓氏家族为自己所用?”
“这是当然!”
言景行又道:“母亲可知道五皇女自小便长在皇上身边,一直有意立五皇女为太女,若成功,助其得势之人便可保家族富贵,若不成,皇帝也会念在母女亲情上为五皇女留下属于自己的势力?”
听到这里,左相惊讶地发现儿子分析的竟与自己、族中长老所想一模一样,当下呐呐地称是。
言景行此时却是一鞠躬:“成,言家后代延续富贵;败,言家只需固守如今成就。孩儿自是甘愿嫁给五皇女的。”
左相内心复杂地看着眼前养了十七年的儿子,琴棋书画且先不谈,单单是对朝政的见解,万事包容于心的胸襟就胜过了世间无数女子。
“母亲和言家亏欠你良多,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母亲一定会想办法答应你。”
言景行的目光却飘向池塘里的鱼,微微摇头:“孩儿别无所求……”
左相走后,言景行依旧倚着栏杆看向水面。
“公子,要不要回去,起风了。”小侍青儿问道。
言景行摇了摇头:“青儿你说,当年接上下联,破了我棋局的女子究竟是不是五皇女?”
青儿歪头想了想:“当时灯会,大家都带了面具,但是那女子的里衣袖口处绣的四爪金龙奴才和您可是亲眼看见的,那明显就是皇女身份的象征。”
“那为何……我在五皇女身上丝毫看不见那夜的潇洒不羁,肆意风流?”
青儿只当自家公子犯了闺中男子的通病,出嫁前都喜欢胡思乱想,便捂嘴娇笑道:“身为皇女当然得收敛了,难不成一个两个都像皇太女那般随便胡闹,小小年纪就成了青楼的常客?!”
言景行瞥了青儿一眼:“皇太女也是让你随便拿来埋汰的?下一次再有你就别跟在我身边了!”
青儿吓得连忙捂嘴表示再也不敢了,言景行此时却已经不再看他,只不过心却是又一次地稳了下来。
当年自己虽不如现在这么名声大震,但也是初显才情,受的吹捧多了,难免有些目无下尘。
上元节那天府中的家奴为了显摆,将言景行创的“玲珑棋局”摆在了京城中心,扬言此棋局“上无天神可解,下无凡人可破”,虽不是自己发起,但自己也是默默地没提出反对,还真想看看,这个人才济济的京城,究竟有没有人可以入了自己的眼。
一开始众多女子一拥而上,却无不败阵下来,渐渐地上去的人越来越少,只围在一圈观看,一些酸秀才还喋喋不休地道:“此棋根本是死局,无人可解!”
言景行在心里轻蔑的嗤笑声还没发出,便听见人群中一女子的声音传来:“生意不好怨柜台!解不出就找借口,真是让本姑娘长见识了!”
众人不忿,女子便轻笑一声,飞身便上了台前坐下,不出一刻钟,便听见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叫好声。
言景行这才看见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女子,带着上元节经常卖的半脸面具,只露出一双多情的眼睛。
心中略带激动,便想再次试一试,便让小侍出口年道:“我家公子请小姐再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