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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没人接话。
老皮又咳嗽一声:“一点不配合,让我多尴尬。”停了下又说:“那我继续吹了,我们五个很牛很拽,曾经连打几条街,被人砍全身伤也要把场子找回来……”
张怕插话道:“那是你傻。”
这下学生有反应了,哈哈大笑。
老皮说:“不管傻不傻,反正我们五个有点名号,咱学校这么多混蛋,也没能挡住我们的名气,足以证明我们是有实力的。”
张怕说:“说正题。”
老皮说声是,又说:“正题就是我们五个被张老师打怕了,怕到什么程度呢?在教室里必须叫他老师,他一个人对付我们五个,曾经连续四天堵着门打,而且没有原因,就是想收拾我们。”
张怕有点听不下去了:“你说评书呢?赶紧的!”跟着又说:“什么就没有原因,我有病啊,无援无故打你们?”
老皮说:“好吧,有原因,但是我们不知道。”再跟同学们说话:“咱们老大教育人的方式特别简单,就是打,我们住幸福里,那地方的不良青年多到能成立四个帮派,没事就互相干,然后呢,咱们老大跟四个帮派同时开干,最开始不知道打过多少架,四个帮派的人终于忍了,不再理会咱老大,那么多人都没能收拾了咱老大,你们说牛不牛?”
张怕走回来踢他一脚:“下去!”说着摇摇头:“就你这归纳总结能力,我怀疑作文能不能考上十分?”
再跟同学们说:“咱现在在一个班,大家心知肚明,你们就不是什么好学生,当然我也不是好老师,咱们呢,凑合凑合一起混就得了,可有一点,人活一张脸,你们也是要面子的人,有关于这点,谁有不同意见?”
没有人有不同意见,也就没有人接话。
张怕继续说:“很好,说明你们还是要脸的,那么,咱们能不能再多一点长脸的事情?”
学生捣乱归捣乱,人却不笨,有人问话:“是让我们学习么?”
张怕说是,又说:“前些时候就提过这个问题,不过你们好象一直不太在意,让我很有失落感,不过呢,你们能天天到校,我还是很欣慰的。”
听到让自己学习,学生们又不说话了。
张怕说:“按照教育专家的意见,应该用爱感化你们,让你们自发的努力学习,可我没时间,你们也没时间,所以呢,我得使用张氏教学法,相信你们一定能承受的住。”
说到这里,回身在黑板写出六十两个数字,点着黑板说:“对你们的要求,及格,这次再不是动动嘴皮子的游戏,我要动拳头。”
扫视遍下面学生,又说:“说到这里,给你们揭开谜底,我为什么肯来当老师,就是想体验一下合理合法殴打学生是什么感觉,我需要靶子,拳靶子。”
“殴打学生不合法,是违法的。”有学生喊道。
“那是国家的法律,在我这行不通,我的法律就是打,上次说过一些,看样子你们不在乎,我也忘了说过什么,那就从今天开始定个规矩,全班四十六人,每次考试最后两名要做我陪练,说白了就是被我揍,别的同学可以观摩,起个杀鸡给猴看的作用,怎么样?很高兴吧?”张怕笑着问话。
“不高兴。”这是学生们最真实的回答。
“不高兴也不行,以前总说请烤肉什么的,不能总是利诱,还得给点压力,就这么定了。”张怕说:“开始背吧,该背的都给我背下来。”
这节语文课是十八班学生们的转折点,如同灭顶之灾一样可怕,一个个互相看互相琢磨,想寻个对策,忽然发现云争在很认真的看书……好吧,这家伙确实是被老师打怕了。
再一看,王江居然也在看书?
我去!这是什么节奏?好在十八班三巨头之一的李山没在学习,反是很认真的看手机……让很多人有了点安慰感觉。
一节课很快过去,张怕去找校长。
见到是他,秦校长说:“我一天天的特别忙,没时间见你。”
张怕说:“找你有事。”
“废话,你哪次见我没有事?”校长问:“又什么事?”
张怕说:“你是不是忘了?”
“忘了什么?”校长确实忘了。
张怕说:“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学习笔记。”
“啊,没忘。”校长低下身子拿起个包,看着不轻,放到桌子上说道:“都在里面,拿回去吧。”
“这么多?”张怕说:“这么多内容,那帮猴子怎么可能背得完?”
“背一点是一点。”校长说:“拿上东西赶紧走。”
张怕拿过包,随口问话:“王江那事,就是四班那女的,怎么样了?”
“在家休息,警察在破案,还能怎么样?”校长问:“还想知道什么?”
张怕说:“把王联弄我们班。”
“我弄死你好不好?”秦校长往外轰他:“赶紧走。”
张怕应了一声,拿起一堆学习笔记回办公室。
罗胜男不在,进屋后把笔记一一拿出来,第一个感觉是真干净漂亮。干净的是笔记,漂亮的是字迹。
随手拿起一本翻翻,没看到错字,没看到有修改的地方,如同印刷出来的一般。
很显然,这也是一一九中的学生,是优秀学生!
看着这一本本特别漂亮的笔记,张怕竟然有了点害怕,生怕把笔记本弄脏弄坏,想了又想,重装进包,抱去复印社,他决定大出血一次。
复印社对外是三毛一张,这还是学校附近比较便宜。张怕开始砍价,硬生生砍到一毛五,然后开始复印。
复印吧,这么多笔记,一本本来,一本本来啊!
从这个时候开始,一直到下午两点才完成一小半,连复印社老板带张怕都没吃饭。
为了复印这点东西,张怕特意清出个空间摆放笔记本,再一页页掀开,配合老板工作。可惜还是没弄完,看看时间,暂时停下,改天继续。
来的时候是一个包,回去是两个包,先放好校长给的教学笔记,再整理复印件。
实在太多,每学期一本书,初中三年光三大主科就十八本书,整理成笔记,硬是记上四十多本。再有物理化学……好吧,人之一生就是不断学习的过程,这句话说的很对很对。
因为时间关系,只能简单整理一下,摞在办公桌上面,拿包出门。
这一次见面,刘小美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不发短信,不聊微信。”
张怕愣了一下:“咱俩一直不都这样?”
“一直这样不代表以后也要这样。”刘小美指着刚从舞蹈教室出来的学生说:“他们都喊你师公了,你不应该更近一步么?”
张怕说:“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刘小美问道。
张怕嘿嘿一笑,朝刘小美身前紧凑过去:“现在近了。”
俩人距离近似于零,刘小美瞪眼道:“流氓。”却是未退半步。
张怕拿过刘小美的包:“现在过去?”
刘小美恩了一声,抬步往外走,同时问回最初话题:“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也不聊微信?别人谈恋爱都会聊的很热乎很热乎,凭什么我没这个待遇?”
张怕想想问道:“有个么冒昧的问题,假如说我问了,你会不会不高兴?”
“什么问题?”刘小美问道。
112 不过活着就这样
张怕犹豫一下说道:“你先说会不会不高兴。”
“我连什么问题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刘小美说道。
张怕又琢磨琢磨,说声算了。
刘小美停步,面对张怕说:“逼我生气啊?”
张怕回话说当然不是。
刘小美思考片刻说道:“其实我挺聪明的,可你怎么这么笨呢?”
张怕说:“咱俩不是政府部门勾心斗角,说话不用靠猜吧?”
刘小美笑了下说:“我刚才说的是什么?”
张怕想了下回道:“你说我不给你打电话不聊微信,说别人都这样,你为什么没有这个待遇。”
刘小美说:“是啊,我都说这么明显了,你还听不出来?”
张怕说:“我听出来了,所以想问一下。”
刘小美说:“那你问吧。”
张怕说:“我真问了。”
“问吧。”刘小美说。
张怕深呼吸好几次,咳嗽好几声,再深呼吸好几次……刘小美说:“你在做康复训练?”
张怕嘿嘿笑道:“我紧张。”
“哼。”刘小美哼上一声。
紧张的张怕再深呼吸几次,小心翼翼问道:“你以前交过男朋友么?”
刘小美瘪了下嘴:“你太让我失望了,费半天劲就问出这么一个没有营养的问题,唉,你怎么能这么堕落呢。”
张怕感觉头顶有乌鸦飞过,问道:“这个问题跟堕落有什么关系?”
“想知道答案啊?”刘小美回话:“我和你一样。”
张怕啊的大叫一声:“怎么可能?”
刘小美笑吟吟看他:“瞧你这表情,莫非以前的生活很精彩,有十几二十个前女友?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夜夜做新郎的高人?”
张怕猛摇头:“不是啊不是啊不是啊。”
“你重复再多遍也没用。”刘小美哼上一声,再次往前走。
张怕跟上说话:“你刚才说没享受过经常打电话聊微信这个待遇,是说以前一直没有过这种待遇?还是只是和我之间?”
“你说呢?”刘小美淡声回上一句。
张怕叹气道:“你们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所有事情都弄成谜语一样,让男人没完没了的猜。”
“那你猜不猜?”刘小美笑问道。
张怕又叹气一次:“你们女人还有个本事,给出的选择题,不论有多少个答案,我们男人都只能选择你们认定的那个。”
刘小美笑道:“这才认识我几天?就成哲学家了。”
张怕说:“不哲不行啊,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结果被你绕的……咱刚才说什么来着?”
刘小美呵呵直笑:“你真可爱。”跟着说:“我认真回答你,跟你想的一样。”
“什么就跟我想的一样?”张怕说:“不要逼我继续发现你们女人的真本领。”
这会儿时间,张怕跟刘小美罗嗦废话,其实就是想问以前的刘小美没和人频繁聊电话、聊微信?
如果没有这个过程,说明从来没有热恋过。
可刘小美所谓的直白回答……跟没回答一样,张怕还是一头雾水。
很快进到附小教学楼,站在走廊里的许多家长在叶子生日会上跟刘小美和张怕有过交谈,此时见面,便是更近一些的打招呼。
叶子妈妈说谢谢你们来参加叶子的生日会。
刘小美说:“是我们谢谢你才对,有个白吃白喝的机会。”
“只要你喜欢,咱可以随时吃。”叶子妈妈还真大气。
简单客套两句,进教室上课。
舞蹈是要练的,任何技能都要练。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首先想要入门就需要很长时间,要从基本功开始……
那么厉害的刘小美,每周两节课都是在教孩子们基本功,教了很长一段时间。
对于某些家长来说,特别希望看到自家孩子如何如何厉害,比如爷爷奶奶或孩子过生日,就让孩子表演下学会的东西。甚至不是家长,亲戚也会提这个要求。
在学习前期,最好不要有这样的行为。
一开始学的都是基本功,唱歌的是呼吸发声,跳舞的是站立直行,吉他是爬格子,钢琴是抬指和按键……这所有的一切就没有一个是能够当成节目来表演的。
或许你可以专门练一首歌,但是对于整个学习过程来说,没什么好处。
假如孩子是跟负责任的老师学习,处在这个阶段,你让他表演什么?
若是碰到个速成的老师,让孩子在一、两月里面就能表演节目……又有什么可高兴的?
学习是缓慢积累的过程,改变和提高是一点一滴的,跟减肥一样,每天练每天看,好象一无变化。可若是坚持下去,半年或一年以后再看,才知道到底学会了什么改变了什么。
刘小美为孩子们负责,认真打基础,全不管家长们是何看法。家长要是不满意,只管退学就是。
只是吧,开课大半年,今天终于有家长提意见。
一个老太太隔着门玻璃往里看,看孩子们还是在练站位、练摆臂,终于忍不住了,敲敲门,开门说话:“刘老师,能和你说几句话么?”
刘小美走过去问:“什么事?”
老太太说:“我家孩子在你这学了有半年,上次我过生日,家里亲戚说让她表演个节目,可她说你没教,没教是什么意思?”
刘小美回话:“我有自己的教学计划,该他们学的,肯定一点不少。”
“可你什么都没教啊,每次来都是这些动作。”老太太又说。
刘小美微笑解释道:“基本功是一直都要练的,我现在也在练,孩子们在打基础,可还要学习、又有别的特长班,根本是忙不过来的忙,我不想他们分心,所以前期一直专心练基本功。”
“这样啊。”老太太有些吃不准刘小美的话,想想问道:“那什么时候能教孩子跳舞,不用跳芭蕾舞,什么舞都行。”
刘小美说:“不要着急,你要相信我,收了学费就会对孩子们负责,起码一点,我不能让他们长大以后骂我。”停了下又说:“你付出的是钱,我付出的是名声,你们找我教孩子跳舞,不就是因为我的名气够大?我怎么可能为一点钱糟蹋自己的声誉?”
“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讲的有道理。”老太太想了一下:“那什么,你继续上课吧,谢谢你老师,不好意思了啊。”
刘小美说没事,回教室继续上课。
又是接近三个小时的课程,送走孩子们,张怕琢磨着又要单练了,就这时候,门外响起很响的脚步声。
下一刻,门口站个青年,无所谓帅不帅,但是很有气势。站的笔直,收拾的干净利索,一看就很强势。
透过玻璃看见刘小美,随后推开门,抬步进入。
刘小美眉头一皱,喝道:“出去!”
青年愣了一下,跟着笑问:“你让我出去?”
“出去!”刘小美大声重复一次。
青年似乎很不能接受,问话:“你疯了么?”
刘小美指着青年脚上的皮鞋说道:“请你出去!”
青年看看地板,看看刘小美和张怕的脚,再看自己的脚,轻笑一声,两脚互蹭脱去皮鞋,弯腰拿在手里,笑问:“现在行了吧?”
刘小美很厌恶的看他一眼,跟张怕说:“今天的课不上了,走吧。”
张怕点点头,这个青年绝对不是好路数。听口音是京腔,估计是某位高官家的公子哥。
刘小美拿起外套往外走,青年挪步挡住去路。
刘小美看都不看他,也往侧面一挪。可那青年又挪过去挡路。
张怕懒洋洋说话:“滚远点儿,好狗不挡路。”
听到这句话,青年眼神变冷,阴冷看向张怕。
刘小美回头说:“别理他,咱俩走。”从青年身侧走过。
青年偏头看她一眼,再看向张怕:“给你个机会,鞠躬道歉,我可以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张怕摇摇头,这是又遇到一个混蛋?
想想来到省城这几年……到底是大城市,好人多,坏人也不少。
轻出口气,抬脚追向刘小美。
青年站着看他,在张怕走到近前的时候,右手猛甩,两只很高档的皮鞋变成暗器,砸向张怕。
张怕轻轻一侧身,躲过飞鞋。不想青年直接一个高抬腿,拿膝盖顶过来。
张怕不想当着刘小美面打架,便是后侧半步继续躲闪。
从这点可以看出一个男人是否成熟,成熟男人会尽量不当着喜欢的女人面跟别人发生争斗、更不要说打架。只有那些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才会随时随地想在女人面前逞英雄。
青年得势不让,前脚落下,跟着一个鞭腿扫向张怕。
张怕再次躲过,大声说道:“你有病啊?”
刘小美冲张怕说:“别理他,那就是条疯狗。”
听到疯狗两个字,青年冷冷一笑,也不解释,把脾气全部洒到张怕身上,追过来又是一脚。
打架这玩意,主要靠速度和力量。如果你动作是世界第一快,那你就是世界第一高手,因为别人打不到你。
青年的速度还算凑合,可是没张怕快,连续几次攻击都落了空,可偏不停手,真的好象疯狗一样追咬过去。
张怕问刘小美:“我可以还手么?”
刘小美还是那句话:“别理他,咱俩走。”说完推门出去。
张怕在躲闪之间问刘小美话,再在躲闪之间跟青年说话:“你运气真好。”